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季节
第2章 速写禁区
解剖教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鸣，像一群垂死的白蜂。
我捏着炭笔的手指在速写纸上悬停，笔尖投下的阴影正落在林晚舟腰间的缎带褶皱上。
那根暗红色绸缎是她今早从Dior包装盒上扯下来的，此刻松垮地系在医用人体模型断裂的股骨处，衬得她后背的皮肤更像浸过牛乳的宣纸。
"陈同学，"她突然侧过身，医用橡胶手套划过解剖台的不锈钢边缘，"你的视点偏移了2.7度。
"后排传来压抑的窃笑。
我能感觉到三十七道目光正蛀虫般啃食着我的后颈，那些视线里裹着论坛热帖的截图——#雕塑系女神与贫困生的禁忌写生#己经在校内网热搜榜挂了三天。
昨夜替她代笔的雕塑系作业还泡在洗笔筒里，丙烯颜料在浑浊的水面结成蛛网，而我助学贷款的还款提醒正在裤袋里持续震动。
林晚舟踩着十公分的高跟绕过解剖台，鞋跟在地面敲出催命符般的节奏。
她今天涂的是阿玛尼哑光唇釉，干燥玫瑰色在她唇纹里裂成东非大裂谷。
当她的教鞭挑起我下颌时，我闻到她腕间混杂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柏林少女香水。
"需要人体测量仪校准吗？
"她指尖点在我颤抖的腕骨，"或者你更习惯用这个？
"那台价值三十万的3D扫描仪此刻正在她私人画室吃灰，而我的帆布包里还装着二手市场淘来的游标卡尺，金属刻度被汗渍浸得发黄。
我抹掉鼻尖坠落的汗珠，在康颂纸上划出第八条失败的辅助线。
上周在洗衣房捡到她遗落的缎面胸衣，搭扣上卡着的学生会镀金徽章，此刻正在她腰间反光。
那枚徽章边缘有道细小的划痕，和三天前教务处通报栏里被撕毁的警告处分单裂口完全吻合。
"髂前上棘到胸锁关节的距离，"她的美甲刮擦着解剖模型暴露的肋软骨，"误差超过三毫米就不能体现动态张力。
"我突然想起昨夜在便利店值夜班时，监控屏幕里晃过她雾霾蓝的发尾。
她往微波炉里塞进两个冷掉的饭团，加热提示音惊醒的瞬间，我听见她对着手机说："美术馆的赞助费再加五个点，否则那些人体素描明天就会出现在你太太的梳妆台上。
"下课铃在此时撕裂凝滞的空气。
林晚舟扯开束腰的缎带，脊椎沟在冷光下泛着新开刃的陶瓷刀般的寒芒。
她将沾着丙烯颜料的纸巾拍在我胸口，冰凉的触感激得我后退半步撞翻洗笔筒，钴蓝与胭脂红在亚麻地板上交融成淤伤般的紫。
"今晚十点，美术楼天台。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我的调色盘，真丝布料擦过未干的油画颜料的声响，像蛇类蜕皮时鳞片摩擦的窸窣，"记得带上你藏在画箱夹层的那瓶松节油。
"我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咸鱼弹出新消息：”舟舟不甜“申请退货，理由是"色号与描述不符"。
点开详情页的瞬间，血液突然在耳膜里掀起海啸——她上传的对比图里，那盒马利水彩的包装编号，分明是我上周从美术商店废墟里抢救出来的临期品。
走廊的穿堂风卷着雨前潮湿的土腥味，我靠在消防栓旁深呼吸。
玻璃倒影里，林晚舟正将纪检部袖标别在超短裙腰侧，这个动作让她的肋骨在皮肤下显出清晰的轮廓，像被飓风折断的桅杆。
三年前食堂锅炉爆炸时，我也曾透过浓烟看见类似的弧度——那个抱着画箱蜷缩在废墟里的身影，后来成了我助学贷款申请表上的医疗费清单。
手机突然响起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校论坛实时更新了一条视频：林晚舟的玛莎拉蒂正停在美术楼后门，驾驶座伸出的那只手戴着百达翡丽星空腕表，腕表边缘露出的烫伤疤痕形状，与我锁在床头柜里的火灾现场照片完全一致。
雨滴砸在额角的瞬间，我听见天台铁门被风吹开的吱呀声。
那瓶松节油在画箱里渗出刺鼻的气息，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诊断书上，"铅中毒"三个字正在记忆里渗出蓝黑色的血。
我捏着炭笔的手指在速写纸上悬停，笔尖投下的阴影正落在林晚舟腰间的缎带褶皱上。
那根暗红色绸缎是她今早从Dior包装盒上扯下来的，此刻松垮地系在医用人体模型断裂的股骨处，衬得她后背的皮肤更像浸过牛乳的宣纸。
"陈同学，"她突然侧过身，医用橡胶手套划过解剖台的不锈钢边缘，"你的视点偏移了2.7度。
"后排传来压抑的窃笑。
我能感觉到三十七道目光正蛀虫般啃食着我的后颈，那些视线里裹着论坛热帖的截图——#雕塑系女神与贫困生的禁忌写生#己经在校内网热搜榜挂了三天。
昨夜替她代笔的雕塑系作业还泡在洗笔筒里，丙烯颜料在浑浊的水面结成蛛网，而我助学贷款的还款提醒正在裤袋里持续震动。
林晚舟踩着十公分的高跟绕过解剖台，鞋跟在地面敲出催命符般的节奏。
她今天涂的是阿玛尼哑光唇釉，干燥玫瑰色在她唇纹里裂成东非大裂谷。
当她的教鞭挑起我下颌时，我闻到她腕间混杂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柏林少女香水。
"需要人体测量仪校准吗？
"她指尖点在我颤抖的腕骨，"或者你更习惯用这个？
"那台价值三十万的3D扫描仪此刻正在她私人画室吃灰，而我的帆布包里还装着二手市场淘来的游标卡尺，金属刻度被汗渍浸得发黄。
我抹掉鼻尖坠落的汗珠，在康颂纸上划出第八条失败的辅助线。
上周在洗衣房捡到她遗落的缎面胸衣，搭扣上卡着的学生会镀金徽章，此刻正在她腰间反光。
那枚徽章边缘有道细小的划痕，和三天前教务处通报栏里被撕毁的警告处分单裂口完全吻合。
"髂前上棘到胸锁关节的距离，"她的美甲刮擦着解剖模型暴露的肋软骨，"误差超过三毫米就不能体现动态张力。
"我突然想起昨夜在便利店值夜班时，监控屏幕里晃过她雾霾蓝的发尾。
她往微波炉里塞进两个冷掉的饭团，加热提示音惊醒的瞬间，我听见她对着手机说："美术馆的赞助费再加五个点，否则那些人体素描明天就会出现在你太太的梳妆台上。
"下课铃在此时撕裂凝滞的空气。
林晚舟扯开束腰的缎带，脊椎沟在冷光下泛着新开刃的陶瓷刀般的寒芒。
她将沾着丙烯颜料的纸巾拍在我胸口，冰凉的触感激得我后退半步撞翻洗笔筒，钴蓝与胭脂红在亚麻地板上交融成淤伤般的紫。
"今晚十点，美术楼天台。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我的调色盘，真丝布料擦过未干的油画颜料的声响，像蛇类蜕皮时鳞片摩擦的窸窣，"记得带上你藏在画箱夹层的那瓶松节油。
"我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咸鱼弹出新消息：”舟舟不甜“申请退货，理由是"色号与描述不符"。
点开详情页的瞬间，血液突然在耳膜里掀起海啸——她上传的对比图里，那盒马利水彩的包装编号，分明是我上周从美术商店废墟里抢救出来的临期品。
走廊的穿堂风卷着雨前潮湿的土腥味，我靠在消防栓旁深呼吸。
玻璃倒影里，林晚舟正将纪检部袖标别在超短裙腰侧，这个动作让她的肋骨在皮肤下显出清晰的轮廓，像被飓风折断的桅杆。
三年前食堂锅炉爆炸时，我也曾透过浓烟看见类似的弧度——那个抱着画箱蜷缩在废墟里的身影，后来成了我助学贷款申请表上的医疗费清单。
手机突然响起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校论坛实时更新了一条视频：林晚舟的玛莎拉蒂正停在美术楼后门，驾驶座伸出的那只手戴着百达翡丽星空腕表，腕表边缘露出的烫伤疤痕形状，与我锁在床头柜里的火灾现场照片完全一致。
雨滴砸在额角的瞬间，我听见天台铁门被风吹开的吱呀声。
那瓶松节油在画箱里渗出刺鼻的气息，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诊断书上，"铅中毒"三个字正在记忆里渗出蓝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