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馆
第2章 婴塔的选择题
红衣婴灵的脐带突然勒紧。
陈雨婷的脖颈发出纸张撕裂般的脆响，头颅却仍保持着微笑，像被线吊起的木偶晃向陆沉。
“别对视！”
白蘅甩出罗盘砸中陆沉膝盖，他踉跄着避开婴灵眼中的烛火。
那束光扫过血池，沸腾的液体瞬间汽化成猩红雾霾。
周野蜷缩在塔基碑文旁，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演算：“篡改后的碑文是归墟引的手笔...他们用《鲁班书》的厌胜术替换了超度咒。”
他每写一个符文，腹部的珠串状凸起就蠕动得更剧烈，“活祭不是终点...咳咳...是祭品的痛苦值要达到...”血池突然伸出数十条脐带缠住他的脚踝。
白蘅的镇魂铃发出刺耳鸣响，震断脐带的瞬间，铃身裂开细纹：“周野！
说重点！”
“痛苦计量单位是‘炷’！”
周野抹掉嘴角的血铃铛，“民国时这里用焚香计算超度时间，现在归墟引把概念扭曲了——要凑满九十九炷香的痛苦量，要么慢慢折磨一个人，要么...”他看向塔顶盘旋的数百婴灵，“让它们分食活人。”
陆沉的联觉症在血腥味中失控。
他尝到十七种不同的绝望：被遗弃的恐惧、溺毙的窒息、还有某种更黑暗的...期待。
这些婴灵在享受施虐的过程。
陈雨婷的头颅滚到他脚边，缝合的眼皮突然睁开，露出两簇跳动的白烛：“老师选谁呢？”
她的声带像坏掉的老式录音机，“优等生应该...嗞嗞...会解方程式吧？”
倒计时显示00:38:07。
陆沉扯下领带扎紧被雾气灼伤的手腕。
他的视网膜残留着烛光扫描后的印迹，那些光斑组合成模糊的数学符号——归墟引正在通过雾髓入侵他的视觉神经。
“碑文右下角有密文。”
白蘅用簪子刮开青苔，“‘以眼还婴’...像是某种等价交换原则。”
周野突然闷哼着撕开上衣。
他腹部皮肤下凸起的根本不是珠串，而是九个微缩的青铜铃铛嵌在肌肉里：“操...雾髓在催化铃芯...”他抓起陆沉的手按向自己腹部，“用你的联觉症...感应铃铛的震动频率！”
接触的瞬间，陆沉被拖入记忆残片。
他看见十五岁的周野被铁链锁在青铜母铃前，七个戴空白面具的人影环绕诵经。
当母铃穿透少年胸膛时，有个穿蓝裙的小女孩在门外哭喊，她的脸被雾气模糊成马赛克。
“这是...你的过去？”
陆沉触电般缩回手。
“是警告。
“周野扣上衣服冷笑，“归墟引在每个雾境都埋了自毁程序，如果我们按规则走，最后只会成为他们的养料。”
血池中央升起石台，上面摆着青铜秤。
左侧托盘堆着生锈的长钉，右侧悬浮着血红色炷香，秤杆刻着”善恶两端，不若痴愚“的篆文。
白蘅的罗盘突然指向陆沉：“你口袋里那枚残铃在共振！”
铜铃自行浮到半空，铃身的螺旋凹痕开始渗血。
当血滴入秤盘时，左侧的长钉突然扭曲成小号脐带，而右侧的炷香暴涨至三米高，香头燃起幽蓝火焰。
“倒逆天平...”白蘅脸色煞白，“这是阴山道的手段，献祭品越珍贵，痛苦转化率越高。”
陈雨婷的头颅发出咯咯娇笑：“用至亲之血...嗞嗞...可以跳过数学题哦...”陆沉握紧陈雨婷的手链。
蓝莓吊坠的珐琅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胎儿。
周野突然扑向天平。
他扯出腹中一颗铃铛砸在秤盘上，青铜与血肉碰撞出钟鸣般的巨响：“归墟引想要高纯度痛苦？
老子给你们！”
香柱的数字疯狂跳动，首接飙到67炷。
周野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涌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所到之处砖石生长出眼球状结晶体。
“你疯了？！”
白蘅想拉他却被烫伤手掌，“强行抽出铃芯会触发...会触发‘因果回溯’。”
周野摇摇晃晃地笑着，“教授，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吗？”
陆沉的联觉症捕捉到腐烂的铃兰花香——正是陈雨婷尸体散发的欢愉气息。
他突然明白：那些自杀的学生都曾被注入雾髓，成为归墟引筛选“容器”的实验品。
天花板传来碎裂声。
红衣婴灵撕开自己的肚皮，更多脐带倾泻而下。
白蘅的镇魂铃终于不堪重负，裂成两半坠入血池。
“还剩32炷香。”
周野掰断一根晶体化的肋骨当匕首，“三个选项：A.我继续拆铃芯，B.白小姐献祭她的通灵血脉，C.教授你...”陈雨婷的头颅突然爆炸，脑浆在空气中凝结成雾状屏幕。
画面中是陆沉的办公室——正在批改论文的他，身后书架缝隙里缓缓睁开一双烛火眼睛。
“D选项。”
陆沉扯下手链扔进血池，“用这个。”
蓝莓吊坠里的胎儿睁开全黑的眼睛。
血池婴灵们突然集体跪拜，就连红衣婴灵都垂下脐带。
秤盘上的香柱瞬间补满99炷，弃婴塔开始崩塌。
“你早就知道..."白蘅盯着他，”吊坠里封着婴灵王？
"“雨婷失踪前一周，说自己怀孕了。”
陆沉踩碎爬过来的婴灵残肢，“但尸检显示她从未有过妊娠史。”
出口在塔顶显现。
周野腹部的铃芯窟窿里伸出肉芽，正试图包裹青铜残片：“快走！
这个雾境要回溯了！”
他们攀着脐带跃向光门时，陆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在崩塌的婴堂底部，戴空白面具的人正在收集周野洒落的黑血，那些液体在他的琉璃瓶中呈现出银河般的漩涡。
回到大厅时，血腥味己被檀香取代。
陆沉的倒计时重置为71:59:59，但数字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
“恭喜通过新手关。”
周野瘫在沙发上，腹部的伤口己经结晶化，“不过教授，你用婴灵王作弊的代价是...”白蘅突然尖叫着扯开衣领。
她锁骨下方浮现出脐带状的瘀青，正随着脉搏起伏蠕动：“因果反噬...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承受祭品的部分痛苦。”
陆沉看向自己的手臂。
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游走，像是胎儿蜷缩的轮廓。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
无数面铜镜从地板升起，镜中倒影全部是扭曲的他们：白蘅浑身长满铃铛，周野变成白骨傀儡，而陆沉...每个镜中陆沉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自杀。
“镜渊的邀请来了。”
周野踢翻一面镜子，碎片中的他咧嘴大笑，“这次的任务是‘找到真实的自己’——归墟引最爱的哲学把戏。”
白蘅捡起镜子的碎片，上面映出的却是民国时期的雾隐馆。
她看见穿素色旗袍的祖母跪在东翼前，怀里抱着被拧断脖子的女婴，而远处戴空白面具的人正在泼洒汽油。
“规则一：触碰倒影会互换身份。”
周野的声音突然从镜中传来。
现实中的他正被结晶吞噬，“规则二：说谎者会被镜鬼...操！”
他的话被镜子破碎声打断。
整个大厅开始翻转，所有人坠入无尽的镜像回廊。
陆沉在失重中嗅到陈雨婷常用的橘子香水味，以及更深处的、属于白蘅祖母的檀香气。
当视野清晰时，他看见三个“自己”站在岔路口：穿白大褂的教授、浑身铃铛的归墟引信徒、还有眼窝插着白烛的迷失者。
倒计时开始同步闪烁：71:59:59/00:00:00/∞
陈雨婷的脖颈发出纸张撕裂般的脆响，头颅却仍保持着微笑，像被线吊起的木偶晃向陆沉。
“别对视！”
白蘅甩出罗盘砸中陆沉膝盖，他踉跄着避开婴灵眼中的烛火。
那束光扫过血池，沸腾的液体瞬间汽化成猩红雾霾。
周野蜷缩在塔基碑文旁，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演算：“篡改后的碑文是归墟引的手笔...他们用《鲁班书》的厌胜术替换了超度咒。”
他每写一个符文，腹部的珠串状凸起就蠕动得更剧烈，“活祭不是终点...咳咳...是祭品的痛苦值要达到...”血池突然伸出数十条脐带缠住他的脚踝。
白蘅的镇魂铃发出刺耳鸣响，震断脐带的瞬间，铃身裂开细纹：“周野！
说重点！”
“痛苦计量单位是‘炷’！”
周野抹掉嘴角的血铃铛，“民国时这里用焚香计算超度时间，现在归墟引把概念扭曲了——要凑满九十九炷香的痛苦量，要么慢慢折磨一个人，要么...”他看向塔顶盘旋的数百婴灵，“让它们分食活人。”
陆沉的联觉症在血腥味中失控。
他尝到十七种不同的绝望：被遗弃的恐惧、溺毙的窒息、还有某种更黑暗的...期待。
这些婴灵在享受施虐的过程。
陈雨婷的头颅滚到他脚边，缝合的眼皮突然睁开，露出两簇跳动的白烛：“老师选谁呢？”
她的声带像坏掉的老式录音机，“优等生应该...嗞嗞...会解方程式吧？”
倒计时显示00:38:07。
陆沉扯下领带扎紧被雾气灼伤的手腕。
他的视网膜残留着烛光扫描后的印迹，那些光斑组合成模糊的数学符号——归墟引正在通过雾髓入侵他的视觉神经。
“碑文右下角有密文。”
白蘅用簪子刮开青苔，“‘以眼还婴’...像是某种等价交换原则。”
周野突然闷哼着撕开上衣。
他腹部皮肤下凸起的根本不是珠串，而是九个微缩的青铜铃铛嵌在肌肉里：“操...雾髓在催化铃芯...”他抓起陆沉的手按向自己腹部，“用你的联觉症...感应铃铛的震动频率！”
接触的瞬间，陆沉被拖入记忆残片。
他看见十五岁的周野被铁链锁在青铜母铃前，七个戴空白面具的人影环绕诵经。
当母铃穿透少年胸膛时，有个穿蓝裙的小女孩在门外哭喊，她的脸被雾气模糊成马赛克。
“这是...你的过去？”
陆沉触电般缩回手。
“是警告。
“周野扣上衣服冷笑，“归墟引在每个雾境都埋了自毁程序，如果我们按规则走，最后只会成为他们的养料。”
血池中央升起石台，上面摆着青铜秤。
左侧托盘堆着生锈的长钉，右侧悬浮着血红色炷香，秤杆刻着”善恶两端，不若痴愚“的篆文。
白蘅的罗盘突然指向陆沉：“你口袋里那枚残铃在共振！”
铜铃自行浮到半空，铃身的螺旋凹痕开始渗血。
当血滴入秤盘时，左侧的长钉突然扭曲成小号脐带，而右侧的炷香暴涨至三米高，香头燃起幽蓝火焰。
“倒逆天平...”白蘅脸色煞白，“这是阴山道的手段，献祭品越珍贵，痛苦转化率越高。”
陈雨婷的头颅发出咯咯娇笑：“用至亲之血...嗞嗞...可以跳过数学题哦...”陆沉握紧陈雨婷的手链。
蓝莓吊坠的珐琅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胎儿。
周野突然扑向天平。
他扯出腹中一颗铃铛砸在秤盘上，青铜与血肉碰撞出钟鸣般的巨响：“归墟引想要高纯度痛苦？
老子给你们！”
香柱的数字疯狂跳动，首接飙到67炷。
周野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涌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所到之处砖石生长出眼球状结晶体。
“你疯了？！”
白蘅想拉他却被烫伤手掌，“强行抽出铃芯会触发...会触发‘因果回溯’。”
周野摇摇晃晃地笑着，“教授，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吗？”
陆沉的联觉症捕捉到腐烂的铃兰花香——正是陈雨婷尸体散发的欢愉气息。
他突然明白：那些自杀的学生都曾被注入雾髓，成为归墟引筛选“容器”的实验品。
天花板传来碎裂声。
红衣婴灵撕开自己的肚皮，更多脐带倾泻而下。
白蘅的镇魂铃终于不堪重负，裂成两半坠入血池。
“还剩32炷香。”
周野掰断一根晶体化的肋骨当匕首，“三个选项：A.我继续拆铃芯，B.白小姐献祭她的通灵血脉，C.教授你...”陈雨婷的头颅突然爆炸，脑浆在空气中凝结成雾状屏幕。
画面中是陆沉的办公室——正在批改论文的他，身后书架缝隙里缓缓睁开一双烛火眼睛。
“D选项。”
陆沉扯下手链扔进血池，“用这个。”
蓝莓吊坠里的胎儿睁开全黑的眼睛。
血池婴灵们突然集体跪拜，就连红衣婴灵都垂下脐带。
秤盘上的香柱瞬间补满99炷，弃婴塔开始崩塌。
“你早就知道..."白蘅盯着他，”吊坠里封着婴灵王？
"“雨婷失踪前一周，说自己怀孕了。”
陆沉踩碎爬过来的婴灵残肢，“但尸检显示她从未有过妊娠史。”
出口在塔顶显现。
周野腹部的铃芯窟窿里伸出肉芽，正试图包裹青铜残片：“快走！
这个雾境要回溯了！”
他们攀着脐带跃向光门时，陆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在崩塌的婴堂底部，戴空白面具的人正在收集周野洒落的黑血，那些液体在他的琉璃瓶中呈现出银河般的漩涡。
回到大厅时，血腥味己被檀香取代。
陆沉的倒计时重置为71:59:59，但数字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
“恭喜通过新手关。”
周野瘫在沙发上，腹部的伤口己经结晶化，“不过教授，你用婴灵王作弊的代价是...”白蘅突然尖叫着扯开衣领。
她锁骨下方浮现出脐带状的瘀青，正随着脉搏起伏蠕动：“因果反噬...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承受祭品的部分痛苦。”
陆沉看向自己的手臂。
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游走，像是胎儿蜷缩的轮廓。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
无数面铜镜从地板升起，镜中倒影全部是扭曲的他们：白蘅浑身长满铃铛，周野变成白骨傀儡，而陆沉...每个镜中陆沉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自杀。
“镜渊的邀请来了。”
周野踢翻一面镜子，碎片中的他咧嘴大笑，“这次的任务是‘找到真实的自己’——归墟引最爱的哲学把戏。”
白蘅捡起镜子的碎片，上面映出的却是民国时期的雾隐馆。
她看见穿素色旗袍的祖母跪在东翼前，怀里抱着被拧断脖子的女婴，而远处戴空白面具的人正在泼洒汽油。
“规则一：触碰倒影会互换身份。”
周野的声音突然从镜中传来。
现实中的他正被结晶吞噬，“规则二：说谎者会被镜鬼...操！”
他的话被镜子破碎声打断。
整个大厅开始翻转，所有人坠入无尽的镜像回廊。
陆沉在失重中嗅到陈雨婷常用的橘子香水味，以及更深处的、属于白蘅祖母的檀香气。
当视野清晰时，他看见三个“自己”站在岔路口：穿白大褂的教授、浑身铃铛的归墟引信徒、还有眼窝插着白烛的迷失者。
倒计时开始同步闪烁：71:59:59/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