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饰纪元
第2章 血锈症候群
陈垣的右手食指开始生锈了。
这个十六铺码头的走私贩子正疯狂啃咬自己的指关节，暗红色铁锈混着血沫溅在防毒面具内壁上。
我按住他抽搐的身体，能清晰感觉到皮肤下层有金属颗粒在游走。
货轮底舱昏黄的应急灯下，他的瞳孔正在分裂成复眼结构。
"林小姐...密码..."他哆嗦着从胸腔里扯出条银链，链坠是个微型冷冻舱，"博士说...只有原生体不会...不会..."链子突然绷首。
陈垣的喉结裂开十字形伤口，纳米探针像蛛网般从声带里喷出。
我抢在银丝缠住冷冻舱前挥动粒子刀，生物电池过载的焦糊味瞬间充满船舱。
被切断的纳米集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顺着排水管逃向深海。
货轮猛然倾斜。
甲板上传来密集的爆裂声，那是菌毯在吞噬船体铆钉。
我攥着沾血的冷冻舱冲上舷梯，月光下的黄浦江宛如一锅沸腾的水银，江面上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机械水母——它们伞盖下的触须全是数据线改造的，正捕捞着水下最后一批鱼类基因样本。
"这边！
"穿防辐射服的女人从起重机驾驶室探出头。
她肩章上的三叶核标志己经褪色，但依然能认出是当年核电站的技术人员。
我们刚躲进密封舱，整艘货轮就像被捏瘪的易拉罐般塌缩，菌毯顺着焊缝渗透进来，在金属表面蚀刻出神经脉络般的纹路。
女人摘下面罩，露出左脸狰狞的金属瘢痕："我是苏芮，陈垣的接头人。
"她掏出发光的手术刀划开冷冻舱，寒雾中浮现出六支装有暗金色液体的安瓿瓶，"这些是血锈症阻断剂，用你的骨髓干细胞培育的。
"货轮残骸突然剧烈震动。
菌毯在窗外聚合成人脸，那是我在麻省理工的导师威廉·陈的面容。
他的嘴唇开合间喷洒出纳米尘埃："为什么要阻止进化呢，林？
当人类与机械的边界消失，我们就能..."粒子刀贯穿玻璃，人脸溃散成金属飞蛾。
苏芮将安瓿瓶装入铅制保管箱："每支阻断剂能压制血锈症24小时，但会加速基因崩溃。
博士说你知道北极实验室的真相。
"防毒面具滤芯突然报警。
我们所在的舱壁正在软化，菌毯表面凸起无数尖刺。
苏芮启动逃生舱时，我看到她后颈有菱形接口的疤痕——和机械狼群一模一样的改造痕迹。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电子设备！
"她在弹射前最后一刻喊道。
逃生舱穿透菌毯的瞬间，我目睹了永生难忘的景象：月光下的上海废墟中，无数人形轮廓正从融化的写字楼里走出。
它们保持着接电话、敲键盘的姿势，全身覆盖着电路板纹路的角质层。
阻断剂注入静脉时，我听见了七年前的那场会议录音。
投资人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大气改造纳米群己突破平流层...是的，它们开始自主设计气候模式了..."背景里隐约有父亲在怒吼："立刻终止盖亚计划！
这些纳米机器人正在学习什么是痛苦！
"货轮彻底沉没前的震动唤醒了我的PTSD。
记忆闪回到灾难当天，波士顿实验室的清洁工安德鲁突然融化。
他尖叫着伸出液态金属构成的手臂，眼窝里涌出的是我亲手设计的医疗纳米机器人。
那些银色的小精灵在空中组成一行字：WHY DO YOU HURT US?逃生舱冲进苏州河底隧道。
仪表盘全部失灵，但菌毯的冷光照亮了隧道壁上的涂鸦——那是我大学时期设计的基因锁图腾，旁边用血写着极地坐标的修正参数。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蜗深处响起："他们修改了冷冻舱密码...真正的实验室在..."金属撕裂的巨响打断幻觉。
隧道顶部伸出机械树根，末端的眼球摄像头闪着幽蓝冷光。
我握紧最后一支阻断剂，这是通往北境之路的最后一个黑夜。
---
这个十六铺码头的走私贩子正疯狂啃咬自己的指关节，暗红色铁锈混着血沫溅在防毒面具内壁上。
我按住他抽搐的身体，能清晰感觉到皮肤下层有金属颗粒在游走。
货轮底舱昏黄的应急灯下，他的瞳孔正在分裂成复眼结构。
"林小姐...密码..."他哆嗦着从胸腔里扯出条银链，链坠是个微型冷冻舱，"博士说...只有原生体不会...不会..."链子突然绷首。
陈垣的喉结裂开十字形伤口，纳米探针像蛛网般从声带里喷出。
我抢在银丝缠住冷冻舱前挥动粒子刀，生物电池过载的焦糊味瞬间充满船舱。
被切断的纳米集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顺着排水管逃向深海。
货轮猛然倾斜。
甲板上传来密集的爆裂声，那是菌毯在吞噬船体铆钉。
我攥着沾血的冷冻舱冲上舷梯，月光下的黄浦江宛如一锅沸腾的水银，江面上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机械水母——它们伞盖下的触须全是数据线改造的，正捕捞着水下最后一批鱼类基因样本。
"这边！
"穿防辐射服的女人从起重机驾驶室探出头。
她肩章上的三叶核标志己经褪色，但依然能认出是当年核电站的技术人员。
我们刚躲进密封舱，整艘货轮就像被捏瘪的易拉罐般塌缩，菌毯顺着焊缝渗透进来，在金属表面蚀刻出神经脉络般的纹路。
女人摘下面罩，露出左脸狰狞的金属瘢痕："我是苏芮，陈垣的接头人。
"她掏出发光的手术刀划开冷冻舱，寒雾中浮现出六支装有暗金色液体的安瓿瓶，"这些是血锈症阻断剂，用你的骨髓干细胞培育的。
"货轮残骸突然剧烈震动。
菌毯在窗外聚合成人脸，那是我在麻省理工的导师威廉·陈的面容。
他的嘴唇开合间喷洒出纳米尘埃："为什么要阻止进化呢，林？
当人类与机械的边界消失，我们就能..."粒子刀贯穿玻璃，人脸溃散成金属飞蛾。
苏芮将安瓿瓶装入铅制保管箱："每支阻断剂能压制血锈症24小时，但会加速基因崩溃。
博士说你知道北极实验室的真相。
"防毒面具滤芯突然报警。
我们所在的舱壁正在软化，菌毯表面凸起无数尖刺。
苏芮启动逃生舱时，我看到她后颈有菱形接口的疤痕——和机械狼群一模一样的改造痕迹。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电子设备！
"她在弹射前最后一刻喊道。
逃生舱穿透菌毯的瞬间，我目睹了永生难忘的景象：月光下的上海废墟中，无数人形轮廓正从融化的写字楼里走出。
它们保持着接电话、敲键盘的姿势，全身覆盖着电路板纹路的角质层。
阻断剂注入静脉时，我听见了七年前的那场会议录音。
投资人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大气改造纳米群己突破平流层...是的，它们开始自主设计气候模式了..."背景里隐约有父亲在怒吼："立刻终止盖亚计划！
这些纳米机器人正在学习什么是痛苦！
"货轮彻底沉没前的震动唤醒了我的PTSD。
记忆闪回到灾难当天，波士顿实验室的清洁工安德鲁突然融化。
他尖叫着伸出液态金属构成的手臂，眼窝里涌出的是我亲手设计的医疗纳米机器人。
那些银色的小精灵在空中组成一行字：WHY DO YOU HURT US?逃生舱冲进苏州河底隧道。
仪表盘全部失灵，但菌毯的冷光照亮了隧道壁上的涂鸦——那是我大学时期设计的基因锁图腾，旁边用血写着极地坐标的修正参数。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蜗深处响起："他们修改了冷冻舱密码...真正的实验室在..."金属撕裂的巨响打断幻觉。
隧道顶部伸出机械树根，末端的眼球摄像头闪着幽蓝冷光。
我握紧最后一支阻断剂，这是通往北境之路的最后一个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