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步
第4章 归途与暗涌
大巴车的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林默把额头抵在起雾的车窗上，水痕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道透明的裂痕。
后排赵磊正在用登山杖戳陈宇的椅背："你说要是真有古墓，机关是不是像《鬼吹灯》里那种连环翻板？
"他袖口还沾着民宿老板娘送的艾草香囊碎屑，随着动作抖落几星黄绿。
"你当拍电影呢？
"陈宇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手机屏幕亮着《中国地理》APP的等高线地图，"按山势走向，那棵树的位置正好在龙脊转折处......"林默的指甲无意识抠着窗缝里的陈年污渍。
两天前的画面突然刺进脑海：当他在古树前踏出第三步"麒麟步"时，树根处的蚂蚁突然列成螺旋状，又在收势时轰然散开。
此刻衣袋里那张复印纸正在发烫——昨夜他借着手机电筒，把羊皮卷残图描在从民宿账本撕下的纸上，老板娘养的黑猫当时蹲在窗台，瞳孔在月光下缩成两道金线。
"前方到站，南江大学城。
"机械女声惊醒一车昏睡的人。
周昊打着哈欠起身，迷彩外套扫落了林默膝头的《云笈七签》，泛黄书页里飘出片枯叶，叶脉纹路竟与羊皮卷的符文惊人相似——这是他在古树脚下捡到的。
"卧槽，默哥你这是要修仙啊？
"赵磊弯腰捡书时，后颈的傩戏面具挂坠晃个不停，那是他们在集市地摊买的。
林默突然想起，当自己触摸面具眉心那道裂痕时，商贩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动："后生，这纹路叫麒麟煞。
"宿舍楼道的声控灯年久失修，林默抱着古籍站在五楼拐角，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月光从气窗斜切而入，照见台阶上几枚潮湿的脚印——形状狭长，前深后浅，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往上走。
等他追到天台，只看到晾衣绳上挂着的白大褂在夜风里飘荡，袖管鼓胀如人形。
凌晨两点十三分，林默蹲在实验楼后的灌木丛里。
手机电筒照亮手中《岭南巫傩图谱》，书页间夹着从校史馆偷拍的旧照片：1937年南江大学西迁时，师生们围着篝火跳的祭祀舞，领舞者步伐正是麒麟步的变式。
忽然一滴露水砸在"请神诀"三个字上，他抬头望见梧桐树梢挂着半枚残月，树影在地面织出巨大的爪痕。
"同学，闭馆了。
"古籍馆管理员敲了敲他面前的檀木桌。
林默慌忙合上《步罡踏斗考》，书脊震落一缕香灰——这是从青岩镇傩庙供桌上蹭来的。
当他抱着书走向自助借还机时，显示屏突然闪烁，借阅记录里《傩戏密卷》的封面变成空白，就像被什么抹去了。
选修课的老教授用激光笔点着投影幕布："踩九州的禹步要诀，在于以人体为规，丈量天地......"林默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螺旋，首到钢笔墨水晕染出个麒麟首图案。
窗外突然掠过一群白鹭，为首的忽然折返，翅尖擦过玻璃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这位穿灰卫衣的同学，"教授的光斑停在他额前，"说说踏罡步斗的现代意义？
"林默站起来时碰翻了保温杯，枸杞茶在《民俗符号考》上洇出暗红痕迹。
他盯着书中被浸湿的"青岩镇"三个字，感觉舌尖泛起山泉的甘冽："也许古人比我们更懂如何与大地对话。
就像......就像台风来临前，蚂蚁会搬往高处。
"教授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按住他肩膀："下个月非遗文化节，青岩镇要复原《麒麟引》傩戏。
"一张折痕纵横的名片塞进他掌心，油墨印着"李长庚"和地址，背面用朱砂笔画了只独角的兽。
深夜的洗衣房轰鸣着滚筒震动声，林默把手机贴在《傩戏密卷》的微缩胶卷上。
泛蓝的影像里，光绪三年的县志记载突然扭曲，浮现出血字批注："七具尸首皆呈跪拜状，面具碎片嵌进颧骨"。
通风管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他抓起书本冲出走廊，撞见穿白大褂的女生推着标本车经过，福尔马林味里混着淡淡的沉香。
周末清晨的客运站，林默把车票折成纸鹤塞进背包夹层。
售票窗飘来的对话让他僵在原地："青岩镇？
上周暴雨冲垮了老戏台，封路了。
"他转身时撞到举着罗盘的中年人，对方道袍袖口露出半截智能手表，表盘图案是倒转的八卦。
"小兄弟，"道人盯着他背包露出《禹步考》的书角，"要下雨了。
"玻璃门外晴空如洗，唯有西南方聚着团形似麒麟的云。
林默摸到裤袋里的艾草香囊突然发烫，民宿老板娘临别时的耳语在脑海炸响："戴好了，能避脏东西。
"回校的公交车上，他翻开手机相册。
那张古树照片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人影——戴的似乎是傩戏面具，裂痕位置与赵磊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后排赵磊正在用登山杖戳陈宇的椅背："你说要是真有古墓，机关是不是像《鬼吹灯》里那种连环翻板？
"他袖口还沾着民宿老板娘送的艾草香囊碎屑，随着动作抖落几星黄绿。
"你当拍电影呢？
"陈宇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手机屏幕亮着《中国地理》APP的等高线地图，"按山势走向，那棵树的位置正好在龙脊转折处......"林默的指甲无意识抠着窗缝里的陈年污渍。
两天前的画面突然刺进脑海：当他在古树前踏出第三步"麒麟步"时，树根处的蚂蚁突然列成螺旋状，又在收势时轰然散开。
此刻衣袋里那张复印纸正在发烫——昨夜他借着手机电筒，把羊皮卷残图描在从民宿账本撕下的纸上，老板娘养的黑猫当时蹲在窗台，瞳孔在月光下缩成两道金线。
"前方到站，南江大学城。
"机械女声惊醒一车昏睡的人。
周昊打着哈欠起身，迷彩外套扫落了林默膝头的《云笈七签》，泛黄书页里飘出片枯叶，叶脉纹路竟与羊皮卷的符文惊人相似——这是他在古树脚下捡到的。
"卧槽，默哥你这是要修仙啊？
"赵磊弯腰捡书时，后颈的傩戏面具挂坠晃个不停，那是他们在集市地摊买的。
林默突然想起，当自己触摸面具眉心那道裂痕时，商贩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动："后生，这纹路叫麒麟煞。
"宿舍楼道的声控灯年久失修，林默抱着古籍站在五楼拐角，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月光从气窗斜切而入，照见台阶上几枚潮湿的脚印——形状狭长，前深后浅，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往上走。
等他追到天台，只看到晾衣绳上挂着的白大褂在夜风里飘荡，袖管鼓胀如人形。
凌晨两点十三分，林默蹲在实验楼后的灌木丛里。
手机电筒照亮手中《岭南巫傩图谱》，书页间夹着从校史馆偷拍的旧照片：1937年南江大学西迁时，师生们围着篝火跳的祭祀舞，领舞者步伐正是麒麟步的变式。
忽然一滴露水砸在"请神诀"三个字上，他抬头望见梧桐树梢挂着半枚残月，树影在地面织出巨大的爪痕。
"同学，闭馆了。
"古籍馆管理员敲了敲他面前的檀木桌。
林默慌忙合上《步罡踏斗考》，书脊震落一缕香灰——这是从青岩镇傩庙供桌上蹭来的。
当他抱着书走向自助借还机时，显示屏突然闪烁，借阅记录里《傩戏密卷》的封面变成空白，就像被什么抹去了。
选修课的老教授用激光笔点着投影幕布："踩九州的禹步要诀，在于以人体为规，丈量天地......"林默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螺旋，首到钢笔墨水晕染出个麒麟首图案。
窗外突然掠过一群白鹭，为首的忽然折返，翅尖擦过玻璃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这位穿灰卫衣的同学，"教授的光斑停在他额前，"说说踏罡步斗的现代意义？
"林默站起来时碰翻了保温杯，枸杞茶在《民俗符号考》上洇出暗红痕迹。
他盯着书中被浸湿的"青岩镇"三个字，感觉舌尖泛起山泉的甘冽："也许古人比我们更懂如何与大地对话。
就像......就像台风来临前，蚂蚁会搬往高处。
"教授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按住他肩膀："下个月非遗文化节，青岩镇要复原《麒麟引》傩戏。
"一张折痕纵横的名片塞进他掌心，油墨印着"李长庚"和地址，背面用朱砂笔画了只独角的兽。
深夜的洗衣房轰鸣着滚筒震动声，林默把手机贴在《傩戏密卷》的微缩胶卷上。
泛蓝的影像里，光绪三年的县志记载突然扭曲，浮现出血字批注："七具尸首皆呈跪拜状，面具碎片嵌进颧骨"。
通风管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他抓起书本冲出走廊，撞见穿白大褂的女生推着标本车经过，福尔马林味里混着淡淡的沉香。
周末清晨的客运站，林默把车票折成纸鹤塞进背包夹层。
售票窗飘来的对话让他僵在原地："青岩镇？
上周暴雨冲垮了老戏台，封路了。
"他转身时撞到举着罗盘的中年人，对方道袍袖口露出半截智能手表，表盘图案是倒转的八卦。
"小兄弟，"道人盯着他背包露出《禹步考》的书角，"要下雨了。
"玻璃门外晴空如洗，唯有西南方聚着团形似麒麟的云。
林默摸到裤袋里的艾草香囊突然发烫，民宿老板娘临别时的耳语在脑海炸响："戴好了，能避脏东西。
"回校的公交车上，他翻开手机相册。
那张古树照片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人影——戴的似乎是傩戏面具，裂痕位置与赵磊买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