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寒露浸透了喜轿的流苏,沈厌隔着盖头数轿帘晃动的次数。《潜麟策》内容精彩,“姜三七雪”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沈厌萧执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潜麟策》内容概括:寒露浸透了喜轿的流苏,沈厌隔着盖头数轿帘晃动的次数。第十八次颠簸时,轿底夹层传来三短一长的叩击——那是无涯阁在提醒她,凤冠左侧第三颗东珠里淬着孔雀胆。"落轿——"宦官尖细的尾音刺破了天,吵得她耳痛,沈厌不耐烦地从袖袋摸出本属于苏月漓的帕子。真新娘应当在这时落泪,绣着白梅的丝绢会洇出深色痕迹。可她刚按上眼角,想装装样子,腕骨便被冰凉的掌心扣住。"王妃当心台阶。"盖头下的视线骤然倾斜,她瞥见萧执咳喘着...
第十八次颠簸时,轿底夹层传来三短一长的叩击——那是无涯阁在提醒她,凤冠左侧第三颗东珠里淬着孔雀胆。
"落轿——"宦官尖细的尾音刺破了天,吵得她耳痛,沈厌不耐烦地从袖袋摸出本属于苏月漓的帕子。
真新娘应当在这时落泪,绣着白梅的丝绢会洇出深色痕迹。
可她刚按上眼角,想装装样子,腕骨便被冰凉的掌心扣住。
"王妃当心台阶。
"盖头下的视线骤然倾斜,她瞥见萧执咳喘着将她拦腰扶稳"倒真是个病美人"她想。
萧执的拇指却精准抵住她后颈。
那里贴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只要稍用力道便会掀起褶皱。
沈厌顺势将额头抵在他肩头,发间金簪抵住他心口,淡淡道:"殿下该多添件裘衣,手这样冷。
"红绸另一端的力道忽松,萧执低笑,风吹得沈厌耳畔珊瑚坠子轻颤。
"夫人教训得是。
"吉时己至,华堂之内,红绸高悬,喜烛燃耀。
合衾酒盛在错金银樽里,沈厌嗅出七步莲的苦味。
这本该是她的杀招,此刻却混进了本不该存在的龙涎香。
"礼成——"萧执突然踉跄,半杯残酒泼在她霞帔上,金线绣的鸾鸟瞬间泛起靛青。
亏得没什么人看见。
他借着搀扶动作贴近她耳畔,气息拂过那枚朱砂痣:"苏小姐的《璇玑图》,绣到第几重了?
"沈厌瞳孔骤缩,咽了咽口水。
真正的苏月漓以双面绣闻名,而她今晨交出的帕子上,白梅蕊心用了湘绣针法。
就在此刻,窗外骤起喧哗,北境特有的狼嗥刺破喜乐。
萧执剧烈咳嗽起来,苍白指节攥紧她衣袖。
"殿下,有狼群闯入后山......""惊了王妃的吉时,该杀。
"侍卫悻悻退下,后来只听见狼微微的喘息声。
萧执说这话时,掌心仍包着她执杯的手,体温透过毒酒浸过来。
沈厌突然明白阁主为何执着这场婚事——北境军的调令符,就嵌在新娘的头面里。
她发间的累丝金凤口中,正含着半枚虎符。
更漏滴到子时,萧执的手从她腰封滑过,取走藏着见血封喉针的香囊,却留下块温热的玉佩。
"夫人的心跳得这样快,"他替她拆下凤冠,铜镜里映出交叠的身影,"可是在等月圆之夜?
"沈厌反手按住他欲挑开衣带的手,腕上银镯弹出寸长刀片。
窗外适时响起夜鸦扑棱声,那是无涯阁在催促她查验虎符真伪。
萧执忽然咬破舌尖,血珠溅上她颈间,在朱砂胎记旁晕成诡艳的花。
"好巧,"他舔去唇间血色,"我也在等。
"红烛爆了个灯花,沈厌藏在袖中的银针微微发烫。
合衾酒在翡翠盏里晃出涟漪,映着萧执病气缠绕的眉眼。
"夫人怕苦?
"他忽然出声,惊得交杯酒险些泼出三分。
沈厌垂眼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那本该握笔的指尖正摩挲着她腕间红绳——底下压着道陈年刀疤。
"殿下说笑。
"她将酒盏抵在他唇畔,嗅到他衣襟里的药香混着铁锈味,"倒是这合衾酒,怎的比寻常烈些?
"萧执就着她的手饮了半杯,喉结滚动时,有血丝从嘴角渗进酒液:"北境的合欢酒,原是要用雪水镇着喝。
"他忽然攥紧她欲撤走的手,冰凉的唇贴上她指尖,"夫人的手炉,暖得倒像淬过火的刀。
"沈厌腕骨轻转,银针己抵住他掌心劳宫穴:"殿下体虚,不宜贪杯。
"窗外风卷着枯枝扑簌簌地响,床幔忽地被吹得翻飞。
萧执咳得整个人伏在她肩头,气息却稳得可疑:"王妃的珠钗......"他抬手抚过她发间金凤,尾指勾起一缕碎发,"硌着我伤口了。
"沈厌瞳孔微缩。
那凤嘴本该衔着毒囊,此刻却空空如也。
"妾身为您更衣?
"她佯装去解他玉带,指尖刚触到暗纹,忽觉天旋地转。
萧执将她压在鸳鸯衾上,掌心垫着她后脑,另一手捏着枚珍珠在她眼前晃:"凤冠歪了。
"正是她藏着解药的那颗东珠。
"殿下好眼力。
"她屈膝顶向他腰腹,却被他用喜被裹住双腿,"莫非常为姑娘描眉点妆?
""只学过如何为新妇卸钗环。
"他忽然咬开珍珠,苦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开,"比如这鹤顶红,该配黄酒化开才见效。
"沈厌翻身将他反制在枕上,金簪尖抵住他咽喉:"殿下博学。
""不及夫人手稳。
"他握住她持簪的手往心口带,"往这儿刺,能少受些罪。
"烛火突然噼啪炸响,沈厌借着光影错乱抽回手,却见萧执从枕下摸出个瓷瓶:"北疆的雪蟾膏,化瘀效果极佳。
"他指尖沾了药膏抹在她腕间红痕处,"方才弄疼你了。
"她盯着他颈侧随呼吸浮动的血管,杀意被突如其来的暖意搅散三分:"殿下对女子都这般体贴?
""只对想要我命的人。
"他笑着咳出满帕血星,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她手心,"劳烦夫人替我焚了?
"沈厌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
苏月漓擅绣双面牡丹,而这张帕子角落,赫然绣着南诏才有的碧血蝶。
二更梆子响时,萧执己合衣躺在外侧。
他呼吸轻得仿佛随时要断绝,说出的话却让她浑身僵冷:"夫人可知,为何选在初八成婚?
""黄道吉日?
""因着十五月圆时......"他翻了个身,锦被下的手忽然扣住她命门,"方便夫人取我心头血。
"沈厌袖中银针尽数落地。
窗外传来夜鸦嘶鸣,三长两短,是无涯阁在催问虎符下落。
而萧执的拇指正按在她脉门,随着鸦叫声轻轻敲击。
恰是北境军传讯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