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长明录
第4章 万妖血海（上）
时空之门内流转着青铜色的光晕，李天一感觉自己正在穿过巨兽的喉管。
苏明烛的银铃声在耳畔忽近忽远，当他重新感知到重力时，发现正站在一片倒悬的齿轮大陆上。
天空是缓缓旋转的星轨，地面铺满刻着《素女经》的青铜砖，每个字隙里都渗出暗红铁锈。
"这是天工城的镜面回廊。
"苏明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正站在倒置的楼阁檐角，"浑天仪把三千年的时空折叠成了九千层。
"李天一伸手接住飘落的齿轮碎片，发现每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苏明烛。
十五岁的她正在调配机关油，三百岁的她跪在神族战船前，最后一枚碎片里只剩裙裾残片在归墟风暴中翻飞。
突然，所有齿轮发出尖啸。
地面砖缝渗出粘稠血水，在空中凝结成妖纹。
李天一嗅到熟悉的腥甜——这是万妖血海图苏醒的前兆。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苏明烛跃下屋檐，机关虎的虚影在她身后咆哮。
当她的赤足触及血水时，水面突然沸腾，浮现出三千具被锁链贯穿的妖族骸骨。
血海深处传来编钟轰鸣，七十二盏青铜灯破水而出。
每盏灯芯都燃烧着妖魂，火光里走出个赤足红裳的少女。
她腕间金铃与苏明烛的银铃共振，在血海上掀起滔天巨浪。
"白璃..."李天一按住狂跳的桃木尺，"没想到万妖血海图的器灵是你。
"妖帝之女嫣然一笑，足尖轻点血浪。
她的红裳其实是无数妖文编织而成，随着步伐变幻出《山海经》里的凶兽图影："天渊守夜人，你身上有母亲的味道。
"苏明烛突然拽住李天一的后领疾退，他们原先站立处爆开血莲。
白璃仍站在原地微笑，但数百道分身己从不同时空角度袭来。
每道分身都施展着不同妖法：穷奇的撕天爪穿过星轨间隙，饕餮的吞噬旋涡在青铜砖上漫延。
李天一抖开《金鳞秘闻录》，墨字"颠鸾倒凤"化作屏障挡住第一波攻势。
书页在妖火中焦卷时，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归藏·回天！
"血雾在空中凝成春宫图阵，将妖法尽数反弹。
白璃的分身们在情毒中扭曲，九尾狐的尾巴开出合欢花，相柳的蛇首吐出胭脂香。
苏明烛趁机掷出三十六枚机关钉，钉身上的《考工记》铭文锁住血海流动。
"没用的。
"白璃真身突然出现在李天一背后，红唇贴近他耳畔，"你知道为什么妖帝要炼制万妖血海图吗？
"她的手指穿透李天一胸膛，却只抓到团混沌气。
真正的李天一早己出现在血海穹顶，手中桃木尺化作千丈长鞭抽下。
尺身《黄帝内经》的人体穴位图正好印在白璃眉心，将她定在时空夹缝中。
"因为你们需要容器。
"李天一落在苏明烛的机关虎上，"用来盛放归墟溢出的混沌。
"白璃突然发出凄厉尖啸，万妖血海开始坍缩。
她的红裳寸寸碎裂，露出心口处的血核——那正是李天一在清微天域见过的天工血核。
苏明烛的银铃突然自动解下，铃舌化作刻刀刺入血核。
时空在此刻静止。
血海退潮后露出青铜王座，上面蜷缩着十五岁的白璃。
她怀里抱着破损的万妖血海图，妖文正从她眼角不断滑落。
"原来我们都是容器。
"苏明烛抚摸着白璃发间的妖帝金饰，"你装混沌，我盛时光。
"李天一沉默着展开归墟镜，镜光照出白璃灵魂深处的记忆：妖帝用十万妖族献祭，将女儿炼成器灵镇压归墟缺口。
那些锁链贯穿的骸骨，正是她曾经的子民。
"要杀我吗？
"白璃仰起脸，妖瞳里流转着血海倒影，"就像三千年前你屠灭神族先锋军那样？
"机关虎突然发出哀鸣，苏明烛的指尖深深掐入虎掌。
李天一知道她想起了天工城沦陷日，神族的雷火如何焚毁三千机关兽。
"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归墟。
"他抱起白璃，混沌气包裹住三人。
时空齿轮再次转动，青铜大陆裂开深渊，露出下方吞噬星辰的混沌海。
无数触须从深渊探出，每根都长满妖帝的脸。
白璃突然剧烈挣扎，万妖血海图自动展开。
图中飞出被吞噬的妖族魂魄，却在触碰到混沌触须的瞬间化为虚无。
"母亲...骗了我..."她颤抖着抓向虚空，"根本没有永生..."李天一握住她冰凉的手，将桃木尺插入混沌海。
归墟镜的虚影在背后展开，映出三千世界轮回："活下去，才能看到结局。
"白璃的妖瞳突然燃起血焰，万妖血海图裹住三人。
当混沌触须再次袭来时，图中飞出十万妖魂组成的血色凤凰。
苏明烛的机关虎与凤凰共鸣，在混沌海上撕开一道缺口。
"抓紧！
"李天一催动混沌道胎，带着两人冲向缺口。
时空乱流中，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抱着机关油配方傻笑，而苏明烛在身后偷放了一只机械甲虫。
当光明重现时，他们跌落在清微天域的桃花林里。
白璃蜷缩在满地落英中沉睡，万妖血海图化作红裳覆在她身上。
苏明烛轻轻摘下她发间的妖帝金饰，换成天工城的银铃。
"接下来去哪？
"她望向正在桃树下打盹的李天一。
"玄机阁。
"他抛接着从白璃身上取出的天工血核，"该找王掌柜算算账了。
"桃花突然无风自动，远处传来机关鹤的鸣叫。
血核在阳光下闪烁，映出玄机阁地下密室里的场景——三百幅春宫屏风正组成归墟大阵，阵眼处坐着个和李天一一模一样的傀儡。
苏明烛的银铃声在耳畔忽近忽远，当他重新感知到重力时，发现正站在一片倒悬的齿轮大陆上。
天空是缓缓旋转的星轨，地面铺满刻着《素女经》的青铜砖，每个字隙里都渗出暗红铁锈。
"这是天工城的镜面回廊。
"苏明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正站在倒置的楼阁檐角，"浑天仪把三千年的时空折叠成了九千层。
"李天一伸手接住飘落的齿轮碎片，发现每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苏明烛。
十五岁的她正在调配机关油，三百岁的她跪在神族战船前，最后一枚碎片里只剩裙裾残片在归墟风暴中翻飞。
突然，所有齿轮发出尖啸。
地面砖缝渗出粘稠血水，在空中凝结成妖纹。
李天一嗅到熟悉的腥甜——这是万妖血海图苏醒的前兆。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苏明烛跃下屋檐，机关虎的虚影在她身后咆哮。
当她的赤足触及血水时，水面突然沸腾，浮现出三千具被锁链贯穿的妖族骸骨。
血海深处传来编钟轰鸣，七十二盏青铜灯破水而出。
每盏灯芯都燃烧着妖魂，火光里走出个赤足红裳的少女。
她腕间金铃与苏明烛的银铃共振，在血海上掀起滔天巨浪。
"白璃..."李天一按住狂跳的桃木尺，"没想到万妖血海图的器灵是你。
"妖帝之女嫣然一笑，足尖轻点血浪。
她的红裳其实是无数妖文编织而成，随着步伐变幻出《山海经》里的凶兽图影："天渊守夜人，你身上有母亲的味道。
"苏明烛突然拽住李天一的后领疾退，他们原先站立处爆开血莲。
白璃仍站在原地微笑，但数百道分身己从不同时空角度袭来。
每道分身都施展着不同妖法：穷奇的撕天爪穿过星轨间隙，饕餮的吞噬旋涡在青铜砖上漫延。
李天一抖开《金鳞秘闻录》，墨字"颠鸾倒凤"化作屏障挡住第一波攻势。
书页在妖火中焦卷时，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归藏·回天！
"血雾在空中凝成春宫图阵，将妖法尽数反弹。
白璃的分身们在情毒中扭曲，九尾狐的尾巴开出合欢花，相柳的蛇首吐出胭脂香。
苏明烛趁机掷出三十六枚机关钉，钉身上的《考工记》铭文锁住血海流动。
"没用的。
"白璃真身突然出现在李天一背后，红唇贴近他耳畔，"你知道为什么妖帝要炼制万妖血海图吗？
"她的手指穿透李天一胸膛，却只抓到团混沌气。
真正的李天一早己出现在血海穹顶，手中桃木尺化作千丈长鞭抽下。
尺身《黄帝内经》的人体穴位图正好印在白璃眉心，将她定在时空夹缝中。
"因为你们需要容器。
"李天一落在苏明烛的机关虎上，"用来盛放归墟溢出的混沌。
"白璃突然发出凄厉尖啸，万妖血海开始坍缩。
她的红裳寸寸碎裂，露出心口处的血核——那正是李天一在清微天域见过的天工血核。
苏明烛的银铃突然自动解下，铃舌化作刻刀刺入血核。
时空在此刻静止。
血海退潮后露出青铜王座，上面蜷缩着十五岁的白璃。
她怀里抱着破损的万妖血海图，妖文正从她眼角不断滑落。
"原来我们都是容器。
"苏明烛抚摸着白璃发间的妖帝金饰，"你装混沌，我盛时光。
"李天一沉默着展开归墟镜，镜光照出白璃灵魂深处的记忆：妖帝用十万妖族献祭，将女儿炼成器灵镇压归墟缺口。
那些锁链贯穿的骸骨，正是她曾经的子民。
"要杀我吗？
"白璃仰起脸，妖瞳里流转着血海倒影，"就像三千年前你屠灭神族先锋军那样？
"机关虎突然发出哀鸣，苏明烛的指尖深深掐入虎掌。
李天一知道她想起了天工城沦陷日，神族的雷火如何焚毁三千机关兽。
"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归墟。
"他抱起白璃，混沌气包裹住三人。
时空齿轮再次转动，青铜大陆裂开深渊，露出下方吞噬星辰的混沌海。
无数触须从深渊探出，每根都长满妖帝的脸。
白璃突然剧烈挣扎，万妖血海图自动展开。
图中飞出被吞噬的妖族魂魄，却在触碰到混沌触须的瞬间化为虚无。
"母亲...骗了我..."她颤抖着抓向虚空，"根本没有永生..."李天一握住她冰凉的手，将桃木尺插入混沌海。
归墟镜的虚影在背后展开，映出三千世界轮回："活下去，才能看到结局。
"白璃的妖瞳突然燃起血焰，万妖血海图裹住三人。
当混沌触须再次袭来时，图中飞出十万妖魂组成的血色凤凰。
苏明烛的机关虎与凤凰共鸣，在混沌海上撕开一道缺口。
"抓紧！
"李天一催动混沌道胎，带着两人冲向缺口。
时空乱流中，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抱着机关油配方傻笑，而苏明烛在身后偷放了一只机械甲虫。
当光明重现时，他们跌落在清微天域的桃花林里。
白璃蜷缩在满地落英中沉睡，万妖血海图化作红裳覆在她身上。
苏明烛轻轻摘下她发间的妖帝金饰，换成天工城的银铃。
"接下来去哪？
"她望向正在桃树下打盹的李天一。
"玄机阁。
"他抛接着从白璃身上取出的天工血核，"该找王掌柜算算账了。
"桃花突然无风自动，远处传来机关鹤的鸣叫。
血核在阳光下闪烁，映出玄机阁地下密室里的场景——三百幅春宫屏风正组成归墟大阵，阵眼处坐着个和李天一一模一样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