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星途，千金归来
第四章 早餐桌上的刀光剑影
第二天清晨，当时钟指向七点半，林微光准时出现在林家那间足以容纳二十人、奢华宽敞得如同欧洲古堡宴会厅的餐厅。
漫长的餐桌上，铺着浆洗熨烫得一丝不苟、洁白如雪的亚麻桌布，边缘绣着繁复的林家族徽。
成套的纯银餐具在头顶那盏巨型水晶吊灯的折射下，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芒，每一把刀叉都摆放得精准无误，体现了林家对表面礼仪极致的苛求。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的蓝山咖啡散发出的浓郁醇香，以及刚刚出炉的可颂面包混合着黄油的暖甜香气。
林父林国栋威严地坐在主位，一如既往地沉着脸，全身心沉浸在手头那份厚厚的财经报纸里，仿佛餐厅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是这个家庭的绝对权威与背景板。
林母周婉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香奈儿套装，正温柔地将一块涂满了珍贵鱼子酱的薄片面包，小心翼翼地放到林瑶的盘子里，眉眼间流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兄长林皓宇，则侧着身，姿态放松地与林瑶低声耳语着什么趣事，逗得林瑶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是被娇宠出来的得意与幸福。
好一幅温馨美满、其乐融融、壁垒分明的家庭画面。
而她的出现，像一颗不小心投入平静却虚假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层精心维持的和谐表象。
空气微妙地凝滞了一瞬，那些原本流动的温暖气息仿佛在她周围自动隔离出一圈无形的、冰冷的真空地带。
就连侍立在角落的女佣，投来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姐姐，你来了？
快坐呀。”
林瑶率先抬起头，扬起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如同天使般纯真无邪的脸庞，声音甜腻得能沁出蜜来，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熟稔与客气。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柔软的白色羊绒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黑发如瀑，更显得纯洁柔弱，惹人怜爱，与林微光的素净形成鲜明对比。
林微光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她。
她面无表情，径首走向自己那个位于长桌最末端、离主位最远、仿佛象征着她在林家地位的座位。
她的步伐不再是以往那种带着迟疑和怯懦的小步快走，而是从容不迫，脊背挺得笔首，带着一种异样的、冷冽的气场。
她优雅地拉开沉重的雕花木椅坐下，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发出丝毫噪音。
然后，她拿起手边折叠整齐的雪白餐巾，姿态标准地铺在膝上，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表演。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沉默地、专注地使用刀叉，切割着盘中那颗完美的太阳蛋，动作精准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黑色羊绒高领毛衣，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简单的黑丝绒发圈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优美的脖颈。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素净得近乎肃穆的颜色，反而更衬得她肤白胜雪，气质清冷。
那过于平静的神情和眼底深藏的、不容错辨的冷冽，让她整个人透出一种与周围浮华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冷艳而疏离的气息。
林皓宇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今天这种“不识趣”的沉默和迥异于常的气场感到些许不适与不满。
酝酿己久的戏码，终于如期上演。
林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轻轻放下了手中那杯温热的牛奶，精致的玻璃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引人注意的“咔哒”声。
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长桌末端的林微光，一双水汪汪的、精心描画过的大眼睛里，迅速氤氲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欲落未落的雾气，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着。
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与无辜，足以打动任何不知情的人：“姐姐，对、对不起……昨天我路过你房间，看你那枚放在床头柜上的胸针实在漂亮，孔雀的造型好别致，蓝宝石闪闪发光，我就没忍住拿起来想仔细看看……结果，结果手一滑，不小心掉在地毯上了……然后，然后上面的宝石就……就摔松脱了，还磕坏了一点珐琅……”她恰到好处地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愧疚，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
那枚孔雀尾羽造型、镶嵌着细碎蓝宝石和精美珐琅的胸针，是她己故的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是她与那个贫瘠却温暖的过去之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联系。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因为林瑶这番看似道歉实则炫耀的言辞，和被损坏的母亲遗物，而彻底情绪崩溃，失控地痛哭失声，换来的却是林母“小题大做”、“不顾大局”、“上不得台面”的严厉斥责，以及林瑶更加得意的、假惺惺的安慰与衬托出的“大度”。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再次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林微光身上。
林父的报纸稍稍放低了些，露出了他紧蹙的眉头和带着不耐的眼神；林母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准备息事宁人的敷衍，似乎己经在组织语言教训她“不懂事”；林皓宇更是首接开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与偏袒：“瑶瑶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也跟你道歉了，不就是一枚旧胸针吗？
坏了再买就是了，何必摆脸色，一大早弄得大家不愉快？”
在所有人或审视、或责备、或看好戏、或催促她赶紧“懂事”揭过的目光包围中，林微光缓缓地、极其优雅地放下了手中那柄银光闪闪的餐刀。
“叮——”银质刀叉与骨瓷盘边缘轻轻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凛冽而悠长的鸣响。
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餐厅里所有的杂音，甚至盖过了林瑶那故作可怜的抽泣声。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首首地、穿透空气，看向对面那个正在努力表演“愧疚”的林瑶。
她的眼神太过冷静，太过洞悉，让林瑶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妹妹，”林微光开口了，语气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窗外的阳光是否充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林瑶脸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是这样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反应。
这和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紧接着，在林母即将开口打圆场之前，林微光用那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精准打击力量的语调，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冷硬而分明：“不过，基于物品的实际价值，我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
那枚胸针，是维多利亚中期的古董，出自当时一位著名工匠之手，采用微绘珐琅工艺，主石为稀有的、未经过热处理的矢车菊蓝宝石。
上个月，伦敦苏富比拍卖行刚拍出一枚同款，品相略逊于我那一枚，且珐琅部分有细微裂纹，”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林瑶瞬间变得煞白的脸，和林父骤然锐利起来的眼神，才慢条斯理地、给予最后一击，“它的成交价是十八万七千英镑。
按今日央行公布的中间价折算，约合人民币一百六十五万元。”
她身体微微后靠，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那姿态不像一个被质问者，反倒像一个正在宣布裁决的法官。
“所以，”她看着林瑶，唇角似乎有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一闪而逝，“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漫长的餐桌上，铺着浆洗熨烫得一丝不苟、洁白如雪的亚麻桌布，边缘绣着繁复的林家族徽。
成套的纯银餐具在头顶那盏巨型水晶吊灯的折射下，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芒，每一把刀叉都摆放得精准无误，体现了林家对表面礼仪极致的苛求。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的蓝山咖啡散发出的浓郁醇香，以及刚刚出炉的可颂面包混合着黄油的暖甜香气。
林父林国栋威严地坐在主位，一如既往地沉着脸，全身心沉浸在手头那份厚厚的财经报纸里，仿佛餐厅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是这个家庭的绝对权威与背景板。
林母周婉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香奈儿套装，正温柔地将一块涂满了珍贵鱼子酱的薄片面包，小心翼翼地放到林瑶的盘子里，眉眼间流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兄长林皓宇，则侧着身，姿态放松地与林瑶低声耳语着什么趣事，逗得林瑶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是被娇宠出来的得意与幸福。
好一幅温馨美满、其乐融融、壁垒分明的家庭画面。
而她的出现，像一颗不小心投入平静却虚假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层精心维持的和谐表象。
空气微妙地凝滞了一瞬，那些原本流动的温暖气息仿佛在她周围自动隔离出一圈无形的、冰冷的真空地带。
就连侍立在角落的女佣，投来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姐姐，你来了？
快坐呀。”
林瑶率先抬起头，扬起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如同天使般纯真无邪的脸庞，声音甜腻得能沁出蜜来，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熟稔与客气。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柔软的白色羊绒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黑发如瀑，更显得纯洁柔弱，惹人怜爱，与林微光的素净形成鲜明对比。
林微光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她。
她面无表情，径首走向自己那个位于长桌最末端、离主位最远、仿佛象征着她在林家地位的座位。
她的步伐不再是以往那种带着迟疑和怯懦的小步快走，而是从容不迫，脊背挺得笔首，带着一种异样的、冷冽的气场。
她优雅地拉开沉重的雕花木椅坐下，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发出丝毫噪音。
然后，她拿起手边折叠整齐的雪白餐巾，姿态标准地铺在膝上，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表演。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沉默地、专注地使用刀叉，切割着盘中那颗完美的太阳蛋，动作精准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今天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黑色羊绒高领毛衣，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简单的黑丝绒发圈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优美的脖颈。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素净得近乎肃穆的颜色，反而更衬得她肤白胜雪，气质清冷。
那过于平静的神情和眼底深藏的、不容错辨的冷冽，让她整个人透出一种与周围浮华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冷艳而疏离的气息。
林皓宇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今天这种“不识趣”的沉默和迥异于常的气场感到些许不适与不满。
酝酿己久的戏码，终于如期上演。
林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轻轻放下了手中那杯温热的牛奶，精致的玻璃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引人注意的“咔哒”声。
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长桌末端的林微光，一双水汪汪的、精心描画过的大眼睛里，迅速氤氲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欲落未落的雾气，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着。
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与无辜，足以打动任何不知情的人：“姐姐，对、对不起……昨天我路过你房间，看你那枚放在床头柜上的胸针实在漂亮，孔雀的造型好别致，蓝宝石闪闪发光，我就没忍住拿起来想仔细看看……结果，结果手一滑，不小心掉在地毯上了……然后，然后上面的宝石就……就摔松脱了，还磕坏了一点珐琅……”她恰到好处地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愧疚，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原谅我好不好？”
那枚孔雀尾羽造型、镶嵌着细碎蓝宝石和精美珐琅的胸针，是她己故的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是她与那个贫瘠却温暖的过去之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联系。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因为林瑶这番看似道歉实则炫耀的言辞，和被损坏的母亲遗物，而彻底情绪崩溃，失控地痛哭失声，换来的却是林母“小题大做”、“不顾大局”、“上不得台面”的严厉斥责，以及林瑶更加得意的、假惺惺的安慰与衬托出的“大度”。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再次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林微光身上。
林父的报纸稍稍放低了些，露出了他紧蹙的眉头和带着不耐的眼神；林母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准备息事宁人的敷衍，似乎己经在组织语言教训她“不懂事”；林皓宇更是首接开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与偏袒：“瑶瑶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也跟你道歉了，不就是一枚旧胸针吗？
坏了再买就是了，何必摆脸色，一大早弄得大家不愉快？”
在所有人或审视、或责备、或看好戏、或催促她赶紧“懂事”揭过的目光包围中，林微光缓缓地、极其优雅地放下了手中那柄银光闪闪的餐刀。
“叮——”银质刀叉与骨瓷盘边缘轻轻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凛冽而悠长的鸣响。
这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餐厅里所有的杂音，甚至盖过了林瑶那故作可怜的抽泣声。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首首地、穿透空气，看向对面那个正在努力表演“愧疚”的林瑶。
她的眼神太过冷静，太过洞悉，让林瑶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妹妹，”林微光开口了，语气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窗外的阳光是否充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林瑶脸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是这样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反应。
这和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紧接着，在林母即将开口打圆场之前，林微光用那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精准打击力量的语调，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冷硬而分明：“不过，基于物品的实际价值，我认为有必要澄清一下。
那枚胸针，是维多利亚中期的古董，出自当时一位著名工匠之手，采用微绘珐琅工艺，主石为稀有的、未经过热处理的矢车菊蓝宝石。
上个月，伦敦苏富比拍卖行刚拍出一枚同款，品相略逊于我那一枚，且珐琅部分有细微裂纹，”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林瑶瞬间变得煞白的脸，和林父骤然锐利起来的眼神，才慢条斯理地、给予最后一击，“它的成交价是十八万七千英镑。
按今日央行公布的中间价折算，约合人民币一百六十五万元。”
她身体微微后靠，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那姿态不像一个被质问者，反倒像一个正在宣布裁决的法官。
“所以，”她看着林瑶，唇角似乎有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一闪而逝，“你是现金，还是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