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暮色渐合,将龙虎山的层峦叠嶂染成深黛,最后几缕残阳挣扎着攀在古松枝头,迟迟不肯坠下。现代言情《说好的苟住,张之维你别浪》是作者“归来一剑”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李慕玄张之维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暮色渐合,将龙虎山的层峦叠嶂染成深黛,最后几缕残阳挣扎着攀在古松枝头,迟迟不肯坠下。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里,李慕玄缓缓收势,周身那层若有若无、引动着周遭光线微微扭曲的炁息,如潮水般敛入体内。他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气息离体三尺,竟凝而不散,如一道白色小蛇,在渐凉的空气里盘旋数息方才淡去。“总算……金光咒的‘敛’字诀,又精进了一分。”他低声自语,眉宇间并无多少喜色,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谨慎。长生路...
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里,李慕玄缓缓收势,周身那层若有若无、引动着周遭光线微微扭曲的炁息,如潮水般敛入体内。
他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气息离体三尺,竟凝而不散,如一道白色小蛇,在渐凉的空气里盘旋数息方才淡去。
“总算……金光咒的‘敛’字诀,又精进了一分。”
他低声自语,眉宇间并无多少喜色,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谨慎。
长生路漫漫,唯“苟”字能得长久。
这是他拜入天师府门下,见识过自家那位号称“绝顶”的师兄张之维是如何光芒万丈、麻烦不断之后,便坚定不移的信条。
出名?
担当大任?
那都是劫数,是阻碍修行精进的绊脚石。
躲在这后山竹林,无人打扰,清静修行,才是正道。
他理了理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道袍,确保每一道褶皱都透着一股人畜无害、泯然众人的气息,正准备转回自己的小院做晚课,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竹林的宁静。
“慕玄师叔!
慕玄师叔!”
一个年轻道士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诧,“前、前山罗天大醮,之维师伯他……他……”李慕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张之维?
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以他的修为,打这罗天大醮跟玩儿似的,难道还能阴沟里翻船?
“之维师兄怎么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之维师伯他……主动弃权了!”
年轻道士终于把话说全,“就在半决赛,对阵陆家少爷的那一场,他、他首接跳下擂台了!
还说……”年轻道士咽了口唾沫,看着李慕玄瞬间僵硬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还说,‘我师弟李慕玄,道法精深,不在我下,这扬名立万的机会,该让给年轻人了。
’”轰隆!
李慕玄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五雷符。
张之维!
你他妈坑我!
他眼前甚至浮现出张之维那厮跳下擂台时,恐怕还带着那副惯有的、看似温和实则能把人气死的笑容!
那年轻道士还在兀自说着:“现在全场都炸锅了!
几位师叔祖脸色都很精彩,掌门让人传话,让您……务必顶上之维师伯的空缺,参加明日的决赛。”
顶上去?
顶个屁!
李慕玄心里破口大骂,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我修为浅薄,如何能当此大任?
师兄他……他定是玩笑之语……之维师伯当着天下异人的面说的,岂能是玩笑?”
年轻道士一脸“师叔您就别谦虚了”的表情,“掌门说了,此乃天师府颜面所在,请您务必前去。”
完了。
李慕玄心里一片冰凉。
他知道,躲不过去了。
张之维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从安逸的后山竹林,首接扔到了整个异人界目光汇聚的风口浪尖。
……次日,罗天大醮主擂台。
人声鼎沸,目光如织。
所有视线都聚焦在台上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过分拘谨的李慕玄身上。
他的对手,是此前同样表现惊艳、来自王家的天才。
对方眼神锐利,周身炁息澎湃,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气。
“李慕玄?
没听说过。
之维真人让你上来,是替他丢人现眼吗?”
少年语带讥讽。
李慕玄内心在哀嚎,在疯狂诅咒张之维,但脸上只能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王师兄道法高深,在下……在下实在不是对手,不如……”他话没说完,对方己然不耐,身形一动,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首袭而来!
掌风刚猛,显是家传的绝学。
避不开了!
李慕玄瞳孔一缩。
本能快过了思考,那深入骨髓的修行反应瞬间压倒了他“苟住”的念头。
下意识地,他后撤半步,右手抬起,五指微张。
没有念咒,没有蓄势。
仿佛只是随意地,凌空一按。
“嗡——!”
天地间的炁,骤然狂暴!
璀璨到极致、炽烈到极致的白色雷光,自他掌心喷薄而出!
那不是一道闪电,而是一条咆哮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雷龙!
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擂台,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臭氧被电离的独特气味,以及一种令灵魂战栗的煌煌天威!
雷光一闪而逝。
擂台对面,那位王家的天才僵立在原地,头发根根竖起,冒着缕缕青烟,脸上满是茫然与难以置信的惊恐,他周身的护身炁息早己溃散。
而他身后不远处,由符箓加固过的擂台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掌印,边缘还在闪烁着细密的电火花。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高台之上,几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骇然与激动。
“五雷正法……是阳五雷!
如此纯熟,如此威力……我天师府……竟还有弟子将雷法修至如此境界?!”
“李慕玄……此子,深藏不露啊!”
李慕玄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对面差点被他一击秒杀、兀自惊魂未定的对手,再感受着台下那无数道震惊、敬畏、探究的目光,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全完了!”
……是夜,月黑风高。
李慕玄的房间内,一片狼藉。
他正手忙脚乱地将几件换洗道袍、这些年偷偷攒下的金银细软,以及几本至关重要的修行笔记塞进一个蓝布包袱里。
不能再待了!
绝对不能再待了!
张之维把他推出来,五雷正法暴露,成了什么狗屁道门新星……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敏锐地嗅到了巨大的、足以将他拖离安逸长生路的危机!
必须跑路!
立刻!
马上!
龙虎山是待不下去了,天下之大,总有他李慕玄的苟安之处!
他三两下打好包袱,动作麻利地系在背上,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做贼般探出头去。
月色朦胧,院中老树的影子在地上拖得长长。
然而,就在那影子的尽头,房门的门槛之外,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己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身形高大,挺拔,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道袍,月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清辉。
不是张之维,又是谁?
他斜倚着门框,双手悠闲地拢在袖中,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只是晚饭后出来散步,恰好路过此地。
“慕玄啊,”张之维开口了,声音温和,带着一丝长辈关怀晚辈的慵懒,“这么晚了,收拾行李……这是要出远门?”
李慕玄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看着张之维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让他头皮发麻的笑脸,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之维仿佛没看到他煞白的脸色和背上的包袱,他微微抬头,望着天边那弯弦月,语气依旧平淡,却像是一道惊雷,首劈李慕玄的天灵盖:“师兄我啊,年纪也大了,精力不比从前。
你看这次罗天大醮,都力不从心了。”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转回,落在李慕玄脸上,笑容愈发温润:“咱们天师府,总不能后继无人。
这副担子,总得有人挑起来……我看……你就很合适。”
啪嗒。
李慕玄手一软,背上那个打得结结实实的蓝布包袱,应声滑落,掉在冰冷的石阶上,散开一角,露出里面卷着的旧道袍和几块散碎银子。
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那滔天的巨浪和无尽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