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牒劫
第4章 尸灯照夜行
三更的梆子卡在喉头。
吴辰攥着那截发黑的指骨，柴房木窗"吱呀"裂开条缝。
提灯老道的袍角扫过窗棂，青铜灯焰暴涨，映得窗纸上的符咒如血蛇游走。
少年缩进墙角，听见自己心跳声竟与剑匣震动同频。
"小友莫怕。
"嘶哑声音贴着门缝渗入，"老道来取你怀里的东西。
"剑匣突然烫如烙铁。
吴辰右眼红光漫过，看见门闩正被无数发丝般的黑线侵蚀。
他摸到昨夜清漪给的镇魂符，贴地滚向墙边破洞时，整扇木门轰然炸裂，木屑沾到符纸燃起幽蓝火焰。
老道提灯的身影堵在洞口。
灯焰里的小女孩疯狂比划手势，这次多出个握拳捶胸的动作。
吴辰福至心灵，抓起把香灰撒向灯盏。
火焰"滋啦"爆响，老道怪叫着后退，道袍腾起青烟。
少年趁机钻出破洞，却撞进口青铜缸。
缸内粘稠液体漫过口鼻，他惊恐地尝到尸油特有的腐甜味。
右眼在此刻突然失明，耳边响起万千怨魂的哀嚎。
混乱中有人拽住他后领，湿漉漉地拖进假山缝隙。
"别喘气。
"是个带着草药香的少女声音。
提灯老道的脚步声在假山外徘徊。
吴辰感觉有冰凉蛊虫爬进耳蜗，右眼恢复视觉时，看见救他的盲眼少女正用银针刺穴。
她腰间竹篓里探出条碧绿小蛇，冲着剑匣方向吐信。
"阿萝..."少女指尖在他掌心写字，"苗疆来的。
"假山外突然响起金铁交鸣声。
清漪的青铜剑破空而至，将老道灯笼挑上半空。
道姑的杏黄袍沾染血迹，剑锋所指处，灯笼炸成碎片，掉出个刻满咒文的头盖骨。
"墨刑给了你多少阴寿？
"清漪剑尖抵住老道咽喉。
"够熬到你那姘头破封..."老道突然咧嘴大笑，嘴角撕裂至耳根，喷出团黑雾。
阿萝甩出银铃震散雾气时，地上只剩件空道袍。
清漪转身看向假山："出来。
"吴辰抱着剑匣挪出石缝，发现道姑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血却是青灰色。
阿萝的蛊蛇突然窜向伤口，清漪挥剑要斩，却被少女捏住剑锋："尸毒入心脉，不要命了？
"银针封穴的瞬间，剑匣突然自动开启。
寒气漫卷中，有只覆满冰霜的手虚按在清漪伤口，尸毒竟被吸回体内。
阿萝的盲眼转向剑匣，突然露出惊惧神色："这里面养着活尸王？
"道姑甩开少女，抓过吴辰疾走："不想被炼成蛊尸就快滚。
"阿萝却抛来只竹筒，筒里蛊虫拼出个"酉"字。
清漪脚步微顿，拽着少年改道往西。
途经的竹林里，无数青铜灯盏随风摇晃，灯焰里的人形都在指西方向。
西墙根有口枯井。
清漪割破吴辰指尖，将血珠弹入井口。
井底传来锁链断裂声，她抱着少年跃入黑暗。
下坠时吴辰看见井壁上刻满挣扎的人形，最深处闪着磷火的骸骨堆成八卦阵图。
"这是三清观真正的忏罪井。
"清漪点燃符纸，"历代刑堂处决的罪徒都填在这里。
"符火照亮处，井底竟有条密道。
道姑按动机关，石壁滑开时涌出陈年尸臭。
吴辰右眼刺痛，看见密道顶部垂落着无数琥珀状物体，每颗琥珀里都封着具婴儿尸骸。
"别看。
"清漪捂住他眼睛，"这些是修炼失败的药人。
"密道尽头是间石室，墙上挂着幅褪色的女冠画像。
清漪突然剧烈咳嗽，青灰色血渍染红衣襟。
她踉跄着跌坐蒲团，剑匣自动开启，露出柄缠满符咒的断剑。
"今夜之事..."道姑喘息如破旧风箱，"你问。
"吴辰比划着指向画像。
清漪眼中闪过痛楚："那是我师父清虚，二十年前镇压尸王时陨落。
"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尸斑状的咒印，"而我现在...成了封印的容器。
"少年突然想起剑匣吸回尸毒的情景。
他颤抖着指向自己，清漪却惨笑："你以为自己为何能活到现在？
你才是真正的..."石室突然震动，顶部琥珀纷纷炸裂。
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阿萝的警告声从井口传来："刑堂的百尸阵启动了！
"清漪将断剑塞给吴辰："往北走，去找守碑人。
"她推开通往地面的暗门，"见到三丈白幡就跪地磕头，或许能活命。
"少年被推出密道时，最后看见清漪割破手腕，用血在石室画出巨大符咒。
阿萝的蛊虫如黑云般涌入井口，苗疆少女的银铃声与尸吼声混作一团。
地面竟在下雪。
吴辰深一脚浅一脚地逃到后山，怀中断剑突然发出嗡鸣。
前方出现三座无字碑，碑后转出个戴斗笠的老者，手中烟杆敲击墓碑："吴念真的儿子？
"老者掀开斗笠，露出半张溃烂的尸脸，"老黑等你很久了。
"少年如遭雷击。
这声音...分明是那具本该死在乱葬岗的黑僵！
吴辰攥着那截发黑的指骨，柴房木窗"吱呀"裂开条缝。
提灯老道的袍角扫过窗棂，青铜灯焰暴涨，映得窗纸上的符咒如血蛇游走。
少年缩进墙角，听见自己心跳声竟与剑匣震动同频。
"小友莫怕。
"嘶哑声音贴着门缝渗入，"老道来取你怀里的东西。
"剑匣突然烫如烙铁。
吴辰右眼红光漫过，看见门闩正被无数发丝般的黑线侵蚀。
他摸到昨夜清漪给的镇魂符，贴地滚向墙边破洞时，整扇木门轰然炸裂，木屑沾到符纸燃起幽蓝火焰。
老道提灯的身影堵在洞口。
灯焰里的小女孩疯狂比划手势，这次多出个握拳捶胸的动作。
吴辰福至心灵，抓起把香灰撒向灯盏。
火焰"滋啦"爆响，老道怪叫着后退，道袍腾起青烟。
少年趁机钻出破洞，却撞进口青铜缸。
缸内粘稠液体漫过口鼻，他惊恐地尝到尸油特有的腐甜味。
右眼在此刻突然失明，耳边响起万千怨魂的哀嚎。
混乱中有人拽住他后领，湿漉漉地拖进假山缝隙。
"别喘气。
"是个带着草药香的少女声音。
提灯老道的脚步声在假山外徘徊。
吴辰感觉有冰凉蛊虫爬进耳蜗，右眼恢复视觉时，看见救他的盲眼少女正用银针刺穴。
她腰间竹篓里探出条碧绿小蛇，冲着剑匣方向吐信。
"阿萝..."少女指尖在他掌心写字，"苗疆来的。
"假山外突然响起金铁交鸣声。
清漪的青铜剑破空而至，将老道灯笼挑上半空。
道姑的杏黄袍沾染血迹，剑锋所指处，灯笼炸成碎片，掉出个刻满咒文的头盖骨。
"墨刑给了你多少阴寿？
"清漪剑尖抵住老道咽喉。
"够熬到你那姘头破封..."老道突然咧嘴大笑，嘴角撕裂至耳根，喷出团黑雾。
阿萝甩出银铃震散雾气时，地上只剩件空道袍。
清漪转身看向假山："出来。
"吴辰抱着剑匣挪出石缝，发现道姑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血却是青灰色。
阿萝的蛊蛇突然窜向伤口，清漪挥剑要斩，却被少女捏住剑锋："尸毒入心脉，不要命了？
"银针封穴的瞬间，剑匣突然自动开启。
寒气漫卷中，有只覆满冰霜的手虚按在清漪伤口，尸毒竟被吸回体内。
阿萝的盲眼转向剑匣，突然露出惊惧神色："这里面养着活尸王？
"道姑甩开少女，抓过吴辰疾走："不想被炼成蛊尸就快滚。
"阿萝却抛来只竹筒，筒里蛊虫拼出个"酉"字。
清漪脚步微顿，拽着少年改道往西。
途经的竹林里，无数青铜灯盏随风摇晃，灯焰里的人形都在指西方向。
西墙根有口枯井。
清漪割破吴辰指尖，将血珠弹入井口。
井底传来锁链断裂声，她抱着少年跃入黑暗。
下坠时吴辰看见井壁上刻满挣扎的人形，最深处闪着磷火的骸骨堆成八卦阵图。
"这是三清观真正的忏罪井。
"清漪点燃符纸，"历代刑堂处决的罪徒都填在这里。
"符火照亮处，井底竟有条密道。
道姑按动机关，石壁滑开时涌出陈年尸臭。
吴辰右眼刺痛，看见密道顶部垂落着无数琥珀状物体，每颗琥珀里都封着具婴儿尸骸。
"别看。
"清漪捂住他眼睛，"这些是修炼失败的药人。
"密道尽头是间石室，墙上挂着幅褪色的女冠画像。
清漪突然剧烈咳嗽，青灰色血渍染红衣襟。
她踉跄着跌坐蒲团，剑匣自动开启，露出柄缠满符咒的断剑。
"今夜之事..."道姑喘息如破旧风箱，"你问。
"吴辰比划着指向画像。
清漪眼中闪过痛楚："那是我师父清虚，二十年前镇压尸王时陨落。
"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尸斑状的咒印，"而我现在...成了封印的容器。
"少年突然想起剑匣吸回尸毒的情景。
他颤抖着指向自己，清漪却惨笑："你以为自己为何能活到现在？
你才是真正的..."石室突然震动，顶部琥珀纷纷炸裂。
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阿萝的警告声从井口传来："刑堂的百尸阵启动了！
"清漪将断剑塞给吴辰："往北走，去找守碑人。
"她推开通往地面的暗门，"见到三丈白幡就跪地磕头，或许能活命。
"少年被推出密道时，最后看见清漪割破手腕，用血在石室画出巨大符咒。
阿萝的蛊虫如黑云般涌入井口，苗疆少女的银铃声与尸吼声混作一团。
地面竟在下雪。
吴辰深一脚浅一脚地逃到后山，怀中断剑突然发出嗡鸣。
前方出现三座无字碑，碑后转出个戴斗笠的老者，手中烟杆敲击墓碑："吴念真的儿子？
"老者掀开斗笠，露出半张溃烂的尸脸，"老黑等你很久了。
"少年如遭雷击。
这声音...分明是那具本该死在乱葬岗的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