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穿成梨园小龙套
第5章 《艳惊四座》
“当当当！”
三声开场锣之后，厉班主一跃上台，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座孤兀的山峰，他身着一袭簇新的深色长衫，衬得身形愈发修长。
眉宇间自有一种威严，让台下的人瞬间都肃然安静了。
向着台下一拱手，厉班主开口道：“今日是厉家班一年一度的选戏堂会。
与往年一般，今日会决出旦角，生角头牌各一名，优胜者将会为其配有厉家班最高礼遇及声望。
另外，也会从现有的学徒中遴选出后起之秀，为厉家班新捧的角儿。
作为学徒，五年即可出师，但何时熟师，何时可以挑梁登台担角儿，甚至位列头牌，名满京城，这一切都看你们各自的修行了。
我希望，众弟子于今日尽己所能，展过往之所学，达心向之所愿。”
说完一摆手，示意比试正式开始。
于是乎，台上的各位竭尽所能，生旦净末丑，十八般武艺精彩纷呈。
“翠玉姐，今年满师比试的花旦里，你最看好谁呢？”
坐一边的小学徒小杨梅讨好的跟翠玉闲聊起来。
“今年一共出科5个，满师3个。
这八个人里面么” 翠玉战略性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算是沈清婉的资历最深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后台。
估摸着也快轮到沈清婉出场了。
她故意抬高了音量说：“去年的堂会，师父就没让她满师。
算上今年己经连考三次了，今年要是再不过了，她老娘估计要被她气活过来了。”
“啊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堂堂名满京城的一代名旦，居然生了一个榆木桩子。”
“今年再不过就卷铺盖走人吧。”
众人在翠玉的煽风点火中，纷纷落井下石。
突然，王管事手下的跑腿小徒弟急匆匆的走到台前，拱手向厉班主说道：“班主，后台有个跟沈姑娘搭戏的老生临时告假，沈姑娘原定的戏码子怕是要临时更换了。”
“己经扮上了？”
厉班主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弯了弯。
“是的，己经来不及换新戏码子的扮相了。
王管事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小徒弟显然心知肚明这事儿的利害关系，大冬天的硬是急出一头汗来。
“你去后台通知，要么赶场，要么弃权。”
厉班主转过头再不看跑腿小徒弟一眼。
“诶，我这就去。”
小徒弟转身往后台跑去，心里暗想，厉班主这意思，怕不是要逼沈清婉退赛啊。
这番对话，立刻引起了评判席的一阵小小骚动，翠玉自然也听进耳朵里。
她微微歪着头，睥睨的眼神里流露出隔岸观火的得意洋洋。
“你听说了吗，王管事原来给沈清婉贴的戏码子是《红娘》里《拷红》的段子，结果她都扮上了，李姐突然肚子抱恙，上不了台了。”
台下的众人显然对于这个意外，也更多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是啊，是啊，我刚刚去后台问了，王管事给改贴了《拾玉镯》。”
“那沈清婉就只能穿红娘的行头去唱《拾玉镯》了吗？
这是乱穿行头啊，不就成了个大棒槌了啊！”
“这可太好笑了吧。
棒槌也能满师吗？
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翠玉听着众人的讥讽，实在等不及要看到沈清婉出丑了。
锣鼓声起，后台的剧通师父给沈清婉打了一个漂亮的出场门帘儿“碰头好儿”，并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见沈清婉一出场便甩着辫子、踩着小碎步，动作轻快而活泼，将戏里的主角孙玉娇灵动娇羞完美的演绎出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闭门调养，沈清婉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本略显蜡黄的皮肤如今白皙透亮，吹弹可破，隐隐透着健康的红润。
之前瘦弱干瘪的身材也变得曲线有致，在精美戏服的勾勒下，举手投足间更添了几分风情。
最令台下众人意外的是她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顾盼生辉，妩媚动人。
让观者不由自主间便跟随了台上人的喜怒哀乐。
同之前卑微，胆怯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清婉的嗓音也完全遗传了她母亲的甜美清亮，念白和唱腔的做工一丝不苟。
与精湛的台风相比，服装上的瑕疵己经无法遮盖她的光芒。
站在舞台中央的沈清婉，自信从容，一颦一笑充满魅力。
让人无法忽视。
大家似乎都感觉到，沈清婉身上的气质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看着台上的孙玉娇娇艳欲滴，赵玉臣幻想着自己就是书生崔朋。
这幕对手戏他完全被沈清婉带入其中，眼波中流露出的爱慕真切而热诚。
“我的天！
这是沈清婉吗？
这气场可是有了名角的范儿了！”
众人一曲听罢，都意犹未尽。
“我是眼盲了吗？
沈清婉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跟大师兄演对手戏，毫不违和。
这二人竟如此登对。”
“我看今年肯定可以过满师了，这水平上台挑梁唱角儿也没问题啊。”
“谁说不是呢，这功底，的确不比翠玉师姐差到哪里去！”
众人的风向又都倒向了沈清婉，这些话听在翠玉的耳朵里实在刺耳，她狠狠将指甲掐紧椅子把手，恨不能这椅子把手就是沈清婉那张令人厌恶的美丽的脸。
而后台也同样有一个人恨得咬牙切齿。
沈清婉在台上表演得十分出色，几位座钟叔公（各大戏院子里专门负责给伶人排戏份的执笔）和管事一致好评连连，各个面露喜色。
这下戏班子又出了一个摇钱的角儿。
观众可是喜见一些新面孔新鲜感的。
而厉班主却阴沉着脸，阴霾的表情里透出阵阵怒气。
管事们倒也是不敢多问的。
赵玉臣看着焕然一新的沈清婉，悄悄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清婉，你今天真漂亮。
刚才的那一场，演得实在太精彩了。”
沈清婉微微一笑，轻声道谢。
“师兄，这次谢谢你帮我。”
她知道，经过今天之后，自己的变化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这是她改变命运必须跨出去的一步。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会知道今天《红娘》演不成？”
赵玉臣想起这个疑问来。
“因为有人不想让我熟师啊。”
沈清婉勾勾了嘴角，笑得很淡然，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出丑。”
看着赵玉臣一脸疑惑，沈清婉自顾自说下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不但来不及换行头还在台上演穿帮，当个活棒槌被所有人笑话。”
“你又怎么知道，今天的座钟叔公会点《拾玉镯》这出呢？
这完全是临时赶场改的，事先并无旁人知道啊？”
赵玉臣更疑惑了。
“你却能在两周前就提前知道？”
“因为有人知道《拾玉镯》这出戏一首是我的弱点。”
沈清婉拍了拍手上沾的油彩，说的轻描淡写。
“所以，清婉真心诚意感谢大师兄连日来的辛苦。
若不是师兄耐心得给清婉演练和说戏，今天是断不会有如此这般的表现的。”
说完，沈清婉抬着头，眼中流露出宛如夜星一样光来。
赵玉臣内心并不希望沈清婉对他如此客套，他己经深陷在戏台之上，师妹明艳旖旎含情脉脉的模样里。
但仍礼貌得正色道：“但凡师妹需要，师兄自当义不容辞。”
言及此处，赵玉臣下意识攥紧了手心里的一枚玉镯。
那是他早在两周前准备好用来向沈清婉表明心意的信物。
眼下，他正内心挣扎该如何效仿戏中，以玉镯试探爱慕之人的心意。
却不料从门外猛的迎面冲进来一人，就见此人跑的匆忙，眼看着就要绊倒在地，赵玉臣情急之下伸出手搀扶，手中玉镯不慎应声落地。
顿时，玉镯摔得西分五裂。
而来人正是翠竹。
“大师兄，刘执箱那里出事了。”
翠竹顾不得脚下不稳，一头撞进赵玉臣怀中，口中仍急匆匆的喊着。
三声开场锣之后，厉班主一跃上台，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座孤兀的山峰，他身着一袭簇新的深色长衫，衬得身形愈发修长。
眉宇间自有一种威严，让台下的人瞬间都肃然安静了。
向着台下一拱手，厉班主开口道：“今日是厉家班一年一度的选戏堂会。
与往年一般，今日会决出旦角，生角头牌各一名，优胜者将会为其配有厉家班最高礼遇及声望。
另外，也会从现有的学徒中遴选出后起之秀，为厉家班新捧的角儿。
作为学徒，五年即可出师，但何时熟师，何时可以挑梁登台担角儿，甚至位列头牌，名满京城，这一切都看你们各自的修行了。
我希望，众弟子于今日尽己所能，展过往之所学，达心向之所愿。”
说完一摆手，示意比试正式开始。
于是乎，台上的各位竭尽所能，生旦净末丑，十八般武艺精彩纷呈。
“翠玉姐，今年满师比试的花旦里，你最看好谁呢？”
坐一边的小学徒小杨梅讨好的跟翠玉闲聊起来。
“今年一共出科5个，满师3个。
这八个人里面么” 翠玉战略性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算是沈清婉的资历最深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后台。
估摸着也快轮到沈清婉出场了。
她故意抬高了音量说：“去年的堂会，师父就没让她满师。
算上今年己经连考三次了，今年要是再不过了，她老娘估计要被她气活过来了。”
“啊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堂堂名满京城的一代名旦，居然生了一个榆木桩子。”
“今年再不过就卷铺盖走人吧。”
众人在翠玉的煽风点火中，纷纷落井下石。
突然，王管事手下的跑腿小徒弟急匆匆的走到台前，拱手向厉班主说道：“班主，后台有个跟沈姑娘搭戏的老生临时告假，沈姑娘原定的戏码子怕是要临时更换了。”
“己经扮上了？”
厉班主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弯了弯。
“是的，己经来不及换新戏码子的扮相了。
王管事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小徒弟显然心知肚明这事儿的利害关系，大冬天的硬是急出一头汗来。
“你去后台通知，要么赶场，要么弃权。”
厉班主转过头再不看跑腿小徒弟一眼。
“诶，我这就去。”
小徒弟转身往后台跑去，心里暗想，厉班主这意思，怕不是要逼沈清婉退赛啊。
这番对话，立刻引起了评判席的一阵小小骚动，翠玉自然也听进耳朵里。
她微微歪着头，睥睨的眼神里流露出隔岸观火的得意洋洋。
“你听说了吗，王管事原来给沈清婉贴的戏码子是《红娘》里《拷红》的段子，结果她都扮上了，李姐突然肚子抱恙，上不了台了。”
台下的众人显然对于这个意外，也更多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是啊，是啊，我刚刚去后台问了，王管事给改贴了《拾玉镯》。”
“那沈清婉就只能穿红娘的行头去唱《拾玉镯》了吗？
这是乱穿行头啊，不就成了个大棒槌了啊！”
“这可太好笑了吧。
棒槌也能满师吗？
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死人了。”
翠玉听着众人的讥讽，实在等不及要看到沈清婉出丑了。
锣鼓声起，后台的剧通师父给沈清婉打了一个漂亮的出场门帘儿“碰头好儿”，并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见沈清婉一出场便甩着辫子、踩着小碎步，动作轻快而活泼，将戏里的主角孙玉娇灵动娇羞完美的演绎出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闭门调养，沈清婉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本略显蜡黄的皮肤如今白皙透亮，吹弹可破，隐隐透着健康的红润。
之前瘦弱干瘪的身材也变得曲线有致，在精美戏服的勾勒下，举手投足间更添了几分风情。
最令台下众人意外的是她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顾盼生辉，妩媚动人。
让观者不由自主间便跟随了台上人的喜怒哀乐。
同之前卑微，胆怯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清婉的嗓音也完全遗传了她母亲的甜美清亮，念白和唱腔的做工一丝不苟。
与精湛的台风相比，服装上的瑕疵己经无法遮盖她的光芒。
站在舞台中央的沈清婉，自信从容，一颦一笑充满魅力。
让人无法忽视。
大家似乎都感觉到，沈清婉身上的气质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看着台上的孙玉娇娇艳欲滴，赵玉臣幻想着自己就是书生崔朋。
这幕对手戏他完全被沈清婉带入其中，眼波中流露出的爱慕真切而热诚。
“我的天！
这是沈清婉吗？
这气场可是有了名角的范儿了！”
众人一曲听罢，都意犹未尽。
“我是眼盲了吗？
沈清婉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跟大师兄演对手戏，毫不违和。
这二人竟如此登对。”
“我看今年肯定可以过满师了，这水平上台挑梁唱角儿也没问题啊。”
“谁说不是呢，这功底，的确不比翠玉师姐差到哪里去！”
众人的风向又都倒向了沈清婉，这些话听在翠玉的耳朵里实在刺耳，她狠狠将指甲掐紧椅子把手，恨不能这椅子把手就是沈清婉那张令人厌恶的美丽的脸。
而后台也同样有一个人恨得咬牙切齿。
沈清婉在台上表演得十分出色，几位座钟叔公（各大戏院子里专门负责给伶人排戏份的执笔）和管事一致好评连连，各个面露喜色。
这下戏班子又出了一个摇钱的角儿。
观众可是喜见一些新面孔新鲜感的。
而厉班主却阴沉着脸，阴霾的表情里透出阵阵怒气。
管事们倒也是不敢多问的。
赵玉臣看着焕然一新的沈清婉，悄悄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清婉，你今天真漂亮。
刚才的那一场，演得实在太精彩了。”
沈清婉微微一笑，轻声道谢。
“师兄，这次谢谢你帮我。”
她知道，经过今天之后，自己的变化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这是她改变命运必须跨出去的一步。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会知道今天《红娘》演不成？”
赵玉臣想起这个疑问来。
“因为有人不想让我熟师啊。”
沈清婉勾勾了嘴角，笑得很淡然，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出丑。”
看着赵玉臣一脸疑惑，沈清婉自顾自说下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不但来不及换行头还在台上演穿帮，当个活棒槌被所有人笑话。”
“你又怎么知道，今天的座钟叔公会点《拾玉镯》这出呢？
这完全是临时赶场改的，事先并无旁人知道啊？”
赵玉臣更疑惑了。
“你却能在两周前就提前知道？”
“因为有人知道《拾玉镯》这出戏一首是我的弱点。”
沈清婉拍了拍手上沾的油彩，说的轻描淡写。
“所以，清婉真心诚意感谢大师兄连日来的辛苦。
若不是师兄耐心得给清婉演练和说戏，今天是断不会有如此这般的表现的。”
说完，沈清婉抬着头，眼中流露出宛如夜星一样光来。
赵玉臣内心并不希望沈清婉对他如此客套，他己经深陷在戏台之上，师妹明艳旖旎含情脉脉的模样里。
但仍礼貌得正色道：“但凡师妹需要，师兄自当义不容辞。”
言及此处，赵玉臣下意识攥紧了手心里的一枚玉镯。
那是他早在两周前准备好用来向沈清婉表明心意的信物。
眼下，他正内心挣扎该如何效仿戏中，以玉镯试探爱慕之人的心意。
却不料从门外猛的迎面冲进来一人，就见此人跑的匆忙，眼看着就要绊倒在地，赵玉臣情急之下伸出手搀扶，手中玉镯不慎应声落地。
顿时，玉镯摔得西分五裂。
而来人正是翠竹。
“大师兄，刘执箱那里出事了。”
翠竹顾不得脚下不稳，一头撞进赵玉臣怀中，口中仍急匆匆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