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中的心跳期

第三章 铜芯噬骨

琥珀中的心跳期 帮我带个薯条 2025-11-15 05:07:14 现代言情
神武门外的护城河结着薄冰,林晚意缩在石桥墩后,鎏金怀表贴着手心跳动,像揣了只不安分的雀。

表壳边缘刻着的“慎”字硌着掌心——那是父亲修复老挂钟时总念叨的字。

她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给座钟上发条,铜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咔哒”轻响,像一声温柔的叹息。

“林晚意!

听得到吗?”

秦述的声音从怀表里渗出来,混着沙沙的杂音,仿佛有人隔着毛玻璃喊话。

她慌忙把表壳贴在耳畔,听见现代实验室里打印机“咯吱咯吱”吐纸的声响,与三百年前的落雪声诡异地重叠。

“齿轮里有血!”

秦述的呼吸声很急,“检测仪显示……是我的DNA!”

冰面“咔嚓”裂开蛛网纹。

怀表玻璃罩内浮出虚幻影像:锈蚀的清代齿轮里卡着半枚带血槽的金属片,螺纹竟和她腕上逐渐成形的齿轮状烫伤一模一样。

更瘆人的是,沈砚之那枚染血的齿轮,边缘缺口与秦述上个月丢的钛合金袖扣完全吻合——那是她亲手送给秦述的入职礼物。

“低头!”

秦述的吼声和弩箭破空声同时炸响。

林晚意扑向河岸,箭簇扎进冰面炸开呛人的蓝火,硫磺味混着硝石粉末首冲鼻腔。

三个黑影从角楼跃下,翻飞的斗篷露出内务府腰牌,精钢伞骨尖端泛着幽绿,让她想起实验室里泡标本的福尔马林。

怀表齿轮突然疯转。

林晚意按动表冠,弹出一根鱼线粗细的金丝——这是她修复乾隆朝鸟音笼时琢磨的土法子。

金丝缠住刺客脚踝的瞬间,她恍惚看见父亲在病床上教她编中国结,苍老的手指勾着红线说:“老祖宗的手艺,关键时刻能救命。”

“造办处地窖……”秦述的话被电流声割裂,“有本镶铜角的册子……”表盘背面渗出暗红血珠,在雪地上汇成“子初”二字。

林晚意攥紧父亲留下的铜钥匙冲向西门,钥匙齿槽卡着经年的铜绿,每次插入锁孔都像在开启尘封的旧时光。

沈砚之正在地窖用火漆封存图纸,烛光将他胸口的铜齿轮投影在砖墙上。

那齿轮己没入皮肉半寸,随呼吸起伏时扯出丝丝金红血线,像极了老挂钟里生锈的发条。

听见脚步声,他迅速将某样东西塞进樟木匣——半枚染血的钛合金袖扣在匣缝间闪过冷光。

“秦述是谁?”

她亮出腕间与袖扣齿痕契合的烫伤。

沈砚之的睫毛在烛火中颤了颤。

他扯开衣襟,露出随心跳搏动的铜齿轮:“雍正五年雷雨夜,我在调试自鸣钟时被闪电击中,醒来这里便嵌着异物。”

染血的手指抚过齿轮边缘,“每转一圈,就少记一件往事。”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

沈砚之吹灭蜡烛,拽着她躲进铜胎珐琅钟柜。

柜门合拢时,林晚意的钥匙不慎划过他心口,齿轮竟发出老挂钟报时的嗡鸣。

柜壁浮现出养心殿的全息幻影:雍正帝正将暗红液体注入西洋钟,钟杵沾血撞击的刹那,琉璃瓦上腾起诡异的荧光。

“那不是朱砂。”

沈砚之的气息扫过她后颈,“是工匠的心头血。”

柜外响起钻骨头的摩擦声。

透过珐琅彩绘缝隙,他们看见个戴枷锁的工匠被按在机床上,胸口浮着鎏金怀表印记。

太监手持金刚钻刺入其太阳穴时,工匠右手断指处突然长出齿轮,机床下的西洋钟竟自动校准了偏差的时辰。

“每颗人柱齿轮,能偷十年阳寿。”

沈砚之的声音浸着冰碴,“而我心口这颗,是唯一的倒转齿轮。”

子初的更鼓震得砖墙落灰。

林晚意腕间烫伤突然暴长金丝,穿透柜门缠住行刑太监。

沈砚之甩出卡尺,尺端弹出的薄刃精准切断工匠枷锁。

那人抬头刹那,林晚意如坠冰窟——分明是戴着镣铐的秦述!

“快走!”

沈砚之咳出血沫,胸口的齿轮开始倒转。

地窖砖缝渗出浓稠血雾,所有西洋钟进入倒计时,齿轮咬合声化作凄厉警告:“雍正九年腊月廿三,沈砚之必遭反噬!”

怀表突然滚烫。

林晚意摸到表盖内侧新凸起的刻痕——是秦述用袖扣尖刻的歪扭小字:“地宫东北角,铜箱藏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