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我道体?开局斩半帝灭至尊!

第5章:娘!孩儿不孝!

夺我道体?开局斩半帝灭至尊! 不喝开水的鱼 2025-11-14 20:35:35 现代言情
西北戈壁的风,像是无数怨魂的低语,刮得人骨头发寒。

莫问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帝威的反噬,强行破开空间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

体内那股借来的未来之力己经沉寂,只剩下两道黯淡的印记悬浮在灵魂深处,提醒着他这份力量的珍贵与限制。

但他不能停。

甚至没有时间去处理伤势。

有一个地方,他必须回去。

“母亲……”这个称呼在心底响起,像是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切割着他刚刚用冰冷和杀戮筑起的硬壳。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辨认了一下方向。

这里距离乱葬岗极其遥远,若是正常赶路,恐怕需要数日。

“不够快。”

他低语,眼神决绝。

心念微动,尝试沟通灵魂深处那新生的、属于自己的力量——那模糊的“时空体”概念。

一丝微弱的,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气息自身体深处弥漫开来。

周身的空间再次泛起涟漪,比之前借用未来之力时微弱了无数倍,却带着一种更加本源、更加契合的韵味。

嗡。

空间微微扭曲,他的身影在原地变得模糊,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向前荡漾了一下。

下一瞬,他出现在百里之外。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莫问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

以他现在的状态,仅仅是动用自身觉醒不久的时空之力进行短距离挪移,都感到无比吃力。

但他没有停歇。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空间的挪移,都伴随着剧烈的痛苦和消耗,仿佛在榨干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戈壁、荒山、平原……景物在眼前飞速掠过又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被抽空,眼前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轮廓。

帝都,郊外。

那片弥漫着腐臭与死寂气息的区域——乱葬岗。

莫问的身影踉跄着跌落在乱葬岗的边缘,粗重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

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

这里是帝都处理无名尸体和废弃物的地方,也是他和母亲……被抛弃的地方。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被活生生剥离道体的剧痛,那被当做垃圾丢弃的屈辱,那在冰冷泥泞中濒死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苏家…苏秦…苏长空…”每一个名字,都像是淬毒的钢针,刺得他灵魂都在颤栗。

他挣扎着站起来,无视了身体的抗议,一步一步,朝着记忆中那个深坑走去。

周围是杂乱的土堆,散落着不知名的骸骨,乌鸦在枯枝上发出沙哑难听的叫声,冰冷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这个闯入者。

莫问的目光扫过一个个土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

他害怕。

害怕看到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但他更恨。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

终于,他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土坑前。

坑不深,里面堆积着一些腐烂的杂物和污泥。

而在那污秽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具身影。

纵然沾染了泥污,纵然生命的气息早己断绝,但那份深深刻印在灵魂中的熟悉轮廓,那即使在死亡中也未曾完全消逝的绝代风华,依然让莫问瞬间认了出来。

是她。

他的母亲,莫清仙。

她的容颜,曾是苏家无数下人乃至主子们私下惊叹的存在。

苏秦当年将她带回,对外宣称是游历时遇见的孤女,因其美貌而纳为侧室。

但莫问隐约记得,母亲偶尔会望着星空出神,低声哼唱一些他听不懂的、带着奇异韵律的歌谣,眼神中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尘世的追忆和……一丝淡淡的忧愁。

她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此刻,那张曾令苏家无数人自惭形秽的倾国倾城的脸庞,沾满了污泥,失去了所有血色,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带着无尽的悲伤和不甘。

她身上那件素雅的长裙己经破损不堪,但依稀能看出其不凡的料子和精巧的绣工,与这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她冰冷的脖颈上,挂着一枚小巧玲珑的挂坠,那是一片薄如蝉翼、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奇异叶子,此刻也沾染了污浊,黯淡无光。

莫问认得这枚挂坠,母亲从小就戴着,说是她家乡的信物,能带来好运。

莫问呆呆地站在坑边,看着那张熟悉而又冰冷的脸,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在苏家大殿上面对半帝至尊都未曾眨一下的眼睛,此刻却迅速被水汽模糊。

他一步一步,如同提线木偶般走下土坑,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母亲身上的污物,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母亲冰冷僵硬的肌肤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和坚强。

“娘……”一声嘶哑、破碎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深处挤出。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将母亲抱起,却又怕弄疼了她。

那双刚刚屠戮了半帝至尊、沾满鲜血的手,此刻笨拙得像个孩子。

终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母亲冰冷的身体揽入怀中。

很轻。

比记忆中要轻得多。

那曾经温暖的、总是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死寂。

“啊……”莫问再也抑制不住,抱着母亲早己冰冷的身体,发出了如同受伤幼兽般的低吼。

再冷的坚冰,在这一刻也彻底坍塌!

什么时空体,什么未来之力……在失去至亲的巨大悲痛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终究,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十六岁的少年。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泥泞,滚落在母亲冰冷的脸颊上。

他死死地抱着母亲,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最后一丝温暖。

“娘…对不起…对不起……孩儿不孝…孩儿回来晚了……”语无伦次的哽咽,伴随着剧烈的抽泣,回荡在这片死寂的乱葬岗上。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带着苦涩,也带着温暖。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问仙道体”还未觉醒,他们母子在苏家的地位,甚至不如一些得脸的下人。

他们住在苏家大宅最偏僻、最破旧的院落里,屋顶漏雨,冬日里没有足够的炭火。

他记得,那些锦衣玉食的苏家子弟看向他们母子时鄙夷和不屑的眼神。

他记得,那些势利的下人阳奉阴违,克扣他们的用度。

他记得,有一次他生了重病,高烧不退,母亲跪在苏家管事面前苦苦哀求,却只换来冷漠的驱赶。

最后,是母亲偷偷当掉了她唯一的、那枚据说是家传的玉簪,才换来了救命的药材。

他记得,无数个寒冷的夜晚,母亲抱着他,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他取暖,轻轻哼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谣,哄他入睡。

她的手因为常年做着粗活而变得粗糙,但抚摸在他脸上的动作,永远是那么轻柔。

“问仙不怕,有娘在呢。”

“问仙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保护娘了。”

母亲总是笑着对他说,那笑容,是他在那段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

她从不抱怨,也从不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总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他。

哪怕只有一个馒头,她也会掰下大半,看着他狼吞虎咽,自己却偷偷咽下口水。

后来,他觉醒了“问仙道体”,一飞冲天,成了苏家最耀眼的天才。

他们的生活骤然改善。

华丽的庭院,锦衣玉食,前呼后拥。

曾经鄙夷他们的人,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苏秦,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也开始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母亲为此感到高兴,但眼神深处,却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问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常常这样告诫他,“人心叵测,凡事多留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并未将母亲的话真正放在心上。

他以为凭自己的天赋和实力,足以应对一切。

现在想来,母亲的担忧,竟是如此的精准。

她是不是早就看透了苏家那些人的虚伪和贪婪?

是不是早就预感到了什么?

莫问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母亲,莫清仙。

那个温柔善良,为了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

那个或许背负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却甘愿在苏家忍受屈辱,只为护他周全的女人。

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她不该被如此屈辱地抛尸在这肮脏的乱葬岗!

“苏…家……”莫问抬起头,泪水模糊的眼中,迸发出无边无际的怨毒和杀意。

那杀意之浓烈,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他轻轻抚摸着母亲冰冷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娘,您放心。”

“孩儿发誓。”

“所有害了您的人,所有参与了那件事的人,整个苏家……孩儿会让它们…用血来偿还!”

“千倍!

万倍!”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和灵魂铸就的誓言。

就在这时,莫问怀中,母亲脖颈上那枚沾满污泥的星光叶子挂坠,似乎因为沾染了他的泪水和血液,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奇异波动,一闪而逝。

这波动与莫问体内刚刚觉醒的“时空体”力量,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

莫问微微一怔,低头看向那枚挂坠,又看了看母亲安详中带着悲戚的遗容,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母亲的来历…似乎并不像苏秦说的那样简单。

但他没有时间深究。

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带着冰冷杀意的大网,正在以帝都为中心,迅速铺开。

那是苏家老祖的追杀令,己经开始生效了。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莫问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母亲,眼神中的悲痛渐渐被冰冷的决绝覆盖。

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母亲的衣衫,擦去她脸上的污泥,让她尽可能地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然后,他打横抱起母亲冰冷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埋葬了他过去,也埋葬了他至亲的深坑。

乱葬岗的风,依旧呜咽。

但那个黑衣少年的背影,却不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