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法医推开实验室门的瞬间,我闻到了死亡特有的金属腥气。书名:《白夜拼图》本书主角有顾明帆周野,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咖喱章鱼烧”之手,本书精彩章节:法医推开实验室门的瞬间,我闻到了死亡特有的金属腥气。这是结案后第三十七次在笔录上签字时突然闪回的片段。记忆总定格在那支沾着靛蓝试剂的移液枪,它像支暗器斜插在张老师后颈,让这位省级特级教师以极其荒诞的姿势跪倒在通风橱前。监控显示他是当晚最后离开的人,而门禁系统记录次日清晨第一个刷卡的是我。"林深同学,请解释为什么你的校园卡会出现在命案现场。"审讯室白炽灯在姐姐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冷光。作为市局最年轻的...
这是结案后第三十七次在笔录上签字时突然闪回的片段。
记忆总定格在那支沾着靛蓝试剂的移液枪,它像支暗器斜插在张老师后颈,让这位省级特级教师以极其荒诞的姿势跪倒在通风橱前。
监控显示他是当晚最后离开的人,而门禁系统记录次日清晨第一个刷卡的是我。
"林深同学,请解释为什么你的校园卡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审讯室白炽灯在姐姐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冷光。
作为市局最年轻的首席法医,她正在用解剖刀般的眼神切割我的每句证词。
我盯着她白大褂第三颗纽扣——这是应对焦虑症的老办法——却发现那里沾着枚淡蓝色晶屑,在灯光下泛着氰化物的幽光。
七小时前当警笛声撕裂早自习的宁静时,我正躲在体育馆器材室重读《血字的研究》。
储物柜铁皮硌着后背,霉味和汗水在鼻腔里发酵成令人安心的气息。
铅字在应急灯下跳动,首到福尔摩斯说出那句"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储物柜突然被暴力拉开。
体委周野拎小鸡似的把我拽向化学实验楼。
这个蝉联三届省青少年散打冠军的肌肉男,此刻手指却抖得像风中的试管架。
"老张死了。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让我想起生物课解剖的牛蛙,"在天平室,血...到处都是血。
"我踉跄着穿过紫藤长廊,晨露沾湿的校服贴在背上。
实验楼前挤满踮脚张望的学生,像群被血腥味吸引的乌鸦。
警戒线在晨风中飘荡,我低头避开教导主任鹰隼般的视线,却在人群缝隙里窥见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那具躯体以超越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白大褂下摆浸在深褐色的血泊里,像朵正在腐败的曼陀罗。
张老师标志性的金丝眼镜碎成两半,镜片裂纹蛛网般爬过瞳孔放大的眼睛。
但真正让我呼吸骤停的,是死者右手死死攥着的物件——半本被血浸透的《化学竞赛真题集》,封皮烫金标题恰好缺了"死亡"的部首。
"让开!
"清冷的女声劈开喧闹。
林雪晴拎着法医箱跨过警戒线,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我的双胞胎姐姐永远这么从容,连查看尸体都像在翻阅实验数据。
橡胶手套触碰尸斑的细微声响中,我突然注意到通风管道栅格的异常。
"等等!
"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气音。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便签本,颤抖着画下那个诡异的痕迹:三道平行刮痕组成的等边三角形,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碎屑。
这个符号昨晚刚出现在我课桌抽屉,夹在那封用《明德日报》剪字拼成的恐吓信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不知何时逼近眼前。
我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实验台,烧杯碰撞的脆响惊动了做笔录的刑警。
当无数道视线利箭般射来时,掌心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不知何时,我竟鬼使神差地捡起了滚落脚边的石英坩埚。
透明器皿内壁上,一抹钴蓝色正顺着水雾缓缓晕开。
"那是证物。
"姐姐的乳胶手套捏住我的手腕,解剖刀反射的冷光刺得眼睛生疼。
但就在交接的瞬间,某种熟悉的薄荷香钻入鼻腔——和今早储物柜里那封恐吓信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审讯室的记忆在此刻突然闪回。
姐姐白大褂上的蓝色晶屑,通风管道的三角刮痕,还有移液枪末端凝结的靛蓝试剂...这些碎片在脑中旋转重组,首到某个可怕的等式浮出水面:硝酸钴溶液遇热分解 → 生成Co3O4(黑色)并释放NO2(红棕色气体)但案发现场的蓝色晶体却是..."这不是普通实验事故!
"我脱口而出的瞬间,教导主任的咆哮在身后炸响:"又是你这个怪胎!
上次伪造监控录像的账还没算!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三个月前,我确实篡改过体育馆的监控——为了证明田径队教练在铅球上做手脚。
此刻教导主任的秃顶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让我想起实验室那只被福尔马林浸泡的牛蛙标本。
"他说得对。
"姐姐突然摘下沾血的手套,露出腕间银色解剖刀挂坠,"死者指甲缝里的晶体初步判断是亚铁氰化铜,但..."她停顿的节奏精准得像个陷阱,"这种化合物在150℃以上会分解产生氰化氢。
"围观人群突然死寂。
我知道他们都想起了上周的化学拓展课——张老师演示焰色反应时,酒精喷灯突然爆燃。
当时他开玩笑说:"要是哪天我意外身亡,肯定是有人动了我的实验器材。
"法医助理拎着物证袋走近时,我注意到他胸牌挂绳染着诡异的粉红色。
这种颜色只在一种情况下会出现——当酚酞试剂遇到强碱性物质。
"林深!
"姐姐的呵斥将我拽回现实。
她手中捏着从我这没收的便签本,上面潦草画着通风管道的三角记号。
"解释这个。
"这不是请求,是审讯。
器材室的霉味突然在喉间翻涌。
我能说昨晚有人在我抽屉留了死亡威胁吗?
能说那个记号与三年前父亲实验室爆炸现场的痕迹如出一辙吗?
话到嘴边却变成蚊子般的嗫嚅:"...通风管道有破损。
"姐姐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
她转身对刑警低语几句,接着我就被"请"出了现场。
转身的刹那,余光瞥见物证袋里闪着蓝光的晶体,那抹妖异的色泽让我想起父亲实验室烧杯里永远沸腾的溶液。
西小时后我蜷缩在医务室隔间,消毒水气味刺激着太阳穴。
储物柜的恐吓信正摊在膝头,报纸剪贴的铅字在夕阳下渗出寒意:下一个就是你。
每个字边缘都留着锯齿状缺口,像是用生锈的美工刀仓促裁剪的。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藏起信件,却在抬头时撞进一双深渊般的眼睛——学生会主席顾明帆倚在门框上,皮质手套摩挲着不锈钢门把。
"听说你捡到了有趣的东西。
"他的声音裹着薄荷香,腕间银色手表折射出实验室特有的冷光。
警报器就在这时炸响。
当我们冲进烟雾弥漫的化学准备室时,存放证物的柜子正腾起诡异的蓝焰。
消防栓玻璃映出我扭曲的脸,而顾明帆的镜片上,分明倒映着某个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白大褂身影——那人的第三颗纽扣,在火光中泛着氰化物的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