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月刑枢
第五章 锈色黎明
叶晚星的指尖悬在控制台猩红的自毁按钮上。
父亲背后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东京街头的画面：齿轮从东京塔顶端蔓延而下，像青铜藤蔓缠住惊慌的人群。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被齿轮刺穿脚踝，皮肤下立刻生长出刑具零件，她转头看向镜头时，右眼己经变成星晷指针。
"你给小满移植的就是这种眼睛？
"叶晚星的声音在颤抖。
操作台上方悬浮着三百个监控画面，其中十七号屏正显示着小满蜷缩在培养舱里的模样，她的脊椎接满了数据管线。
男人摘下渔夫帽，露出后颈的青铜接口："这是蓐收大人赐予的永生。
二十年前你母亲抱着你跳海时，是我亲手从她子宫里剖出星髓胚胎。
"控制室的空气突然凝滞。
叶晚星听见星髓在血管里逆流的声音，那些被刑具撕裂的旧伤开始发烫。
她死死按住抽搐的右手，指甲抠进操作台边缘："渔村记忆...都是假的？
""真的渔村在北海道。
"男人调出卫星地图，某个被齿轮吞没的海湾突然放大，"你三岁那年，南烛抱着你从实验室出逃，在渔村躲了两年。
"他的机械手指划过全息屏，调出段模糊的监控——暴雨夜，五岁的叶晚星蹲在船头玩贝壳，穿白大褂的苏半夏突然从海里浮出。
叶晚星的瞳孔剧烈收缩。
画面里母亲惊恐地将她塞进船舱，而苏半夏的机械臂正在分解成手术工具组。
当看到母亲被迫用星髓切断自己左手时，她终于失控地掀翻操作台："闭嘴！
"金属撞击声惊醒了休眠的防卫系统。
墙体内伸出六把青铜弩箭对准两人，箭尖的星晷纹路与叶晚星胎记一模一样。
父亲却露出怀念的神色："这套防御程序是你母亲设计的，她说要用最温柔的武器守护...""你不配提她！
"叶晚星挥拳砸向全息屏，破碎的光粒中浮现出加密文件《破军计划299》。
当她看到胚胎培养记录里自己的DNA图谱时，突然注意到某个被抹除的签名栏——残留的笔迹分明是陆昭明的字迹。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苏九满身机油的从天花板跌落，左臂的炼金纹路正在渗血："菜鸟！
这老不死用的是脑波傀儡术，本体在..."她的警告被破空而来的弩箭打断。
叶晚星扑过去拽开苏九，箭矢擦着耳际钉入地面。
父亲叹息着转动座椅，背后的墙体缓缓升起，露出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苍老躯体——那具身体从锁骨以下己经机械化，胸腔内跳动着由刑具齿轮组成的心脏。
"这才是我的本体。
"玻璃舱内的老人睁开眼睛，瞳孔是浑浊的齿轮状，"三十年前参与刑枢计划的科学家，现在只剩下我这具残躯。
"苏九突然嗤笑出声。
她撕开腹部装甲，扯出半截刻着编号的脊椎："EA037号实验体向您问好，林鹤生教授。
"金属编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原来当年在手术台上切割我时，您还保持着人形啊。
"叶晚星感觉呼吸停滞。
记忆闪回到三天前的骸骨峰，苏九拆卸机械心脏时曾露出这个编号，而当时她谎称是"炼金术标记"。
"苏半夏最完美的作品。
"林鹤生本体露出怀念的神情，"你本该成为初代破军宿主，可惜移植星髓时产生了排异反应..."他突然剧烈咳嗽，齿轮心脏迸出火花，"不过你姐姐倒是给了我惊喜，她发明的神经痛觉转换公式，让299号实验体终于达标。
"叶晚星后退半步撞上控制台。
她摸到某个温热的金属物体，低头发现是陆昭明从不离身的青铜罗盘。
表盘背面刻着行小字：”赠爱徒昭明——叶南烛 1999.3.21“"陆昭明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将罗盘攥得死紧，边缘的齿轮刺破掌心。
林鹤生的机械手指敲击着玻璃舱："那孩子是天工阁最后的传人，也是...你母亲真正的学生。
"全息屏突然切换，显示着陆昭明在培养舱沉睡的画面，他后背的机械脊椎正与叶晚星的星髓结晶产生共振。
苏九突然拽过叶晚星的手，用带血的指尖在她掌心画符："听着，这是你母亲留下的神经锁密码。
等会我拖住老不死，你去B13区找..."警报声淹没了她的话。
小满的虚影从天花板渗透而下，数据流组成的身体不断闪烁："姐姐为什么要逃呢？
妈妈在等你。
"她抬手放出全息投影——叶南烛的脑组织悬浮在星髓容器中，每当电流穿过，那些神经元就会亮起北斗图案。
"停下！
"叶晚星的星髓突然暴走，结晶刺破皮肤缠住小满的虚影。
当她想扯回能量时，却读取到恐怖的记忆数据：五岁那年的雨夜，是幼年小满按下了实验室的警报按钮。
小满的虚影露出悲伤神色："那时候我不懂，以为按下按钮就能救妈妈..."她的身体突然实体化，机械手指穿透叶晚星的星髓防御，"但现在我明白了，只有成为刑神，才能让妈妈真正安息。
"叶晚星被撞飞到玻璃舱前。
林鹤生的本体伸出机械臂抚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令人作呕："南烛始终不理解，星髓是人类进化的钥匙。
她偷偷在你基因链里写入痛觉限制器，害我们多花了二十年...""所以您就杀了她？
"陆昭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倚着门框喘息，右手握着半截断裂的陌刀，左眼己经变成星晷形态，"1999年3月21日，您在叶老师的中枢神经植入噬星虫，还让我亲眼看着..."叶晚星感觉心脏被人捏住。
她想起母亲总在深夜抚摸后颈的疤痕，想起陆昭明初见自己时古怪的神情。
原来那根本不是怀念，而是刻骨的自责。
"为什么要让我看见！
"她突然抓住林鹤生的机械臂，星髓顺着接触面疯狂入侵，"你们凭什么决定别人的命运！
"警报声达到顶点。
小满的身体开始数据化，整座控制室的地面浮现出刑神星图。
苏九趁机将炼金火种按进玻璃舱，火焰顺着营养液烧向林鹤生的本体："老东西，尝尝自己造的噬星火！
""没用的..."林鹤生在火焰中微笑，他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分裂成十二枚青铜齿轮，"我的意识早己上传到刑枢云端，这具身体不过是..."爆炸气浪掀飞了所有人。
叶晚星在昏迷前看到最后画面：陆昭明扑过来护住她，背后的机械脊椎与她的星髓结晶融合成北斗形状；小满的数据流正在被星图吞噬，口中喊着模糊的"妈妈"；而苏九用炼金纹路包裹住林鹤生的残骸，火光中浮现出苏半夏年轻时的脸。
等她再次睁开眼，正躺在布满电缆的实验室里。
生锈的换气扇在头顶转动，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2023年9月7日。
这和她记忆中的日期相差整整十七年。
"你基因里的时间锁解除了。
"陆昭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他正在给自己更换机械臂零件，背后的星晷脊椎闪着幽光，"这里是刑枢实验室的废墟，我们被爆炸抛到了真实时间线。
"叶晚星挣扎着坐起，发现左手缠着浸血的绷带。
当她扯开纱布时，看见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混杂星屑的青铜液体。
对面的破碎培养舱里，漂浮着半张泛黄的便签：”给小晚星的五岁生日礼物——妈妈永远爱你 叶南烛 2006.3.21“泪水滴在金属地面发出轻响。
陆昭明沉默地递过青铜罗盘，表盖内侧多了行新刻的字迹：”痛觉是自由的钥匙——陆昭明 2023.9.7“窗外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叶晚星爬到窗前，看见晨光下的东京己成废墟，无数刑神雕像正在街道间行走。
而在最近那尊雕像的掌心，她看见小满的身体正在结晶化，星晷右眼对准了实验室的方向。
"要下雨了。
"苏九拎着炼金提灯走进来，她的左腿换成刑具义肢，"我在北区发现了叶老师的星髓波动，但..."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齿轮碎片，"那里有三百具你的克隆体在守卫。
"叶晚星握紧罗盘站起身。
星髓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此刻竟像极了母亲哼唱的渔谣。
父亲背后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东京街头的画面：齿轮从东京塔顶端蔓延而下，像青铜藤蔓缠住惊慌的人群。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被齿轮刺穿脚踝，皮肤下立刻生长出刑具零件，她转头看向镜头时，右眼己经变成星晷指针。
"你给小满移植的就是这种眼睛？
"叶晚星的声音在颤抖。
操作台上方悬浮着三百个监控画面，其中十七号屏正显示着小满蜷缩在培养舱里的模样，她的脊椎接满了数据管线。
男人摘下渔夫帽，露出后颈的青铜接口："这是蓐收大人赐予的永生。
二十年前你母亲抱着你跳海时，是我亲手从她子宫里剖出星髓胚胎。
"控制室的空气突然凝滞。
叶晚星听见星髓在血管里逆流的声音，那些被刑具撕裂的旧伤开始发烫。
她死死按住抽搐的右手，指甲抠进操作台边缘："渔村记忆...都是假的？
""真的渔村在北海道。
"男人调出卫星地图，某个被齿轮吞没的海湾突然放大，"你三岁那年，南烛抱着你从实验室出逃，在渔村躲了两年。
"他的机械手指划过全息屏，调出段模糊的监控——暴雨夜，五岁的叶晚星蹲在船头玩贝壳，穿白大褂的苏半夏突然从海里浮出。
叶晚星的瞳孔剧烈收缩。
画面里母亲惊恐地将她塞进船舱，而苏半夏的机械臂正在分解成手术工具组。
当看到母亲被迫用星髓切断自己左手时，她终于失控地掀翻操作台："闭嘴！
"金属撞击声惊醒了休眠的防卫系统。
墙体内伸出六把青铜弩箭对准两人，箭尖的星晷纹路与叶晚星胎记一模一样。
父亲却露出怀念的神色："这套防御程序是你母亲设计的，她说要用最温柔的武器守护...""你不配提她！
"叶晚星挥拳砸向全息屏，破碎的光粒中浮现出加密文件《破军计划299》。
当她看到胚胎培养记录里自己的DNA图谱时，突然注意到某个被抹除的签名栏——残留的笔迹分明是陆昭明的字迹。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苏九满身机油的从天花板跌落，左臂的炼金纹路正在渗血："菜鸟！
这老不死用的是脑波傀儡术，本体在..."她的警告被破空而来的弩箭打断。
叶晚星扑过去拽开苏九，箭矢擦着耳际钉入地面。
父亲叹息着转动座椅，背后的墙体缓缓升起，露出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苍老躯体——那具身体从锁骨以下己经机械化，胸腔内跳动着由刑具齿轮组成的心脏。
"这才是我的本体。
"玻璃舱内的老人睁开眼睛，瞳孔是浑浊的齿轮状，"三十年前参与刑枢计划的科学家，现在只剩下我这具残躯。
"苏九突然嗤笑出声。
她撕开腹部装甲，扯出半截刻着编号的脊椎："EA037号实验体向您问好，林鹤生教授。
"金属编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原来当年在手术台上切割我时，您还保持着人形啊。
"叶晚星感觉呼吸停滞。
记忆闪回到三天前的骸骨峰，苏九拆卸机械心脏时曾露出这个编号，而当时她谎称是"炼金术标记"。
"苏半夏最完美的作品。
"林鹤生本体露出怀念的神情，"你本该成为初代破军宿主，可惜移植星髓时产生了排异反应..."他突然剧烈咳嗽，齿轮心脏迸出火花，"不过你姐姐倒是给了我惊喜，她发明的神经痛觉转换公式，让299号实验体终于达标。
"叶晚星后退半步撞上控制台。
她摸到某个温热的金属物体，低头发现是陆昭明从不离身的青铜罗盘。
表盘背面刻着行小字：”赠爱徒昭明——叶南烛 1999.3.21“"陆昭明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将罗盘攥得死紧，边缘的齿轮刺破掌心。
林鹤生的机械手指敲击着玻璃舱："那孩子是天工阁最后的传人，也是...你母亲真正的学生。
"全息屏突然切换，显示着陆昭明在培养舱沉睡的画面，他后背的机械脊椎正与叶晚星的星髓结晶产生共振。
苏九突然拽过叶晚星的手，用带血的指尖在她掌心画符："听着，这是你母亲留下的神经锁密码。
等会我拖住老不死，你去B13区找..."警报声淹没了她的话。
小满的虚影从天花板渗透而下，数据流组成的身体不断闪烁："姐姐为什么要逃呢？
妈妈在等你。
"她抬手放出全息投影——叶南烛的脑组织悬浮在星髓容器中，每当电流穿过，那些神经元就会亮起北斗图案。
"停下！
"叶晚星的星髓突然暴走，结晶刺破皮肤缠住小满的虚影。
当她想扯回能量时，却读取到恐怖的记忆数据：五岁那年的雨夜，是幼年小满按下了实验室的警报按钮。
小满的虚影露出悲伤神色："那时候我不懂，以为按下按钮就能救妈妈..."她的身体突然实体化，机械手指穿透叶晚星的星髓防御，"但现在我明白了，只有成为刑神，才能让妈妈真正安息。
"叶晚星被撞飞到玻璃舱前。
林鹤生的本体伸出机械臂抚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令人作呕："南烛始终不理解，星髓是人类进化的钥匙。
她偷偷在你基因链里写入痛觉限制器，害我们多花了二十年...""所以您就杀了她？
"陆昭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倚着门框喘息，右手握着半截断裂的陌刀，左眼己经变成星晷形态，"1999年3月21日，您在叶老师的中枢神经植入噬星虫，还让我亲眼看着..."叶晚星感觉心脏被人捏住。
她想起母亲总在深夜抚摸后颈的疤痕，想起陆昭明初见自己时古怪的神情。
原来那根本不是怀念，而是刻骨的自责。
"为什么要让我看见！
"她突然抓住林鹤生的机械臂，星髓顺着接触面疯狂入侵，"你们凭什么决定别人的命运！
"警报声达到顶点。
小满的身体开始数据化，整座控制室的地面浮现出刑神星图。
苏九趁机将炼金火种按进玻璃舱，火焰顺着营养液烧向林鹤生的本体："老东西，尝尝自己造的噬星火！
""没用的..."林鹤生在火焰中微笑，他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分裂成十二枚青铜齿轮，"我的意识早己上传到刑枢云端，这具身体不过是..."爆炸气浪掀飞了所有人。
叶晚星在昏迷前看到最后画面：陆昭明扑过来护住她，背后的机械脊椎与她的星髓结晶融合成北斗形状；小满的数据流正在被星图吞噬，口中喊着模糊的"妈妈"；而苏九用炼金纹路包裹住林鹤生的残骸，火光中浮现出苏半夏年轻时的脸。
等她再次睁开眼，正躺在布满电缆的实验室里。
生锈的换气扇在头顶转动，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2023年9月7日。
这和她记忆中的日期相差整整十七年。
"你基因里的时间锁解除了。
"陆昭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他正在给自己更换机械臂零件，背后的星晷脊椎闪着幽光，"这里是刑枢实验室的废墟，我们被爆炸抛到了真实时间线。
"叶晚星挣扎着坐起，发现左手缠着浸血的绷带。
当她扯开纱布时，看见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混杂星屑的青铜液体。
对面的破碎培养舱里，漂浮着半张泛黄的便签：”给小晚星的五岁生日礼物——妈妈永远爱你 叶南烛 2006.3.21“泪水滴在金属地面发出轻响。
陆昭明沉默地递过青铜罗盘，表盖内侧多了行新刻的字迹：”痛觉是自由的钥匙——陆昭明 2023.9.7“窗外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叶晚星爬到窗前，看见晨光下的东京己成废墟，无数刑神雕像正在街道间行走。
而在最近那尊雕像的掌心，她看见小满的身体正在结晶化，星晷右眼对准了实验室的方向。
"要下雨了。
"苏九拎着炼金提灯走进来，她的左腿换成刑具义肢，"我在北区发现了叶老师的星髓波动，但..."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齿轮碎片，"那里有三百具你的克隆体在守卫。
"叶晚星握紧罗盘站起身。
星髓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此刻竟像极了母亲哼唱的渔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