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闭户录
第2章 闭户者生
子时的更鼓声吞没了第八具尸体的喘息。
沈青蘅望着血雾中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银镯里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啸。
裴昭的剑锋在她咽喉处凝滞，官袍领口渗出的黑血正顺着剑脊爬行，凝成与尸体脖颈勒痕相同的月牙图腾。
巷口的白毛风卷着雪粒子扑进衣领，她想起十二年前乳娘将她塞进沈宅密道时，那些追兵靴底碾过青砖的碎响，也是这样裹着铁锈味的冷。
"少卿大人可听过以毒攻毒？
"沈青蘅突然将银镯抵住剑刃，凹槽里浸泡药汁的铜铃竟开始溶解。
腾起的青烟在两人之间拼出"闭户者生"西字，巷中七具尸体突然齐声诵唱《往生咒》，声调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留声机唱片如出一辙。
第八具"沈青蘅"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血丝，指甲缝里渗出西域龙脑香的粉末——那正是裴昭官袍熏香的味道。
三短两长的梆子声撕裂夜幕。
老更夫周大福提着气死风灯撞进尸阵，灯笼照见第八具尸体时轰然炸裂。
数以千计的黑色线虫从灯油里涌出，瞬间钻入尸体七窍。
沈青蘅的银针刚触及虫群，那些线虫便在她眼前化为灰烬，地面灼出的北斗七星图案竟与父亲《安槽咒》手稿里的星象图分毫不差。
"是阴符虫！
"周大福瘫坐在尸水中，浑浊的眼球映出沈青蘅耳后红斑，"当年皇陵里的活祭......"他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间渗出紫黑血水。
更诡异的是他腰间铜锣自动飞旋，刻着"天机戊寅"的锣锤凌空写下血字：闭户者生，启牖者死。
裴昭的剑鞘插入锣面时，火星溅在沈青蘅手背的寒毒淤青上。
她闻到了十二年前沈宅大火后的焦苦味，混着父亲实验室特有的硫磺气息。
大理寺官靴碾碎满地虫灰的声响，与记忆里追兵踏碎药柜的声音重叠。
"周更夫甲子年七月子时生。
"裴昭抖开名册第八页，泛黄的宣纸上洇着尸油，"二十年前昭陵修缮失踪的八名药童，生辰皆带三阴煞。
"他的剑尖挑起尸床下的《皇陵地脉图》，九曲巷地下三十丈的"天机院药人冢"标注旁，赫然是沈父的私印。
沈青蘅的银针突然震颤。
暗道深处的齿轮声吞没了质问，铜镜映出十二年前的自己正被乳娘推进密道。
蒙面追兵腰间的玛瑙剑鞘与裴昭的佩剑纹路吻合，剑穗上缀着的九重蔓草纹铜铃，此刻正在她银镯凹槽里渗出血丝。
鎏金木门被踹开的刹那，二十八宿铜铃在司天台观星阁齐鸣。
沈青蘅耳后红斑与壁上天狗食月图产生共鸣，灼痛感首窜后脑。
司天监少监谢无涯转动左眼嵌着的水晶镜片，残缺的右手在星盘上推演紫微垣轨迹，无名指断茬处镶着的青铜铃铛，正与她银镯暗纹严丝合缝。
"北极星位偏移三度，恰如令尊药人簿里的误差。
"谢无涯扯开衣襟，心口嵌着的青铜铃铛渗出毒血，"当年他用亲女试七日还魂散时，可想过会有反噬？
"他的独眼透过镜片折射出血月，光束刺向裴昭心口旧伤——那里渗出的黑血正与铜铃毒液共鸣。
沈青蘅的银针破空刺向角宿星位，却在半空诡异地拐弯。
针尖吸附的阴符虫灰自动排列成皇陵地宫图，她终于看懂九曲巷尸阵的奥秘：七具尸体对应北斗七星，周大福暴毙处正是北极星位，而司天台的观星阁恰好坐镇紫微垣中天。
父亲在《天工诡录》夹页里用朱砂写的"以星为引，以尸为阵"，竟是个活祭局。
"子时三刻到了。
"谢无涯残缺的右手按动机关，西十九扇雕花窗同时洞开。
夜风裹着阴符虫涌入，却在触及沈青蘅耳后红斑时纷纷自焚。
焦糊味中，她听见幼弟临死前的笑声——灭门夜那孩子把家传药铃塞进她襁褓时，耳垂缺了块月牙状的肉。
沈宅遗址的地窖铁笼里，八具孩童骸骨天灵盖钉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铜铃。
沈青蘅在末端的铁笼里找到半块玉佩，正面是沈氏徽记，背面刻着裴昭的表字"明晦"。
腐殖土中埋着的药人簿残页记载："甲子年七月子时生者，主药人；丙寅年对照者，主观测。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肌肤，终于明白自己耳后红斑并非胎记，而是长期服用寒毒抑制剂留下的瘢痕。
当地窖深处的机括声响起，十二年前本该销毁的第八具药人棺椁缓缓升起。
裴昭徒手攥住谢无涯心口炸出的阴符虫群，掌心血字发出妖异红光——那些虫子竟钻入他伤口，在皮下拼出完整的"闭户者生"。
棺盖缝隙渗出她幼年的哄睡小调："月儿弯，星儿闪，闭户的娃娃莫睁眼......"沈青蘅的银镯突然裂成碎片，暗格掉出乳娘绝笔信："小姐实为丙寅年观测体，真正的甲子年药人......"信纸在此处被血污浸透。
棺椁轰然洞开，浓稠的药液里浮着个与她容貌九分相似的少女，心口嵌着的青铜铃铛刻着当今天子私印。
那具"尸体"突然睁眼，唱出的竟是沈母难产身亡前哼的安魂曲。
沈青蘅望着血雾中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银镯里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啸。
裴昭的剑锋在她咽喉处凝滞，官袍领口渗出的黑血正顺着剑脊爬行，凝成与尸体脖颈勒痕相同的月牙图腾。
巷口的白毛风卷着雪粒子扑进衣领，她想起十二年前乳娘将她塞进沈宅密道时，那些追兵靴底碾过青砖的碎响，也是这样裹着铁锈味的冷。
"少卿大人可听过以毒攻毒？
"沈青蘅突然将银镯抵住剑刃，凹槽里浸泡药汁的铜铃竟开始溶解。
腾起的青烟在两人之间拼出"闭户者生"西字，巷中七具尸体突然齐声诵唱《往生咒》，声调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留声机唱片如出一辙。
第八具"沈青蘅"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血丝，指甲缝里渗出西域龙脑香的粉末——那正是裴昭官袍熏香的味道。
三短两长的梆子声撕裂夜幕。
老更夫周大福提着气死风灯撞进尸阵，灯笼照见第八具尸体时轰然炸裂。
数以千计的黑色线虫从灯油里涌出，瞬间钻入尸体七窍。
沈青蘅的银针刚触及虫群，那些线虫便在她眼前化为灰烬，地面灼出的北斗七星图案竟与父亲《安槽咒》手稿里的星象图分毫不差。
"是阴符虫！
"周大福瘫坐在尸水中，浑浊的眼球映出沈青蘅耳后红斑，"当年皇陵里的活祭......"他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间渗出紫黑血水。
更诡异的是他腰间铜锣自动飞旋，刻着"天机戊寅"的锣锤凌空写下血字：闭户者生，启牖者死。
裴昭的剑鞘插入锣面时，火星溅在沈青蘅手背的寒毒淤青上。
她闻到了十二年前沈宅大火后的焦苦味，混着父亲实验室特有的硫磺气息。
大理寺官靴碾碎满地虫灰的声响，与记忆里追兵踏碎药柜的声音重叠。
"周更夫甲子年七月子时生。
"裴昭抖开名册第八页，泛黄的宣纸上洇着尸油，"二十年前昭陵修缮失踪的八名药童，生辰皆带三阴煞。
"他的剑尖挑起尸床下的《皇陵地脉图》，九曲巷地下三十丈的"天机院药人冢"标注旁，赫然是沈父的私印。
沈青蘅的银针突然震颤。
暗道深处的齿轮声吞没了质问，铜镜映出十二年前的自己正被乳娘推进密道。
蒙面追兵腰间的玛瑙剑鞘与裴昭的佩剑纹路吻合，剑穗上缀着的九重蔓草纹铜铃，此刻正在她银镯凹槽里渗出血丝。
鎏金木门被踹开的刹那，二十八宿铜铃在司天台观星阁齐鸣。
沈青蘅耳后红斑与壁上天狗食月图产生共鸣，灼痛感首窜后脑。
司天监少监谢无涯转动左眼嵌着的水晶镜片，残缺的右手在星盘上推演紫微垣轨迹，无名指断茬处镶着的青铜铃铛，正与她银镯暗纹严丝合缝。
"北极星位偏移三度，恰如令尊药人簿里的误差。
"谢无涯扯开衣襟，心口嵌着的青铜铃铛渗出毒血，"当年他用亲女试七日还魂散时，可想过会有反噬？
"他的独眼透过镜片折射出血月，光束刺向裴昭心口旧伤——那里渗出的黑血正与铜铃毒液共鸣。
沈青蘅的银针破空刺向角宿星位，却在半空诡异地拐弯。
针尖吸附的阴符虫灰自动排列成皇陵地宫图，她终于看懂九曲巷尸阵的奥秘：七具尸体对应北斗七星，周大福暴毙处正是北极星位，而司天台的观星阁恰好坐镇紫微垣中天。
父亲在《天工诡录》夹页里用朱砂写的"以星为引，以尸为阵"，竟是个活祭局。
"子时三刻到了。
"谢无涯残缺的右手按动机关，西十九扇雕花窗同时洞开。
夜风裹着阴符虫涌入，却在触及沈青蘅耳后红斑时纷纷自焚。
焦糊味中，她听见幼弟临死前的笑声——灭门夜那孩子把家传药铃塞进她襁褓时，耳垂缺了块月牙状的肉。
沈宅遗址的地窖铁笼里，八具孩童骸骨天灵盖钉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铜铃。
沈青蘅在末端的铁笼里找到半块玉佩，正面是沈氏徽记，背面刻着裴昭的表字"明晦"。
腐殖土中埋着的药人簿残页记载："甲子年七月子时生者，主药人；丙寅年对照者，主观测。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肌肤，终于明白自己耳后红斑并非胎记，而是长期服用寒毒抑制剂留下的瘢痕。
当地窖深处的机括声响起，十二年前本该销毁的第八具药人棺椁缓缓升起。
裴昭徒手攥住谢无涯心口炸出的阴符虫群，掌心血字发出妖异红光——那些虫子竟钻入他伤口，在皮下拼出完整的"闭户者生"。
棺盖缝隙渗出她幼年的哄睡小调："月儿弯，星儿闪，闭户的娃娃莫睁眼......"沈青蘅的银镯突然裂成碎片，暗格掉出乳娘绝笔信："小姐实为丙寅年观测体，真正的甲子年药人......"信纸在此处被血污浸透。
棺椁轰然洞开，浓稠的药液里浮着个与她容貌九分相似的少女，心口嵌着的青铜铃铛刻着当今天子私印。
那具"尸体"突然睁眼，唱出的竟是沈母难产身亡前哼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