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诡佛魇
第五章 九幽墟
往生井底涌出的不是水，而是凝成实质的黑暗。
下坠时我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沈璎珞的银发在虚空中划出光的轨迹。
当脚尖触及地面时，青砖缝隙渗出粘稠的荧光，照出满地碎裂的佛骨与道剑——这里分明是三百年前佛道联军与幽冥界决战的古战场。
"时辰到了。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九盏青铜灯悬浮在倒流的冥河之上。
撑篙人戴着素白傩面，船头悬挂的灯笼里跳动的是活人心脏。
他脚下的摆渡舟竟是用脊椎骨拼接而成，每节骨缝都嵌着刻满符咒的舍利子。
沈璎珞突然捂住右眼，指缝渗出银白血液。
在她左眼的幽冥通明瞳中，摆渡人的傩面逐渐透明，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脸——那正是青阳观祖师殿供奉的玄真子画像中缺失的面容！
"上船需付三枚铜钱。
"摆渡人伸出白骨森森的手，"一枚前世债，一枚今生缘，一枚来世劫。
"他腰间悬挂的铜铃刻着逆写的《往生咒》，铃舌竟是半截雷击枣木剑的残片。
我掏出引魂灯，灯芯突然暴涨，在冥河水面映出骇人景象：玄苦和尚的残魂被困在青铜鼎内，周身缠绕的锁链上串着大昭寺历代高僧的头骨。
鼎耳处的饕餮纹张开巨口，正源源不断吞噬他的功德金光。
"用这个。
"沈璎珞扯下血玉髓项圈，玉髓内部浮现出细密的梵文。
当项圈触及摆渡人的掌心时，傩面突然龟裂，露出底下半佛半道的诡异面容——左脸是怒目金刚，右脸却是道门天尊！
骨舟停泊处，九根盘龙柱矗立在血色沼泽中。
每根柱身上的龙鳞都在翕动，龙睛镶嵌的夜明珠里封印着修士的元婴。
沼泽里漂浮的并非枯叶，而是写满生辰八字的黄符，符纸下不时鼓起人形凸起。
"此处唤作魇龙渊。
"摆渡人的篙尖点在水面，涟漪中浮现出青阳观初代掌教斩龙的画面，"当年玄真子抽龙筋炼捆仙绳，却不知龙魄怨气凝成了..."话音未落，沼泽突然沸腾。
无数腐烂的龙爪破水而出，每只利爪上都串着具正在融化的金身。
沈璎珞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燃起的幽冥火竟让龙爪畏惧退缩。
我怀中的引魂灯突然脱手飞出，灯油泼洒处，沼泽化作透明镜面。
镜面下，九条被斩首的巨龙尸身相互撕咬，它们的断颈处不断增生出新的头颅。
最中央的龙尸突然睁开独眼，竖瞳里映出我左肩的雷击纹——那纹路竟与龙鳞上的裂痕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
"摆渡人突然摘下面具，他的天灵盖镶嵌着半块青铜罗盘，"三百年前玄真子斩的不是恶龙，而是自己的心魔。
"他指尖轻弹，龙尸额间的镇魂钉应声而落，钉身上刻着《玄阴录》的残篇。
沈璎珞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幽冥通明瞳完全化作银色。
她凌空画出的血符与镇魂钉产生共鸣，九具龙尸轰然炸裂，漫天血雨中浮现出完整的青铜鼎虚影。
鼎耳处垂落的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将摆渡人贯穿。
我们坠入的裂缝深处，时间以碎片形式存在。
左侧岩壁上的青苔正在飞速生长又枯萎，右侧石笋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结成冰晶。
沈璎珞的银发开始褪色，每一根发丝都映出不同年龄段的她——八岁落水被救，十六岁及笄礼遇袭，以及...尚未发生的二十岁被万鬼分食。
"此处是因果间隙。
"摆渡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的残躯挂在钟乳石上，胸腔里开出血色曼陀罗，"要破局，需斩断最痛的因。
"引魂灯突然投射出我从未见过的记忆：七岁那年，师父从幽冥裂隙抱回我的雨夜，道袍下藏着半截婴儿腿骨。
当画面拉近时，那骨头上赫然刻着沈璎珞的生辰八字！
岩壁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手持双剑的玄真子。
他的剑法竟与青阳观入门剑诀完全相反，每一式都首指我的命门。
更可怕的是，他脖颈处浮现的尸斑图案，与幽冥鬼母傩面的纹路如出一辙。
"小心幻象！
"沈璎珞掷出血玉髓，玉髓炸裂的瞬间，玄真子的幻影胸口洞开。
我趁机将引魂灯按进他体内，灯芯吞噬幻影的刹那，真实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正是玄真子亲手将襁褓中的幽冥鬼母投入轮回井！
整座九幽墟开始崩塌，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利刃袭来。
沈璎珞的银血在地面绘出黄泉舆图，图中标注的奈何桥位置，正是青阳观后山禁地。
当我们跃入舆图裂缝时，摆渡人的残魂突然附在引魂灯上："记住，鬼母要的不是圣女..."他的声音被罡风吹散，"她要的是...三尸神！
"落地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嫁衣尸阵，每具女尸都顶着沈璎珞的面容。
她们手中捧着的合欢烛淌下血泪，在地上汇成八个大字：三界同贺，圣女归位
下坠时我听见骨骼生长的脆响，沈璎珞的银发在虚空中划出光的轨迹。
当脚尖触及地面时，青砖缝隙渗出粘稠的荧光，照出满地碎裂的佛骨与道剑——这里分明是三百年前佛道联军与幽冥界决战的古战场。
"时辰到了。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九盏青铜灯悬浮在倒流的冥河之上。
撑篙人戴着素白傩面，船头悬挂的灯笼里跳动的是活人心脏。
他脚下的摆渡舟竟是用脊椎骨拼接而成，每节骨缝都嵌着刻满符咒的舍利子。
沈璎珞突然捂住右眼，指缝渗出银白血液。
在她左眼的幽冥通明瞳中，摆渡人的傩面逐渐透明，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脸——那正是青阳观祖师殿供奉的玄真子画像中缺失的面容！
"上船需付三枚铜钱。
"摆渡人伸出白骨森森的手，"一枚前世债，一枚今生缘，一枚来世劫。
"他腰间悬挂的铜铃刻着逆写的《往生咒》，铃舌竟是半截雷击枣木剑的残片。
我掏出引魂灯，灯芯突然暴涨，在冥河水面映出骇人景象：玄苦和尚的残魂被困在青铜鼎内，周身缠绕的锁链上串着大昭寺历代高僧的头骨。
鼎耳处的饕餮纹张开巨口，正源源不断吞噬他的功德金光。
"用这个。
"沈璎珞扯下血玉髓项圈，玉髓内部浮现出细密的梵文。
当项圈触及摆渡人的掌心时，傩面突然龟裂，露出底下半佛半道的诡异面容——左脸是怒目金刚，右脸却是道门天尊！
骨舟停泊处，九根盘龙柱矗立在血色沼泽中。
每根柱身上的龙鳞都在翕动，龙睛镶嵌的夜明珠里封印着修士的元婴。
沼泽里漂浮的并非枯叶，而是写满生辰八字的黄符，符纸下不时鼓起人形凸起。
"此处唤作魇龙渊。
"摆渡人的篙尖点在水面，涟漪中浮现出青阳观初代掌教斩龙的画面，"当年玄真子抽龙筋炼捆仙绳，却不知龙魄怨气凝成了..."话音未落，沼泽突然沸腾。
无数腐烂的龙爪破水而出，每只利爪上都串着具正在融化的金身。
沈璎珞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燃起的幽冥火竟让龙爪畏惧退缩。
我怀中的引魂灯突然脱手飞出，灯油泼洒处，沼泽化作透明镜面。
镜面下，九条被斩首的巨龙尸身相互撕咬，它们的断颈处不断增生出新的头颅。
最中央的龙尸突然睁开独眼，竖瞳里映出我左肩的雷击纹——那纹路竟与龙鳞上的裂痕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
"摆渡人突然摘下面具，他的天灵盖镶嵌着半块青铜罗盘，"三百年前玄真子斩的不是恶龙，而是自己的心魔。
"他指尖轻弹，龙尸额间的镇魂钉应声而落，钉身上刻着《玄阴录》的残篇。
沈璎珞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幽冥通明瞳完全化作银色。
她凌空画出的血符与镇魂钉产生共鸣，九具龙尸轰然炸裂，漫天血雨中浮现出完整的青铜鼎虚影。
鼎耳处垂落的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将摆渡人贯穿。
我们坠入的裂缝深处，时间以碎片形式存在。
左侧岩壁上的青苔正在飞速生长又枯萎，右侧石笋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结成冰晶。
沈璎珞的银发开始褪色，每一根发丝都映出不同年龄段的她——八岁落水被救，十六岁及笄礼遇袭，以及...尚未发生的二十岁被万鬼分食。
"此处是因果间隙。
"摆渡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的残躯挂在钟乳石上，胸腔里开出血色曼陀罗，"要破局，需斩断最痛的因。
"引魂灯突然投射出我从未见过的记忆：七岁那年，师父从幽冥裂隙抱回我的雨夜，道袍下藏着半截婴儿腿骨。
当画面拉近时，那骨头上赫然刻着沈璎珞的生辰八字！
岩壁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手持双剑的玄真子。
他的剑法竟与青阳观入门剑诀完全相反，每一式都首指我的命门。
更可怕的是，他脖颈处浮现的尸斑图案，与幽冥鬼母傩面的纹路如出一辙。
"小心幻象！
"沈璎珞掷出血玉髓，玉髓炸裂的瞬间，玄真子的幻影胸口洞开。
我趁机将引魂灯按进他体内，灯芯吞噬幻影的刹那，真实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正是玄真子亲手将襁褓中的幽冥鬼母投入轮回井！
整座九幽墟开始崩塌，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利刃袭来。
沈璎珞的银血在地面绘出黄泉舆图，图中标注的奈何桥位置，正是青阳观后山禁地。
当我们跃入舆图裂缝时，摆渡人的残魂突然附在引魂灯上："记住，鬼母要的不是圣女..."他的声音被罡风吹散，"她要的是...三尸神！
"落地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嫁衣尸阵，每具女尸都顶着沈璎珞的面容。
她们手中捧着的合欢烛淌下血泪，在地上汇成八个大字：三界同贺，圣女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