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问天道
第4章 暗涌
月光在瓦罐沿口凝成银霜，陆渊数着罐底十二枚灵石——这是连续七日只催熟一株灰叶草的成果。
林师兄的独眼跟班王麻子最近常在药田转悠，腰间别着的窥灵镜能照出灵气波动。
"陆小哥，老规矩？
"柴扉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杂役老赵佝偻着背闪进屋，袖口抖落两本泛黄的书册。
这是他们半月前达成的交易：陆渊提供上品灰叶草，老赵从藏书阁废纸堆里淘换修炼典籍。
"《基础炼气诀》抄本，"老赵的指甲抠进封面焦痕，"还有添头。
"第二本书封皮被撕去，内页画着扭曲的人体经络图，墨迹里掺着腥臭的朱砂。
陆渊将三株灰叶草推过去，叶脉里流转的金线在触及时限前刚好消散。
窗缝突然灌入阴风，老赵猛地捂住口鼻，指缝间漏出半声咳嗽——那声音空洞得不似活人。
子时的药田浮着层青荧。
陆渊蹲在第七垄紫烟草旁，溯光佩悬在离地三寸处。
经过十七次试探，他发现玉佩对月光照射角度极其敏感：偏东五度催熟效率最高，但灵气残留会多出三成。
"沙..."药锄入土的轻响让他浑身紧绷。
三丈外，王麻子的窥灵镜正扫过田垄，镜面映出陆渊佯装翻土的身影——真正的溯光佩藏在倒扣的竹篓下，金纹顺着地脉渗入三株灰叶草根部。
"新来的，"王麻子踢飞一块土坷垃，"听说你会治病？
"陆渊的锄头擦着脚踝砸进地面，惊起两只碧眼毒蛛："家父是游方郎中。
""正好。
"独眼男人甩来个瓷瓶，"把这清心丹送给谷西的徐婆婆，就说...是林师兄的孝敬。
"瓷瓶入手冰凉，陆渊的指尖刚触及瓶塞就缩了回来——这根本不是清心丹，而是锁魂香，他在父亲暗格里的《毒经》残页上见过配方。
谷西禁地的青铜柱在雾中若隐若现。
陆渊贴着符咒封条挪步，每走十步就在树干刻下暗痕。
第七棵铁杉树下的土堆微微隆起，半截焦黑的指骨刺破腐叶。
"哗啦！
"瓷瓶突然炸裂，紫烟化作鬼脸扑向陆渊面门。
溯光佩自发护主，金纹织成光罩的刹那，他看见徐婆婆的茅屋门窗钉满桃木钉——那是镇尸的阵仗。
"林永年这孽障..."沙哑的咒骂从地底传来，独眼老妪的纸人分身从坟堆爬出，"拿锁魂香试探，是怕我死不透？
"陆渊后退半步，袖中滑出半块秽玉——这是今晨从药田深处挖到的，表面浮着与清心丹同样的紫斑。
"有点意思。
"老妪的纸手指穿透秽玉，吸食其中的怨气后竟生出肉色纹路，"教你个乖，把锁魂香混在灰叶草里送给曲红绡..."远处传来破空声，老妪纸人瞬间自燃。
陆渊扑灭火星时，发现灰烬里嵌着半枚青铜钥匙，齿痕与陈长老的青玉匣锁孔严丝合缝。
《基础炼气诀》第三篇"气海初探"被血渍模糊。
陆渊盘坐在茅屋顶棚，望着青萝谷终年不散的药雾——这是最接近月光的地方。
按照典籍所述，伪灵根者引气入体需百日苦功，但他等不起。
溯光佩贴在膻中穴，金纹如活物钻入经脉。
剧痛袭来的瞬间，他看见周身毛孔溢出黑气，那是药田沉积的怨煞。
月光忽然扭曲成旋涡，丹田处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轰！
"神识坠入无边黑暗，青铜巨门虚影拔地而起。
门缝渗出的黑雾凝成锁链缠住西肢，陆渊听见门后传来熟悉的低语："时蚀...献祭..."剧痛让他从入定中惊醒，屋顶茅草被冷汗浸透。
掌心浮现的青铜门烙印正在渗血，而东方天际才泛起鱼肚白——这次引气入体，只用了一夜。
"砰！
"药篓砸在青石板上，五株灰叶草散落在地。
林师兄的藤鞭绞住陆渊脖颈，在他锁骨勒出血痕："这个月交西十株，否则滚去喂尸傀。
"窥灵镜的冷光扫过药田，陆渊垂首掩住冷笑——昨夜引气入体后，他发现自己能控制金纹的渗透深度。
那五株被做了手脚的灰叶草，根系缠绕着肉眼难见的怨气丝。
"师兄教训的是。
"他将破损的衣领往上提了提，恰好露出半截青铜门烙印。
林永年瞳孔骤缩，藤鞭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
陆渊听见他腰间传音玉符震动，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说："...镇魔印...确认..."戌时的青萝谷飘起血雨。
陆渊蹲在瀑布下的寒潭边，将二十株灰叶草浸入水中。
月光透过水波折射在金纹上，叶片以诡异的速度增生出暗红斑块——这是老妪教他的"血饵术"。
潭底突然涌起漩涡，苍白的手臂缠住草茎。
陆渊趁机掷出秽玉，水鬼在吞食怨气的瞬间僵首，露出颈间挂着的外门弟子玉牌：刻着"赵文昌，庚辰年入宗"。
"原来是你..."他想起老赵佝偻的背影和诡异的咳嗽声。
玉牌内侧用血写着"林永年弑师"，字迹与陈长老塞来的青玉匣血指印同源。
潭水恢复平静时，岸边多出个湿漉漉的乾坤袋。
袋中除了三十灵石，还有半卷《尸傀炼形谱》——首页赫然画着林师兄的鹰钩鼻肖像。
修炼《基础炼气诀》第九夜，青铜门后的低语有了实体。
陆渊的神识被困在门前的祭坛上，看黑雾凝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
"你的时间不多了。
"雾人指尖划过陆渊心口，青铜门烙印灼如烙铁，"每突破一层，时蚀就会吞噬十年阳寿。
"祭坛突然震动，门缝中伸出无数透明手臂。
陆渊在即将被拖入门内的瞬间，用溯光佩割破手掌——鲜血激活金纹的刹那，他看清门楣上刻着"九霄"二字。
现实中的肉身猛然抽搐，打翻的油灯引燃床褥。
救火的人群里，王麻子盯着他焦黑的右臂冷笑："引气入体走火入魔？
果然是废物。
""这是你要的东西。
"老赵将玉简塞进药篓，咳嗽声带着金属摩擦音，"曲红绡每月初七会去后山寒潭疗伤。
"陆渊摩挲着玉简上的剑纹，这是用三株血斑灰叶草换来的《青云剑诀》残篇。
暗室烛火摇曳，他忽然将秽玉按在老赵胸口："赵师兄，水底很冷吧？
"对方的脸皮瞬间龟裂，露出下方泡胀的腐肉。
尸傀尖啸着扑来时，陆渊袖中抖出锁魂香——这是从徐婆婆那里得来的真品。
紫烟笼罩的瞬间，他看见尸傀后颈插着三根噬魂钉，钉尾刻着林永年的私印。
留影石记录下这一切时，谷外传来警钟长鸣——陈长老的飞剑划破长空，剑光首指青萝谷。
林师兄的独眼跟班王麻子最近常在药田转悠，腰间别着的窥灵镜能照出灵气波动。
"陆小哥，老规矩？
"柴扉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杂役老赵佝偻着背闪进屋，袖口抖落两本泛黄的书册。
这是他们半月前达成的交易：陆渊提供上品灰叶草，老赵从藏书阁废纸堆里淘换修炼典籍。
"《基础炼气诀》抄本，"老赵的指甲抠进封面焦痕，"还有添头。
"第二本书封皮被撕去，内页画着扭曲的人体经络图，墨迹里掺着腥臭的朱砂。
陆渊将三株灰叶草推过去，叶脉里流转的金线在触及时限前刚好消散。
窗缝突然灌入阴风，老赵猛地捂住口鼻，指缝间漏出半声咳嗽——那声音空洞得不似活人。
子时的药田浮着层青荧。
陆渊蹲在第七垄紫烟草旁，溯光佩悬在离地三寸处。
经过十七次试探，他发现玉佩对月光照射角度极其敏感：偏东五度催熟效率最高，但灵气残留会多出三成。
"沙..."药锄入土的轻响让他浑身紧绷。
三丈外，王麻子的窥灵镜正扫过田垄，镜面映出陆渊佯装翻土的身影——真正的溯光佩藏在倒扣的竹篓下，金纹顺着地脉渗入三株灰叶草根部。
"新来的，"王麻子踢飞一块土坷垃，"听说你会治病？
"陆渊的锄头擦着脚踝砸进地面，惊起两只碧眼毒蛛："家父是游方郎中。
""正好。
"独眼男人甩来个瓷瓶，"把这清心丹送给谷西的徐婆婆，就说...是林师兄的孝敬。
"瓷瓶入手冰凉，陆渊的指尖刚触及瓶塞就缩了回来——这根本不是清心丹，而是锁魂香，他在父亲暗格里的《毒经》残页上见过配方。
谷西禁地的青铜柱在雾中若隐若现。
陆渊贴着符咒封条挪步，每走十步就在树干刻下暗痕。
第七棵铁杉树下的土堆微微隆起，半截焦黑的指骨刺破腐叶。
"哗啦！
"瓷瓶突然炸裂，紫烟化作鬼脸扑向陆渊面门。
溯光佩自发护主，金纹织成光罩的刹那，他看见徐婆婆的茅屋门窗钉满桃木钉——那是镇尸的阵仗。
"林永年这孽障..."沙哑的咒骂从地底传来，独眼老妪的纸人分身从坟堆爬出，"拿锁魂香试探，是怕我死不透？
"陆渊后退半步，袖中滑出半块秽玉——这是今晨从药田深处挖到的，表面浮着与清心丹同样的紫斑。
"有点意思。
"老妪的纸手指穿透秽玉，吸食其中的怨气后竟生出肉色纹路，"教你个乖，把锁魂香混在灰叶草里送给曲红绡..."远处传来破空声，老妪纸人瞬间自燃。
陆渊扑灭火星时，发现灰烬里嵌着半枚青铜钥匙，齿痕与陈长老的青玉匣锁孔严丝合缝。
《基础炼气诀》第三篇"气海初探"被血渍模糊。
陆渊盘坐在茅屋顶棚，望着青萝谷终年不散的药雾——这是最接近月光的地方。
按照典籍所述，伪灵根者引气入体需百日苦功，但他等不起。
溯光佩贴在膻中穴，金纹如活物钻入经脉。
剧痛袭来的瞬间，他看见周身毛孔溢出黑气，那是药田沉积的怨煞。
月光忽然扭曲成旋涡，丹田处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轰！
"神识坠入无边黑暗，青铜巨门虚影拔地而起。
门缝渗出的黑雾凝成锁链缠住西肢，陆渊听见门后传来熟悉的低语："时蚀...献祭..."剧痛让他从入定中惊醒，屋顶茅草被冷汗浸透。
掌心浮现的青铜门烙印正在渗血，而东方天际才泛起鱼肚白——这次引气入体，只用了一夜。
"砰！
"药篓砸在青石板上，五株灰叶草散落在地。
林师兄的藤鞭绞住陆渊脖颈，在他锁骨勒出血痕："这个月交西十株，否则滚去喂尸傀。
"窥灵镜的冷光扫过药田，陆渊垂首掩住冷笑——昨夜引气入体后，他发现自己能控制金纹的渗透深度。
那五株被做了手脚的灰叶草，根系缠绕着肉眼难见的怨气丝。
"师兄教训的是。
"他将破损的衣领往上提了提，恰好露出半截青铜门烙印。
林永年瞳孔骤缩，藤鞭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
陆渊听见他腰间传音玉符震动，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说："...镇魔印...确认..."戌时的青萝谷飘起血雨。
陆渊蹲在瀑布下的寒潭边，将二十株灰叶草浸入水中。
月光透过水波折射在金纹上，叶片以诡异的速度增生出暗红斑块——这是老妪教他的"血饵术"。
潭底突然涌起漩涡，苍白的手臂缠住草茎。
陆渊趁机掷出秽玉，水鬼在吞食怨气的瞬间僵首，露出颈间挂着的外门弟子玉牌：刻着"赵文昌，庚辰年入宗"。
"原来是你..."他想起老赵佝偻的背影和诡异的咳嗽声。
玉牌内侧用血写着"林永年弑师"，字迹与陈长老塞来的青玉匣血指印同源。
潭水恢复平静时，岸边多出个湿漉漉的乾坤袋。
袋中除了三十灵石，还有半卷《尸傀炼形谱》——首页赫然画着林师兄的鹰钩鼻肖像。
修炼《基础炼气诀》第九夜，青铜门后的低语有了实体。
陆渊的神识被困在门前的祭坛上，看黑雾凝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
"你的时间不多了。
"雾人指尖划过陆渊心口，青铜门烙印灼如烙铁，"每突破一层，时蚀就会吞噬十年阳寿。
"祭坛突然震动，门缝中伸出无数透明手臂。
陆渊在即将被拖入门内的瞬间，用溯光佩割破手掌——鲜血激活金纹的刹那，他看清门楣上刻着"九霄"二字。
现实中的肉身猛然抽搐，打翻的油灯引燃床褥。
救火的人群里，王麻子盯着他焦黑的右臂冷笑："引气入体走火入魔？
果然是废物。
""这是你要的东西。
"老赵将玉简塞进药篓，咳嗽声带着金属摩擦音，"曲红绡每月初七会去后山寒潭疗伤。
"陆渊摩挲着玉简上的剑纹，这是用三株血斑灰叶草换来的《青云剑诀》残篇。
暗室烛火摇曳，他忽然将秽玉按在老赵胸口："赵师兄，水底很冷吧？
"对方的脸皮瞬间龟裂，露出下方泡胀的腐肉。
尸傀尖啸着扑来时，陆渊袖中抖出锁魂香——这是从徐婆婆那里得来的真品。
紫烟笼罩的瞬间，他看见尸傀后颈插着三根噬魂钉，钉尾刻着林永年的私印。
留影石记录下这一切时，谷外传来警钟长鸣——陈长老的飞剑划破长空，剑光首指青萝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