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封时光信笺
第4章 墨色涟漪
林栀站在档案室铁门前，钥匙卡在锁孔发出艰涩的声响。
程砚今早飞往香港前"不小心"落下的日程本里，夹着张泛黄的借书卡——2013年4月17日，《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借阅人编号A0307。
这个编号她再熟悉不过。
高三那年图书馆系统升级，她在管理员电脑瞥见过借阅排行榜，A0307以327次的借阅量高居榜首。
那些被翻旧的书脊里，总夹着画满银杏叶的便签。
档案室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味，林栀踮脚抽出2013年项目档案时，牛皮纸袋里滑落出建筑图纸。
泛黄的图纸右下角，时光胶囊埋藏点的坐标被蓝墨水圈出，旁边画着穿浅绿裙子的简笔小人。
"林小姐在找这个？
"阴影突然笼罩身后，程砚的呼吸裹着潮湿水汽扑在颈侧。
他风衣肩头还沾着香港的雨，行李箱横在门口像沉默的守卫。
林栀转身时撞翻档案盒，泛黄的照片如雪片纷扬——十七岁的她抱着作业本穿过连廊，十八岁的她在毕业典礼上别碎发，二十五岁的她在地铁口喂流浪猫......"程总监视员工？
"林栀声音发颤，踩到张2018年的偷拍照。
照片里她正在茶水间泡咖啡，玻璃倒影中露出半张男人的侧脸——程砚举着手机站在转角，镜面映出他发红的耳尖。
程砚摘掉湿透的领带，喉结处的小痣在顶灯下泛着水光："是收藏家守护他的毕生藏品。
"他弯腰拾起张被撕碎又粘合的照片，画面里林栀的校服裙缺了第二颗纽扣，"那年你追着纽扣滚进下水道，我在污水里找了西小时。
"林栀突然想起暴雨中的黄昏。
少年浑身湿透冲进教室，掌心躺着枚沾满泥渍的纽扣。
当时她正为弄丢母亲缝的纽扣哭泣，却不知该不该接陌生人递来的善意。
"为什么...不早说？
""怕惊走停在我窗台的蝴蝶。
"程砚解开三颗衬衫纽扣，月牙疤痕下方浮现墨色纹身——LZ两个字母缠绕着银杏叶，日期定格在2013.6.10。
纹身师显然反复描摹过旧伤，让爱意与疼痛共生。
手机在口袋震动，林栀摸出程砚的私人手机。
屏保更新成十分钟前机场抓拍：她站在档案室窗前，手里攥着他们高中毕业照。
照片边缘露出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隔着玻璃与她影子十指相扣。
"程砚你..."未完的话被突然倾倒的身影打断。
程砚踉跄着扶住档案架，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领口。
林栀这才发现他左手始终按着胃部，西装裤口袋露出半截皱巴巴的登机牌——原定三天的行程被他压缩成十小时往返。
诊疗室消毒水刺痛鼻腔，林栀盯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液。
程砚昏迷中仍攥着她的手腕，护士说送来时他烧到39度还在念叨"别让她碰冷水"。
深夜医院长廊，林栀打开程砚的密码箱。
0915的解锁数字让她心尖颤动——这是她高中学号。
箱内整齐码着三十本日记，每本扉页都贴着不同年份的银杏标本。
2014年9月15日：”在北大看到穿浅绿衬衫的女生，追过三条街才发现不是你。
原来你去了南大，我们之间隔着1286公里。
“2017年3月20日：”今天是你生日。
站在你公司楼下看灯熄灭，保安问我找谁。
我说等一朵迟开的栀子花。
“2020年12月31日：”收购盛远集团第37天。
在28楼看你加班到凌晨，钢笔在玻璃上描了132遍你的侧影。
“泪水模糊了钢笔墨迹，林栀突然听见身后仪器异响。
昏迷中的程砚不知何时睁眼，输液管因他剧烈的起身而回血。
他苍白的唇开合着，烧得滚烫的手抓住她衣角："别走...至少等墨迹干透..."林栀俯身时项链坠子擦过他鼻尖。
程砚突然仰头吻住那片晃动的银杏，药液与泪水在唇齿间酿成苦涩的酒。
他右手仍死死攥着日记本，指缝露出半行未干的字：”若暗恋有罪，我愿被判无期徒刑。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林栀在混乱中摸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那里藏着枚纽扣形状的凸起——十年前她丢失的那颗浅绿色纽扣，此刻正在他胸膛发烫。
程砚今早飞往香港前"不小心"落下的日程本里，夹着张泛黄的借书卡——2013年4月17日，《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借阅人编号A0307。
这个编号她再熟悉不过。
高三那年图书馆系统升级，她在管理员电脑瞥见过借阅排行榜，A0307以327次的借阅量高居榜首。
那些被翻旧的书脊里，总夹着画满银杏叶的便签。
档案室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味，林栀踮脚抽出2013年项目档案时，牛皮纸袋里滑落出建筑图纸。
泛黄的图纸右下角，时光胶囊埋藏点的坐标被蓝墨水圈出，旁边画着穿浅绿裙子的简笔小人。
"林小姐在找这个？
"阴影突然笼罩身后，程砚的呼吸裹着潮湿水汽扑在颈侧。
他风衣肩头还沾着香港的雨，行李箱横在门口像沉默的守卫。
林栀转身时撞翻档案盒，泛黄的照片如雪片纷扬——十七岁的她抱着作业本穿过连廊，十八岁的她在毕业典礼上别碎发，二十五岁的她在地铁口喂流浪猫......"程总监视员工？
"林栀声音发颤，踩到张2018年的偷拍照。
照片里她正在茶水间泡咖啡，玻璃倒影中露出半张男人的侧脸——程砚举着手机站在转角，镜面映出他发红的耳尖。
程砚摘掉湿透的领带，喉结处的小痣在顶灯下泛着水光："是收藏家守护他的毕生藏品。
"他弯腰拾起张被撕碎又粘合的照片，画面里林栀的校服裙缺了第二颗纽扣，"那年你追着纽扣滚进下水道，我在污水里找了西小时。
"林栀突然想起暴雨中的黄昏。
少年浑身湿透冲进教室，掌心躺着枚沾满泥渍的纽扣。
当时她正为弄丢母亲缝的纽扣哭泣，却不知该不该接陌生人递来的善意。
"为什么...不早说？
""怕惊走停在我窗台的蝴蝶。
"程砚解开三颗衬衫纽扣，月牙疤痕下方浮现墨色纹身——LZ两个字母缠绕着银杏叶，日期定格在2013.6.10。
纹身师显然反复描摹过旧伤，让爱意与疼痛共生。
手机在口袋震动，林栀摸出程砚的私人手机。
屏保更新成十分钟前机场抓拍：她站在档案室窗前，手里攥着他们高中毕业照。
照片边缘露出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隔着玻璃与她影子十指相扣。
"程砚你..."未完的话被突然倾倒的身影打断。
程砚踉跄着扶住档案架，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领口。
林栀这才发现他左手始终按着胃部，西装裤口袋露出半截皱巴巴的登机牌——原定三天的行程被他压缩成十小时往返。
诊疗室消毒水刺痛鼻腔，林栀盯着点滴管里坠落的药液。
程砚昏迷中仍攥着她的手腕，护士说送来时他烧到39度还在念叨"别让她碰冷水"。
深夜医院长廊，林栀打开程砚的密码箱。
0915的解锁数字让她心尖颤动——这是她高中学号。
箱内整齐码着三十本日记，每本扉页都贴着不同年份的银杏标本。
2014年9月15日：”在北大看到穿浅绿衬衫的女生，追过三条街才发现不是你。
原来你去了南大，我们之间隔着1286公里。
“2017年3月20日：”今天是你生日。
站在你公司楼下看灯熄灭，保安问我找谁。
我说等一朵迟开的栀子花。
“2020年12月31日：”收购盛远集团第37天。
在28楼看你加班到凌晨，钢笔在玻璃上描了132遍你的侧影。
“泪水模糊了钢笔墨迹，林栀突然听见身后仪器异响。
昏迷中的程砚不知何时睁眼，输液管因他剧烈的起身而回血。
他苍白的唇开合着，烧得滚烫的手抓住她衣角："别走...至少等墨迹干透..."林栀俯身时项链坠子擦过他鼻尖。
程砚突然仰头吻住那片晃动的银杏，药液与泪水在唇齿间酿成苦涩的酒。
他右手仍死死攥着日记本，指缝露出半行未干的字：”若暗恋有罪，我愿被判无期徒刑。
“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林栀在混乱中摸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那里藏着枚纽扣形状的凸起——十年前她丢失的那颗浅绿色纽扣，此刻正在他胸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