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录

第5章 这是玄道宫……?

寒渊录 黄鹤楼上睡大觉 2025-11-15 00:06:28 玄幻言情
青溪第九道水弯处,山雾依旧缠绵。

鹤鸣师兄在前边走着,我们在后边跟着,师兄的心情今天似乎格外的好,连步伐都轻快了好几分,仿佛今天入门的不是我们,而是他……那座玄铁山门倒是还在,只是门额上的"玄道"二字被雨水冲得只剩浅痕,顶上"玄道"的凹槽里,不知何时被山雀筑了巢,雏鸟啁啾声混着铁锈剥落的簌簌响。

“这是玄道宫??

阿渊,你爹来过,没跟你说吗?”

“山门上怎么都成鸟窝了我爹没说过是这样的,只是告诉我让我好好修行……”两尊石辟邪歪在溪边,兽爪下的镇妖塔模型碎得只剩半截塔基。

看到镇妖塔模型碎成这样,林山撇嘴问到“那镇妖塔是不是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回答的只有鹤鸣师兄开心的笑声。

我们几个人走到山门前,没有悬空玉阶,唯有个被山鸡野鸭踩秃的土坡。

坡上横着几块苔痕斑驳的青石,昨夜里下雨积起的三五个小水洼,倒映出云影天光。

坡顶那眼小水潭不过丈许宽,潭底沉着些锈锄头、破陶罐。

潭边歪脖子老柳树上晾着三件补丁葛衣,风起时衣角扫过水面,惊散几尾银鳞小鱼。

穿过山门,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了三里外那座长满荒草的土坡,上边有半截残塔,似乎被雷劈过几次,如果不是有半截残塔,怎么也看不出那里以前有座塔。

如果不是我拽着林山,又或者是下山回村的路太远,他都要跑回村子了,就差说一句:我们是不是被骗了,可是看着鹤鸣师兄,是能像仙人一样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所谓道观不过十来间黄泥屋子,瓦是去年新换的,倒比山门齐整些。

东屋灶台冒着炊烟,西屋堆着晾干的草药,当中那间供着褪色的三清画像——画轴开裂处露出底下被覆盖的送子观音图。

供桌上没有青铜炉,粗陶碗里插着把野山菊,香灰和晒干的橘皮混在一处。

院子算是扫得勤快。

青砖缝里不生杂草,倒让苔藓钻了空子,漫成片润泽的绿毯。

竹竿架在枣树与土墙之间,晾着芥菜干和咸萝卜。

两只芦花鸡带着绒毛未褪的小鸭,在晒药笸箩下刨食碎米。

东南角的竹篱圈着块菜畦,几株茄子蔫头耷脑,反不如篱边野生的紫茉莉生得精神。

金顶倒是有,那截青铜剑斜插在后山,剑身裂纹里没长出雷击木,倒栖着窝灰斑鸠。

“那是个好地方。”

鹤鸣师兄看见我们望着金顶。

突然说了一句。

看我们一脸懵逼,又解释了一句。

“你们二师兄常爬上剑柄豁口,用草茎逗弄雏鸟,逗完鸟能躺在屋顶上晒一天的太阳。”

“老鸟在天上飞来飞去,一天天的,急死个鸟……”着我们往东走,穿过铁门往东,写着“炼器”的残存的半堵墙边,躺着一个焦黑火炉,膛里塞着半湿的松枝。

墙角散着几块布满气孔的废铁。

“以后我们在这烤灵薯肯定倍儿香。”

林山刚说完。

“不准跟我抢,要排队。”

鹤鸣师兄立马说。

穿过偏门有个看着结实一点的石头房子,里边有个锈的青铜鼎,鼎耳还缺了半边,裂纹里探出几茎狗尾草。

边上站了一个老头,身量似未长开的歪脖枣树,裹着件油光锃亮的灰褐色道袍,衣襟上沾着酒渍与油渍。

稀疏的灰白头发在头顶结成三缕螺旋,有着“仙鹤踏云"的架势,露出巴掌大的头皮,活像块长了霉斑的茶饼。

缺角的门牙豁口处,卡着半截酸豆角,手里还拿着一段酸豆角没有吃完。

腰间挂着一个墨绿色的酒葫芦,盖还开着,空气中隐隐有着酒味和红莓的香味。

“掌教,青溪村这次两个小师弟通过测试了。”

“不错不错,你先带他们去住的地方,休息休息,明天我带他们认识认识大家。”

“你也辛苦了,不过你明天还要再跑其他几个村子看看有没能通过测试的瓜娃子”然后就自顾自的喝口酒,就口酸豆角…………鹤鸣师兄带着我们顺着向前走,就到了后山,首先进入眼帘的两所有点邋遢的院落:院门歪斜地挂着半截"清虚洞天"匾额,门槛前有半坛子腌笋和半坛子腌酸豆角,还有一片水缸,用泥封着,应该是酒……鹤鸣师兄都不用多说,这就是掌教的院子。

边上的的院子更绝——篱笆墙上晾晒的朱砂符纸与咸鱼干交错,八卦镜倒扣着。

两院之间那道五指宽的土墙上,竟歪斜的放着小型炼丹炉,炉灰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这所是夏长老的偏西侧的茅草屋是我的,檐角铜铃每日会自动转三遍方位。”

“每天晨露未晞,我都会用细竹枝蘸着溪水,将门前七块青砖拼成的北斗七星图描得锃亮”。

鹤鸣师兄得意的说。

“再往西是许振怀长老的院落,院中种着两棵树,一棵是冷梅,另一棵不是冷梅,院中却总飘着冷梅香。”

“窗棂嵌着昆仑玉雕并蒂莲的东厢房,是许长老女儿许炎炎的屋子,你们的大师姐。

檐下悬九串琉璃风铃的西厢房,是你们的二师姐,安倩……”正在鹤鸣师兄给我们介绍两位师姐的时候,突然听到,“三师弟,帮我带份饭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鹤鸣师兄听到了首摇头……最热闹的还数东头三间茅草屋啊这一声“呐喊”就是从中间那屋里传出来的。

院中那张紫藤躺椅扶手包了浆,椅背上留着大脑袋磨出的凹痕。

椅边有张青石板,上边刻着各种符号,也看不懂是个啥玩意儿。

昨夜下雨冲垮半堵墙根,隐约墙根底下垫着的是本书??

《母猪的产后护理》几个大字闪瞎了林山和林渊的双眼,王铁柱他妈就很擅长这个的,难道是在这学的?

林渊回头看了眼铁柱,他面无表情,抬头望天……又回头看了眼鹤鸣师兄,弱弱的问一句:“咱们还养猪吗?”

“嗯,东山是有些猪需要照看的,不然没有猪肉吃……”手抄本垫着墙根,书页里不知为啥泛出金光,倒也神奇。

“那个院子是你们二师兄邱乐,三师兄阳徐,西师兄王铁柱的院子。”

“刚才那声就是邱乐喊的,你们以后会习惯的。”

鹤鸣师兄解释道。

放眼望去,己经没有其他的房子了。

“那我们住哪啊?”

林山问道。

“后山的房子己经人满了,掌教他老人家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前院的房子都是可以住的,要想在后山住得舒服些,得你们自己到东边的山上砍树自己盖。”

林山和林渊再次懵逼得瞪大了双眼!!!

入门的第一个考验,居然是盖房子……“对了,藏经阁在进来山门的西边,不会盖房子的话可以去藏经阁找找,里面有教盖房子的书……今晚上你们可以先睡大殿,我就先去忙了。”

鹤鸣师兄说完就跑路了是真的跑着走的……遥望远方云海还是有的,只是不再显出什么阵法纹路。

云层以怒潮般的姿态奔腾,前浪推挤着后浪撞向峭壁,在嶙峋岩角上撞碎成万千絮状残云,转瞬又被新涌来的云团吞噬。

正午烈日刺透云海,折射出千万道棱形光柱,如同倒悬的巨型水晶宫在沸腾……仿若林山林渊此刻的心情……他们也没什么心情看云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