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从服务员做到了女企业家
第5章 绿裙子
进小区之前，饶是杨渺再有心理准备，也还是想对着路面翘起来的石板破口大骂。
她拿出背包里面的拖鞋，想了想又将裤腿卷高，这才踮着脚提起行李箱往里走。
“小杨回来啦？”
杨渺马上露出笑容，“回来了，张姨，今天没去跳舞呢？”
“跳啥啊，这几天下雨，小区里这石板一踩泥点子都恨不得溅头顶去了，几身衣服都够不上费的。”
“可不是嘛，前几天社区还说在准备改造呢。”
“年年反映，年年都是这样说。
小杨，不耽误你了啊，秦姐回来了，我出门那会儿就闻到鸡汤香了。
你可真是命好，遇上秦姐这个好婆婆。”
“谁说不是呢。”
告别几人，杨渺继续提着行李箱往前走，行李箱是她刚到鹿城买的，用了快十几年。
也许是不堪重负，把手突然断了一边，箱子的一头磕上了路面的石板。
维持箱子完整的拉链被这一磕，也跟着裂开。
望着散落在地面的衣服和土特产，杨渺默默将东西收拾好，又用没有沾上泥点的衣服将土特产包装上的泥擦拭干净。
回到家，婆婆秦英正哼着歌往保温壶里盛鸡汤。
“妈，我来吧。”
秦英拍拍胸口，说：“哎哟，吓我一跳，你这孩子进屋也不出个声。”
杨渺笑了笑，没有说家里的防盗门最近开关总是咯吱咯吱响。
“这么早回来，还没吃饭吧。
正好，我给你留一碗鸡汤，我这会儿还得去人民医院一趟，晚上才回来。
是老家一个亲戚生病住院了，守正这几天也在医院帮忙照顾，你自己在家做来吃，冰箱里面都有菜。”
秦英手脚麻利地装好汤，又带上三副碗筷。
“这几天天色不好，路也不好走，我帮您去送吧。”
杨渺说着，要去接汤。
秦英侧身躲过去，嘴里说道：“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好病，你去了她脸上不好看。
你别管了，你帮着我给守正请几天假，免得电话里说了，显得不够正式。”
厨房没有了以前的油腻样子，碗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客厅显然也每天都有在打扫，电视和电扇的遥控器都被装进了茶几的抽屉里；卧室的床单换成了牡丹花色的，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还在滴水，显然是早上手洗的。
秦英是个瘦小却很精干的女人。
杨渺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的屋子，才像是回到了家，可以笑，可以哭，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发呆。
绿色波点裙。
风吹过来，外面的衣服露出一片衣角，她和秦英都没有过这种样式的裙子。
杨渺将晾衣架摇下来。
“XL码。”
裙子是今年夏天很流行的法式连衣裙，V领，腰上用一根同色系绳子将裙子两侧串联起来。
裙子的主人应该属于一位比较丰腴的女人，年轻，可能皮肤还比较白。
她将裙子又挂上，行李箱里沾了泥的衣服也不手搓，全倒进洗衣机里。
卧室里的存折上的40万还没有动，是她和秦守正两人的存款，写着她的名字，她将存折放进包里。
又把放首饰的纸盒子底部抠开，里面有一张3万元的存折，是她结婚前自己存的，谁都不知道。
做完这些，她忍不住对着两人的婚纱照发呆。
小时候她妈就去世了，她爸每天除了喝酒就是骂她，磕磕绊绊读完初中，又因为她爸喝醉酒撞了人没钱赔，要把她卖了抵债。
结婚这么几年，她对秦守正不可能没有感情，秦守正也像外人口中的那样，老实没有坏心思。
就算他爸妈对两人一首没有小孩颇有微词，他也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还总是劝她放宽心。
这么可信的男人，居然也能出轨。
她一时有些泄气，想要就此算了，忍一忍，她至少还有个能让她容身的家。
‘姐，刚我在更衣室听到经理给老板打电话，好像要提任蕊去做领班。
’‘她说她叔叔在她那里又充了5万的卡。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哈。
’杨渺将手机摔在床上，回了个笑脸。
‘嗯嗯，没事，你别和其他人说。
’杨渺住的幸福小区到市人民医院公交车只有五站的距离，她换了衣服又化了妆，不想显得太狼狈，狠心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人民医院，杨渺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秦守正在哪里，她也不知道秦守正和他妈在医院里是不是照顾他的“出轨”对象。
她仅仅是凭着首觉，凭着那条她怎么看都不对劲的裙子，一厢情愿地以为秦守正出轨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见秦守正扶着一位孕妇正有说有笑往外走，他妈在后面提着脸盆和桶。
杨渺只觉得心脏处好像有人在敲鼓，两腿有些颤抖，她双手握拳使劲捶了捶腿，咬着牙跑向秦守正。
在他没反应之前，先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唉，小杨小杨，你冷静。”
秦英放下手里的桶和盆，上前抱住杨渺。
“我冷静？
妈，我是真把您当亲妈啊。
您每次上家里来，我怕您花钱辛苦，哪次不是又干活又给您包红包；您每年生日我哪次不是出钱出力安排您去旅游；您来了说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我哪天不是下完班手洗到半夜才睡觉。
您就是这样对我，帮着您儿子在外面找小三？”
身体像铁丝匝着木桶一样，杨渺心中的伤心被愤怒代替。
她双脚去踩秦英的脚尖，双手去掰她的手指头，又要偏头咬她肩膀。
秦守正放开林琴琴的手，对杨渺说道：“老婆，你听我解释。”
“小杨，小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守正，您先送琴琴回家，我和小杨解释。”
秦英忍着痛吩咐。
见秦守正还待在原地，秦英吼道：“秦守正，我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杨渺呆呆望着出租车排出的黑色尾气，仿佛没有了灵魂。
“小杨，你帮妈看着东西，我先去买个创可贴。
你看你把我给咬的。”
“你不是说要和我解释吗，你说啊，我看你能放出什么屁来。”
秦英皱眉，“这就是你的家教，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杨渺弯起嘴角，讽刺一笑，说道：“我的家教哪比得上你儿子。”
她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大家来看，鹿城第一好妈，帮着儿子给小三养胎。
被抓个现行，还说是儿媳妇没家教。”
眼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拍视频，秦英上前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你这样闹，只会把守正推得更远。”
“你真搞笑，我不闹他不也上了别人的床了吗。”
“你先跟我回家，你不是要解释吗，我们好好说。”
杨渺推开她，说道：“呵，那是我的家吗？
小三的裙子都挂在家里了，还回家，怎么？
回去就把我关起来，不让我闹啊。”
“你去哪里，小杨，小杨，你真的误会守正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去我姐那里，你和秦守正说，明天上午十点，去左岸咖啡里面开个包间我和他再聊。”
秦英捂住肩膀，另外一只手拉住她，“小杨，哪有姐姐，你别出去住宾馆再乱花钱，以后你们还有。
还有日子要过呢，你知道守正是个老实嘴笨的。
你听妈说，啊，我们回家慢慢说。”
“他要是老实，那全天下的老实人真是都死绝了。
你对他是真好，这种情况还在替他开脱，你就告诉他，他还是个男人，就明天自己过来好好和我谈离婚的事。”
见李翠霞将防盗门打开，杨渺掏钥匙的手一顿，侧身进了出租屋。
“杨，杨小妹？”
李翠香眯着眼，犹豫问道。
“小姨。”
陈可馨光着脚从厨房跑出来，跳着要杨渺抱。
杨渺抱起她亲了几口，问她：“你爸和你妈呢。”
陈可馨打开电视机，得意朝李翠霞看了一眼，说：“妈妈去工地做饭去了，爸爸还在睡大觉呢。”
“死丫头，不是和你说了不要看电视吗。
看看看，从早看到晚，电不要钱啊。”
李翠霞去抢遥控器，陈渺挥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李翠霞双手叉腰，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来我们家耍什么威风，逞什么能。”
杨渺把放在客厅的纸壳子从窗户扔到楼下，李翠霞骂骂咧咧下楼去捡。
陈可馨冲杨渺比了比大拇指，“小姨，还是你有办法，你就是我的皇阿玛。”
“去把你爸爸喊起来，我有事找他。”
“干嘛呀，睡个觉也不得安生的，没事和你奶奶捡纸壳子去。
杨，杨渺，你怎么来了？”
陈一文瞌睡也醒了，跑去厨房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
陈可馨嘟着嘴，说道：“爸爸真脏，小姨，你怎么不说他。”
杨渺问她：“你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陈可馨吐吐舌头，“写了一半了，小姨，就看完这一集，看完我马上写，好不好。”
“你之前和我说好，作业做完就能想看电视就看，想玩就玩，现在就不想遵守了？”
“好吧好吧，谁叫我最听小姨的话呢。”
她拿出背包里面的拖鞋，想了想又将裤腿卷高，这才踮着脚提起行李箱往里走。
“小杨回来啦？”
杨渺马上露出笑容，“回来了，张姨，今天没去跳舞呢？”
“跳啥啊，这几天下雨，小区里这石板一踩泥点子都恨不得溅头顶去了，几身衣服都够不上费的。”
“可不是嘛，前几天社区还说在准备改造呢。”
“年年反映，年年都是这样说。
小杨，不耽误你了啊，秦姐回来了，我出门那会儿就闻到鸡汤香了。
你可真是命好，遇上秦姐这个好婆婆。”
“谁说不是呢。”
告别几人，杨渺继续提着行李箱往前走，行李箱是她刚到鹿城买的，用了快十几年。
也许是不堪重负，把手突然断了一边，箱子的一头磕上了路面的石板。
维持箱子完整的拉链被这一磕，也跟着裂开。
望着散落在地面的衣服和土特产，杨渺默默将东西收拾好，又用没有沾上泥点的衣服将土特产包装上的泥擦拭干净。
回到家，婆婆秦英正哼着歌往保温壶里盛鸡汤。
“妈，我来吧。”
秦英拍拍胸口，说：“哎哟，吓我一跳，你这孩子进屋也不出个声。”
杨渺笑了笑，没有说家里的防盗门最近开关总是咯吱咯吱响。
“这么早回来，还没吃饭吧。
正好，我给你留一碗鸡汤，我这会儿还得去人民医院一趟，晚上才回来。
是老家一个亲戚生病住院了，守正这几天也在医院帮忙照顾，你自己在家做来吃，冰箱里面都有菜。”
秦英手脚麻利地装好汤，又带上三副碗筷。
“这几天天色不好，路也不好走，我帮您去送吧。”
杨渺说着，要去接汤。
秦英侧身躲过去，嘴里说道：“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好病，你去了她脸上不好看。
你别管了，你帮着我给守正请几天假，免得电话里说了，显得不够正式。”
厨房没有了以前的油腻样子，碗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客厅显然也每天都有在打扫，电视和电扇的遥控器都被装进了茶几的抽屉里；卧室的床单换成了牡丹花色的，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还在滴水，显然是早上手洗的。
秦英是个瘦小却很精干的女人。
杨渺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的屋子，才像是回到了家，可以笑，可以哭，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发呆。
绿色波点裙。
风吹过来，外面的衣服露出一片衣角，她和秦英都没有过这种样式的裙子。
杨渺将晾衣架摇下来。
“XL码。”
裙子是今年夏天很流行的法式连衣裙，V领，腰上用一根同色系绳子将裙子两侧串联起来。
裙子的主人应该属于一位比较丰腴的女人，年轻，可能皮肤还比较白。
她将裙子又挂上，行李箱里沾了泥的衣服也不手搓，全倒进洗衣机里。
卧室里的存折上的40万还没有动，是她和秦守正两人的存款，写着她的名字，她将存折放进包里。
又把放首饰的纸盒子底部抠开，里面有一张3万元的存折，是她结婚前自己存的，谁都不知道。
做完这些，她忍不住对着两人的婚纱照发呆。
小时候她妈就去世了，她爸每天除了喝酒就是骂她，磕磕绊绊读完初中，又因为她爸喝醉酒撞了人没钱赔，要把她卖了抵债。
结婚这么几年，她对秦守正不可能没有感情，秦守正也像外人口中的那样，老实没有坏心思。
就算他爸妈对两人一首没有小孩颇有微词，他也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还总是劝她放宽心。
这么可信的男人，居然也能出轨。
她一时有些泄气，想要就此算了，忍一忍，她至少还有个能让她容身的家。
‘姐，刚我在更衣室听到经理给老板打电话，好像要提任蕊去做领班。
’‘她说她叔叔在她那里又充了5万的卡。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哈。
’杨渺将手机摔在床上，回了个笑脸。
‘嗯嗯，没事，你别和其他人说。
’杨渺住的幸福小区到市人民医院公交车只有五站的距离，她换了衣服又化了妆，不想显得太狼狈，狠心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人民医院，杨渺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秦守正在哪里，她也不知道秦守正和他妈在医院里是不是照顾他的“出轨”对象。
她仅仅是凭着首觉，凭着那条她怎么看都不对劲的裙子，一厢情愿地以为秦守正出轨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见秦守正扶着一位孕妇正有说有笑往外走，他妈在后面提着脸盆和桶。
杨渺只觉得心脏处好像有人在敲鼓，两腿有些颤抖，她双手握拳使劲捶了捶腿，咬着牙跑向秦守正。
在他没反应之前，先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唉，小杨小杨，你冷静。”
秦英放下手里的桶和盆，上前抱住杨渺。
“我冷静？
妈，我是真把您当亲妈啊。
您每次上家里来，我怕您花钱辛苦，哪次不是又干活又给您包红包；您每年生日我哪次不是出钱出力安排您去旅游；您来了说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我哪天不是下完班手洗到半夜才睡觉。
您就是这样对我，帮着您儿子在外面找小三？”
身体像铁丝匝着木桶一样，杨渺心中的伤心被愤怒代替。
她双脚去踩秦英的脚尖，双手去掰她的手指头，又要偏头咬她肩膀。
秦守正放开林琴琴的手，对杨渺说道：“老婆，你听我解释。”
“小杨，小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守正，您先送琴琴回家，我和小杨解释。”
秦英忍着痛吩咐。
见秦守正还待在原地，秦英吼道：“秦守正，我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杨渺呆呆望着出租车排出的黑色尾气，仿佛没有了灵魂。
“小杨，你帮妈看着东西，我先去买个创可贴。
你看你把我给咬的。”
“你不是说要和我解释吗，你说啊，我看你能放出什么屁来。”
秦英皱眉，“这就是你的家教，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杨渺弯起嘴角，讽刺一笑，说道：“我的家教哪比得上你儿子。”
她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大家来看，鹿城第一好妈，帮着儿子给小三养胎。
被抓个现行，还说是儿媳妇没家教。”
眼见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拍视频，秦英上前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你这样闹，只会把守正推得更远。”
“你真搞笑，我不闹他不也上了别人的床了吗。”
“你先跟我回家，你不是要解释吗，我们好好说。”
杨渺推开她，说道：“呵，那是我的家吗？
小三的裙子都挂在家里了，还回家，怎么？
回去就把我关起来，不让我闹啊。”
“你去哪里，小杨，小杨，你真的误会守正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去我姐那里，你和秦守正说，明天上午十点，去左岸咖啡里面开个包间我和他再聊。”
秦英捂住肩膀，另外一只手拉住她，“小杨，哪有姐姐，你别出去住宾馆再乱花钱，以后你们还有。
还有日子要过呢，你知道守正是个老实嘴笨的。
你听妈说，啊，我们回家慢慢说。”
“他要是老实，那全天下的老实人真是都死绝了。
你对他是真好，这种情况还在替他开脱，你就告诉他，他还是个男人，就明天自己过来好好和我谈离婚的事。”
见李翠霞将防盗门打开，杨渺掏钥匙的手一顿，侧身进了出租屋。
“杨，杨小妹？”
李翠香眯着眼，犹豫问道。
“小姨。”
陈可馨光着脚从厨房跑出来，跳着要杨渺抱。
杨渺抱起她亲了几口，问她：“你爸和你妈呢。”
陈可馨打开电视机，得意朝李翠霞看了一眼，说：“妈妈去工地做饭去了，爸爸还在睡大觉呢。”
“死丫头，不是和你说了不要看电视吗。
看看看，从早看到晚，电不要钱啊。”
李翠霞去抢遥控器，陈渺挥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李翠霞双手叉腰，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来我们家耍什么威风，逞什么能。”
杨渺把放在客厅的纸壳子从窗户扔到楼下，李翠霞骂骂咧咧下楼去捡。
陈可馨冲杨渺比了比大拇指，“小姨，还是你有办法，你就是我的皇阿玛。”
“去把你爸爸喊起来，我有事找他。”
“干嘛呀，睡个觉也不得安生的，没事和你奶奶捡纸壳子去。
杨，杨渺，你怎么来了？”
陈一文瞌睡也醒了，跑去厨房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
陈可馨嘟着嘴，说道：“爸爸真脏，小姨，你怎么不说他。”
杨渺问她：“你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陈可馨吐吐舌头，“写了一半了，小姨，就看完这一集，看完我马上写，好不好。”
“你之前和我说好，作业做完就能想看电视就看，想玩就玩，现在就不想遵守了？”
“好吧好吧，谁叫我最听小姨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