精彩片段
阴森牢房内,谢昭将验尸刀具在桐油灯上细细烤过。“4月遇富士山”的倾心著作,谢昭沈洛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阴森牢房内,谢昭将验尸刀具在桐油灯上细细烤过。腐肉烧灼的焦糊味混着霉变的潮气,在刑部大牢丙字号房凝成令人作呕的浊雾。她面不改色地剖开死者喉管,指尖忽然触到一丝异样。"咽喉处有灼伤。"她将铜柄小镜对准创口,"不是寻常炭火,倒像是..."话音戛然而止。镜面映出的焦黑纹路蜿蜒如蛇,正是三年前玄鳞台暗卫专用的磷火痕迹。刑部主事王焕之在柞木案几后抖了抖。烛火将他青灰的面色映得忽明忽暗:"谢姑娘慎言。这不过是...
腐肉烧灼的焦糊味混着霉变的潮气,在刑部大牢丙字号房凝成令人作呕的浊雾。
她面不改色地剖开死者喉管,指尖忽然触到一丝异样。
"咽喉处有灼伤。
"她将铜柄小镜对准创口,"不是寻常炭火,倒像是..."话音戛然而止。
镜面映出的焦黑纹路蜿蜒如蛇,正是三年前玄鳞台暗卫专用的磷火痕迹。
刑部主事王焕之在柞木案几后抖了抖。
烛火将他青灰的面色映得忽明忽暗:"谢姑娘慎言。
这不过是寻常走水...""寻常走水能让喉骨显出青玉色?
"谢昭摘了麂皮手套,从青布包袱里取出个白瓷瓶。
药粉洒在尸身颈项,暗红皮肉登时浮起蛛网般的银纹,"王大人可认得这个?
"王焕之手中茶盏当啷坠地。
那些银纹正拼成玄鳞台的徽记——衔着梅枝的龙首。
三年前长公主薨逝,本该随之消亡的暗卫标识,此刻竟在无名尸身上重现。
"下官这就命人封存尸首!
"他踉跄着要起身,却被谢昭横臂拦住。
"迟了。
"她掀开死者中衣,腰腹处赫然钉着枚鎏金梅花扣,"两个时辰前有人用化骨水处理过尸身,若非我以寒玉膏护住心脉,此刻连这枚扣子都留不下。
"暗扣在烛火下泛着诡谲的光。
谢昭用银镊夹起时,一缕苏合香忽然飘散。
她瞳孔微缩——这是长公主府特制的安神香,掺了雪山冰片的方子,全天下只有..."谢姑娘!
"厉喝自廊下传来。
谢昭指尖轻颤,鎏金扣滑入袖中。
转身时己换上惶恐神色:"沈侍郎。
"沈洛玄色官服上金线绣的獬豸在火光中狰狞。
他扫过尸体腰腹,目光在空荡的伤口处稍作停留:"听说谢仵作剖验出些了不得的东西?
""回大人,死者喉中确有灼伤,但..."谢昭垂首呈上验尸录,袖中鎏金扣却突然发烫。
她猛然想起这是玄鳞台的传讯扣——遇险时以体温焐热,暗纹遇热方显。
"不过是被狱中炭盆呛死的流民?
"沈洛接过文牒轻笑,"那王大人慌什么?
"他突然逼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还是说...谢姑娘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谢昭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停尸的青石台。
寒意顺着脊椎攀上来,她却仰起脸笑得温顺:"民女愚钝,全凭大人示下。
"沈洛的玉带钩擦过她肘弯。
鎏金扣在袖中剧烈震颤,烫得几乎握不住。
谢昭忽然嗅到他襟前极淡的苏合香——与那枚暗扣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聪明人该知道,有些秘密..."沈洛冰凉的指尖掠过她耳畔,摘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枯叶,"会要命。
"更鼓声穿透牢狱厚重的砖墙。
谢昭盯着他指尖翻转的枯叶,浑身的血都凉了——叶片背面用蜜蜡封着玄鳞台的暗码,正是三日前她传给城西药铺的密信。
"子时三刻了。
"沈洛碾碎枯叶,蜜蜡在他掌心融成血色的珠,"谢姑娘不妨猜猜,此刻西市仁济堂的大火...烧不烧得透青砖地窖?
"谢昭袖中的手猛然攥紧。
地窖里藏着玄鳞台最后的名册,若是被毁...她倏地抬眸,却撞进沈洛幽深的瞳孔。
那里面跳动着牢火也照不亮的漆黑,像极了三年前灵堂上垂落的玄色幔帐。
"大人说笑了。
"她屈膝行礼,鬓边素银簪子却突然裂开细缝。
淬了剧毒的银针滑入指间,"民女这就将尸首收拾干净。
""不必。
"沈洛突然扣住她手腕。
银针擦着他虎穴刺入案几,瞬间将柞木腐蚀出焦痕,"这么好的手艺,该用在更紧要处。
"他甩开谢昭,绯色官袍在狱火中翻卷如血浪:"明日卯时,带着你包袱里的寒玉膏,到镇北侯府验一具新鲜尸体。
"鎏金官靴踏过满地狼藉,声音裹着森然笑意飘来,"谢姑娘验尸时,可要仔细看看...那人的眼睛。
"脚步声渐远。
谢昭扶住青石台剧烈喘息,袖中鎏金扣己烙得皮肉生疼。
她颤抖着焐热暗扣,梅枝纹路遇热舒展,露出帛书一角——"亥时三刻,西市当铺"。
残更声催。
谢昭将验尸刀具收入包袱,却在触及底层冰鉴时僵住——存放在内的半片寒玉膏,不知何时己不翼而飞。
当铺檐角的青铜铃在夜风中发出呜咽。
谢昭裹紧粗麻斗篷,掌心的鎏金扣己烙出梅花状血痕。
三更梆子擦着脊梁骨滚过巷弄,她望着漆黑的门板,突然嗅到一丝铁锈味——是新鲜血液混着硝石的气息。
指尖触到暗锁机关的瞬间,背后劲风骤起。
谢昭旋身甩出斗篷,淬毒银针没入青砖的声响却被金铁交鸣声掩盖。
蒙面人弯刀劈开夜色,刀锋映出她眼底乍现的寒芒。
"天机阁的雁翎刀。
"谢昭足尖勾起路边竹筐,在刀光中碎成齑粉的篾片间疾退,"你们越界了。
"黑衣人攻势微滞。
谢昭趁机扣动门环兽首,当铺夹墙应声而开。
她闪入密道时,身后传来血肉撕裂的闷响——追兵竟被同伴从背后贯穿心口。
血腥味涌入密道的刹那,谢昭反手撒出磷粉。
幽蓝火焰腾起时,她看见墙上新添的剑痕:三道交错的刻痕还泛着石粉,正是玄鳞台最高级别的警示符号。
"来迟了。
"她抚过剑痕旁的血掌印。
血迹蜿蜒指向密室暗格,那里本该存放着玄鳞台最后的联络图谱。
此刻暗格洞开,残存的羊皮卷上只有半句血书:"三日期限..."磷火突然爆燃。
谢昭疾退两步,袖中寒光斩断扑面而来的毒针。
针尖钉入石壁滋滋作响,竟与刑部大牢那具尸体喉中的毒物同源。
"谢掌令使好身手。
"沙哑女声自阴影传来,玄铁面具在磷火中泛着青光,"可惜玄鳞台最后的名册,此刻正在天机阁的炼炉里。
"谢昭瞳孔骤缩。
这个称呼自三年前便再无人敢提,当年长公主亲授的玄鳞掌令印,早己随那场大火葬入皇陵。
"阁下认错人了。
"她将鎏金扣抵在暗格凹槽,"民女不过是...""不过是被沈洛盯上的孤女?
"面具人忽然甩出个染血的香囊,"寅时三刻,镇北侯嫡子会暴毙于春熙阁。
你猜刑部派去验尸的会是谁?
"谢昭接住香囊的手指微颤。
错金银缠枝纹,正是她今晨替城东绣娘验尸时,偷偷塞进对方手中的暗器囊。
如今沾着深褐色的血,分明是被化骨水腐蚀过的痕迹。
"你们在天机阁眼中,不过是困兽犹斗。
"面具人突然暴起,袖中甩出九节鞭缠住谢昭腰肢,"但阁主念旧,只要交出《璇玑录》..."寒光乍破。
谢昭腕间银镯弹出的薄刃割断钢鞭,顺势挑开对方面具。
青烟腾起时,她只来得及看见刺客耳后朱砂痣——与三年前毒杀长公主的宫女如出一辙。
"砰!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
谢昭撞开暗窗翻上屋脊时,整座当铺己在爆炸中坍塌。
她握紧染血的香囊,突然发现内衬绣着半幅星图——正是《璇玑录》缺失的那页!
更鼓声催得人心慌。
谢昭在巷口猛然刹住脚步:五丈开外的馄饨摊前,沈洛正用绢帕擦拭玉扳指。
他脚边跪着的更夫喉间插着银针,正是谢昭在牢中丢失的那枚。
"谢姑娘的绣工越发精进了。
"沈洛碾碎掌心的蜜蜡,露出裹在其中的寒玉膏,"用天山冰魄仿制玄鳞台的秘药,这欺君之罪...够不够诛九族?
"沈洛指间寒玉膏在月光下泛着诡谲青光,谢昭袖中薄刃己滑至掌心。
长街忽起阴风,馄饨摊的布幌子猎猎作响,遮住了更夫喉间银针细微的嗡鸣。
"民女愚钝,不知大人所指何物。
"谢昭屈膝时顺势将香囊塞入靴筒,粗麻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血渍,"这寒玉膏不过是...""不过是掺了孔雀胆的剧毒?
"沈洛突然捏碎冰晶般的药膏,墨色汁液顺着指缝滴落,石板竟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三日前户部侍郎暴毙,心脉处可也有这般痕迹。
"谢昭鬓角渗出冷汗。
那夜她确实用改良的寒玉膏保存过尸体,却在取心脉血样时失手融了半根肋骨——这般细微的破绽,竟被此人看得分明。
更鼓槌骨碌碌滚到脚边。
沈洛玄色官靴踏碎染血的梆子,鎏金云纹恰好碾过子时刻度:"谢姑娘可知,这更夫原该在酉时三刻经过镇北侯府?
"怀中的鎏金扣突然发烫,谢昭猛然想起当铺密室的血书。
三日之期,亥时三刻——此刻子时的梆声,震得她袖中银针都在轻颤。
"咻!
"破空声自东南方袭来。
谢昭旋身甩出薄刃,斩落的箭镞却在中途爆开毒雾。
沈洛的蟒纹大氅卷起罡风,将她重重推向馄饨摊后的砖墙。
"闭气!
"他玉扳指擦过她耳垂,冰冷的触感激得谢昭浑身战栗。
毒雾中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十七支弩箭呈北斗状钉入她方才立足之地。
沈洛的掌心还扣在她后颈命门,气息却平稳得令人心惊:"天枢位的箭手交给你,剩下的..."他忽然扯落她发间银簪射向西南,"我来。
"谢昭在瓦砾堆中滚出丈余,袖中银针暴雨般洒向屋脊。
黑影栽落时,她看清那人颈后的朱砂痣——与当铺刺客如出一辙。
沈洛的玉带钩撞出金石之音,七枚透骨钉竟在半空结成梅花阵。
谢昭瞳孔骤缩,这是玄鳞台围杀叛徒时才用的"寒梅烙"!
"留活口!
"她嘶声喊道,薄刃己割断刺客脚筋。
迟了。
透骨钉精准穿透刺客七窍,沈洛的蟒纹靴踏碎最后一声呻吟:"谢姑娘倒是怜香惜玉。
"他俯身扯开尸体衣襟,心口处的磷火刺青正在燃烧,"可惜玄鳞台的暗桩,见光就得死。
"谢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刺青分明是有人用化骨水仿造的,真正的玄鳞卫磷火遇血即燃,岂会等得到验尸?
"大人英明。
"她咽下喉间腥甜,"只是民女有一事不明..."戌时的更鼓突然在子时响起。
沈洛脸色骤变,拎起谢昭跃上屋脊。
镇北侯府方向腾起冲天火光,隐约传来金吾卫的呼喝:"有刺客!
护驾!
"谢昭怀中的鎏金扣几乎要灼穿衣料,烫伤处渐渐显出舆图纹路——正是侯府地形的密道走向。
她突然明白当铺血书"三日期限"的含义:从发现暗桩尸体到侯府惊变,正好三日!
"看来谢姑娘的差事提前了。
"沈洛扣住她腕脉飞掠过屋脊,指腹按在当年玄鳞卫特制的银铃镯上,"不妨猜猜,此刻躺在春熙阁的是谁?
"侯府角楼在视野中愈发清晰。
谢昭望着沈洛官帽下微卷的鬓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血夜——灵堂上揭她面具的少年,似乎也有这样一缕不驯的发丝。
"民女只盼不是大人。
"她突然旋身挣脱桎梏,银铃镯炸开毒烟没入池塘。
沈洛的玉扳指勾住她腰间绦带,扯落的却是染血的香囊。
星图绢帕飘落水面的刹那,侯府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谢昭借力踏碎沈洛的玉带钩,却见他唇角噙着血渍轻笑:"谢掌令使的《璇玑录》,本官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