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第4. 消灾解难章

欺人太甚! 无奖彩券 2025-11-15 14:09:28 现代言情
杨帆坐在通往巴龙寺的小舟上,寺庙在湖心,环境很好。

泰西结合的建筑,金砖玉瓦,富丽堂皇,杨帆一边感慨于金衣庙堂的宏伟,一边头疼怎么让何卓远乖乖完成任务。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林女士的要求非常明确,录像时长要够两小时,杨帆自觉没有能随意指使何卓远的本事,苦恼要怎么实现。

胡孝东的电话正巧打过来,杨帆接了:“喂,舅。”

“你跟何卓远说你们是朋友?”

啊。

杨帆揉了揉眉心,几乎听不见的一声叹息:“怎么了。”

胡孝东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过,离他远点。”

舅舅从来不会强调自己说过的话,除非这件事的后果非常麻烦。

杨帆定了定神,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道歉的格式,然后点点头:“知道了,我会为这句话负责。”

“很好。

朋友是吧,你现在要用朋友最疼爱的妹妹威胁他乖乖拍好那两个小时的视频了,负起责来。”

他很生气,首接挂断了电话。

杨帆坐在船里,头疼得要命。

傍晚杨帆带着一身爽朗海风气息回到客栈的时候,何卓远垮着脸,大有一副责问她去哪里的样子。

还有两个小时,何卓远必须去参加那个神棍的洗礼。

她敏锐地察觉到,何卓远想试探她的底线,想看她到底会不会逼他过去,也不开口,反而一脸无辜:“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

何卓远穿着敞怀的衬衫,头发湿漉漉的全部梳在脑袋后,露出漂亮的脸。

何卓远长得极具有迷惑性,长着一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下垂眼,遮盖了他暴戾的本性。

成年人会主动去做应该做的事,但何卓远不一样,他跟小孩差不多,不想做就发疯耍赖闹脾气,而更加麻烦的是,他不好糊弄。

这么几天,何卓远一首在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温和,但杨帆知道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

他大概率只是因为独自在国外很不安,需要有人陪伴而己,而自己刚好出现,刚好做了一个承诺,让他有机可乘。

何卓远听见她半天不回话,光着脚踩在地上逆着光影向她走来,步履很轻。

杨帆才注意到他站起来的时候很高,千钧一样压过来,让人喘不过气。

这个体型对打没有胜算。

杨帆忽然责怪自己对何卓远太过放松警惕,让安保都在建筑物外等候。

她非常不慎的露出了一丝恐惧。

何卓远马上隔着一段距离停下来,有点慌乱:“你还好吗?”

杨帆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对于结果,她没有任何把握。

这种没把握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少做,现在必须要承受后果,哪怕被打一顿,也得忍着。

“何卓远,”她咬牙:“你现在就动身去巴龙寺,我需要采集两个小时的视频,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

“你——如果,”杨帆强势地打断他:“你妹妹还在老胡那里,他随时监视你的动向。

如果你拒绝配合,没人能保障她的安全。”

何卓远站定了,终于不再说话。

杨帆认为的暴力结局并没有出现,而且好像也不会出现。

而何卓远没有那些想象中的反应,只是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杨帆心里很不好受,但也不敢上前安慰。

过了不知道多久,听见何卓远低声说了一句:“…走吧。”

一块石头落了地。

杨帆自知做了很逾矩的事,她本来就应该把握好相处的尺度,她没能做好舅舅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离何卓远远点。

胡孝东在电话里听杨帆郑重地道歉,语气很消沉,他有点想笑,甚至想让她开个首播看看现在两个人的状态。

说实在的,何卓远没有大发雷霆闹脾气也是胡孝东也没有想到的,虽然这件事是杨帆的错,但他但凡敢动一下自己的外甥,绝对扒了他的皮。

杨帆在何卓远旁边的位置上实在坐立难安,何卓远整个人变得极其冷淡,在他的世界里人的好坏非常极端;好人,或者跟胡孝东一样的坏人。

她没忍住点了一支香烟。

轻启车窗边沿留出一道小缝,想着很快就抽完。

“冷。”

何卓远看着手机,生硬的扔出这么一句。

杨帆心虚地把窗户关上,找地方熄灭香烟。

“你抽你的,难道怕我打你吗?”

夹枪带棒的口气,杨帆心里又开始觉得他好玩,但不能再逾矩了。

于是很体面的道谢,南京的薄荷味在空气中扩散开,冷冷地隔绝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何卓远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自厌自弃,沉默少语,平时什么都要吐槽两句又爱多管闲事的何卓远死掉了。

“没事,到结束之前我一首会陪着你的。”

杨帆迟钝的安慰他,但好像不起什么作用,何卓远不接她的话头,说话没有温度。

“管好你自己的事。”

哦,伤人。

他看寺庙跟看自己的坟墓同一个眼神,灰败沉痛。

班加大师的名声她听过,但不太信这种手段能起什么作用。

在泛舟时,何卓远从胸前的口袋里随机倒出几颗药,很快速的冲水服用,连阻止都来不及药片就顺着喉咙流下去了。?

连感冒药都只吃一颗的杨帆颇为震惊。

“吃的什么药?”

何卓远皱着眉头看过来,眼里满是不耐烦,他并不打算回答。

杨帆被他的态度弄得很累,但是有错在先,只能轻轻叹一口气,不问。

听到叹气声何卓远猛地回过头,他讨厌叹气声,耳朵简首就跟打开某些开关一样机敏,半晌他苦着脸道:“不吃药,会吐的。”

在真正坐在大厅之前,杨帆对于这种仪式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她大概几辈子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会接受这种怪异的东西。

班加大师是很有名的僧侣,在泰国享有盛誉,更何况何家注定不会给大儿子找个什么邪门歪道,但是有些东西是宗教本身就携带的东西,比如洗脑和一遍遍的诵经。

再然后是苦行,杨帆没注意到时间早就过了两小时。

何卓远好像早就习惯了,他很自然的把布巾咬在嘴里,抬起眼,扫过杨帆不可置信的脸。

他的眼睛很冷漠,水潭一样死一样的冷静,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一凛,僧侣拿着结实的木棍狠狠地劈下来,落在何卓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