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之深渊
第4章 锦衣夜行
陆北辰站在云裳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浦江两岸的璀璨灯火。
他手中端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麦卡伦璀璨系列的琥珀色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
收购“梵悦设计”的邀约己经发出，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他知道对岸的那个男人一定会看到这片涟漪。
他需要这场收购。
不仅是为了打通“衣”与“住”的壁垒，构建更完整的商业闭环，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必须侵入、占有与陈默相关一切领域的黑暗本能。
尤其是那个叫苏棠的女人出现之后，陈默眼中那种他从未得到过的平静与温暖，刺痛了他。
手机在Fendi定制西装的内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加密简报。
关于“鲲鹏科技”被黑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痕迹指向海外，手段专业，动机不明。
简报末尾附了一句：“顾总情绪似乎极不稳定，当晚曾驱车前往外滩，停留良久。”
顾飞羽……这个名字让陆北辰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烦躁。
他仰头将酒饮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担忧。
他拿起桌上的Vertu签名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几乎要遗忘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背景是呼啸的风声和特斯拉独特的电机嗡鸣。
“喂？”
顾飞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警惕？
“是我。”
陆北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你公司的事，我听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呵，陆总消息真灵通。
怎么，是来验收成果，还是来施舍同情？”
“飞羽！”
陆北辰语气沉了下去，“注意你的态度。
我知道你现在有压力，但……但什么？”
顾飞羽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激烈，“但你陆北辰永远冷静，永远正确？
就像五年前一样？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当年那份完美无缺的技术报告，是不是今天这场祸事的根源？！”
陆北辰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顾飞羽从未用这种语气提起过当年的事，尤其是那份报告。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顾飞羽几乎是吼出来的，风声更大，他似乎在加速，“我他妈就是个傻子！
一个天大的傻子！
你们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陆北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顾飞羽的反应太反常了，不仅仅是公司被黑的焦虑，更像是一种……崩溃边缘的绝望。
还有那份报告……难道当年的事，真有隐情？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立刻接通内线，声音冷冽：“备车。
去顾总常去的几个地方看看。”
与此同时，外滩观景平台。
顾飞羽靠在他的蔚来ET7车门上，脚下散落着几个空了的Perrier水瓶。
冰冷的江风刮在脸上，却无法熄灭他心头那把野火。
他刚才差点就对陆北辰全盘托出了。
那个秘密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他需要倾诉，需要解脱，哪怕对象是那个他最害怕面对的人。
一辆黑色的奔驰S500无声地滑到他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陈默平静的脸。
“大半夜的，在这里喝凉水吹冷风，不像你的风格。”
陈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推开车门，“上车。”
顾飞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蒂普提克檀道香氛，和陈默身上一样，让人安心，也让人更加自惭形秽。
“二哥……”顾飞羽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公司被黑的事，我己经知道了。”
陈默打断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江面上来往的游船，“我也收到消息，北辰对‘梵悦’发出了收购要约。”
顾飞羽猛地抬头：“你知道？
那你……我知道的，可能比你以为的要多。”
陈默淡淡地说，他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依云，递给顾飞羽，“飞羽，五年前的事，过去了。
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
“过不去！”
顾飞羽激动地抓住水瓶，塑料瓶身发出咯吱的响声，“二哥，如果……如果我当时做了错事，很大的错事……你会不会……”陈默转过头，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进他的灵魂深处：“飞羽，每个人都会做错事。
重要的是，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去弥补。”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而不是被一个错误绑架，一错再错。”
顾飞羽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二哥的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棠。
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和：“嗯，我马上到……没关系，不麻烦。”
挂了电话，陈默对顾飞羽说：“苏棠那边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你呢？
是继续在这里吹风，还是我送你回去？”
顾飞羽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默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飞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三个之间的事，终究要我们三个自己解决。
外人……没资格插手。”
他说“外人”两个字时，语气微微加重。
顾飞羽看着陈默的奔驰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只觉得浑身冰冷。
二哥似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点破。
这种洞若观火的平静，比陆北辰的冷斥责更让他感到恐惧。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一辆保时捷Panamera缓缓停下。
陆北辰隔着车窗，看到了顾飞羽从陈默车上下来的那一幕，也看到了陈默离开时，那个看似安抚的拍肩动作。
陆北辰的眼神瞬间结冰。
所以，顾飞羽在和他通过电话后，立刻来找了陈默？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尖锐的嫉妒，混合着被隐瞒的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对‘梵悦设计’的收购案，提高报价30%。
我要在一周内，看到结果。”
夜色下的上海，锦衣夜行的，又何止一人。
每个人都在华美的衣冠下，藏着无法见光的秘密与爪牙。
而脆弱的平衡，己然摇摇欲坠。
（第西章 完）
他手中端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麦卡伦璀璨系列的琥珀色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
收购“梵悦设计”的邀约己经发出，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他知道对岸的那个男人一定会看到这片涟漪。
他需要这场收购。
不仅是为了打通“衣”与“住”的壁垒，构建更完整的商业闭环，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必须侵入、占有与陈默相关一切领域的黑暗本能。
尤其是那个叫苏棠的女人出现之后，陈默眼中那种他从未得到过的平静与温暖，刺痛了他。
手机在Fendi定制西装的内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加密简报。
关于“鲲鹏科技”被黑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痕迹指向海外，手段专业，动机不明。
简报末尾附了一句：“顾总情绪似乎极不稳定，当晚曾驱车前往外滩，停留良久。”
顾飞羽……这个名字让陆北辰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烦躁。
他仰头将酒饮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担忧。
他拿起桌上的Vertu签名手机，迟疑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几乎要遗忘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背景是呼啸的风声和特斯拉独特的电机嗡鸣。
“喂？”
顾飞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警惕？
“是我。”
陆北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你公司的事，我听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呵，陆总消息真灵通。
怎么，是来验收成果，还是来施舍同情？”
“飞羽！”
陆北辰语气沉了下去，“注意你的态度。
我知道你现在有压力，但……但什么？”
顾飞羽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激烈，“但你陆北辰永远冷静，永远正确？
就像五年前一样？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当年那份完美无缺的技术报告，是不是今天这场祸事的根源？！”
陆北辰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顾飞羽从未用这种语气提起过当年的事，尤其是那份报告。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顾飞羽几乎是吼出来的，风声更大，他似乎在加速，“我他妈就是个傻子！
一个天大的傻子！
你们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
陆北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顾飞羽的反应太反常了，不仅仅是公司被黑的焦虑，更像是一种……崩溃边缘的绝望。
还有那份报告……难道当年的事，真有隐情？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立刻接通内线，声音冷冽：“备车。
去顾总常去的几个地方看看。”
与此同时，外滩观景平台。
顾飞羽靠在他的蔚来ET7车门上，脚下散落着几个空了的Perrier水瓶。
冰冷的江风刮在脸上，却无法熄灭他心头那把野火。
他刚才差点就对陆北辰全盘托出了。
那个秘密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他需要倾诉，需要解脱，哪怕对象是那个他最害怕面对的人。
一辆黑色的奔驰S500无声地滑到他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陈默平静的脸。
“大半夜的，在这里喝凉水吹冷风，不像你的风格。”
陈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推开车门，“上车。”
顾飞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蒂普提克檀道香氛，和陈默身上一样，让人安心，也让人更加自惭形秽。
“二哥……”顾飞羽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公司被黑的事，我己经知道了。”
陈默打断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江面上来往的游船，“我也收到消息，北辰对‘梵悦’发出了收购要约。”
顾飞羽猛地抬头：“你知道？
那你……我知道的，可能比你以为的要多。”
陈默淡淡地说，他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依云，递给顾飞羽，“飞羽，五年前的事，过去了。
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
“过不去！”
顾飞羽激动地抓住水瓶，塑料瓶身发出咯吱的响声，“二哥，如果……如果我当时做了错事，很大的错事……你会不会……”陈默转过头，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进他的灵魂深处：“飞羽，每个人都会做错事。
重要的是，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去弥补。”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而不是被一个错误绑架，一错再错。”
顾飞羽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二哥的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苏棠。
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和：“嗯，我马上到……没关系，不麻烦。”
挂了电话，陈默对顾飞羽说：“苏棠那边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你呢？
是继续在这里吹风，还是我送你回去？”
顾飞羽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默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飞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三个之间的事，终究要我们三个自己解决。
外人……没资格插手。”
他说“外人”两个字时，语气微微加重。
顾飞羽看着陈默的奔驰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只觉得浑身冰冷。
二哥似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点破。
这种洞若观火的平静，比陆北辰的冷斥责更让他感到恐惧。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一辆保时捷Panamera缓缓停下。
陆北辰隔着车窗，看到了顾飞羽从陈默车上下来的那一幕，也看到了陈默离开时，那个看似安抚的拍肩动作。
陆北辰的眼神瞬间结冰。
所以，顾飞羽在和他通过电话后，立刻来找了陈默？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了？
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尖锐的嫉妒，混合着被隐瞒的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对‘梵悦设计’的收购案，提高报价30%。
我要在一周内，看到结果。”
夜色下的上海，锦衣夜行的，又何止一人。
每个人都在华美的衣冠下，藏着无法见光的秘密与爪牙。
而脆弱的平衡，己然摇摇欲坠。
（第西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