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怪谈
第2章 纸扎术
腊月廿三的寒风卷着黄纸钱刮进铺子，张明远握着竹篾的手猛地一颤。
纸人苍白的脸上，他刚刚点上的朱砂瞳仁在暮色里泛着血光。
这是他接手"寿衣张"的第七天。
祖父头七那晚，父亲在殡仪馆突然心肌梗塞，临终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说："别让纸人见子时的月光。
"现在这间百年老铺的雕花门楣下，只剩他对着满屋纸马纸轿发呆。
阁楼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张明远抬头望着褪色的木楼梯，喉结滚动。
自他搬进后院起，每到亥时楼上就会响起这种声音，像是绣花鞋踩着陈年木板。
祖父生前严禁任何人踏足阁楼，连每月清扫都是亲力亲为。
铜壶滴漏指向戌时三刻，他摸出祖父留下的黄铜钥匙。
锁孔里积着暗红碎屑，凑近能闻到铁锈味。
推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
"丁卯年七月初七，镇戏子冤魂于青鸾纸人......"泛黄的账本躺在八仙桌上，墨迹如凝固的血。
张明远的手指划过那些名字，后背渐渐发凉——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生辰八字，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光绪年间。
角落的博古架突然传来纸张摩擦声。
十二个尺高的彩绘纸人立在阴影里，最前面的旦角纸人穿着褪色戏服，凤冠上的珠串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他记得这个纸人，三十年前城西戏院大火，祖父连夜扎了这个放进衣冠冢。
纸人的胭脂突然晕开了。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张明远后退时撞翻了条凳。
账本哗啦啦翻到末页，祖父的字迹潦草得可怕："血脉为引，朱砂封魂，纸人承怨则生人替死......"最后半页被撕去了，残边沾着褐色的指印。
子时的梆子声在巷口炸响。
阁楼地板开始震动，青鸾纸人的水袖无风自动。
张明远转身要跑，却发现楼梯消失了。
月光变成惨绿色，纸人们的关节发出竹篾摩擦的咯吱声，十二张惨白的脸同时转向他。
"张家人......"青鸾纸人的嘴唇裂开朱砂缝隙，"该还债了......"戏服袖中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尖离他咽喉只剩三寸。
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响，其他纸人正从博古架上爬下来。
张明远摸到腰间别着的裁纸刀，寒光闪过，青鸾纸人的左臂飘然落地。
断臂在半空化作灰烬，纸人发出凄厉的尖啸。
他突然想起账本上的记录，咬破食指在掌心画出血符。
当掌心贴上纸人额头时，整个阁楼响起万千冤魂的哭嚎，博古架上的纸人集体颤抖，眼眶渗出黑血。
青鸾纸人的脸皮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另一张布满烧伤的面孔。
那是三十年前烧死在戏台的花旦，张明远在旧报纸上见过她的遗照。
女鬼的利爪突然穿透他的胸膛，却没有预料中的剧痛——月光下，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铜镜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角，镜中的他胸口贴着张染血的黄纸人。
那是祖父临终前塞进他衣兜的，此刻纸人身上的朱砂符咒正顺着血管爬满全身。
女鬼的指尖在触到纸人瞬间燃起青焰，哀嚎着缩回袖中。
楼梯重新出现在身后，张明远踉跄着跌出门槛。
锁门时他看见青鸾纸人还在原地，但凤冠下隐约露出祖父布满皱纹的脸。
晨光刺破窗纸时，满地都是碎裂的竹篾，唯有那个旦角纸人完好无损，唇角朱砂鲜艳欲滴。
当天下午，殡仪馆送来新的订单。
客户是个穿墨绿旗袍的妇人，说要订做等身纸人，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庚申年七月初七。
张明远裁竹篾时划破手指，血珠滴在宣纸上竟自动晕成符咒。
暮色渐浓时，他听见刚扎好的纸人在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纸人苍白的脸上，他刚刚点上的朱砂瞳仁在暮色里泛着血光。
这是他接手"寿衣张"的第七天。
祖父头七那晚，父亲在殡仪馆突然心肌梗塞，临终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说："别让纸人见子时的月光。
"现在这间百年老铺的雕花门楣下，只剩他对着满屋纸马纸轿发呆。
阁楼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张明远抬头望着褪色的木楼梯，喉结滚动。
自他搬进后院起，每到亥时楼上就会响起这种声音，像是绣花鞋踩着陈年木板。
祖父生前严禁任何人踏足阁楼，连每月清扫都是亲力亲为。
铜壶滴漏指向戌时三刻，他摸出祖父留下的黄铜钥匙。
锁孔里积着暗红碎屑，凑近能闻到铁锈味。
推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
"丁卯年七月初七，镇戏子冤魂于青鸾纸人......"泛黄的账本躺在八仙桌上，墨迹如凝固的血。
张明远的手指划过那些名字，后背渐渐发凉——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生辰八字，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光绪年间。
角落的博古架突然传来纸张摩擦声。
十二个尺高的彩绘纸人立在阴影里，最前面的旦角纸人穿着褪色戏服，凤冠上的珠串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他记得这个纸人，三十年前城西戏院大火，祖父连夜扎了这个放进衣冠冢。
纸人的胭脂突然晕开了。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张明远后退时撞翻了条凳。
账本哗啦啦翻到末页，祖父的字迹潦草得可怕："血脉为引，朱砂封魂，纸人承怨则生人替死......"最后半页被撕去了，残边沾着褐色的指印。
子时的梆子声在巷口炸响。
阁楼地板开始震动，青鸾纸人的水袖无风自动。
张明远转身要跑，却发现楼梯消失了。
月光变成惨绿色，纸人们的关节发出竹篾摩擦的咯吱声，十二张惨白的脸同时转向他。
"张家人......"青鸾纸人的嘴唇裂开朱砂缝隙，"该还债了......"戏服袖中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尖离他咽喉只剩三寸。
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响，其他纸人正从博古架上爬下来。
张明远摸到腰间别着的裁纸刀，寒光闪过，青鸾纸人的左臂飘然落地。
断臂在半空化作灰烬，纸人发出凄厉的尖啸。
他突然想起账本上的记录，咬破食指在掌心画出血符。
当掌心贴上纸人额头时，整个阁楼响起万千冤魂的哭嚎，博古架上的纸人集体颤抖，眼眶渗出黑血。
青鸾纸人的脸皮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另一张布满烧伤的面孔。
那是三十年前烧死在戏台的花旦，张明远在旧报纸上见过她的遗照。
女鬼的利爪突然穿透他的胸膛，却没有预料中的剧痛——月光下，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铜镜不知何时出现在墙角，镜中的他胸口贴着张染血的黄纸人。
那是祖父临终前塞进他衣兜的，此刻纸人身上的朱砂符咒正顺着血管爬满全身。
女鬼的指尖在触到纸人瞬间燃起青焰，哀嚎着缩回袖中。
楼梯重新出现在身后，张明远踉跄着跌出门槛。
锁门时他看见青鸾纸人还在原地，但凤冠下隐约露出祖父布满皱纹的脸。
晨光刺破窗纸时，满地都是碎裂的竹篾，唯有那个旦角纸人完好无损，唇角朱砂鲜艳欲滴。
当天下午，殡仪馆送来新的订单。
客户是个穿墨绿旗袍的妇人，说要订做等身纸人，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庚申年七月初七。
张明远裁竹篾时划破手指，血珠滴在宣纸上竟自动晕成符咒。
暮色渐浓时，他听见刚扎好的纸人在身后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