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能回溯
第4章 你只有三分钟
“等一下。”
一个平静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正准备将顾远抬上担架车的两名医疗人员，动作瞬间僵住。
混乱的走廊，顷刻间安静下来。
韩冰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熨烫得笔挺的黑色风衣，身材高大，面容沉静。
ACMA总部，S级主管，秦观。
也是她韩冰的，顶头上司。
“秦观先生。”
韩冰立刻立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秦观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地上那个脸色惨白的实习生身上。
“怎么回事？”
秦观缓缓走进房间，视线扫过地上的血迹，眉头皱了一下。
“报告长官！”
韩冰立刻汇报道，“实习生顾远，在审讯过程中，疑似精神崩溃，并有强烈的自残行为。
我正准备将他移交医疗部进行精神状况评估。”
她说得义正言辞，完全符合ACMA的操作手册。
医疗人员也附和道：“是的，秦观先生，他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需要立刻进行检查。”
秦观走到顾远身边，蹲下身。
两指，轻轻搭在了顾远颈部的动脉上。
指尖传来的，是虽然微弱、但却平稳有力的搏动。
精神崩溃？
这小子，演得还挺像。
“把他弄醒。”
秦观站起身，语气平静。
“可是，长官……”医疗人员有些为难，“强行唤醒可能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二次损伤……我负责。”
秦观只说了三个字。
医疗人员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一名医疗人员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剂，在顾远的鼻尖晃了晃。
几秒钟后，顾远慢慢苏醒。
他睁开眼，眼神先是迷茫，随即在看到秦观的瞬间，立刻被“惊恐”所取代。
他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再次摔了回去。
秦观没有理会他的“表演”，而是转向韩冰和医疗人员。
“你们都出去。”
“审讯，需要绝对的安静。”
韩冰一愣：“长官，这不合规矩，嫌疑人……现在，”秦观的目光转向她，眼神平静，“他是我的证人。”
“出去。”
韩冰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是。”
她深深地看了地上的顾远一眼，带着满心的不甘和疑惑，转身离开了房间。
很快，审讯室里，只剩下了秦观和顾远两个人。
门被关上的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比刚才韩冰在时，还要凝重百倍。
秦观没有说话，只是拉过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顾远面前。
他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顾远心中叫苦不迭。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比韩冰要难对付一万倍。
韩冰是猛虎，喜怒形于色，容易找到破绽。
而秦观，是深渊。
你看不到底，更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种无声的对峙中，装疯卖傻是最低级的策略。
顾远索性也豁出去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中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式的平静。
“秦观先生，”他主动开口，声音沙哑，“您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疯子？”
秦观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ACMA不养疯子。”
“所以，我准备开除你。”
顾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过，”秦观话锋一转，“在开除你之前，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他看着顾远，缓缓说道。
“解释下，你最后说的那句话。”
“‘房间里，可能没有门’。”
“你，只有三分钟。”
“如果你说服不了我，你的实习生涯，现在就结束。”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是最后的通牒。
也是唯一的机会。
顾远知道，绝不能暴露能力。
他急中生智，看着秦观，用一种极其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学者般偏执的语气说道。
“长官，这不是我的理论。”
“这是我上周，在我父母留下的一本关于古代‘模因污染’的禁忌野史的笔记里，看到的案例。”
秦观的眉梢，第一次微微挑动了一下。
“野史？”
“对。”
顾远立刻点头，“那本笔记里记载，古代有一种被称为‘概念方士’的人，他们能通过特殊的仪式，在短时间内，从一个特定的空间里，暂时‘抹除’掉某一个‘概念’。”
“比如，他们可以进入一个房间，然后抹除掉‘门’的概念。”
“这样一来，在仪式持续的时间里，那个房间对于外界来说，就变成了一个绝对的密室。
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因为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门’这个东西，在那一刻，根本就不存在。”
顾远将自己从回溯中得到的“概念抹除”的原理，包装成了一个听上去荒诞不经，却又在逻辑上能够自洽的传说。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是他亲眼所见。
秦观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信或不信的情绪。
首到顾远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很有趣的理论。”
“那么，那本笔记呢？”
“烧了。”
顾远眼中带有一丝痛苦，“在我家几年前的一场意外火灾里，和我父母所有的遗物一起，都烧光了。”
又一个死无对证。
秦观沉默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窒息。
顾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诡辩”，到底有没有用。
许久。
秦观站起了身。
他走到顾远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顾远一愣。
“起来。”
秦观的语气依旧平静。
顾远迟疑了一下，还是借着他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观先生，我……从现在开始，”秦观打断了他，“你不再是实习生。”
顾远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还是要被开除吗？
“你被征招了。”
秦观转身，走向门口。
“作为‘死亡首播’案的特别顾问，暂时加入我的小队。”
“时限，首到案件侦破为止。”
“至于你说的理论是真是假……”秦观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他回头，深深地看了顾远一眼。
“ACMA的档案库里，应该有类似的东西。”
“我会给你临时查阅权限。”
“去把你看到的那本书，给我找出来。”
一个平静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正准备将顾远抬上担架车的两名医疗人员，动作瞬间僵住。
混乱的走廊，顷刻间安静下来。
韩冰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熨烫得笔挺的黑色风衣，身材高大，面容沉静。
ACMA总部，S级主管，秦观。
也是她韩冰的，顶头上司。
“秦观先生。”
韩冰立刻立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秦观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地上那个脸色惨白的实习生身上。
“怎么回事？”
秦观缓缓走进房间，视线扫过地上的血迹，眉头皱了一下。
“报告长官！”
韩冰立刻汇报道，“实习生顾远，在审讯过程中，疑似精神崩溃，并有强烈的自残行为。
我正准备将他移交医疗部进行精神状况评估。”
她说得义正言辞，完全符合ACMA的操作手册。
医疗人员也附和道：“是的，秦观先生，他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需要立刻进行检查。”
秦观走到顾远身边，蹲下身。
两指，轻轻搭在了顾远颈部的动脉上。
指尖传来的，是虽然微弱、但却平稳有力的搏动。
精神崩溃？
这小子，演得还挺像。
“把他弄醒。”
秦观站起身，语气平静。
“可是，长官……”医疗人员有些为难，“强行唤醒可能会对他的精神造成二次损伤……我负责。”
秦观只说了三个字。
医疗人员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一名医疗人员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剂，在顾远的鼻尖晃了晃。
几秒钟后，顾远慢慢苏醒。
他睁开眼，眼神先是迷茫，随即在看到秦观的瞬间，立刻被“惊恐”所取代。
他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再次摔了回去。
秦观没有理会他的“表演”，而是转向韩冰和医疗人员。
“你们都出去。”
“审讯，需要绝对的安静。”
韩冰一愣：“长官，这不合规矩，嫌疑人……现在，”秦观的目光转向她，眼神平静，“他是我的证人。”
“出去。”
韩冰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是。”
她深深地看了地上的顾远一眼，带着满心的不甘和疑惑，转身离开了房间。
很快，审讯室里，只剩下了秦观和顾远两个人。
门被关上的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比刚才韩冰在时，还要凝重百倍。
秦观没有说话，只是拉过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顾远面前。
他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顾远心中叫苦不迭。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比韩冰要难对付一万倍。
韩冰是猛虎，喜怒形于色，容易找到破绽。
而秦观，是深渊。
你看不到底，更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种无声的对峙中，装疯卖傻是最低级的策略。
顾远索性也豁出去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中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式的平静。
“秦观先生，”他主动开口，声音沙哑，“您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疯子？”
秦观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
“ACMA不养疯子。”
“所以，我准备开除你。”
顾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过，”秦观话锋一转，“在开除你之前，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他看着顾远，缓缓说道。
“解释下，你最后说的那句话。”
“‘房间里，可能没有门’。”
“你，只有三分钟。”
“如果你说服不了我，你的实习生涯，现在就结束。”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是最后的通牒。
也是唯一的机会。
顾远知道，绝不能暴露能力。
他急中生智，看着秦观，用一种极其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学者般偏执的语气说道。
“长官，这不是我的理论。”
“这是我上周，在我父母留下的一本关于古代‘模因污染’的禁忌野史的笔记里，看到的案例。”
秦观的眉梢，第一次微微挑动了一下。
“野史？”
“对。”
顾远立刻点头，“那本笔记里记载，古代有一种被称为‘概念方士’的人，他们能通过特殊的仪式，在短时间内，从一个特定的空间里，暂时‘抹除’掉某一个‘概念’。”
“比如，他们可以进入一个房间，然后抹除掉‘门’的概念。”
“这样一来，在仪式持续的时间里，那个房间对于外界来说，就变成了一个绝对的密室。
谁也进不去，谁也出不来。”
“因为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门’这个东西，在那一刻，根本就不存在。”
顾远将自己从回溯中得到的“概念抹除”的原理，包装成了一个听上去荒诞不经，却又在逻辑上能够自洽的传说。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每一个细节都仿佛是他亲眼所见。
秦观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信或不信的情绪。
首到顾远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很有趣的理论。”
“那么，那本笔记呢？”
“烧了。”
顾远眼中带有一丝痛苦，“在我家几年前的一场意外火灾里，和我父母所有的遗物一起，都烧光了。”
又一个死无对证。
秦观沉默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窒息。
顾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诡辩”，到底有没有用。
许久。
秦观站起了身。
他走到顾远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顾远一愣。
“起来。”
秦观的语气依旧平静。
顾远迟疑了一下，还是借着他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观先生，我……从现在开始，”秦观打断了他，“你不再是实习生。”
顾远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还是要被开除吗？
“你被征招了。”
秦观转身，走向门口。
“作为‘死亡首播’案的特别顾问，暂时加入我的小队。”
“时限，首到案件侦破为止。”
“至于你说的理论是真是假……”秦观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他回头，深深地看了顾远一眼。
“ACMA的档案库里，应该有类似的东西。”
“我会给你临时查阅权限。”
“去把你看到的那本书，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