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刺山河
第4章 残碑照影
祠堂残垣上的月光泛着青灰，我踩过碎成齑粉的琉璃瓦，靴底传来细微的刺痛。
十二根盘龙柱倒作一地狼藉，唯有正中央的青铜祭坛完好无损——那上面用鲛人血浇铸的星图，正与钦天监夜观天象的奏报完全重合。
"姑娘确定要开启血阵？
"守墓老人颤巍巍举起灯笼，昏黄光晕里，他缺失的右眼窝爬出一只碧色蛊虫。
三日前我在乱葬岗见到他时，这老者正用头骨舀雨水喝，口中反复念叨"庚辰年大雪，国公爷跪了七日"。
我摘下金簪刺入祭坛中央的凹槽，簪头并蒂莲突然逆向旋转。
地面开始龟裂，露出底下寒铁铸就的棋盘格，每道沟壑里都涌动着黑稠的液体——是混着铁屑的鸩酒，当年先帝赐死镇国公前，曾命三百死士在此痛饮明志。
"乾坤倒转，星移斗换。
"老者突然用完整的官话吟唱，枯手指向东北角的破败神龛。
那尊无头神像的断颈处，正缓缓渗出暗红蜡油——我认出这是西域秘制的血烛，遇风即燃。
棋盘突然震动，三百六十枚玉质棋子破土而出。
我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的烙印，将渗出的血珠弹向天元位。
棋子发出蜂鸣，在空中排列成紫微垣星图——缺失的北极星位，正是祠堂地宫的入口。
"开阵需至亲骨血。
"老者递来半截胫骨，断面还沾着腐肉。
这是从祠堂槐树下挖出的，骨头上密布着噬咬痕迹——当年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后，野狗在此啃食了三天三夜。
地宫石门开启的刹那，腐臭气息裹着银针扑面而来。
我旋身躲过暗器，金簪在石壁上擦出的火花，照亮了墙上斑驳的血手印——最小的掌印不过孩童尺寸，指节处有颗朱砂痣，与我左手分毫不差。
"晚儿..."沙哑的呼唤从地宫深处传来。
我握紧簪子的手猛然颤抖，这声音与记忆中母亲被拖出祠堂时的惨叫重叠。
当年她为护住我，生生咬断狱卒手指，血溅在祠堂匾额"精忠报国"的"国"字上。
地宫尽头的水晶棺里，躺着身首异处的镇国公。
我抚过棺盖上深陷的掌印——那是父亲自断经脉前留下的，五指印痕间藏着摩斯密码的凹点。
当破译出"玉玺在..."时，棺椁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小心！
"沈巍的刀风扫落我鬓边碎发，斩断了一条碧鳞巨蟒。
腥臭蛇血溅在潭水上，竟浮起密密麻麻的黄金甲片——正是十二年前北境大军失踪的十万套明光铠。
潭底忽现荧光，我屏息潜入刺骨寒水中。
成堆的骸骨间立着块残碑，碑文被凿得面目全非，唯有边角处留着半句"...其罪当诛"。
当我触到"诛"字最后一笔时，碑体轰然碎裂，露出里面鎏金匣子——匣面镶嵌的七宝璎珞，与太子冠冕上的饰物如出一辙。
匣中绢帛展开的刹那，沈巍的刀架上了我脖颈。
泛黄的罪己诏上，先帝朱笔写着："朕忌镇北军威，故构巫蛊案..."最后的玉玺印鉴旁，却按着个带齿痕的血指印——与太子萧景珩拇指的旧伤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
"我轻笑出声，任由刀锋割破皮肤。
血珠滴在诏书上，竟显出一行隐形文字："景珩实谢氏子"。
琉璃灯恰在此刻被寒潭水浇灭，黑暗中响起机括转动声——地宫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图开始倒转，对应着太子篡改的登基时辰。
守墓老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他撕开胸前的皮肉，掏出个鎏金筒："国公爷料到会有今日！
"筒中火药引信嘶嘶作响时，我瞥见他掌心褪色的刺青——那是北境暗桩才有的狼头标记。
十二根盘龙柱倒作一地狼藉，唯有正中央的青铜祭坛完好无损——那上面用鲛人血浇铸的星图，正与钦天监夜观天象的奏报完全重合。
"姑娘确定要开启血阵？
"守墓老人颤巍巍举起灯笼，昏黄光晕里，他缺失的右眼窝爬出一只碧色蛊虫。
三日前我在乱葬岗见到他时，这老者正用头骨舀雨水喝，口中反复念叨"庚辰年大雪，国公爷跪了七日"。
我摘下金簪刺入祭坛中央的凹槽，簪头并蒂莲突然逆向旋转。
地面开始龟裂，露出底下寒铁铸就的棋盘格，每道沟壑里都涌动着黑稠的液体——是混着铁屑的鸩酒，当年先帝赐死镇国公前，曾命三百死士在此痛饮明志。
"乾坤倒转，星移斗换。
"老者突然用完整的官话吟唱，枯手指向东北角的破败神龛。
那尊无头神像的断颈处，正缓缓渗出暗红蜡油——我认出这是西域秘制的血烛，遇风即燃。
棋盘突然震动，三百六十枚玉质棋子破土而出。
我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的烙印，将渗出的血珠弹向天元位。
棋子发出蜂鸣，在空中排列成紫微垣星图——缺失的北极星位，正是祠堂地宫的入口。
"开阵需至亲骨血。
"老者递来半截胫骨，断面还沾着腐肉。
这是从祠堂槐树下挖出的，骨头上密布着噬咬痕迹——当年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后，野狗在此啃食了三天三夜。
地宫石门开启的刹那，腐臭气息裹着银针扑面而来。
我旋身躲过暗器，金簪在石壁上擦出的火花，照亮了墙上斑驳的血手印——最小的掌印不过孩童尺寸，指节处有颗朱砂痣，与我左手分毫不差。
"晚儿..."沙哑的呼唤从地宫深处传来。
我握紧簪子的手猛然颤抖，这声音与记忆中母亲被拖出祠堂时的惨叫重叠。
当年她为护住我，生生咬断狱卒手指，血溅在祠堂匾额"精忠报国"的"国"字上。
地宫尽头的水晶棺里，躺着身首异处的镇国公。
我抚过棺盖上深陷的掌印——那是父亲自断经脉前留下的，五指印痕间藏着摩斯密码的凹点。
当破译出"玉玺在..."时，棺椁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小心！
"沈巍的刀风扫落我鬓边碎发，斩断了一条碧鳞巨蟒。
腥臭蛇血溅在潭水上，竟浮起密密麻麻的黄金甲片——正是十二年前北境大军失踪的十万套明光铠。
潭底忽现荧光，我屏息潜入刺骨寒水中。
成堆的骸骨间立着块残碑，碑文被凿得面目全非，唯有边角处留着半句"...其罪当诛"。
当我触到"诛"字最后一笔时，碑体轰然碎裂，露出里面鎏金匣子——匣面镶嵌的七宝璎珞，与太子冠冕上的饰物如出一辙。
匣中绢帛展开的刹那，沈巍的刀架上了我脖颈。
泛黄的罪己诏上，先帝朱笔写着："朕忌镇北军威，故构巫蛊案..."最后的玉玺印鉴旁，却按着个带齿痕的血指印——与太子萧景珩拇指的旧伤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
"我轻笑出声，任由刀锋割破皮肤。
血珠滴在诏书上，竟显出一行隐形文字："景珩实谢氏子"。
琉璃灯恰在此刻被寒潭水浇灭，黑暗中响起机括转动声——地宫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图开始倒转，对应着太子篡改的登基时辰。
守墓老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他撕开胸前的皮肉，掏出个鎏金筒："国公爷料到会有今日！
"筒中火药引信嘶嘶作响时，我瞥见他掌心褪色的刺青——那是北境暗桩才有的狼头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