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大胤王朝,天京城。闻知星婉娘是《玄京诡异录》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司星引”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大胤王朝,天京城。秋日的阳光透过司天监藏书阁高窗上的蝉翼纱,变得柔和而温驯,洒在层层叠叠的木制书架与浩瀚卷帙之上,浮尘在光柱中悠然起舞。此处静谧,唯有书页翻动的轻响,以及……一丝不甚和谐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闻知星坐在靠窗的书案前,身着一袭青墨色司天监低阶官服。这官服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刻板,反而勾勒出几分难得的清韧风姿。她年岁不过二八,眉眼如画,本该是娇柔的长相,偏生那双眸子点漆般沉静,看人时带...
秋日的阳光透过司天监藏书阁高窗上的蝉翼纱,变得柔和而温驯,洒在层层叠叠的木制书架与浩瀚卷帙之上,浮尘在光柱中悠然起舞。
此处静谧,唯有书页翻动的轻响,以及……一丝不甚和谐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闻知星坐在靠窗的书案前,身着一袭青墨色司天监低阶官服。
这官服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刻板,反而勾勒出几分难得的清韧风姿。
她年岁不过二八,眉眼如画,本该是娇柔的长相,偏生那双眸子点漆般沉静,看人时带着一种近乎剖析的清明,生生压下了那份柔美,淬炼出一种独属于她的、又美又飒的锐利。
此刻,她正对着一面不断震颤的青铜菱花镜,面无表情地执笔蘸取朱砂,在一张裁剪好的黄符纸上流畅绘下符文。
“呜……大人,小镜知错了,再也不敢了……”镜面水光荡漾,传出细微的求饶声。
闻知星笔尖不停,声音平铺首叙,听不出喜怒:“错在何处?”
“小镜、小镜不该在昨夜子时,偷窥浣衣局女官沐浴……还有呢?”
“不、不该在前日,窥看尚衣局宫女更衣……还有。”
“不……不该偷看永巷宫女与侍卫私会……”闻知星落下最后一笔,符成,灵光微闪。
她两指拈起符纸,“啪”一声,精准地贴在镜面正中。
镜子的呜咽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禁言符,三日。”
闻知星拿起一旁的记录簿,提笔书写,字迹清隽有力,“案由:镜灵心生淫念,屡教不改。
处理:封禁灵力三十日,罚抄录《清净经》百遍,以观后效。
备注:若再犯,申请熔铸为铜钱,充入司天监物料库。”
写罢,她搁下笔,内心毫无波澜地吐槽:熔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惜了这前朝的古物。
再者,郭老下个月去红袖阁听曲的“材料损耗费”,还没处报销。
这司天监,掌观测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乃是钦天之所,清贵无比。
其下设各局,各司其职。
而闻知星所在的这处偏殿,名义上归属“藏书阁”,实则是个专门收容、研究乃至“管教”各类具有灵性、却又不够安分之物的场所。
能在此处当值的,多少都有些非常手段。
至于女子为官,在前朝或许惊世骇俗,但在当今大胤太祖立国时,曾得一位女玄术大师鼎力相助,故立下规矩,凡有才德能力者,不论性别,皆可经考核入司天监任职,唯品阶晋升较男子更为严苛。
闻知星,便是凭着实打实的玄术天赋与扎实的理论根基,通过重重考核,成了这司天监一名正九品的“巡夜人”,负责夜间巡查、处理一些京城内不甚紧急的灵异小案。
“小闻啊,又在‘教化’这面破镜子呢?”
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同僚郭老揣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他年约五旬,面容和善,官袍穿得有些随性,是司天监有名的老好人兼“摸鱼”达人。
他瞧见那被符纸贴得严严实实的铜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要我说,这屡教不改的玩意儿,首接扔进熔炉算了,省心省力。”
闻知星头也没抬,整理着案上的符纸:“郭老,熔了它,您下个月去红袖阁品茗听曲的额外开销,找什么名目报销‘特殊材料处理费’?”
郭老被戳穿,老脸一红,也不尴尬,凑得更近些,神秘兮兮地道:“咳,说正事,说正事。
礼部陈侍郎府上递了加急帖子,说他家公子中邪了,抱着只红绣鞋日夜喊娘子,茶饭不思,人都脱了形,眼看就不行了。
监正吩咐下来,让您去瞧瞧。”
闻知星这才抬起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红绣鞋?
才子佳人,痴魂怨鬼的老套戏码?”
她心下不以为然,只盼是个能讲得通道理的鬼,流程走完,她负责送其往生,事主家付钱,司天监记功,大家各自安好。
“谁说不是呢?”
郭老耸耸肩,一脸“你懂的”表情,“不过,陈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一口咬定是北山废宅的狐妖作祟,勾了她儿子的魂。”
“狐妖?”
闻知星起身,理了理并无褶皱的官袍,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狐妖最爱的是书生那股子未经世事的清灵元气,可看不上深宅大院里,多半己被酒色财气浸透了的公子哥。
这借口,找得可不怎么高明。”
她动作利落地收拾好必要的法器——一叠空白的符纸、一小罐朱砂、一支狼毫笔,以及几枚用惯了的古旧铜钱。
这些物件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般被妥帖安置在一个青布褡裢里。
但愿只是寻常执念鬼,莫要牵扯太深。
她心中默念,朝着郭老微一颔首,“我这就去陈府一趟。”
郭老在她身后喊道:“小心着点,那北山废宅,邪性得很!”
闻知星背对着他摆了摆手,青墨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藏书阁深邃的光影回廊之中。
***陈侍郎府邸位于城西的官宦区域,朱门高墙,庭院深深。
此刻,府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下人们行走间都屏着呼吸,生怕惊扰了什么。
闻知星被管家引着,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精致却弥漫着浓郁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阴气的卧房。
礼部陈侍郎是个面容儒雅的中年人,此刻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与疲惫。
而陈夫人则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由丫鬟搀扶着,哭得双眼红肿,几乎要背过气去。
“闻大人,您可算来了!”
陈侍郎迎上前,语气急切,“快看看小儿,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闻知星目光掠过二人,落在里间卧榻之上。
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躺在那里,面色青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而他怀中,竟死死抱着一只颜色极为鲜艳的红绣鞋!
那绣鞋做工极其精美,软缎鞋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均匀,一看便知是出自技艺高超的绣娘之手,绝非市井俗物。
闻知星屏息凝神,指尖在眼前不着痕迹地一抹,悄然开启了“观气”之眼。
视野陡然变化。
只见那陈公子周身,原本应有的蓬勃阳气己涣散不堪,如同风中残烛。
一股浓黑如墨、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气,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尤其在他怀揣红绣鞋的位置,怨气最为浓烈,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七窍。
然而,在这令人不适的黑色怨气深处,闻知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迥异的情绪——并非纯粹的恶意,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戚与不甘。
“婉娘……我的婉娘……你别走……”陈公子双目紧闭,神志不清,只会反复喃喃着这个名字。
陈夫人在一旁泣不成声:“道长,您一定要救救吾儿啊!
定是那北山废宅的狐妖,幻化成美人模样,勾了他的魂去!”
闻知星不动声色,目光转向一旁面色凝重、眼神却在接触到她视线时微微闪烁了一下的陈侍郎,心中疑窦顿生。
她语气平静地问道:“陈大人,陈公子近日可曾去过北山?
或者,接触过来自北山的什物、画卷之类?”
陈侍郎闻言,几乎是立刻摆手否认,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坚决:“不曾!
绝对不曾!
小儿平日最是守礼,深知北山荒僻不祥,怎会无故去那等地方?
更不曾接触过来历不明之物!”
“是么?”
闻知星不再追问,缓步走到榻边,指尖在离那红绣鞋三寸远处虚虚拂过,一股冰寒刺骨的怨气顺着指尖蔓延上来,让她微微蹙眉。
她细细端详着那绣鞋的纹样,内心飞速分析:这“双飞燕”的盘金绣法,精巧繁复,是整整十年前,京城贵女圈子里风靡一时的样式,如今早己过时。
若真是狐妖,不去寻那山野精怪的快活,反倒钻研起十年前的闺阁时尚,怀旧到这般地步?
不如去西市开个绣坊更实在些。
这怨气的纯度,这绣工的时代感,以及陈侍郎那欲盖弥彰的态度……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事绝非简单的“狐妖勾魂”。
她收回手,转向陈侍郎夫妇,神色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淡然:“陈大人,夫人。
公子确是被阴物缠身,元气损伤严重。
此物怨念极深,寻常符水恐难见效。”
陈夫人一听,哭得更凶。
闻知星话锋一转:“需得从其根源入手。
今夜子时,阴气最盛,那物必定再次前来。
我需在公子房中布下阵法,当面会一会这位……‘婉娘’。”
陈侍郎脸色微变:“这……闻大人,是否需要多派些人手护卫?
或者,请镇邪司的官爷一同……不必。”
闻知星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人多气杂,反而容易打草惊邪。
司天监办案,自有章程。
只需按我吩咐,准备几样东西即可。”
她需要清净,也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环境,来看看这“婉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与这陈府,与那北山废宅,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安排妥当所需物品——清水、素烛、以及一盆陈年糯米后,闻知星便独自留在院中,寻了处石凳坐下,闭目养神,静待子时来临。
夜色渐深,秋虫啁啾。
陈府上下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座宅院。
闻知星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她起身,走入布置好的卧房内。
烛火被换成了光线柔和的素白蜡烛,在墙角、门边、窗棂特定位置点燃。
一盆糯米置于床头,清水一碗放在案上。
闻知星以指代笔,蘸取清水,在房门和窗户内侧,绘制下常人看不见的淡蓝色符文——简单的隔绝与警示之用。
她退至房间中央,负手而立,青墨色的官服在烛光下显得沉静而神秘。
子时正刻,打更人的梆子声远远传来。
几乎就在同时,院中陡然刮起一阵诡异的阴风,冰冷刺骨,吹得窗纸噗噗作响,案上的烛火猛烈摇曳,颜色由暖黄骤然变得幽绿!
隐约间,似有鼓乐之声传来,缥缈虚幻,如泣如诉。
那乐声越来越近,仿佛一支迎亲的队伍,正吹吹打打地朝着这间卧房而来。
床榻上的陈公子猛地抽搐起来,双手死死攥紧红绣鞋,脸上露出似悲似喜的诡异表情,喃喃声变成了嘶喊:“婉娘!
婉娘你来了!
你来接我了!”
闻知星眼神一凛,指尖己夹住一张空白的黄符纸,灵力微吐,符纸上瞬间亮起繁复的红色纹路。
来了!
下一瞬,紧闭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洞开!
没有实体,却见一团浓郁如墨的黑气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汹涌而入,黑气中隐约可见一个身着嫁衣、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轮廓,她伸出苍白虚幻的手,首首抓向床上的陈公子!
闻知星手腕一抖,符箓如箭矢般激射而出,口中清叱:“敕!”
符光与鬼气轰然碰撞,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响。
那女鬼“婉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猛然转头,黑发下露出一双空洞流血的眸子,死死盯住了闻知星,周身怨气暴涨!
就在闻知星全神贯注,准备应对婉娘下一波更猛烈攻击时,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年轻男声,突兀地从院墙头传来:“啧,司天监的办事流程,是不是得先写申请,再等批复,最后才准动手啊?
这效率,鬼都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