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转学生的那天
第三章 紫阳花与创可贴
美术教室的石膏像在雨幕中泛着冷光，我握着炭笔的手悬在半空，纸上的紫阳花始终缺了最后一片花瓣。
窗外雷声轰鸣，铅云压得人喘不过气，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溪流。
"初夏！
"苏雨晴抱着画板冲进来，马尾辫梢还滴着水，"你看到公告栏了吗？
"炭笔"啪"地折断在素描纸上。
我望着晕开的黑色痕迹，想起昨天学生会办公室门缝里漏出的对话："转学生刚来就违反实验室守则...应该记过处分...""他们说要把你报给教务处！
"苏雨晴气鼓鼓地甩开画具箱，"明明是顾泽先...""雨晴！
"我慌忙打断她，余光瞥见门口晃动的影子。
美术教室后门吱呀作响，潮湿的风卷着紫藤花瓣扑在画架上。
苏雨晴突然噤声，我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见顾泽斜倚在门框上。
他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白衬衫被雨水洇出深浅不一的云纹，发梢的水珠坠在锁骨凹陷处，像清晨悬在蛛网上的露水。
"在画什么？
"他径自走到我身后。
我下意识捂住素描纸，却被他抽走画板。
修长的手指抚过紫阳花颤抖的轮廓，沾着雨水的睫毛低垂："这里...光影交界太模糊了。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浑身一颤。
炭笔在花瓣边缘擦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掌心的薄茧摩擦着我腕骨，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清冽："要像这样...把暗部压下去。
"惊雷炸响的瞬间，教室突然陷入黑暗。
苏雨晴的惊呼声中，我的后背撞上画架，石膏像轰然坠地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
混乱中有人攥住我的手腕，温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
"别动。
"顾泽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地上有石膏碎片。
"松木香混着雨水气息将我包裹，黑暗中视觉被无限放大。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腕间脉搏，另一只手护在我腰后，校服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我肩上。
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吆喝声，应急灯的幽蓝光线漫进教室时，我才发现我们正蜷缩在蒙着白布的静物台下。
"受伤了？
"他突然皱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脚踝处不知何时划了道血痕。
他撕开创可贴的动作让我想起那天在实验室剪断的发梢，薄荷糖的气息又近了三分。
"我自己来..."我慌忙伸手，指尖却蹭过他手腕内侧凹凸的疤痕。
那道伤疤像条蛰伏的蜈蚣，在冷白肤色上格外刺目。
顾泽猛地抽回手，创可贴轻飘飘落在我膝头。
他起身时撞翻颜料盒，钴蓝色泼溅在白色衬衣上，像深夜海面翻涌的浪。
暴雨倾盆而下时，我在器材室找到了蜷在窗边的顾泽。
他正在往右手腕缠绷带，听到推门声迅速拉下衣袖。
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薰衣草香在空气里漂浮，我看见垃圾桶里染血的纱布。
"为什么跟着我？
"他背对着我擦拭画具，金属刮刀在调色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举起从医务室偷来的碘伏棉签，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你的手..."调色板突然砸在墙上，钴蓝与赭石在墙面炸开凄艳的花。
顾泽转身时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脊背，绷带边缘渗出刺目的红。
"转学生都这么爱多管闲事？
"他扯起嘴角，笑意却不及眼底，"还是说..."他突然逼近，将我困在颜料架与墙壁之间，"你以为这样就能..."惊雷劈开天际的刹那，器材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学生会纪律部长举着强光手电筒，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寒光："果然在这里！
午休时间男女同学单独相处...这次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顾泽突然将我拽到身后，这个动作让他袖口的绷带彻底松脱。
蜿蜒的疤痕暴露在惨白灯光下，我听见纪律部长倒抽冷气的声音："你居然还留着这种...""滚出去。
"顾泽的声音比窗外的冰雨更冷。
我弯腰捡起滚到墙角的碘伏瓶时，看见他颤抖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纪律部长离开时故意撞翻画架，绷首的画布上，未完成的向日葵在暴雨中低垂着头。
"别看。
"顾泽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掌心滚烫，"脏了。
"我摸索着抓住他渗血的手腕，棉签蘸着碘伏轻轻划过伤疤。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却没有抽回手。
薰衣草香从储物柜深处飘来，混着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响，在昏暗的器材室里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这是烧伤。
"我盯着绷带下交错的疤痕，"三度灼伤，至少两年了。
"顾泽突然轻笑出声，喉结在阴影中滑动："好学生不该随便碰男生的手。
"他抽回手腕时，袖口银链划过我手背，"而且你闻到了吧？
"他举起碘伏瓶子，"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放学铃声穿透雨幕时，我在走廊尽头拦住他："为什么要替我顶下实验室的处分？
"顾泽撑开黑伞走进暴雨，伞面倾向我这边："怕你剃光头。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伞柄，水珠在空中划出晶莹的弧线，"毕竟..."伞骨突然被狂风吹折，他把我拽进公交站台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雨帘将我们与世界隔绝，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腕间疤痕贴着我的脉搏，像是某种隐秘的共鸣。
"毕竟什么？
"我抬头看他。
他伸手拂去我睫毛上的雨珠，指尖停在距我脸颊半寸的空中："毕竟哭起来..."伞柄上的雨水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很麻烦。
"
窗外雷声轰鸣，铅云压得人喘不过气，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溪流。
"初夏！
"苏雨晴抱着画板冲进来，马尾辫梢还滴着水，"你看到公告栏了吗？
"炭笔"啪"地折断在素描纸上。
我望着晕开的黑色痕迹，想起昨天学生会办公室门缝里漏出的对话："转学生刚来就违反实验室守则...应该记过处分...""他们说要把你报给教务处！
"苏雨晴气鼓鼓地甩开画具箱，"明明是顾泽先...""雨晴！
"我慌忙打断她，余光瞥见门口晃动的影子。
美术教室后门吱呀作响，潮湿的风卷着紫藤花瓣扑在画架上。
苏雨晴突然噤声，我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见顾泽斜倚在门框上。
他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白衬衫被雨水洇出深浅不一的云纹，发梢的水珠坠在锁骨凹陷处，像清晨悬在蛛网上的露水。
"在画什么？
"他径自走到我身后。
我下意识捂住素描纸，却被他抽走画板。
修长的手指抚过紫阳花颤抖的轮廓，沾着雨水的睫毛低垂："这里...光影交界太模糊了。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激得我浑身一颤。
炭笔在花瓣边缘擦出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掌心的薄茧摩擦着我腕骨，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清冽："要像这样...把暗部压下去。
"惊雷炸响的瞬间，教室突然陷入黑暗。
苏雨晴的惊呼声中，我的后背撞上画架，石膏像轰然坠地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尖叫。
混乱中有人攥住我的手腕，温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
"别动。
"顾泽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地上有石膏碎片。
"松木香混着雨水气息将我包裹，黑暗中视觉被无限放大。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腕间脉搏，另一只手护在我腰后，校服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我肩上。
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吆喝声，应急灯的幽蓝光线漫进教室时，我才发现我们正蜷缩在蒙着白布的静物台下。
"受伤了？
"他突然皱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脚踝处不知何时划了道血痕。
他撕开创可贴的动作让我想起那天在实验室剪断的发梢，薄荷糖的气息又近了三分。
"我自己来..."我慌忙伸手，指尖却蹭过他手腕内侧凹凸的疤痕。
那道伤疤像条蛰伏的蜈蚣，在冷白肤色上格外刺目。
顾泽猛地抽回手，创可贴轻飘飘落在我膝头。
他起身时撞翻颜料盒，钴蓝色泼溅在白色衬衣上，像深夜海面翻涌的浪。
暴雨倾盆而下时，我在器材室找到了蜷在窗边的顾泽。
他正在往右手腕缠绷带，听到推门声迅速拉下衣袖。
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薰衣草香在空气里漂浮，我看见垃圾桶里染血的纱布。
"为什么跟着我？
"他背对着我擦拭画具，金属刮刀在调色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举起从医务室偷来的碘伏棉签，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你的手..."调色板突然砸在墙上，钴蓝与赭石在墙面炸开凄艳的花。
顾泽转身时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脊背，绷带边缘渗出刺目的红。
"转学生都这么爱多管闲事？
"他扯起嘴角，笑意却不及眼底，"还是说..."他突然逼近，将我困在颜料架与墙壁之间，"你以为这样就能..."惊雷劈开天际的刹那，器材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学生会纪律部长举着强光手电筒，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寒光："果然在这里！
午休时间男女同学单独相处...这次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顾泽突然将我拽到身后，这个动作让他袖口的绷带彻底松脱。
蜿蜒的疤痕暴露在惨白灯光下，我听见纪律部长倒抽冷气的声音："你居然还留着这种...""滚出去。
"顾泽的声音比窗外的冰雨更冷。
我弯腰捡起滚到墙角的碘伏瓶时，看见他颤抖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纪律部长离开时故意撞翻画架，绷首的画布上，未完成的向日葵在暴雨中低垂着头。
"别看。
"顾泽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掌心滚烫，"脏了。
"我摸索着抓住他渗血的手腕，棉签蘸着碘伏轻轻划过伤疤。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却没有抽回手。
薰衣草香从储物柜深处飘来，混着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响，在昏暗的器材室里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这是烧伤。
"我盯着绷带下交错的疤痕，"三度灼伤，至少两年了。
"顾泽突然轻笑出声，喉结在阴影中滑动："好学生不该随便碰男生的手。
"他抽回手腕时，袖口银链划过我手背，"而且你闻到了吧？
"他举起碘伏瓶子，"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放学铃声穿透雨幕时，我在走廊尽头拦住他："为什么要替我顶下实验室的处分？
"顾泽撑开黑伞走进暴雨，伞面倾向我这边："怕你剃光头。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伞柄，水珠在空中划出晶莹的弧线，"毕竟..."伞骨突然被狂风吹折，他把我拽进公交站台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雨帘将我们与世界隔绝，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腕间疤痕贴着我的脉搏，像是某种隐秘的共鸣。
"毕竟什么？
"我抬头看他。
他伸手拂去我睫毛上的雨珠，指尖停在距我脸颊半寸的空中："毕竟哭起来..."伞柄上的雨水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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