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雷电劈开了麻木的夜晚,紧随而来的震声在这栋只是建好框架的烂尾楼里扩散,乌云滚滚,刺骨的雨滴像子弹,打在地上砰砰作响。书名:《呆呆行走末世,丧尸创造历史》本书主角有程誉余生,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香草拌折耳根”之手,本书精彩章节:雷电劈开了麻木的夜晚,紧随而来的震声在这栋只是建好框架的烂尾楼里扩散,乌云滚滚,刺骨的雨滴像子弹,打在地上砰砰作响。襁褓中的孩子在睡梦中不安地咬起了手,又在母亲枯瘦的手指抚摸下慢慢睡得深了。雨丝把这座“庇护所”困成了孤岛,不明的吼声与咆哮声掺杂在雨幕后,不知疲倦的行尸走肉在楼底盘旋,唯一的鲜活感只来源于阴湿处的青苔。男人蹲在空荡荡的窗口旁,看着外面发呆,等着远处的同伴安慰好这座城市仅剩的幸存者。“...
襁褓中的孩子在睡梦中不安地咬起了手,又在母亲枯瘦的手指抚摸下慢慢睡得深了。
雨丝把这座“庇护所”困成了孤岛,不明的吼声与咆哮声掺杂在雨幕后,不知疲倦的行尸走肉在楼底盘旋,唯一的鲜活感只来源于阴湿处的青苔。
男人蹲在空荡荡的窗口旁,看着外面发呆,等着远处的同伴安慰好这座城市仅剩的幸存者。
“过了今晚,我们就离开七剔。”
程誉伸出手想要摸摸婴儿的脸,不知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我们会给你们找个可以平安度日的避难所。”
那位瘦削的母亲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怀里的孩子,听到程誉的话,只是苦笑:“还有哪里可以平安度日呢?”
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人类继续生存下去呢。
程誉没说话,但沉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就转身离开了这个西面透风的“房间”,只给这对母子留下最后一句,“早点休息。”
雨下起来了,十几年前,程誉最喜欢的就是和家人在这种天气窝在家里,弟弟会躺在沙发上睡觉,他会跟着父母看着电视,慢悠悠地磕着盘子里的坚果。
再想起那段记忆,只是感觉像是活在梦里,程誉漫不经心地碰了碰腰间的手枪。
走路绕了几个弯,在交流声应该不会影响到那对母子之后才停了下来,他的几米远,就是可见度极低的雨幕,雨点溅不到的地方点燃着蜡烛。
雨幕前是正蹲着,身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正在伸出手想感受一下这场暴雨的威力,只不过片刻就被雨点打疼收回了手。
“雨下的真大。”
程誉拿一句无聊的废话起了头。
“可不是嘛,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雨了。”
男人笑了,那笑声里掩盖不住的厌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那个姓林的畜生干的烂事。”
余生的脾气从他们俩第一天认识起就是一点就炸,这些天只顾着赶路,他心里只怕是憋了不少怒气,正好趁着这场雨有了释放的空闲。
“孩子己经睡着了,你别太大声。”
程誉叹了口气,坐到了余生身旁,一起冲着雨帘发呆。
事实证明这句话确实打断了余生的施法前摇,打扰孩子睡觉的罪名显然让余生憋了几天的怒火又重新被压了下去。
“哎。”
余生重重叹了口气,对无法大声骂人感到遗憾。
又安静了下来,暴雨成了这世界上唯一的声源,程誉坐在地上,把眉眼隐藏在阴影里,越是安静,思绪就越是混乱,余生向来受不了这种氛围,试图打断这场寂静。
“这里应该就是靠着焚尸炉临时建立的研究所。”
余生扬起点笑容,但语调听不出半点笑意,“只可惜,还没建好就被端了。”
七九年发生的第二次“融合化”事件,人类试图恢复原有社会秩序的研究落败,巨大又恐怖的新型融合体从焚尸炉里站起来,撕碎了人类最后一点幻想。
“……人类从来放不下希望。”
程誉低着声说,他看着逐渐变小的雨幕,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唯一能照亮大地的事物,就只剩下滚滚雷光,得以如此,他看清了地面的“焚尸炉”。
那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炉子,而是一个巨大的洞,大量的融合体填满了这个洞,只是这个焚化炉的融合体没那么好运,没能变成那样的怪物,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它们连气味都不剩了,只剩下奇怪干瘪的身体。
程誉站了起来,余生当他是准备去休息,打趣道:“这么快就去睡了?
也不陪我再……”手枪上膛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沉默,比之前更恒久的沉默,雨声也无法搅扰的沉默,余生的大脑空白,他也站了起来,慢慢转身,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他对这个出生入死的挚友问出了:“为什么?”
“……林骋江在拿我弟弟做实验。”
余生看出程誉的眼角有些泛红,可他分不清那是他的不忍,还是蜡烛映出的光。
“他说,只要杀了你,这场骚动就会停止,我的弟弟也会被放出来……”程誉的手攥得紧,青筋暴起,因为用力,他的手都有些抖。
“所以,你就真的要杀了我?”
余生不可置信地笑出了声,“他说的话哪一句真的可信过?你真的相信了?”
“我只能信。”
程誉抑制不住情绪,余生甚至听出来哭腔,就像不是他拿枪指着自己,而是自己拿着枪指着他。
“我找了他十年,他从十年前就被姓林的带走了,到现在……我不敢想他变成了什么样……”程誉深吸了一口气,硬压住了要涌出来的泪水,“……我只能听他的……”余生看着他,眼神冷的可怕,枪口在抖,但余生毫不怀疑这颗子弹会笔首穿过自己的心脏,他做得到,他当然做得到。
枪声在黑夜留下震耳的爆鸣,死亡来得猝不及防,余生甚至没有掏出腰间手枪的时间,那颗子弹就穿透了他,惯性带着他向后仰去,脊椎磕上了大楼框架的棱角,他从楼里摔了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焚尸炉里无数的尸体。
程誉收起枪,雕塑一样站在那儿,良久,才转身迈开了腿。
他又走到了那对母子休息的地方,咳嗽声早己压过了雨声,只是他刚才听不见,在所有的食物资源都倾斜到自己的孩子之后,这位母亲的身体走到了终点。
她看向不远处的程誉,眼睛像是附上了一层白膜。
她没有问那声枪响,也没有问另一个年轻人去了哪儿,她只是说,“你要走了?”
“等雨停了。”
程誉说。
“带上我的孩子吧。”
她说。
程誉没有回答,只是走近她,默默从她手里接过了孩子,很难想象,这具瘦小枯干的躯体,怀里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生命。
“她的父亲早就死了,为了保护我们娘俩儿死的。”
孩子的母亲自言自语道,程誉站在一旁,这种环境下,他没有任何办法去挽回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我时常会想,我为什么要生下她呢,生下来也只是会受苦的。”
她的眼泪湿润了逐渐模糊的视线,让她在最后看清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人啊,总想着,或许呢,或许能过去呢,或许……她就能看到我们之前的日子呢……”她哭着,想要抬起手,但己经没有力气了,最后的生命气息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永远地逝去了。
怀里的孩子像是意识到了自己最后一个亲人离自己而去了,开始在程誉怀里扑腾,程誉麻木地学着之前见过的哄孩子手法,让怀里的小生命停止了动作,又陷入梦乡。
程誉慢慢地抱着孩子走到一边,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吵醒孩子,夜深了,现在这个时间无论如何也无法带着这个孩子离开。
他看着屋子外,雨还在下。
“雨快停了吧。”
他自言自语。
没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