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骸挽歌
第三章人偶的关节声
地铁隧道的积水漫过脚踝，高然踩着铁轨间的碎石向前摸索。
荧光苔藓在墙壁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那些发光的痕迹分明是龙族文字的变种，每隔三米就会出现一个倒悬的婴儿手掌印。
苏梨落跪坐在第三轨旁，机械手指插入供电系统的缝隙。
蓝白色电弧在她脊椎的结晶簇上跳跃，将洛丽塔裙摆映得忽明忽暗。
她后颈的"07"编号正在渗血，在潮湿的空气中蒸腾起淡红色的雾气。
"你在给追兵布置陷阱？
"高然握紧青铜残片，残片上的龙纹与结晶簇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机械义眼闪过一串青蓝色的数据流，苏梨落抬手在空中投射全息影像。
1997年3月16日的监控画面雪花般闪烁，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抱着襁褓冲进隧道，她身后追着三个撑骨伞的黑衣人。
高然认出那女人左腕的翡翠镯子——正是母亲失踪时戴着的传家宝。
"这就是十七年前的..."高然话音未落，影像突然扭曲成无数尖叫的晚安玩偶。
那些布偶的眼珠脱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龙族复眼。
苏梨落的机械关节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她猛地拔出浸在电流中的手指。
被烧焦的皮肤下露出青铜色的金属骨骼："他们找到共鸣频率了。
"隧道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混着金属刮擦的声响。
高然刚要开口，苏梨落突然捂住他的嘴。
她的机械手掌渗出冰凉的机油，高然尝到海盐混着铁锈的味道。
"别呼吸。
"她在高然掌心快速划动，机械指甲刻出龙族文字。
当那些发光的字符渗入皮肤，高然突然看清了黑暗中的存在——无数脐带垂落的婴儿正倒挂在隧道顶部，他们的胸腔被改造成透明的培养舱，半机械化的龙族胚胎在琥珀色液体中沉浮。
最前排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瞳孔是机械结构的红色光圈。
苏梨落拽着高然撞开检修通道的铁门，生锈的门轴发出凄厉的哀鸣。
他们跌进废弃的圣玛利亚儿童医院大厅，腐烂的告示牌上还留着"龙眠教派慈善义诊"的字样。
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亮起，福尔马林池里漂浮着数以百计的婴儿标本。
他们的脐带连接着重金属导管，胸腔里的齿轮舱缓缓转动，发出老式留声机般的旋律。
高然注意到最新那具标本的后颈编号——2023-07。
"这是噬魂蚯的母体培养舱。
"苏梨落用机械手指划开标本腹部，暗红色的棉絮涌出，里面裹着条正在蜕皮的龙形寄生虫。
她的义眼突然射出激光，将寄生虫烧成灰烬："用死胎培育的活体祭器，每具标本能孵化三百条噬魂蚯。
"高然的手掌突然刺痛，龙鳞胎记渗出冰蓝色的血珠。
那些血珠滚落在福尔马林池中，所有标本突然齐刷刷转头。
他们的机械瞳孔收缩成竖线，培养液开始沸腾。
"你激活了认主程序。
"苏梨落扯开领口的蕾丝系带，露出锁骨下方嵌入的青铜罗盘碎片。
那些锈蚀的纹路与高然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当七块碎片集齐，我就会被彻底格式化。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传来撞击声，苏梨落机械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响。
高然发现她的脊椎结晶正在生长，尖锐的棱角刺破洛丽塔裙的后背。
在那些结晶的缝隙里，他看到了熟悉的龙纹——与母亲留下的青铜铃铛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月光倾泻而入。
高然瞳孔急剧收缩——数百具苏梨落的复制体正在玻璃舱内沉睡，她们的机械心脏通过龙筋导管连接着中央的巨型龙胎。
那龙胎表面布满青色鳞片，额间的突起物正是青铜铃铛的形状。
"欢迎回家，07号。
"蜕鳞者首领摘下礼帽，露出头皮上移植的龙族犄角。
他抚摸着龙胎表面的鳞片，那些鳞片立刻翻起露出下面的机械传感器："该把你的青铜碎片还给母体了。
"苏梨落突然抱住高然，机械手指插进他掌心的龙鳞胎记。
剧痛中，高然看到记忆如毒蛇般钻入脑海：六岁的苏梨落被绑在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的蜕鳞者用龙牙钻头切开她的脊椎；她在培养液里与06号实验体厮杀，复制体的机械手指捅穿她的右眼；每当新的青铜碎片植入胸腔，她都会对着监控镜头哼唱《睡吧黑眼睛》，因为这是唯一被允许发出的声音。
"现在你明白了吗？
"苏梨落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她扯开机械胸腔的外壳，成千上万的噬魂蚯从齿轮间隙涌出。
那些半透明的寄生虫扑向蜕鳞者，却在触碰龙胎的瞬间自燃成灰烬。
高然在火光中看见苏梨落最后的微笑。
她的机械心脏爆开，青铜碎片划破雨幕落入他掌心。
当那些碎片与残片拼合时，龙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啼哭，所有复制体齐声哼唱起那首被诅咒的摇篮曲。
"快走..."苏梨落破碎的声带挤出气音，她的机械手指在地面刻下血字：去找真正的第七代。
高然抱起她急速冷却的身体，发现她的脊椎结晶己经蔓延到后脑——那结晶的纹路，正是青铜铃铛上缺失的最后一道龙纹。
隧道深处传来地铁呼啸的声响，高然跃上轨道时瞥见车窗映出的倒影。
苏梨落正在他怀中化为结晶尘埃，而那些尘埃落在地铁外壳上，竟逐渐形成完整的青铜罗盘图案。
最后一粒尘埃消失时，他听见机械齿轮的余音在隧道里回荡，像是某人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
荧光苔藓在墙壁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那些发光的痕迹分明是龙族文字的变种，每隔三米就会出现一个倒悬的婴儿手掌印。
苏梨落跪坐在第三轨旁，机械手指插入供电系统的缝隙。
蓝白色电弧在她脊椎的结晶簇上跳跃，将洛丽塔裙摆映得忽明忽暗。
她后颈的"07"编号正在渗血，在潮湿的空气中蒸腾起淡红色的雾气。
"你在给追兵布置陷阱？
"高然握紧青铜残片，残片上的龙纹与结晶簇产生共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机械义眼闪过一串青蓝色的数据流，苏梨落抬手在空中投射全息影像。
1997年3月16日的监控画面雪花般闪烁，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抱着襁褓冲进隧道，她身后追着三个撑骨伞的黑衣人。
高然认出那女人左腕的翡翠镯子——正是母亲失踪时戴着的传家宝。
"这就是十七年前的..."高然话音未落，影像突然扭曲成无数尖叫的晚安玩偶。
那些布偶的眼珠脱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龙族复眼。
苏梨落的机械关节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她猛地拔出浸在电流中的手指。
被烧焦的皮肤下露出青铜色的金属骨骼："他们找到共鸣频率了。
"隧道深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混着金属刮擦的声响。
高然刚要开口，苏梨落突然捂住他的嘴。
她的机械手掌渗出冰凉的机油，高然尝到海盐混着铁锈的味道。
"别呼吸。
"她在高然掌心快速划动，机械指甲刻出龙族文字。
当那些发光的字符渗入皮肤，高然突然看清了黑暗中的存在——无数脐带垂落的婴儿正倒挂在隧道顶部，他们的胸腔被改造成透明的培养舱，半机械化的龙族胚胎在琥珀色液体中沉浮。
最前排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瞳孔是机械结构的红色光圈。
苏梨落拽着高然撞开检修通道的铁门，生锈的门轴发出凄厉的哀鸣。
他们跌进废弃的圣玛利亚儿童医院大厅，腐烂的告示牌上还留着"龙眠教派慈善义诊"的字样。
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亮起，福尔马林池里漂浮着数以百计的婴儿标本。
他们的脐带连接着重金属导管，胸腔里的齿轮舱缓缓转动，发出老式留声机般的旋律。
高然注意到最新那具标本的后颈编号——2023-07。
"这是噬魂蚯的母体培养舱。
"苏梨落用机械手指划开标本腹部，暗红色的棉絮涌出，里面裹着条正在蜕皮的龙形寄生虫。
她的义眼突然射出激光，将寄生虫烧成灰烬："用死胎培育的活体祭器，每具标本能孵化三百条噬魂蚯。
"高然的手掌突然刺痛，龙鳞胎记渗出冰蓝色的血珠。
那些血珠滚落在福尔马林池中，所有标本突然齐刷刷转头。
他们的机械瞳孔收缩成竖线，培养液开始沸腾。
"你激活了认主程序。
"苏梨落扯开领口的蕾丝系带，露出锁骨下方嵌入的青铜罗盘碎片。
那些锈蚀的纹路与高然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当七块碎片集齐，我就会被彻底格式化。
"地下室的铁门突然传来撞击声，苏梨落机械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响。
高然发现她的脊椎结晶正在生长，尖锐的棱角刺破洛丽塔裙的后背。
在那些结晶的缝隙里，他看到了熟悉的龙纹——与母亲留下的青铜铃铛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月光倾泻而入。
高然瞳孔急剧收缩——数百具苏梨落的复制体正在玻璃舱内沉睡，她们的机械心脏通过龙筋导管连接着中央的巨型龙胎。
那龙胎表面布满青色鳞片，额间的突起物正是青铜铃铛的形状。
"欢迎回家，07号。
"蜕鳞者首领摘下礼帽，露出头皮上移植的龙族犄角。
他抚摸着龙胎表面的鳞片，那些鳞片立刻翻起露出下面的机械传感器："该把你的青铜碎片还给母体了。
"苏梨落突然抱住高然，机械手指插进他掌心的龙鳞胎记。
剧痛中，高然看到记忆如毒蛇般钻入脑海：六岁的苏梨落被绑在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的蜕鳞者用龙牙钻头切开她的脊椎；她在培养液里与06号实验体厮杀，复制体的机械手指捅穿她的右眼；每当新的青铜碎片植入胸腔，她都会对着监控镜头哼唱《睡吧黑眼睛》，因为这是唯一被允许发出的声音。
"现在你明白了吗？
"苏梨落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她扯开机械胸腔的外壳，成千上万的噬魂蚯从齿轮间隙涌出。
那些半透明的寄生虫扑向蜕鳞者，却在触碰龙胎的瞬间自燃成灰烬。
高然在火光中看见苏梨落最后的微笑。
她的机械心脏爆开，青铜碎片划破雨幕落入他掌心。
当那些碎片与残片拼合时，龙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啼哭，所有复制体齐声哼唱起那首被诅咒的摇篮曲。
"快走..."苏梨落破碎的声带挤出气音，她的机械手指在地面刻下血字：去找真正的第七代。
高然抱起她急速冷却的身体，发现她的脊椎结晶己经蔓延到后脑——那结晶的纹路，正是青铜铃铛上缺失的最后一道龙纹。
隧道深处传来地铁呼啸的声响，高然跃上轨道时瞥见车窗映出的倒影。
苏梨落正在他怀中化为结晶尘埃，而那些尘埃落在地铁外壳上，竟逐渐形成完整的青铜罗盘图案。
最后一粒尘埃消失时，他听见机械齿轮的余音在隧道里回荡，像是某人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