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春夜喜雨
第5章 有鬼2
“后来？”
王老头又为自己倒了一碗茶，“后来那人就被灌醉了，套出话来，过了些时日，好些家都发了财。”
“这听起来像是好事呀。”
李相夷好奇道，“祖宗给儿孙传授生财之道，子孙发财致富，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不妥！”
王老头义正辞严，“公子，要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吃食。
双溪镇的人只道是从祖宗那里得了生财之道，公子可知这横财，是要用命来换的。”
“没过多久，双溪镇上就闹腾起来了。
先是那最早发财的人突然发了疯，白日里还不觉有什么，到了晚上就跟失了魂魄一样，在镇上到处乱走，力气还大得很，谁也拉不住。
请了好些大夫，也看不出个门道来。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还没发现不对，只当是得了什么怪症，多花钱去请名医来诊治也就是了，左右他家如今有钱。
谁知没过多久，那些发了财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变成了这副样子，白日里看着好好的，一到夜里就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在镇上到处乱走。”
“这样一来，大家就发现不对了。
有人就说，早就知道他们这些钱来路不干净，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假托祖宗之名，否则为何同样是去镜石前烧纸，怎么单单这几家能见到祖宗，他们就看到一个啥也不是的大石头？
那些人家又怎么肯白白受这等流言，于是就有嘴快的，将他们的秘密给说漏了嘴。”
“原来啊，他们见到的不是祖宗，是只恶鬼。
而他们为了发财，同恶鬼做了交易。”
说到这里，王老头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地道：“公子不妨猜猜，他们为了发财，将什么东西舍给了恶鬼？”
“性命？”
李相夷冷然道，“先让他们享受一些时日的富贵，然后就要他们的命。”
他皱眉道，“怪不得你说这恶鬼是要吃人的，怕是这些人很快就失踪了，尸骨无存？”
王老头冷笑一声：“如果真如公子所说，那鬼也算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倒算不得一个‘恶’字。”
李相夷不由蹙眉：“莫非这鬼害的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不错，消息传开之后，这些得了恶鬼之财的人便陆续死光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余下的人即便有心求财，见到这等局面，也都没了心思。
毕竟啊，这得了钱还得有命花才是。”
李相夷淡淡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怕鬼的胃口己经被养大了，镇子上的人想要抽身而退，过太平日子，己经没机会了。”
“公子真是聪明极了，一下就看出了这门道。”
王老头慢慢继续说道，“没过多久，这小镇上就有人开始失踪，家里人找寻了许久，只在那北山坟地找到了生前穿的衣裳。
这一下，恶鬼食人的消息立刻就传开了，很快又有人失踪了，这一次是在那镜石之前找到的衣裳，同样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但是啊，谁不知道，只怕早己是凶多吉少。”
“双溪人害怕极了，有人去报了官，有人去求那法力高强的高人，还有去拜那诸天神明。
结果呢，官府派了人来，那些人只到了那镜石之前瞧了一眼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那些自称捉鬼无数的道爷也来了几位，开坛做法好不热闹，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一颗头居然被当众砍了去，血淋淋的……”李相夷目光闪动，搓了搓指尖，若有所思，王老头还在继续往下说：“这一下大家伙可就吓坏了，有那胆子小的就搬走了，还有些胆大的和不信邪的人留了下来，这些人有不怕死的，索性提了刀去那镜石之前，说要与那恶鬼拼个你死我活。
结果，公子你猜怎么着，那人在镜石那里待了三天，居然全须全尾地下了山。”
李相夷微笑道：“看来这鬼倒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可不是吗？
他这么一闹，倒让镇上的人看到了希望，就有青壮组了些人手，去那镜石前提刀放火地威吓一番，据说放了好些炮仗。
等到这些人下了山，人人都道那恶鬼被吓跑了，先前出去躲避的人也陆陆续续搬了回来。
谁知道就在这当儿，又出了事。”
“又死人了？”
李相夷道，“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不不，”王老头摇了摇头，“这回倒是死得明明白白，那些去镜石前头放过火的，人人都死在了家里。”
他忽而压低了声音，“听说死得可惨了，就剩了一张人皮在床上。”
“这恶鬼可得罪不得，全给你明明白白记着呢。”
王老头似是心有余悸，“从这儿以后，这双溪人就跟那瓮中的王八似的，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恶鬼吃掉。”
“那他们不逃吗？”
李相夷道，“ 不会就在那里束手待毙吧？”
“他们倒是想逃，那也得能逃得掉啊。”
王老头面上满是同情之色，“这就是恶鬼的厉害之处，那外地人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不好说，但只要是双溪人想离开，还没离开渡口，就会暴毙而亡。”
“要不怎么说这恶鬼其实是他们的老祖宗呢，眼看子孙只想得好处，却不想供奉，可不得好好惩治？”
李相夷淡淡道：“既是只想惩治子孙，那我这个外人去走上一走，想来也是无妨。”
“公子，这话不能这么说。”
王老头很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几天前的那个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小老儿在这里等了这么些天，也没再见到她。
虽说没有听闻外来人被恶鬼所害，可也没听说有外地人走出过双溪啊，想来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蹊跷。
如今官府是完全不敢管双溪的事了，这十里八乡谁不是一听就躲，公子可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可他却不知，越是这般说，李相夷就越是要往双溪古镇而去，非但要去，而且还要尽快赶到。
李相夷微微一笑，将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道：“老丈，你可知我是做什么的？”
王老头怔了怔，打量了下李相夷的衣着气度，道：“公子是富贵人家的享福公子。”
李相夷不由一笑。
此时淅沥的春雨渐渐变小，他提剑走入雨帘中，很快又转过头来，笑道：“错了，我是个捉鬼的。”
话音未落，他己翻身上马，马蹄溅开大片的泥水，转眼间便离开官道，往那云雾缭绕之处奔去了。
王老头又为自己倒了一碗茶，“后来那人就被灌醉了，套出话来，过了些时日，好些家都发了财。”
“这听起来像是好事呀。”
李相夷好奇道，“祖宗给儿孙传授生财之道，子孙发财致富，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不妥！”
王老头义正辞严，“公子，要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吃食。
双溪镇的人只道是从祖宗那里得了生财之道，公子可知这横财，是要用命来换的。”
“没过多久，双溪镇上就闹腾起来了。
先是那最早发财的人突然发了疯，白日里还不觉有什么，到了晚上就跟失了魂魄一样，在镇上到处乱走，力气还大得很，谁也拉不住。
请了好些大夫，也看不出个门道来。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还没发现不对，只当是得了什么怪症，多花钱去请名医来诊治也就是了，左右他家如今有钱。
谁知没过多久，那些发了财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变成了这副样子，白日里看着好好的，一到夜里就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在镇上到处乱走。”
“这样一来，大家就发现不对了。
有人就说，早就知道他们这些钱来路不干净，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假托祖宗之名，否则为何同样是去镜石前烧纸，怎么单单这几家能见到祖宗，他们就看到一个啥也不是的大石头？
那些人家又怎么肯白白受这等流言，于是就有嘴快的，将他们的秘密给说漏了嘴。”
“原来啊，他们见到的不是祖宗，是只恶鬼。
而他们为了发财，同恶鬼做了交易。”
说到这里，王老头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地道：“公子不妨猜猜，他们为了发财，将什么东西舍给了恶鬼？”
“性命？”
李相夷冷然道，“先让他们享受一些时日的富贵，然后就要他们的命。”
他皱眉道，“怪不得你说这恶鬼是要吃人的，怕是这些人很快就失踪了，尸骨无存？”
王老头冷笑一声：“如果真如公子所说，那鬼也算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倒算不得一个‘恶’字。”
李相夷不由蹙眉：“莫非这鬼害的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不错，消息传开之后，这些得了恶鬼之财的人便陆续死光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余下的人即便有心求财，见到这等局面，也都没了心思。
毕竟啊，这得了钱还得有命花才是。”
李相夷淡淡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只怕鬼的胃口己经被养大了，镇子上的人想要抽身而退，过太平日子，己经没机会了。”
“公子真是聪明极了，一下就看出了这门道。”
王老头慢慢继续说道，“没过多久，这小镇上就有人开始失踪，家里人找寻了许久，只在那北山坟地找到了生前穿的衣裳。
这一下，恶鬼食人的消息立刻就传开了，很快又有人失踪了，这一次是在那镜石之前找到的衣裳，同样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体。
但是啊，谁不知道，只怕早己是凶多吉少。”
“双溪人害怕极了，有人去报了官，有人去求那法力高强的高人，还有去拜那诸天神明。
结果呢，官府派了人来，那些人只到了那镜石之前瞧了一眼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那些自称捉鬼无数的道爷也来了几位，开坛做法好不热闹，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一颗头居然被当众砍了去，血淋淋的……”李相夷目光闪动，搓了搓指尖，若有所思，王老头还在继续往下说：“这一下大家伙可就吓坏了，有那胆子小的就搬走了，还有些胆大的和不信邪的人留了下来，这些人有不怕死的，索性提了刀去那镜石之前，说要与那恶鬼拼个你死我活。
结果，公子你猜怎么着，那人在镜石那里待了三天，居然全须全尾地下了山。”
李相夷微笑道：“看来这鬼倒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可不是吗？
他这么一闹，倒让镇上的人看到了希望，就有青壮组了些人手，去那镜石前提刀放火地威吓一番，据说放了好些炮仗。
等到这些人下了山，人人都道那恶鬼被吓跑了，先前出去躲避的人也陆陆续续搬了回来。
谁知道就在这当儿，又出了事。”
“又死人了？”
李相夷道，“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不不，”王老头摇了摇头，“这回倒是死得明明白白，那些去镜石前头放过火的，人人都死在了家里。”
他忽而压低了声音，“听说死得可惨了，就剩了一张人皮在床上。”
“这恶鬼可得罪不得，全给你明明白白记着呢。”
王老头似是心有余悸，“从这儿以后，这双溪人就跟那瓮中的王八似的，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恶鬼吃掉。”
“那他们不逃吗？”
李相夷道，“ 不会就在那里束手待毙吧？”
“他们倒是想逃，那也得能逃得掉啊。”
王老头面上满是同情之色，“这就是恶鬼的厉害之处，那外地人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不好说，但只要是双溪人想离开，还没离开渡口，就会暴毙而亡。”
“要不怎么说这恶鬼其实是他们的老祖宗呢，眼看子孙只想得好处，却不想供奉，可不得好好惩治？”
李相夷淡淡道：“既是只想惩治子孙，那我这个外人去走上一走，想来也是无妨。”
“公子，这话不能这么说。”
王老头很是苦口婆心地劝道，“几天前的那个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小老儿在这里等了这么些天，也没再见到她。
虽说没有听闻外来人被恶鬼所害，可也没听说有外地人走出过双溪啊，想来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蹊跷。
如今官府是完全不敢管双溪的事了，这十里八乡谁不是一听就躲，公子可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可他却不知，越是这般说，李相夷就越是要往双溪古镇而去，非但要去，而且还要尽快赶到。
李相夷微微一笑，将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道：“老丈，你可知我是做什么的？”
王老头怔了怔，打量了下李相夷的衣着气度，道：“公子是富贵人家的享福公子。”
李相夷不由一笑。
此时淅沥的春雨渐渐变小，他提剑走入雨帘中，很快又转过头来，笑道：“错了，我是个捉鬼的。”
话音未落，他己翻身上马，马蹄溅开大片的泥水，转眼间便离开官道，往那云雾缭绕之处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