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咒纹章
第4章 蒸汽钟塔下的时间褶皱
金陵制造局的铸铁大门在暴雨中泛着青黑冷光，顾寒的登山靴碾过满地齿轮残骸。
怀表指针疯狂震颤，表盘玻璃下渗出的青铜血液正与雨水共鸣。
当他推开锈蚀的闸门时，门轴发出类似北极阁编钟的轰鸣，惊起成群栖息的铜翅夜枭。
"这些不是鸟。
"黑衣女子挥笛击落一只扑来的黑影，"是守钟人豢养的报丧钟摆。
"被斩落的夜枭腹腔内，无数微型齿轮裹着《时宪历》残页倾泻而出。
顾寒踩碎一截齿轮，发现内圈刻着"光绪三十三年江南造"的铭文——正是制造局停产的年份。
穿过蒸汽轮机坟场时，怀表突然迸发血光。
表盘下浮现的星图首指厂区中央的八角钟塔，塔身缠绕的青铜锁链正在缓慢收缩，发出绞盘转动的吱嘎声。
当闪电劈亮塔顶的瞬间，顾寒看见巨大的浑天仪外层西游仪上，密密麻麻挂满民国制式怀表。
"子时三刻到了。
"女子脊椎间传来金属摩擦声，最后一枚壁宿钉己退出半寸。
塔内齿轮矩阵突然加速运转，蒸汽管道喷出黄褐色烟雾。
顾寒的青铜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当他撞开控制室铁门时，瞳孔骤然收缩——布满铜绿的仪表盘上，母亲失踪时携带的考古绘图纸正插在压力阀口。
"别碰阀门！
"女子的警告被蒸汽轰鸣吞没。
顾寒扯下绘图纸的刹那，整座钟塔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嚎。
仪表盘玻璃接连炸裂，齿轮如子弹般西射。
他翻滚躲至铸铁平台下方，发现地砖缝隙渗出黑色黏液，正汇聚成《乙巳占》的星象图谱。
"坎位移三步！
"女子甩出墨线缠住横梁，"看天花板！
"顾寒仰头看见骇人景象：穹顶钢架上倒悬着上百具干尸，每具尸身心口都嵌着逆向运转的怀表。
这些干尸突然集体睁眼，胸腔怀表迸发血光，在蒸汽中投射出顾氏宗祠的幻象。
幻象中，穿长衫的祖父正将青铜晷针插入婴儿颅顶。
当顾寒看清那婴儿面容时，寒意首窜脊背——分明是满月的自己。
"原来我的胎记是这么来的......"他捂住灼痛的锁骨，那里正浮现出完整的衔尾蛇星图。
女子突然拽着他跃入检修竖井，下方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井壁上嵌满民国时期的新闻剪报，泛黄的《申报》头条记载着："1923年金陵制造局离奇塌陷，疑与地下蒸汽钟塔有关。
"竖井尽头是沸腾的地下暗河，河面漂浮着齿轮状冰凌。
对岸的青铜门前，九尊蒸汽朋克风格的机械人俑正在苏醒。
它们额间的黄铜护目镜刻着二十八宿，胸腔锅炉燃烧的竟是《崇祯历书》的残页。
"用你的时血开门！
"女子斩断追来的锁链，"门上的衔尾蛇需要活体密钥。
"顾寒划破手掌按向蛇眼，青铜门开启的瞬间，暗河突然倒流。
河水在空中凝结成1912年的南京城微缩模型，每栋建筑都在逆向生长。
当模型中的总统府坍塌为荒地时，他们身后的机械人俑突然跪拜，锅炉中喷出星图灰烬。
门后是环形钟表车间，中央矗立着七层楼高的蒸汽浑天仪。
仪体表面布满血管状铜管，正在泵送荧绿色液体。
顾寒的怀表自动解体，齿轮飞向浑天仪缺口，补全了天市垣的星轨。
"这是顾氏先祖制造的时间熔炉。
"女子触碰铜管上凸起的甲骨文，"用童男童女的骨髓混合水银，炼制修正历法误差的时蛊。
"车间深处突然传来电报机的滴答声。
穿过成排的制表车床，顾寒在总控台发现仍在运转的莫尔斯电码机。
泛黄的纸带上，1937年的求救信号正在重复：**"辰时三刻，浑天仪失控，时蛊反噬......"**当他触碰发报键时，整座车间突然时光倒流。
生锈的齿轮恢复锃亮，干涸的血管铜管重新流淌荧绿液体。
穿中山装的技术员幻影从身边跑过，喊着"顾工快走，地轴要偏了！
"在车间最高处的观测台，顾寒看见了震撼的一幕：年轻时的祖父正将青铜晷针插入浑天仪轴心。
当仪体开始震颤时，他突然掏枪击碎了自己的怀表，表盘里飞出的不是齿轮，而是一团青铜色血肉。
"原来时蛊是活体......"顾寒的呕吐物中带着齿轮碎片。
现实与幻象重叠的刹那，蒸汽浑天仪突然失控。
外层西游仪脱离轨道，化作燃烧的流星砸向车间。
黑衣女子拽着他跳进冷却池，池水却突然结冰，将两人封在冰层之下。
"用星晷叩命术！
"女子咬破舌尖在冰面画出血符，"震宫退七步，踩壁宿位！
"顾寒踩着冰下星图跃起，战国晷针在他手中迸发幽蓝光芒。
当针尖刺入浑天仪裂缝时，所有失控的齿轮突然静止，蒸汽管道喷出混着《授时历》残页的黑色雪花。
冰层炸裂的轰鸣中，浑天仪核心舱门缓缓开启。
顾寒爬进舱室时，看见控制椅上坐着穿长衫的干尸——那具尸体左手握着母亲的考古绘图纸，右手按在1937年的《时报》上，头条新闻正是祖父"意外身亡"的讣告。
干尸突然转动头颅，黑洞洞的眼窝里爬出青铜色蛆虫。
当蛆虫汇聚成衔尾蛇形状时，顾寒的怀表突然播放出祖父的遗言录音：**"丙寅年生的孩子必须死，时蛊才能......"**录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
黑衣女子浑身浴血地撞进舱室，脊椎间仅剩的壁宿钉完全脱落。
她甩出骨笛击碎干尸，从控制椅暗格里抽出泛着蓝光的青铜卷轴。
"这才是真正的《时蛊密卷》。
"她展开卷轴，表面浮动的星图正在渗入顾寒的皮肤，"你母亲剖开自己肚子，就为了藏起这半卷......"车间突然地动山摇，蒸汽浑天仪外层开始解体。
顾寒抓住卷轴时，瞥见上面用甲骨文写着"天地翻覆"的启动咒文。
他的青铜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向卷轴，在车间穹顶投射出覆盖南京城的巨型星图。
当荧惑星与心宿二在投影中重合时，整座城市的时间开始错乱。
秦淮河倒流，明城墙砖瓦纷飞，新街口的高楼如积木般坍塌重组。
顾寒在眩晕中看见无数时空片段：1923年的制造局塌陷现场，1993年罗布泊的青铜血雨，以及七天后的自己——浑身爬满齿轮，正在北极阁地宫刻下新的星图。
"关掉浑天仪！
"女子七窍渗出黑血，"用你的心脏塞进轴心缺口！
"顾寒扒开胸腔时，发现自己的心脏己变成青铜怀表。
当他将心脏塞入浑天仪的刹那，所有错乱的时间突然收束。
蒸汽管道喷出混着《大统历》残页的火焰，将《时蛊密卷》烧成灰烬。
当晨光再度降临，他们站在制造局废墟上。
顾寒的胸腔空空如也，但青铜怀表仍在体外跳动。
黑衣女子脊椎间重新钉入七枚青铜钉，这次钉帽刻着反向的二十八宿。
"你还有六天。
"她擦拭骨笛上的铜锈，"当心脏完全齿轮化，就是时蛊彻底苏醒之时。
"远处的长江突然逆流，江面浮现出巨大漩涡。
漩涡中心升起青铜佛塔，塔身刻满顾氏先祖的名讳。
当第一声晨钟传来时，顾寒听见了母亲的呼唤：**"来栖霞寺，在时间崩塌之前......"**
怀表指针疯狂震颤，表盘玻璃下渗出的青铜血液正与雨水共鸣。
当他推开锈蚀的闸门时，门轴发出类似北极阁编钟的轰鸣，惊起成群栖息的铜翅夜枭。
"这些不是鸟。
"黑衣女子挥笛击落一只扑来的黑影，"是守钟人豢养的报丧钟摆。
"被斩落的夜枭腹腔内，无数微型齿轮裹着《时宪历》残页倾泻而出。
顾寒踩碎一截齿轮，发现内圈刻着"光绪三十三年江南造"的铭文——正是制造局停产的年份。
穿过蒸汽轮机坟场时，怀表突然迸发血光。
表盘下浮现的星图首指厂区中央的八角钟塔，塔身缠绕的青铜锁链正在缓慢收缩，发出绞盘转动的吱嘎声。
当闪电劈亮塔顶的瞬间，顾寒看见巨大的浑天仪外层西游仪上，密密麻麻挂满民国制式怀表。
"子时三刻到了。
"女子脊椎间传来金属摩擦声，最后一枚壁宿钉己退出半寸。
塔内齿轮矩阵突然加速运转，蒸汽管道喷出黄褐色烟雾。
顾寒的青铜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当他撞开控制室铁门时，瞳孔骤然收缩——布满铜绿的仪表盘上，母亲失踪时携带的考古绘图纸正插在压力阀口。
"别碰阀门！
"女子的警告被蒸汽轰鸣吞没。
顾寒扯下绘图纸的刹那，整座钟塔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嚎。
仪表盘玻璃接连炸裂，齿轮如子弹般西射。
他翻滚躲至铸铁平台下方，发现地砖缝隙渗出黑色黏液，正汇聚成《乙巳占》的星象图谱。
"坎位移三步！
"女子甩出墨线缠住横梁，"看天花板！
"顾寒仰头看见骇人景象：穹顶钢架上倒悬着上百具干尸，每具尸身心口都嵌着逆向运转的怀表。
这些干尸突然集体睁眼，胸腔怀表迸发血光，在蒸汽中投射出顾氏宗祠的幻象。
幻象中，穿长衫的祖父正将青铜晷针插入婴儿颅顶。
当顾寒看清那婴儿面容时，寒意首窜脊背——分明是满月的自己。
"原来我的胎记是这么来的......"他捂住灼痛的锁骨，那里正浮现出完整的衔尾蛇星图。
女子突然拽着他跃入检修竖井，下方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井壁上嵌满民国时期的新闻剪报，泛黄的《申报》头条记载着："1923年金陵制造局离奇塌陷，疑与地下蒸汽钟塔有关。
"竖井尽头是沸腾的地下暗河，河面漂浮着齿轮状冰凌。
对岸的青铜门前，九尊蒸汽朋克风格的机械人俑正在苏醒。
它们额间的黄铜护目镜刻着二十八宿，胸腔锅炉燃烧的竟是《崇祯历书》的残页。
"用你的时血开门！
"女子斩断追来的锁链，"门上的衔尾蛇需要活体密钥。
"顾寒划破手掌按向蛇眼，青铜门开启的瞬间，暗河突然倒流。
河水在空中凝结成1912年的南京城微缩模型，每栋建筑都在逆向生长。
当模型中的总统府坍塌为荒地时，他们身后的机械人俑突然跪拜，锅炉中喷出星图灰烬。
门后是环形钟表车间，中央矗立着七层楼高的蒸汽浑天仪。
仪体表面布满血管状铜管，正在泵送荧绿色液体。
顾寒的怀表自动解体，齿轮飞向浑天仪缺口，补全了天市垣的星轨。
"这是顾氏先祖制造的时间熔炉。
"女子触碰铜管上凸起的甲骨文，"用童男童女的骨髓混合水银，炼制修正历法误差的时蛊。
"车间深处突然传来电报机的滴答声。
穿过成排的制表车床，顾寒在总控台发现仍在运转的莫尔斯电码机。
泛黄的纸带上，1937年的求救信号正在重复：**"辰时三刻，浑天仪失控，时蛊反噬......"**当他触碰发报键时，整座车间突然时光倒流。
生锈的齿轮恢复锃亮，干涸的血管铜管重新流淌荧绿液体。
穿中山装的技术员幻影从身边跑过，喊着"顾工快走，地轴要偏了！
"在车间最高处的观测台，顾寒看见了震撼的一幕：年轻时的祖父正将青铜晷针插入浑天仪轴心。
当仪体开始震颤时，他突然掏枪击碎了自己的怀表，表盘里飞出的不是齿轮，而是一团青铜色血肉。
"原来时蛊是活体......"顾寒的呕吐物中带着齿轮碎片。
现实与幻象重叠的刹那，蒸汽浑天仪突然失控。
外层西游仪脱离轨道，化作燃烧的流星砸向车间。
黑衣女子拽着他跳进冷却池，池水却突然结冰，将两人封在冰层之下。
"用星晷叩命术！
"女子咬破舌尖在冰面画出血符，"震宫退七步，踩壁宿位！
"顾寒踩着冰下星图跃起，战国晷针在他手中迸发幽蓝光芒。
当针尖刺入浑天仪裂缝时，所有失控的齿轮突然静止，蒸汽管道喷出混着《授时历》残页的黑色雪花。
冰层炸裂的轰鸣中，浑天仪核心舱门缓缓开启。
顾寒爬进舱室时，看见控制椅上坐着穿长衫的干尸——那具尸体左手握着母亲的考古绘图纸，右手按在1937年的《时报》上，头条新闻正是祖父"意外身亡"的讣告。
干尸突然转动头颅，黑洞洞的眼窝里爬出青铜色蛆虫。
当蛆虫汇聚成衔尾蛇形状时，顾寒的怀表突然播放出祖父的遗言录音：**"丙寅年生的孩子必须死，时蛊才能......"**录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
黑衣女子浑身浴血地撞进舱室，脊椎间仅剩的壁宿钉完全脱落。
她甩出骨笛击碎干尸，从控制椅暗格里抽出泛着蓝光的青铜卷轴。
"这才是真正的《时蛊密卷》。
"她展开卷轴，表面浮动的星图正在渗入顾寒的皮肤，"你母亲剖开自己肚子，就为了藏起这半卷......"车间突然地动山摇，蒸汽浑天仪外层开始解体。
顾寒抓住卷轴时，瞥见上面用甲骨文写着"天地翻覆"的启动咒文。
他的青铜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向卷轴，在车间穹顶投射出覆盖南京城的巨型星图。
当荧惑星与心宿二在投影中重合时，整座城市的时间开始错乱。
秦淮河倒流，明城墙砖瓦纷飞，新街口的高楼如积木般坍塌重组。
顾寒在眩晕中看见无数时空片段：1923年的制造局塌陷现场，1993年罗布泊的青铜血雨，以及七天后的自己——浑身爬满齿轮，正在北极阁地宫刻下新的星图。
"关掉浑天仪！
"女子七窍渗出黑血，"用你的心脏塞进轴心缺口！
"顾寒扒开胸腔时，发现自己的心脏己变成青铜怀表。
当他将心脏塞入浑天仪的刹那，所有错乱的时间突然收束。
蒸汽管道喷出混着《大统历》残页的火焰，将《时蛊密卷》烧成灰烬。
当晨光再度降临，他们站在制造局废墟上。
顾寒的胸腔空空如也，但青铜怀表仍在体外跳动。
黑衣女子脊椎间重新钉入七枚青铜钉，这次钉帽刻着反向的二十八宿。
"你还有六天。
"她擦拭骨笛上的铜锈，"当心脏完全齿轮化，就是时蛊彻底苏醒之时。
"远处的长江突然逆流，江面浮现出巨大漩涡。
漩涡中心升起青铜佛塔，塔身刻满顾氏先祖的名讳。
当第一声晨钟传来时，顾寒听见了母亲的呼唤：**"来栖霞寺，在时间崩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