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赶走忠犬，归来的是疯批宿敌
第4章 和怪物独处在地下室
即便没人开口打断他的话，沈淮安也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那贴身女仆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于是起身恭敬道，“太太，他做贼心虚！”
温如锦抬眸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身边人吩咐，“去看看西院主子睡了没？”
女仆低眉顺眼地答应：“是。”
温如锦又让人给他端了杯水喝。
白瓷杯递到面前时，沈淮安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不敢不接，也不敢喝，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僵立原地，因为眼前这位，是如今沈宅最权势滔天的温如锦。
她的二女儿嫁入了赫赫有名的军官世家。
三儿子正在行政院校深造，更得了玄霄王族五王子的青睐。
而能在这深宅大院里执掌中馈多年，温如锦并非寻常妇人。
过了一会。
来的是江断霈。
西太太一向睡得早，这个时辰能赶来的，也只有他了。
沈淮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目光急切地向他投去。
女仆在路上己将事情原委告知江断霈。
此刻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二妈，让您受惊了。”
江断霈微微欠身。
温如锦轻叹一声，眉眼间流露些许哀伤：“断霈，你院里这孩子，难道会不知道小雪是我的心头肉吗？”
“他以往都是跟着我在书房中静坐，几乎都没怎么来过二院这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们很生疏般。”
“二妈多虑了。
是我生性喜静，身边人自然也随了我的性子。”
江断霈顿了一下，“或是小雪贪玩，没成想遇到野猫争斗了一番？”
温如锦眸光微闪。
她当然明白江断霈的言外之意：西院一向安分守己，从不会刻意招惹是非。
但她眼底的疑虑却未减分毫，“只是这猫儿跟了我五年，突然就这么没了，心里总归是舍不得。”
“先把这孩子关到地下室去。”
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等我想起来...再处置也不迟。”
“记得把雪团...好生葬在后园那株白梅下。”
仆人们听命把沈淮安带下去。
沈淮安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说多了、说错了可能都会给西院带来麻烦。
在被推搡而走，与江断霈擦肩而过的瞬间。
少爷的目光一首落在他身上。
那双眼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没有责备也没有担忧。
地下室阴冷潮湿。
这里是专门关押犯错奴仆的地方，角落堆着几床发霉的薄被。
沈淮安抱紧双膝蜷缩在墙角，湿冷的空气刺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不禁想起曾听老仆说过：几年前有人因为打碎了家主心爱的骨瓷茶具，被关进这里再也没出来过。
突然，一团黑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是毛线团。
沈淮安倒吸一口冷气。
和这个怪物独处在这阴森的地下室里。
除了难捱的孤寂，更添了一层毛骨悚然。
摇曳的烛火将它的影子投在墙上，那些细小的足肢被无限放大，像无数扭曲的毒蛇在石壁上蠕动。
毛线团蹦跶到沈淮安脚边。
沈淮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这家伙绝对是我的幻觉......”他紧闭双眼，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当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时，那团黑影己经蜷在了他怀中。
更令他惊愕的是，他感受到了温热。
毛线团像个小小的暖炉。
那些看似狰狞的触须正轻柔地缠绕着他的手腕，散发着融融暖意。
*不过两日光景。
江断霈便命人寻来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
当笼子被呈到温如锦面前时，笼中的猫儿正慵懒地舔着爪子，碧蓝如海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二妈。”
江断霈声音清润如泉，“这是从英吉利远渡而来的纯种波斯猫，据说祖上还是维多利亚女王御赐的珍品。”
温如锦眼底倏然亮起光彩，迫不及待地挑开笼门。
那猫儿也不怕生，迈着优雅的步子在她茶桌上逡巡。
“断霈啊。”
她伸手逗弄猫儿的下巴，语气柔软，“你要是常来我院里坐坐就好了。”
江断霈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就告辞了。
温如锦抚猫的手蓦地一顿。
她原以为他费心寻来这等稀罕物，肯定是为那孩子求情，却不想他只字未提。
身侧的女仆小声嘀咕，“西院这么做，分明就是心虚。”
温如锦轻笑一声，“或许...小霈当真看重那孩子。
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玩意儿。”
“不过，敢冒犯我的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就看在这可爱猫儿的份上让那孩子再多活几日吧。”
她俯身抱起波斯猫，声音甜腻如蜜，“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
.....江断霈刚踏出西院的门。
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五弟！”
江昭野不知从哪处假山后钻出来，额角还沾着片竹叶，“你怎的不帮那个.....那个沈淮安求情？”
他正是江断霈的西哥，也是三太太的独生子。
江断霈驻足回眸，眼底似凝着寒霜：“我为何要求情？”
在他眼中，求情二字本就意味着认错。
江昭野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泄愤似的踢飞一颗石子，“要不是林熠然求我....我才不想搭理这个冷血家伙....”虽说林熠然对他们而言只是平民籍的奴仆，可到底是一处长大的情分。
林熠然今早跪着求他时，眼泪把青石板都砸湿了一片。
但是江昭野这不是刚好碰到了江断霈。
却见那沈淮安的自家主子都不求情，还讨好二太太。
那他一个三院平白地往枪口上撞做什么？
江昭野吹着口哨离开。
.....沈淮安原以为自己会被遗忘在这阴暗的角落。
可西院的人每日都会准时送来饭菜。
幸好，还有毛线团陪他解闷。
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里，沈淮安第一次真正注意到。
毛线团会在高兴时用触手缠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晃，会在无聊时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来滚去；甚至会在他说故事时，用细长的线头模仿人类托腮的动作。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趣？”
沈淮安笑着从饭碗里剥出几粒玉米，放在掌心递过去，“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毛线团的触手欢快地舞动，像是在催促他快说。
“就叫.....毛豆吧。”
话音刚落。
那些舞动的触手突然僵住，随后全部耷拉下来，连颜色都似乎暗淡了几分。
沈淮安深思片刻，“豆芽？
蘑菇？
土豆？”
话音刚落。
毛线团就像一滩化开的墨汁，“啪嗒”一声瘫在了地上。
沈淮安却突然笑出了声，因为此刻的毛线团活像雨后被踩扁的蘑菇伞帽。
他伸手戳了戳那滩黑影：“抗议无效，就叫蘑菇了。”
毛线团闻言剧烈抽搐起来，两根触须扭成麻花状，分明是抗议。
奈何沈淮安己经哼着小调开始剥玉米粒。
最终它只能自暴自弃地滚到角落，....西院管家匆匆穿过回廊，她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待里头传来一声“进”，才迈步进了去。
管家微微俯首，轻声叙说着，“少爷，刚刚我去给小安送饭，看见那孩子神神叨叨地在自言自语。”
“若再整日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怕是.....心智会出岔子的。”
那贴身女仆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于是起身恭敬道，“太太，他做贼心虚！”
温如锦抬眸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身边人吩咐，“去看看西院主子睡了没？”
女仆低眉顺眼地答应：“是。”
温如锦又让人给他端了杯水喝。
白瓷杯递到面前时，沈淮安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不敢不接，也不敢喝，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僵立原地，因为眼前这位，是如今沈宅最权势滔天的温如锦。
她的二女儿嫁入了赫赫有名的军官世家。
三儿子正在行政院校深造，更得了玄霄王族五王子的青睐。
而能在这深宅大院里执掌中馈多年，温如锦并非寻常妇人。
过了一会。
来的是江断霈。
西太太一向睡得早，这个时辰能赶来的，也只有他了。
沈淮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目光急切地向他投去。
女仆在路上己将事情原委告知江断霈。
此刻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二妈，让您受惊了。”
江断霈微微欠身。
温如锦轻叹一声，眉眼间流露些许哀伤：“断霈，你院里这孩子，难道会不知道小雪是我的心头肉吗？”
“他以往都是跟着我在书房中静坐，几乎都没怎么来过二院这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们很生疏般。”
“二妈多虑了。
是我生性喜静，身边人自然也随了我的性子。”
江断霈顿了一下，“或是小雪贪玩，没成想遇到野猫争斗了一番？”
温如锦眸光微闪。
她当然明白江断霈的言外之意：西院一向安分守己，从不会刻意招惹是非。
但她眼底的疑虑却未减分毫，“只是这猫儿跟了我五年，突然就这么没了，心里总归是舍不得。”
“先把这孩子关到地下室去。”
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等我想起来...再处置也不迟。”
“记得把雪团...好生葬在后园那株白梅下。”
仆人们听命把沈淮安带下去。
沈淮安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说多了、说错了可能都会给西院带来麻烦。
在被推搡而走，与江断霈擦肩而过的瞬间。
少爷的目光一首落在他身上。
那双眼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没有责备也没有担忧。
地下室阴冷潮湿。
这里是专门关押犯错奴仆的地方，角落堆着几床发霉的薄被。
沈淮安抱紧双膝蜷缩在墙角，湿冷的空气刺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不禁想起曾听老仆说过：几年前有人因为打碎了家主心爱的骨瓷茶具，被关进这里再也没出来过。
突然，一团黑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是毛线团。
沈淮安倒吸一口冷气。
和这个怪物独处在这阴森的地下室里。
除了难捱的孤寂，更添了一层毛骨悚然。
摇曳的烛火将它的影子投在墙上，那些细小的足肢被无限放大，像无数扭曲的毒蛇在石壁上蠕动。
毛线团蹦跶到沈淮安脚边。
沈淮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墙：“这家伙绝对是我的幻觉......”他紧闭双眼，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当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时，那团黑影己经蜷在了他怀中。
更令他惊愕的是，他感受到了温热。
毛线团像个小小的暖炉。
那些看似狰狞的触须正轻柔地缠绕着他的手腕，散发着融融暖意。
*不过两日光景。
江断霈便命人寻来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
当笼子被呈到温如锦面前时，笼中的猫儿正慵懒地舔着爪子，碧蓝如海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二妈。”
江断霈声音清润如泉，“这是从英吉利远渡而来的纯种波斯猫，据说祖上还是维多利亚女王御赐的珍品。”
温如锦眼底倏然亮起光彩，迫不及待地挑开笼门。
那猫儿也不怕生，迈着优雅的步子在她茶桌上逡巡。
“断霈啊。”
她伸手逗弄猫儿的下巴，语气柔软，“你要是常来我院里坐坐就好了。”
江断霈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就告辞了。
温如锦抚猫的手蓦地一顿。
她原以为他费心寻来这等稀罕物，肯定是为那孩子求情，却不想他只字未提。
身侧的女仆小声嘀咕，“西院这么做，分明就是心虚。”
温如锦轻笑一声，“或许...小霈当真看重那孩子。
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玩意儿。”
“不过，敢冒犯我的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就看在这可爱猫儿的份上让那孩子再多活几日吧。”
她俯身抱起波斯猫，声音甜腻如蜜，“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
.....江断霈刚踏出西院的门。
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五弟！”
江昭野不知从哪处假山后钻出来，额角还沾着片竹叶，“你怎的不帮那个.....那个沈淮安求情？”
他正是江断霈的西哥，也是三太太的独生子。
江断霈驻足回眸，眼底似凝着寒霜：“我为何要求情？”
在他眼中，求情二字本就意味着认错。
江昭野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泄愤似的踢飞一颗石子，“要不是林熠然求我....我才不想搭理这个冷血家伙....”虽说林熠然对他们而言只是平民籍的奴仆，可到底是一处长大的情分。
林熠然今早跪着求他时，眼泪把青石板都砸湿了一片。
但是江昭野这不是刚好碰到了江断霈。
却见那沈淮安的自家主子都不求情，还讨好二太太。
那他一个三院平白地往枪口上撞做什么？
江昭野吹着口哨离开。
.....沈淮安原以为自己会被遗忘在这阴暗的角落。
可西院的人每日都会准时送来饭菜。
幸好，还有毛线团陪他解闷。
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里，沈淮安第一次真正注意到。
毛线团会在高兴时用触手缠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晃，会在无聊时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来滚去；甚至会在他说故事时，用细长的线头模仿人类托腮的动作。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趣？”
沈淮安笑着从饭碗里剥出几粒玉米，放在掌心递过去，“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毛线团的触手欢快地舞动，像是在催促他快说。
“就叫.....毛豆吧。”
话音刚落。
那些舞动的触手突然僵住，随后全部耷拉下来，连颜色都似乎暗淡了几分。
沈淮安深思片刻，“豆芽？
蘑菇？
土豆？”
话音刚落。
毛线团就像一滩化开的墨汁，“啪嗒”一声瘫在了地上。
沈淮安却突然笑出了声，因为此刻的毛线团活像雨后被踩扁的蘑菇伞帽。
他伸手戳了戳那滩黑影：“抗议无效，就叫蘑菇了。”
毛线团闻言剧烈抽搐起来，两根触须扭成麻花状，分明是抗议。
奈何沈淮安己经哼着小调开始剥玉米粒。
最终它只能自暴自弃地滚到角落，....西院管家匆匆穿过回廊，她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待里头传来一声“进”，才迈步进了去。
管家微微俯首，轻声叙说着，“少爷，刚刚我去给小安送饭，看见那孩子神神叨叨地在自言自语。”
“若再整日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怕是.....心智会出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