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的十一年
第 四章 我们的十一年四
“这才像话嘛，不要为了工作太拼，还是要注重生活的嘛。”
看着何蓦然松口，沈蕙满意的点点头。
多出去交朋友，其实也是变相的劝着他们不要太拼了，该多放松一下。
精神太紧绷，容易生病的。
这几个孩子太优秀了，也太较真了，这钱是一辈子都赚不完的，人生在世，怎能事事如意，无愧于心就足够了……对于沈蕙的来历，几人都觉得是个谜题，蕙质兰心，美人如玉，用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位出色的人，却甘愿一辈子把心血耗费在孤儿院身上，一步未曾踏出云城，似乎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她们身上了。
她会的东西很多，会弹钢琴，会画画，会唱歌……就连沏出来的茶水，都比别人的多了几分甘香醇厚……小时候她们还猜测是不是哪个豪门世家遗落在外的沧海遗珠，就那一身气度，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而她只是笑着摇摇头，眼中却多了一丝落寞。
她没有来处，而孤儿院便是她的最终归处，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温柔知性，又强大坚韧，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心怀感恩，不会轻易屈服困境，这便是她，一个与众不同的她。
所以她教养出来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她的影子，她们一首在努力，从未放弃……“院长奶奶来了，啊，还有何叔叔，小叶阿姨，还有晚晚姐姐，快出来，快出来。”
和幸福小院一样，孤儿院取名幸福孤儿院，她们希望在孤儿院里的每一天，每个孩子都能幸福。
即便被抛弃，她们依然有获得幸福的资格，不要自怨自艾，笑着面对生活里的每一天，多多感受人间的美好，这便是幸福的意义。
刚进院子，迫不及待的孩子们便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开始叽叽喳喳的喊人。
何蓦然听到晚晚姐姐的称呼，有些忍俊不禁，控制不住轻笑出声。
“大哥，你是不是嫉妒啊，毕竟我是姐姐，你是叔叔。”
桑晚初颇有些得意，她还是个三十岁的小姑娘呢，才不要做阿姨，叫姐姐正合适。
所有孩子们都在她的强势镇压下，“心甘情愿”的称呼她为姐姐。
“是是是，我们的晚晚永远十八岁，这声姐姐你当之无愧。”
何蓦然能说什么呢？
自己的妹妹宠着呗。
“好好好，让我看看，最近都有没有好好吃饭？
沐阳，你的腿好些了吗？
还有云朵，你的耳朵治疗有效果了吗，能不能听见院长奶奶说的话……”随着沈蕙的询问，二十几个孩子，都很有礼貌的围在一旁，顾忌着沈蕙年纪大了，不敢往她身上扑，一个个乖的和小绵羊似的。
沐阳，是一个腿有残疾的孩子，今年八岁，前些日子做了手术，最近在做复健。
他的腿可以治好，代价便是需要许多许多钱，或许这便是他被遗弃的原因。
云朵，两只耳朵都听不见，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微微抿着唇，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她听不见，却可以看口型说话。
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大多是有一些生理缺陷的，不过在幸福孤儿院里，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大一些的除了上课，放学的时候也会帮着带弟弟妹妹 ，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小一些的，也很懂事，不哭不闹，乖乖的跟在哥哥姐姐身后，乖巧又听话。
或许她们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或许是在外流浪过后，看惯了别人嫌弃的脸色，一个个恨不得飞速成长起来，不要成为累赘。
她们其实很怕被再次抛弃……“院长奶奶，我的腿好多了，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沐阳拄着拐，笑得很开心。
沈蕙被一群孩子围着，原本因为年纪引起的衰老，在这一刻似乎又鲜活起来，她很认真，很仔细的听着每个孩子的话，然后细心的给她们解答，如同当初教她们一样，细致又耐心。
“霍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叶流萤看着含笑站在一旁的霍姨说道。
霍姨原先有个儿子，后来不幸过世了，家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次巧合，被桑晚初请到了孤儿院，照料孩子们的起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做饭的刘姨，加上孩子们，便是孤儿院所有的人了。
“孩子们都很懂事，不费心的，倒是你小叶，怎么瞧着憔悴不少？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记得劳逸结合啊。”
霍姨有些担心，这几个孩子都是善良的人，偌大的孤儿院全靠她们撑着，辛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霍姨，我没事，就是没睡好，放心吧，对了，最近孩子们还好吗？
你和刘姨都好吗？”
“都好着呢，沐阳的腿有了起色，云朵的耳朵，倒是还需要治疗，还有小绵的眼睛，还是没有合适的眼角膜，需要等，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很想你。”
提起孩子们，霍姨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小棉，今年才五岁，先天性失明，但她一首很乐观，懂事的让人心疼。
“好，我去看小棉，霍姨你先忙着。”
叶流萤点点头，或许对比曾经的他们来说，如今的这些孩子格外让人心疼，就像小棉，生下来就没见过色彩斑斓的世界，但她一首在憧憬，在心里描绘，期待着能看见朝阳升起的那一天。
那一刻，一定很美……小棉行动不便，此刻正由刘姨牵着，站在门口，踮着小脚，侧着耳朵听着声音。
快走几步，蹲下身子，与小棉对视，即便她看不见，叶流萤却没有丝毫敷衍。
“小棉，有没有想我？”
“是小叶阿姨，小棉很想你。”
软软呼呼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不顾一切的扔开手中的盲杖，向前扑去。
“你又调皮了。”
软软的小身子撞进叶流萤的怀里，也撞进了她的心里。
“我知道，小叶阿姨一定会接住我的。”
小棉有些小傲娇。
“是是是，我们小棉聪明又勇敢。”
摸了摸她的脑袋，夸赞道。
这个孩子，比起旁人更加的乐观看待这个世界，圆圆的笑脸，若是配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一定很可爱。
眼睛吗？
或许她可以……“阿萤，小棉，让叔叔抱抱。”
何蓦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着拍拍手。
“何叔叔，抱。”
小棉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刚才的战友，毕竟她虽然小，还是很沉的，她还是很心疼小叶阿姨的。
“好，何叔叔抱。”
一把抱起小棉，掂了掂，恩，又沉了。
随后两人开始嘀嘀咕咕的说起悄悄话来，即便不常回来，孤儿院的孩子，对他们却都不陌生，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桑晚初寸步不离的跟在沈蕙身边，不时的做着鬼脸逗着孩子们开心。
霍姨和刘姨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何蓦然和小棉说着悄悄话。
玩笑声，打闹声，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一种满足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叶流萤觉得，那应该是幸福，是幸福的感觉。
无论是年纪大了的沈蕙，还是不常回来的何蓦然和她，孤儿院里每一个孩子的名字，性格，小脾气，她们都记在心里，因为她们是一家人啊……沈蕙的生日会，过的嘈杂又欢快，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献上自己的礼物，有自己写的卡片，有刚得来的奖状，有自己画的弯曲线条的画，还有折成不同花样的折纸……她们都在尽着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感恩，去珍惜如今的生活，都是好孩子。
最后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分蛋糕，然后留下一副大合照，每个人笑得都很灿烂，很开心……沈蕙到底年纪大了，等吃过饭后，便有些昏昏欲睡，孤儿院有霍姨打理，她们很放心，撑着精神和孩子们一一告别之后，何蓦然开车送几人回小院。
等安顿好沈蕙之后，何蓦然看了看手表，有些无奈的说道：“晚晚，阿萤，我等会儿要赶飞机，手里还有些工作没做完，等我处理好了之后，就回来，再也不走了。”
“好好好，大忙人，快去忙你的去吧，让阿萤送你，我要去书店一趟，就不送你了。”
桑晚初一脸嫌弃，一副巴不得他赶快消失的模样，成功的打破了离别的气氛。
“你啊，等我回来，有事大哥扛着，不要一个人强撑着，记住了吗？”
精心打理的头发被何蓦然揉成了鸡窝头，桑晚初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最终没有说什么，她明白何蓦然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撵人。
离别是为了等待下一次的团圆……“大哥，走吧。”
叶流萤有些好笑，仿佛时间还停留在从前，她们那会都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哥每次都精准的踩中晚晚的雷区，便是她的头发。
然后孤儿院的上空便飘荡着晚晚气愤的喊叫，以及她们的打闹声……“大哥，不是去机场吗？”
这条路似乎有些熟悉。
“不急，好久没去云大看过了，你要去看看吗？”
何蓦然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云大？
是好久没去了。
“好啊。”
叶流萤点点头。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云大，如今正是开学的时候，她们进不去，便只能在外面绕着走圈。
何蓦然还记得，那个夏天，伴随着雨声，女孩难过的哭声顺着雨丝，一路飘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喜欢上了一个很优秀的男孩，那个男孩却不属于她，一份还未开始的感情，就这样伴随着雨声，飘然远去。
两人慢慢走着，许多熟悉的画面自动的在脑中浮现。
十九岁的她，第一次见到许星辰，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充斥着自己的整个青春，为她的青春添上一抹鲜艳的色彩。
然后，然后在那个雨季就这样无疾而终了……今年她三十岁，十一年的时间，她对他的喜欢，其实从未停止……［阿萤，你还没忘了他吗？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阿萤，我记得你很喜欢吃云大西门旁边的那家店里的小馄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还在不在，要不要去吃一碗。
”他从来不舍得让他的小姑娘为难。
比起拥有，他更希望她快乐。
叶流萤的思绪被拉回，看了看手表：“大哥，下次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先去机场吧，别误了飞机。”
“好。”
车子扬长而去，两人言语晏晏，却刺痛了某人的眼……是他？
若是没有记错的画面，这是他第三次见到他陪在他身边了吧。
第一次，是他要毕业的前夕……第二次，是七年前，叶学妹大学毕业的那天。
第三次，便是今天，这么多年，他在她的身边始终未曾缺席。
许星辰不得不承认，他很嫉妒那个男人，很嫉妒他可以一首陪在她身边。
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了……“爸爸，你怎么了？”
笙笙语气疑惑，眼中却是若有所思。
握紧方向盘的手陡然一松，留下的指痕在慢慢复原。
“笙笙，我没事，你饿了吗？
想不想吃馄饨？”
许星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很幸福，不该去打扰她。
“馄饨？
可以啊，我还没吃过这里的馄饨呢。”
笙笙其实不饿，不过他觉得爸爸或许想吃的不是馄饨，而是在追忆过去。
是因为刚才那个阿姨吗？
似乎在画室里见过她的脸。
“爸爸，你是喜欢刚才那个阿姨吗？
若是喜欢，就去追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这么单着，也不是一回事，放心，我是不会吃醋的。”
笙笙小手一挥，老气横秋的说道。
若非是他，爸爸或许会和那个阿姨在一起吧。
他其实有些愧疚……“人小鬼大，不要胡说了，走吧，带你吃馄饨，还有你该上学了，上学之后不许跳级，知不知道……”揉了揉他的发顶，许星辰发动引擎，离开……他何尝不想，只是终究是迟了一步啊……
看着何蓦然松口，沈蕙满意的点点头。
多出去交朋友，其实也是变相的劝着他们不要太拼了，该多放松一下。
精神太紧绷，容易生病的。
这几个孩子太优秀了，也太较真了，这钱是一辈子都赚不完的，人生在世，怎能事事如意，无愧于心就足够了……对于沈蕙的来历，几人都觉得是个谜题，蕙质兰心，美人如玉，用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一位出色的人，却甘愿一辈子把心血耗费在孤儿院身上，一步未曾踏出云城，似乎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她们身上了。
她会的东西很多，会弹钢琴，会画画，会唱歌……就连沏出来的茶水，都比别人的多了几分甘香醇厚……小时候她们还猜测是不是哪个豪门世家遗落在外的沧海遗珠，就那一身气度，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而她只是笑着摇摇头，眼中却多了一丝落寞。
她没有来处，而孤儿院便是她的最终归处，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温柔知性，又强大坚韧，在她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心怀感恩，不会轻易屈服困境，这便是她，一个与众不同的她。
所以她教养出来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她的影子，她们一首在努力，从未放弃……“院长奶奶来了，啊，还有何叔叔，小叶阿姨，还有晚晚姐姐，快出来，快出来。”
和幸福小院一样，孤儿院取名幸福孤儿院，她们希望在孤儿院里的每一天，每个孩子都能幸福。
即便被抛弃，她们依然有获得幸福的资格，不要自怨自艾，笑着面对生活里的每一天，多多感受人间的美好，这便是幸福的意义。
刚进院子，迫不及待的孩子们便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开始叽叽喳喳的喊人。
何蓦然听到晚晚姐姐的称呼，有些忍俊不禁，控制不住轻笑出声。
“大哥，你是不是嫉妒啊，毕竟我是姐姐，你是叔叔。”
桑晚初颇有些得意，她还是个三十岁的小姑娘呢，才不要做阿姨，叫姐姐正合适。
所有孩子们都在她的强势镇压下，“心甘情愿”的称呼她为姐姐。
“是是是，我们的晚晚永远十八岁，这声姐姐你当之无愧。”
何蓦然能说什么呢？
自己的妹妹宠着呗。
“好好好，让我看看，最近都有没有好好吃饭？
沐阳，你的腿好些了吗？
还有云朵，你的耳朵治疗有效果了吗，能不能听见院长奶奶说的话……”随着沈蕙的询问，二十几个孩子，都很有礼貌的围在一旁，顾忌着沈蕙年纪大了，不敢往她身上扑，一个个乖的和小绵羊似的。
沐阳，是一个腿有残疾的孩子，今年八岁，前些日子做了手术，最近在做复健。
他的腿可以治好，代价便是需要许多许多钱，或许这便是他被遗弃的原因。
云朵，两只耳朵都听不见，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微微抿着唇，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她听不见，却可以看口型说话。
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大多是有一些生理缺陷的，不过在幸福孤儿院里，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大一些的除了上课，放学的时候也会帮着带弟弟妹妹 ，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小一些的，也很懂事，不哭不闹，乖乖的跟在哥哥姐姐身后，乖巧又听话。
或许她们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或许是在外流浪过后，看惯了别人嫌弃的脸色，一个个恨不得飞速成长起来，不要成为累赘。
她们其实很怕被再次抛弃……“院长奶奶，我的腿好多了，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沐阳拄着拐，笑得很开心。
沈蕙被一群孩子围着，原本因为年纪引起的衰老，在这一刻似乎又鲜活起来，她很认真，很仔细的听着每个孩子的话，然后细心的给她们解答，如同当初教她们一样，细致又耐心。
“霍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叶流萤看着含笑站在一旁的霍姨说道。
霍姨原先有个儿子，后来不幸过世了，家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次巧合，被桑晚初请到了孤儿院，照料孩子们的起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做饭的刘姨，加上孩子们，便是孤儿院所有的人了。
“孩子们都很懂事，不费心的，倒是你小叶，怎么瞧着憔悴不少？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记得劳逸结合啊。”
霍姨有些担心，这几个孩子都是善良的人，偌大的孤儿院全靠她们撑着，辛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霍姨，我没事，就是没睡好，放心吧，对了，最近孩子们还好吗？
你和刘姨都好吗？”
“都好着呢，沐阳的腿有了起色，云朵的耳朵，倒是还需要治疗，还有小绵的眼睛，还是没有合适的眼角膜，需要等，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她很想你。”
提起孩子们，霍姨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小棉，今年才五岁，先天性失明，但她一首很乐观，懂事的让人心疼。
“好，我去看小棉，霍姨你先忙着。”
叶流萤点点头，或许对比曾经的他们来说，如今的这些孩子格外让人心疼，就像小棉，生下来就没见过色彩斑斓的世界，但她一首在憧憬，在心里描绘，期待着能看见朝阳升起的那一天。
那一刻，一定很美……小棉行动不便，此刻正由刘姨牵着，站在门口，踮着小脚，侧着耳朵听着声音。
快走几步，蹲下身子，与小棉对视，即便她看不见，叶流萤却没有丝毫敷衍。
“小棉，有没有想我？”
“是小叶阿姨，小棉很想你。”
软软呼呼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不顾一切的扔开手中的盲杖，向前扑去。
“你又调皮了。”
软软的小身子撞进叶流萤的怀里，也撞进了她的心里。
“我知道，小叶阿姨一定会接住我的。”
小棉有些小傲娇。
“是是是，我们小棉聪明又勇敢。”
摸了摸她的脑袋，夸赞道。
这个孩子，比起旁人更加的乐观看待这个世界，圆圆的笑脸，若是配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一定很可爱。
眼睛吗？
或许她可以……“阿萤，小棉，让叔叔抱抱。”
何蓦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着拍拍手。
“何叔叔，抱。”
小棉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刚才的战友，毕竟她虽然小，还是很沉的，她还是很心疼小叶阿姨的。
“好，何叔叔抱。”
一把抱起小棉，掂了掂，恩，又沉了。
随后两人开始嘀嘀咕咕的说起悄悄话来，即便不常回来，孤儿院的孩子，对他们却都不陌生，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桑晚初寸步不离的跟在沈蕙身边，不时的做着鬼脸逗着孩子们开心。
霍姨和刘姨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这热闹的场面。
何蓦然和小棉说着悄悄话。
玩笑声，打闹声，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一种满足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叶流萤觉得，那应该是幸福，是幸福的感觉。
无论是年纪大了的沈蕙，还是不常回来的何蓦然和她，孤儿院里每一个孩子的名字，性格，小脾气，她们都记在心里，因为她们是一家人啊……沈蕙的生日会，过的嘈杂又欢快，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献上自己的礼物，有自己写的卡片，有刚得来的奖状，有自己画的弯曲线条的画，还有折成不同花样的折纸……她们都在尽着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感恩，去珍惜如今的生活，都是好孩子。
最后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分蛋糕，然后留下一副大合照，每个人笑得都很灿烂，很开心……沈蕙到底年纪大了，等吃过饭后，便有些昏昏欲睡，孤儿院有霍姨打理，她们很放心，撑着精神和孩子们一一告别之后，何蓦然开车送几人回小院。
等安顿好沈蕙之后，何蓦然看了看手表，有些无奈的说道：“晚晚，阿萤，我等会儿要赶飞机，手里还有些工作没做完，等我处理好了之后，就回来，再也不走了。”
“好好好，大忙人，快去忙你的去吧，让阿萤送你，我要去书店一趟，就不送你了。”
桑晚初一脸嫌弃，一副巴不得他赶快消失的模样，成功的打破了离别的气氛。
“你啊，等我回来，有事大哥扛着，不要一个人强撑着，记住了吗？”
精心打理的头发被何蓦然揉成了鸡窝头，桑晚初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最终没有说什么，她明白何蓦然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撵人。
离别是为了等待下一次的团圆……“大哥，走吧。”
叶流萤有些好笑，仿佛时间还停留在从前，她们那会都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哥每次都精准的踩中晚晚的雷区，便是她的头发。
然后孤儿院的上空便飘荡着晚晚气愤的喊叫，以及她们的打闹声……“大哥，不是去机场吗？”
这条路似乎有些熟悉。
“不急，好久没去云大看过了，你要去看看吗？”
何蓦然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云大？
是好久没去了。
“好啊。”
叶流萤点点头。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云大，如今正是开学的时候，她们进不去，便只能在外面绕着走圈。
何蓦然还记得，那个夏天，伴随着雨声，女孩难过的哭声顺着雨丝，一路飘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喜欢上了一个很优秀的男孩，那个男孩却不属于她，一份还未开始的感情，就这样伴随着雨声，飘然远去。
两人慢慢走着，许多熟悉的画面自动的在脑中浮现。
十九岁的她，第一次见到许星辰，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充斥着自己的整个青春，为她的青春添上一抹鲜艳的色彩。
然后，然后在那个雨季就这样无疾而终了……今年她三十岁，十一年的时间，她对他的喜欢，其实从未停止……［阿萤，你还没忘了他吗？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阿萤，我记得你很喜欢吃云大西门旁边的那家店里的小馄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还在不在，要不要去吃一碗。
”他从来不舍得让他的小姑娘为难。
比起拥有，他更希望她快乐。
叶流萤的思绪被拉回，看了看手表：“大哥，下次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先去机场吧，别误了飞机。”
“好。”
车子扬长而去，两人言语晏晏，却刺痛了某人的眼……是他？
若是没有记错的画面，这是他第三次见到他陪在他身边了吧。
第一次，是他要毕业的前夕……第二次，是七年前，叶学妹大学毕业的那天。
第三次，便是今天，这么多年，他在她的身边始终未曾缺席。
许星辰不得不承认，他很嫉妒那个男人，很嫉妒他可以一首陪在她身边。
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了……“爸爸，你怎么了？”
笙笙语气疑惑，眼中却是若有所思。
握紧方向盘的手陡然一松，留下的指痕在慢慢复原。
“笙笙，我没事，你饿了吗？
想不想吃馄饨？”
许星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很幸福，不该去打扰她。
“馄饨？
可以啊，我还没吃过这里的馄饨呢。”
笙笙其实不饿，不过他觉得爸爸或许想吃的不是馄饨，而是在追忆过去。
是因为刚才那个阿姨吗？
似乎在画室里见过她的脸。
“爸爸，你是喜欢刚才那个阿姨吗？
若是喜欢，就去追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这么单着，也不是一回事，放心，我是不会吃醋的。”
笙笙小手一挥，老气横秋的说道。
若非是他，爸爸或许会和那个阿姨在一起吧。
他其实有些愧疚……“人小鬼大，不要胡说了，走吧，带你吃馄饨，还有你该上学了，上学之后不许跳级，知不知道……”揉了揉他的发顶，许星辰发动引擎，离开……他何尝不想，只是终究是迟了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