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玄骨录
第3章 烬海忘川
金骨在瑶光洞青苔上拖出火星，林寒捂着渗血的右眼在黑暗中疾驰。
新生指骨与岩壁摩擦迸发的金芒，在蜿蜒洞穴里划出断断续续的光痕。
身后青铜铃的震颤突然变得缥缈，当他踩碎第九具嵌着北斗七星标记的骸骨时，山体毫无征兆地向两侧裂开。
漫天星辉倾泻而下。
林寒踉跄着扶住倒垂的钟乳石，瞳孔被眼前的奇景刺痛——这竟是山腹深处的悬空洞天。
七百二十根蟠龙柱撑起苍穹般的穹顶，每根柱顶都悬浮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排列成紫微垣星图。
地面流淌着水银般的星河，他的靴底刚触到那些液态星光，就泛起层层金色涟漪。
"道友好算计。
"带着笑意的女声从星河流转处传来。
紫衫女子踩着水银波纹款步而出，腰间九枚银铃晃出三重残影，"借天机阁做局，独吞太虚令这份泼天机缘。
"林寒本能地后撤半步，背脊撞上冰冷的石柱。
女子广袖中飞出的傀儡丝泛着幽蓝，却在触及他衣角的刹那被金骨激发的剑气绞碎。
那些断裂的丝线落入星河，竟化作游鱼般的活物西散奔逃。
"咦？
"女子眉心朱砂花钿亮起妖异蓝光，指尖突然弹出三枚骨钉，"你这剑意......"整座洞天突然剧烈震颤。
林寒脚下的星纹阵图迸发炽烈白光，七十二尊持剑石像破土而出。
这些三丈高的巨像呈北斗七宿方位排列，佩剑制式竟与叶清璃的流云剑有七分相似。
林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恍惚间看到石像眼眶里淌出鲜血。
白骨人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北斗剑冢！
快用太虚剑炁点破天枢位......"指令戛然而止。
林寒惊恐地发现丹田气海翻涌如沸，原本温顺的金色真元正疯狂倒灌入血色玉鼎。
鼎身九条螭龙同时睁开猩红竖瞳，他听到自己颅骨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七窍突然涌出带着金丝的鲜血。
紫衫女子突然尖啸着抛出十八具人偶。
那些画着诡异笑脸的傀儡刚触到星纹阵图，就化作燃烧的纸灰在空中盘旋。
林寒在剧痛中瞥见自己左手金骨正在生长肉芽，新生的血肉里钻出细小的青铜卦纹，与天机阁杀手身上的如出一辙。
"不——！
"血色玉鼎从口中呕出的刹那，悬空洞天所有星光同时熄灭。
林寒感觉有冰冷溪流钻进七窍，西肢百骸仿佛被投入熔炉。
他在混沌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暴雨夜母亲发间的紫灵玉簪、寒玉潭底浮出的蝌蚪文碑、白骨人眼眶里跳动的金火......这些画面突然被血色吞没，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飘落的灰烬。
......竹叶摩擦的沙响钻入耳膜。
林寒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潺潺溪水中。
晨雾在山涧流淌，沾着露水的青草扫过他渗血的手背。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掌心布满细密剑茧——这绝不是他记忆中那双握药锄的手。
"阿寒？
"清凌凌的嗓音惊起几只白鹭。
素衣少女提着药篓蹲下身，发间木簪刻着模糊的"叶"字，"又去后山瀑布练剑了？
"林寒怔怔望着溪水中倒影。
眉心血痣淡得几乎看不见，下颌也没有那道三日前留下的剑痕。
少女身上飘来的药香让他眼眶发热，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当他低头去看腰间佩剑时，瞳孔骤然收缩——本该悬着宗门玉牌的位置，此刻系着半枚染血的青铜卦钱。
"发什么呆呀。
"少女用沾着泥渍的指尖戳他额头，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寒心脏揪痛，"不是说好今天要帮秦长老打理药圃......"话音未落，山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寒本能地将少女护在身后，这个动作牵动肋间旧伤，疼得他眼前发黑。
三十丈外的老槐树下，浑身是血的灰袍人正艰难地支起上半身，腰间玄铁令牌刻着狰狞鬼面。
"药王谷......叛徒......"那人每说一个字就呕出黑血，右手死死攥着半卷焦黄绢帛，"圣火......重燃......"少女突然颤抖着抓住林寒衣袖。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灰袍人裸露的后颈上，赫然浮现与血色玉鼎相同的螭龙纹。
那些暗红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着，逐渐汇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白骨人的声音突然在颅腔深处炸响："坎离易位，天玑蒙尘！
快取他怀里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席卷全身。
林寒跪倒在地，看到自己左手金骨正在吞噬溪水中的灵气，那些青铜卦纹己蔓延到手肘。
少女惊慌的呼喊变得遥远，最后的意识里，他瞥见灰袍人怀中的绢帛露出一角——上面画着的血色玉鼎，竟与没入自己体内的那个分毫不差。
......暮色染红药庐窗棂时，林寒在浓重的苦香中苏醒。
肋间的绷带渗着淡金，他盯着房梁上悬挂的干药草，突然伸手摸向枕边——那半枚青铜卦钱不见了。
"你果然藏着秘密。
"少女端着药碗倚在门边，木簪换成了淬毒银针，"今早坠崖的灰袍人，怀里揣着药王谷禁地地图。
"她指尖翻转间亮出染血的绢帛，"这上面画的玉鼎，和你发作时从胸口浮现的图腾一模一样。
"林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当他试图回忆时，那些本该清晰的画面突然蒙上血雾。
只有少女耳后新添的伤口异常鲜明——那是他意识模糊时，被失控的金骨剑气所伤。
"叶......"他艰难地吐出半个字，喉咙却像被烙铁烫过。
"叶青梧。
"少女突然将药碗摔得粉碎，瓷片在她掌心割出血痕，"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月牙疤，"三年前你在狼群中救我时发的誓，全都喂了后山的毒瘴？
"林寒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些飞溅的药汁在青砖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卦象，与天机阁杀手布阵时的纹路逐渐重合。
窗外突然响起夜枭啼叫，他看见少女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膨胀，最终化作九条狐尾的形状。
白骨人的嗤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好高明的幻心阵，连太虚金骨都能暂时蒙蔽......"剧痛再次袭来时，林寒终于看清真相——哪有什么药庐少女，眼前分明是紫衫女子操控的傀儡人偶。
那些流淌的"鲜血"，实则是浸泡过离魂草的傀儡丝。
"太虚令宿主竟是个痴情种。
"紫衫女子本尊从房梁翩然落下，指尖缠绕着泛蓝的丝线，"不枉我耗损三成修为布这烬海忘川局。
"她突然将丝线刺入林寒新生金骨，"现在，让我们看看圣君到底在你神魂里藏了......"瑶光洞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巨响。
七十二尊北斗石像同时崩裂，血色玉鼎虚影冲破山体首入云霄。
整个九嶷山脉的灵气开始逆向流动，所有修士的命牌在同一刻浮现血色卦象。
紫衫女子脸色骤变："天机阁老贼竟敢提前引动......"林寒在灵力暴走中彻底昏死过去。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夜空北斗七星全部染成赤红的末日之景。
新生指骨与岩壁摩擦迸发的金芒，在蜿蜒洞穴里划出断断续续的光痕。
身后青铜铃的震颤突然变得缥缈，当他踩碎第九具嵌着北斗七星标记的骸骨时，山体毫无征兆地向两侧裂开。
漫天星辉倾泻而下。
林寒踉跄着扶住倒垂的钟乳石，瞳孔被眼前的奇景刺痛——这竟是山腹深处的悬空洞天。
七百二十根蟠龙柱撑起苍穹般的穹顶，每根柱顶都悬浮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排列成紫微垣星图。
地面流淌着水银般的星河，他的靴底刚触到那些液态星光，就泛起层层金色涟漪。
"道友好算计。
"带着笑意的女声从星河流转处传来。
紫衫女子踩着水银波纹款步而出，腰间九枚银铃晃出三重残影，"借天机阁做局，独吞太虚令这份泼天机缘。
"林寒本能地后撤半步，背脊撞上冰冷的石柱。
女子广袖中飞出的傀儡丝泛着幽蓝，却在触及他衣角的刹那被金骨激发的剑气绞碎。
那些断裂的丝线落入星河，竟化作游鱼般的活物西散奔逃。
"咦？
"女子眉心朱砂花钿亮起妖异蓝光，指尖突然弹出三枚骨钉，"你这剑意......"整座洞天突然剧烈震颤。
林寒脚下的星纹阵图迸发炽烈白光，七十二尊持剑石像破土而出。
这些三丈高的巨像呈北斗七宿方位排列，佩剑制式竟与叶清璃的流云剑有七分相似。
林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恍惚间看到石像眼眶里淌出鲜血。
白骨人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北斗剑冢！
快用太虚剑炁点破天枢位......"指令戛然而止。
林寒惊恐地发现丹田气海翻涌如沸，原本温顺的金色真元正疯狂倒灌入血色玉鼎。
鼎身九条螭龙同时睁开猩红竖瞳，他听到自己颅骨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七窍突然涌出带着金丝的鲜血。
紫衫女子突然尖啸着抛出十八具人偶。
那些画着诡异笑脸的傀儡刚触到星纹阵图，就化作燃烧的纸灰在空中盘旋。
林寒在剧痛中瞥见自己左手金骨正在生长肉芽，新生的血肉里钻出细小的青铜卦纹，与天机阁杀手身上的如出一辙。
"不——！
"血色玉鼎从口中呕出的刹那，悬空洞天所有星光同时熄灭。
林寒感觉有冰冷溪流钻进七窍，西肢百骸仿佛被投入熔炉。
他在混沌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暴雨夜母亲发间的紫灵玉簪、寒玉潭底浮出的蝌蚪文碑、白骨人眼眶里跳动的金火......这些画面突然被血色吞没，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飘落的灰烬。
......竹叶摩擦的沙响钻入耳膜。
林寒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潺潺溪水中。
晨雾在山涧流淌，沾着露水的青草扫过他渗血的手背。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掌心布满细密剑茧——这绝不是他记忆中那双握药锄的手。
"阿寒？
"清凌凌的嗓音惊起几只白鹭。
素衣少女提着药篓蹲下身，发间木簪刻着模糊的"叶"字，"又去后山瀑布练剑了？
"林寒怔怔望着溪水中倒影。
眉心血痣淡得几乎看不见，下颌也没有那道三日前留下的剑痕。
少女身上飘来的药香让他眼眶发热，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当他低头去看腰间佩剑时，瞳孔骤然收缩——本该悬着宗门玉牌的位置，此刻系着半枚染血的青铜卦钱。
"发什么呆呀。
"少女用沾着泥渍的指尖戳他额头，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寒心脏揪痛，"不是说好今天要帮秦长老打理药圃......"话音未落，山道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寒本能地将少女护在身后，这个动作牵动肋间旧伤，疼得他眼前发黑。
三十丈外的老槐树下，浑身是血的灰袍人正艰难地支起上半身，腰间玄铁令牌刻着狰狞鬼面。
"药王谷......叛徒......"那人每说一个字就呕出黑血，右手死死攥着半卷焦黄绢帛，"圣火......重燃......"少女突然颤抖着抓住林寒衣袖。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灰袍人裸露的后颈上，赫然浮现与血色玉鼎相同的螭龙纹。
那些暗红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着，逐渐汇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白骨人的声音突然在颅腔深处炸响："坎离易位，天玑蒙尘！
快取他怀里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席卷全身。
林寒跪倒在地，看到自己左手金骨正在吞噬溪水中的灵气，那些青铜卦纹己蔓延到手肘。
少女惊慌的呼喊变得遥远，最后的意识里，他瞥见灰袍人怀中的绢帛露出一角——上面画着的血色玉鼎，竟与没入自己体内的那个分毫不差。
......暮色染红药庐窗棂时，林寒在浓重的苦香中苏醒。
肋间的绷带渗着淡金，他盯着房梁上悬挂的干药草，突然伸手摸向枕边——那半枚青铜卦钱不见了。
"你果然藏着秘密。
"少女端着药碗倚在门边，木簪换成了淬毒银针，"今早坠崖的灰袍人，怀里揣着药王谷禁地地图。
"她指尖翻转间亮出染血的绢帛，"这上面画的玉鼎，和你发作时从胸口浮现的图腾一模一样。
"林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当他试图回忆时，那些本该清晰的画面突然蒙上血雾。
只有少女耳后新添的伤口异常鲜明——那是他意识模糊时，被失控的金骨剑气所伤。
"叶......"他艰难地吐出半个字，喉咙却像被烙铁烫过。
"叶青梧。
"少女突然将药碗摔得粉碎，瓷片在她掌心割出血痕，"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月牙疤，"三年前你在狼群中救我时发的誓，全都喂了后山的毒瘴？
"林寒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些飞溅的药汁在青砖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卦象，与天机阁杀手布阵时的纹路逐渐重合。
窗外突然响起夜枭啼叫，他看见少女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膨胀，最终化作九条狐尾的形状。
白骨人的嗤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好高明的幻心阵，连太虚金骨都能暂时蒙蔽......"剧痛再次袭来时，林寒终于看清真相——哪有什么药庐少女，眼前分明是紫衫女子操控的傀儡人偶。
那些流淌的"鲜血"，实则是浸泡过离魂草的傀儡丝。
"太虚令宿主竟是个痴情种。
"紫衫女子本尊从房梁翩然落下，指尖缠绕着泛蓝的丝线，"不枉我耗损三成修为布这烬海忘川局。
"她突然将丝线刺入林寒新生金骨，"现在，让我们看看圣君到底在你神魂里藏了......"瑶光洞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巨响。
七十二尊北斗石像同时崩裂，血色玉鼎虚影冲破山体首入云霄。
整个九嶷山脉的灵气开始逆向流动，所有修士的命牌在同一刻浮现血色卦象。
紫衫女子脸色骤变："天机阁老贼竟敢提前引动......"林寒在灵力暴走中彻底昏死过去。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夜空北斗七星全部染成赤红的末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