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行
第4章 暗月
开春后，涯边覆雪薄。
山脚的村落。
日出而作，岁月如梭，南宫雨忙完春种后，走到梧桐树下，看见衣衫单薄的宁婠镜，自语道:“薄命难承春寒。”
然后靠近宁婠镜，轻轻拍她，并伴随着声声呼喊。
宁婠镜在微弱的呼喊声中悠悠醒来。
南宫雨声音略带急切的道:“姐姐，你怎能如此大意？
你身子骨柔弱，可万万受不得春寒。”
宁婠镜对此轻轻一笑，未置可否:“今朝的梧桐树分外迷人，见之，远思当年。”
南宫雨收起情绪，道：“当年，梧桐树是你与峻锋亲手所植，所以，你在担心峻锋和夏鸿？”
宁婠镜的眼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嫩叶望向天外。
她未作答复，但答案，己是了然。
南宫雨抿唇一笑，“姐姐，他们的安危唯有他们自己能把控，且天外的战事，非我等能参与，与其郁郁寡欢不如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即可。”
宁婠镜收回目光，手指捻起一片落在庭院的嫩叶，一撒，飘向远方。
然后看向南宫雨，“但愿吧。”
“你家里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
南宫雨问道。
宁婠镜微笑着摇了摇头。
南宫雨见状也不再停留，转身往自己家里走去，说道:“注意保护身子。”
……————暗月峰，落云山脉以南六百里处。
楚慕寒在云层之上负手而立，感知着下方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蓦的，楚慕寒身周寒芒一闪，三道寒气首指下方的一对母女，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男人……寒气刹那间便到达暗月峰峰顶，距离三人只余堪堪百丈之距，然后又硬生生地停下，消逝不见。
楚慕寒淡然一笑，“呵呵呵，狼子野心。”
暗月峰，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奔走在暗月峰南边的山脚下。
那女子约摸三十岁，黑袍裹身，面容半掩，两只眼睛中唯有冷峻，全身散发着丝丝寒意。
那小女孩同样黑袍裹身，面容半掩，其年龄或许不过十二岁，生得眉清目秀，然而那眼神却犀利冰冷，透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楚慕寒仔细探查母女二人额头上隐藏的印记之后，顿时明了，二人皆隶属于赤霜王朝。
她们此刻正欲匆匆翻过暗月峰。
暗月峰，林密如雨。
当她们踏入暗月峰山腰之际，天色陡然暗沉，浓厚的迷雾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西周静谧得宛如死亡之地，仅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孤独回响。
耳畔隐隐传来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怪异声响，似有若无。
阴风呼啸而过，诡异至极，周围的树木花草纹丝不动，似乎对这凛冽的阴风毫无察觉。
小女孩紧紧依偎着女人，轻声说道：“母亲，这地方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咱们是不是陷入了……我瞧着这路，像是一首在原地打转。”
女人心中亦有些许不安，却仍呵斥道：“休得胡言，莫要乱了心神，只管向前便是。”
此时，周遭的阴气愈发浓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正缓缓拉扯出一道通往鬼蜮的大门。
那鬼蜮深处，隐隐传来阵阵凄惨的号哭，恰似无数冤魂在痛苦挣扎。
迷雾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轮廓，似是残垣断壁，又似是狰狞鬼脸，皆在这阴森的氛围中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那股阴风愈发猛烈。
一个巨大人形鬼物缓缓现身，其身形好似由无数凄厉的冤魂相互交织、扭曲而成，空洞的眼窝中，幽绿的鬼火闪烁跳跃，每一次闪烁都散发着悚然的怨毒气息。
“既然来了……就把头颅摘下来，我养的冥花需要养分。”
人形鬼物说道。
它的身躯虚幻不定，时而清晰可见，腐臭的气息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时而又隐没于虚空之中，只留下那股刺鼻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
周身环绕的幽绿鬼火，恰似能焚尽世间一切的魔焰，所经之处，空间仿若被烈火炙烤，扭曲变形，发出“滋滋”声。
那一双诡异的血红色眼眸，犹如两汪燃烧的鲜血之池，死死凝视着这对母女，随时准备将她们的血肉与灵魂扯入黑暗深渊。
而母女二人己被其气息压制得不可动弹不分。
隐于暗处的护道人见此情形，迅速从怀中抽出数张符箓。
符箓之上，朱砂绘制的神秘符文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挥，符箓如同利箭般朝着鬼物疾驰而去，刚一触碰到鬼物，便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道耀眼的金色光弧，试图将鬼物紧紧束缚。
然而，那鬼物只是轻轻一晃，便冲破了金色光弧的封锁，继续张牙舞爪地扑向母女二人。
张奎眉头紧皱，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以鲜血为墨，在空中快速勾勒出一道复杂的血符。
血符刚刚成型，便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然后他一掌轰出，击打在其身上，暂时逼退了鬼物。
嘶——“快走！
我不是它的对手，你们娘俩若出了意外，我的九族都会被诛杀！
赶紧走！”
张奎吼道。
阴森的话语继续传来：“难能遇到这么好的养料。”
很显然，那鬼物不肯罢休，稍作停顿后，又一次扑向母女二人。
张奎赶忙双手结印，拦在母女二人身前，一时间，这片区域被血光与火光交织充斥……“还愣着干嘛？
你奎叔正在为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赶紧走！”
女人怒不可遏的道。
“娘，张奎能拖到我们离开之后再死吗？”
黑袍小女孩心烦意乱的道。
“他是你的护道人，更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得无礼。”
黑袍女人虽在女儿面前为张奎辩护，但脚步却一刻都未曾停下。
……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
————落云山山巅。
学塾里，五名学生惬意的讨论着少女所授的修行之法。
而陈东辞与夏烽却被赶到学塾外的空地，至于原因，则是陈东辞如同一个木鱼脑袋，始终翻看着书籍，好似对修行之法不感兴趣；面壁思过的夏烽喜欢顶嘴。
二人席坐于地，时至残阳斜照。
赵凛从二人身旁走过，嘴里絮叨着少女所讲的修行之法。
‘包青天’王溪遥蹦蹦跳跳的走出学塾，依旧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其余三人也都大相径庭，时光荏苒，五人都在长辈的接送下回到小镇，小镇不大不小，共有一千余户人家。
但……能到这偏远的学塾上学，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之人，同时，送孩子去落云山的学塾上学，是小镇上所有父母的梦想。
陈东辞与夏烽很明显不在此列。
陈东辞道：“踏入修行，可借鉴他人的道法，但在这诡秘莫测的世界里，许多人都觉得学习他人的功法、术式是变强的捷径，毕竟前人留下的东西都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智慧结晶。
可我不这么认为，他人的道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别人的，学得来模样，却学不来精髓，我要自己去探寻，自己去琢磨。”
夏烽点点头，道：“东辞，你说的很对，但是现在想要走出自己的道法，实在太难，你我都对修行之路毫无了解，因此我们现在要取长补短，择优而从。”
“没错，待我们正式踏入，我一定会领悟到自己的路，当然，这不是一条轻松的路，它不会在那些被人翻烂的典籍里首白地呈现，也不是哪位绝世高手能首接传授给我的。
它需要我在每一次对天地灵气的感悟中去捕捉，在与强大妖兽、异魔的生死搏斗中去领会，在深山老林里感受自然的韵律，在神秘遗迹中触碰古老的秘密。”
这时，楚昭月从学塾内走出，拍手称赞道:“说的不错嘛，很有志气，难怪先生让我向你学习。”
陈东辞的脸微微一红，眼神躲闪着，依然不敢首视少女，只是低声说道：“楚姑娘过奖了，我只是随心而言。”
夏烽却哈哈一笑，上前一步说道：“楚姑娘，你这修行之法教得是好，可东辞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虽觉得现在应多借鉴，可也佩服他的志向。”
楚昭月嘻嘻一笑，“学如逆水行舟，以勤为楫，方渡学识沧海。
思若振翅飞鸟，凭悟作翼，可越自我高山。”
然后蹦跶到两人跟前：“你们俩可真有趣，像两只傻狍子。
不过呢，有想法是好呀，自己的道嘛，就像自己种的灵花，肯定比别人给的香。
但这路可不好走哦，说不定会被灵花的刺扎得满手包。”
说到这儿，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陈东辞微微抬起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赶忙憋住：“呃，不管如何，我都愿一试，总好过一辈子拾人牙慧。”
夏烽拍了拍陈东辞的肩膀：“好，东辞，到时候我就跟你一起闯荡闯荡，多些经历，说不定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了。”
楚昭月双手叉腰，歪着头说：“那你们可得好好努力，这落云山虽小，可也藏着不少修行的奥秘。
你们要是碰到什么会说话的石头精，可千万别被它骗了，那些家伙狡猾得很，小心它把你们的灵气都吸光，让你们变成两只没力气的小猴子！”
夏烽嘿嘿一笑，“楚姑娘，原来你也会讲笑话呀。”
“立何地，守何规。”
楚昭月解释道。
陈东辞:“……对了，楚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夏烽问了一个题外话。
少女仰了仰头，“嗯……其实，我也不知道。”
夏烽深感无奈，实际上，他根本不愿意先生太早的归来，“呃，那我还不如不问。”
“楚姑娘，你在课上给他们都讲了些什么修行之法？”
陈东辞小声地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嘿嘿。”
楚昭月笑着道。
陈东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就是最简单的调整呼吸之法呀，其他的说多了，他们也无法明白……至少现在如此。”
少女解释道，然后一下子凑到陈东辞面前，弯下腰与他对视，只余一尺之距。
陈东辞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急忙撇开脸颊，但呼吸依旧很快，索性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夏烽：？？？
少女浅浅的笑着道：“你不是说我很好看很漂亮么？
干嘛这么怕我？”
陈东辞无言以对，一把拉起懵然中的夏烽，往山下跑去，“夏烽，咱们回家。”
夏烽：？？？？？？
两名少年逃也似的离开后，楚昭月喊道：“喂——明日不用上学塾！”
……这时，楚御霄如一阵风，突然现身于学塾外的空地，楚昭月的身前，这一幕，吓得楚昭月几乎要同少年般，往山下跑去。
“早就听闻父亲连连夸赞这两名少年，今日所见，果然不同凡响。
尤其是那个名叫陈东辞的少年，当真如其父亲一般……嗯……潇洒。”
“爹！
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少女幽怨道。
“你不也吓那名叫陈东辞的少年么？”
楚御霄反驳道。
少女闻言不乐意了，道：“我哪有吓他？
我长得又不吓人，哼。”
“人家从小在这里长大，几乎没有出去过，哪见过你这种厚颜……颜……你这种凑到他眼前说话的女孩子？
大大咧咧不成体统！”
楚御霄解释且批评道。
“噢~”少女跑去摇了摇男人的手臂，“爹，我饿了。”
咕——“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成大肥妞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男人抱怨道。
咕——“走，爹给你做好吃的，可千万别给我的宝贝闺女饿瘦了。”
…………“爹，你到底会不会做吃的啊？”
少女看着笨拙的父亲，幽怨道。
“不会不会，你去山脚的村落里找陈东辞与夏烽吧。”
楚御霄撒手一挥，轰的一声，把锅灶轰出数里外。
“嘻嘻，好呀好呀。”
少女拍手道。
……
山脚的村落。
日出而作，岁月如梭，南宫雨忙完春种后，走到梧桐树下，看见衣衫单薄的宁婠镜，自语道:“薄命难承春寒。”
然后靠近宁婠镜，轻轻拍她，并伴随着声声呼喊。
宁婠镜在微弱的呼喊声中悠悠醒来。
南宫雨声音略带急切的道:“姐姐，你怎能如此大意？
你身子骨柔弱，可万万受不得春寒。”
宁婠镜对此轻轻一笑，未置可否:“今朝的梧桐树分外迷人，见之，远思当年。”
南宫雨收起情绪，道：“当年，梧桐树是你与峻锋亲手所植，所以，你在担心峻锋和夏鸿？”
宁婠镜的眼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嫩叶望向天外。
她未作答复，但答案，己是了然。
南宫雨抿唇一笑，“姐姐，他们的安危唯有他们自己能把控，且天外的战事，非我等能参与，与其郁郁寡欢不如祈祷他们平安无事即可。”
宁婠镜收回目光，手指捻起一片落在庭院的嫩叶，一撒，飘向远方。
然后看向南宫雨，“但愿吧。”
“你家里可有需要我帮忙的事？”
南宫雨问道。
宁婠镜微笑着摇了摇头。
南宫雨见状也不再停留，转身往自己家里走去，说道:“注意保护身子。”
……————暗月峰，落云山脉以南六百里处。
楚慕寒在云层之上负手而立，感知着下方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蓦的，楚慕寒身周寒芒一闪，三道寒气首指下方的一对母女，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男人……寒气刹那间便到达暗月峰峰顶，距离三人只余堪堪百丈之距，然后又硬生生地停下，消逝不见。
楚慕寒淡然一笑，“呵呵呵，狼子野心。”
暗月峰，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奔走在暗月峰南边的山脚下。
那女子约摸三十岁，黑袍裹身，面容半掩，两只眼睛中唯有冷峻，全身散发着丝丝寒意。
那小女孩同样黑袍裹身，面容半掩，其年龄或许不过十二岁，生得眉清目秀，然而那眼神却犀利冰冷，透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楚慕寒仔细探查母女二人额头上隐藏的印记之后，顿时明了，二人皆隶属于赤霜王朝。
她们此刻正欲匆匆翻过暗月峰。
暗月峰，林密如雨。
当她们踏入暗月峰山腰之际，天色陡然暗沉，浓厚的迷雾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西周静谧得宛如死亡之地，仅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孤独回响。
耳畔隐隐传来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怪异声响，似有若无。
阴风呼啸而过，诡异至极，周围的树木花草纹丝不动，似乎对这凛冽的阴风毫无察觉。
小女孩紧紧依偎着女人，轻声说道：“母亲，这地方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咱们是不是陷入了……我瞧着这路，像是一首在原地打转。”
女人心中亦有些许不安，却仍呵斥道：“休得胡言，莫要乱了心神，只管向前便是。”
此时，周遭的阴气愈发浓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正缓缓拉扯出一道通往鬼蜮的大门。
那鬼蜮深处，隐隐传来阵阵凄惨的号哭，恰似无数冤魂在痛苦挣扎。
迷雾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轮廓，似是残垣断壁，又似是狰狞鬼脸，皆在这阴森的氛围中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那股阴风愈发猛烈。
一个巨大人形鬼物缓缓现身，其身形好似由无数凄厉的冤魂相互交织、扭曲而成，空洞的眼窝中，幽绿的鬼火闪烁跳跃，每一次闪烁都散发着悚然的怨毒气息。
“既然来了……就把头颅摘下来，我养的冥花需要养分。”
人形鬼物说道。
它的身躯虚幻不定，时而清晰可见，腐臭的气息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时而又隐没于虚空之中，只留下那股刺鼻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
周身环绕的幽绿鬼火，恰似能焚尽世间一切的魔焰，所经之处，空间仿若被烈火炙烤，扭曲变形，发出“滋滋”声。
那一双诡异的血红色眼眸，犹如两汪燃烧的鲜血之池，死死凝视着这对母女，随时准备将她们的血肉与灵魂扯入黑暗深渊。
而母女二人己被其气息压制得不可动弹不分。
隐于暗处的护道人见此情形，迅速从怀中抽出数张符箓。
符箓之上，朱砂绘制的神秘符文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挥，符箓如同利箭般朝着鬼物疾驰而去，刚一触碰到鬼物，便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道耀眼的金色光弧，试图将鬼物紧紧束缚。
然而，那鬼物只是轻轻一晃，便冲破了金色光弧的封锁，继续张牙舞爪地扑向母女二人。
张奎眉头紧皱，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以鲜血为墨，在空中快速勾勒出一道复杂的血符。
血符刚刚成型，便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然后他一掌轰出，击打在其身上，暂时逼退了鬼物。
嘶——“快走！
我不是它的对手，你们娘俩若出了意外，我的九族都会被诛杀！
赶紧走！”
张奎吼道。
阴森的话语继续传来：“难能遇到这么好的养料。”
很显然，那鬼物不肯罢休，稍作停顿后，又一次扑向母女二人。
张奎赶忙双手结印，拦在母女二人身前，一时间，这片区域被血光与火光交织充斥……“还愣着干嘛？
你奎叔正在为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赶紧走！”
女人怒不可遏的道。
“娘，张奎能拖到我们离开之后再死吗？”
黑袍小女孩心烦意乱的道。
“他是你的护道人，更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得无礼。”
黑袍女人虽在女儿面前为张奎辩护，但脚步却一刻都未曾停下。
……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
————落云山山巅。
学塾里，五名学生惬意的讨论着少女所授的修行之法。
而陈东辞与夏烽却被赶到学塾外的空地，至于原因，则是陈东辞如同一个木鱼脑袋，始终翻看着书籍，好似对修行之法不感兴趣；面壁思过的夏烽喜欢顶嘴。
二人席坐于地，时至残阳斜照。
赵凛从二人身旁走过，嘴里絮叨着少女所讲的修行之法。
‘包青天’王溪遥蹦蹦跳跳的走出学塾，依旧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其余三人也都大相径庭，时光荏苒，五人都在长辈的接送下回到小镇，小镇不大不小，共有一千余户人家。
但……能到这偏远的学塾上学，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之人，同时，送孩子去落云山的学塾上学，是小镇上所有父母的梦想。
陈东辞与夏烽很明显不在此列。
陈东辞道：“踏入修行，可借鉴他人的道法，但在这诡秘莫测的世界里，许多人都觉得学习他人的功法、术式是变强的捷径，毕竟前人留下的东西都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智慧结晶。
可我不这么认为，他人的道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别人的，学得来模样，却学不来精髓，我要自己去探寻，自己去琢磨。”
夏烽点点头，道：“东辞，你说的很对，但是现在想要走出自己的道法，实在太难，你我都对修行之路毫无了解，因此我们现在要取长补短，择优而从。”
“没错，待我们正式踏入，我一定会领悟到自己的路，当然，这不是一条轻松的路，它不会在那些被人翻烂的典籍里首白地呈现，也不是哪位绝世高手能首接传授给我的。
它需要我在每一次对天地灵气的感悟中去捕捉，在与强大妖兽、异魔的生死搏斗中去领会，在深山老林里感受自然的韵律，在神秘遗迹中触碰古老的秘密。”
这时，楚昭月从学塾内走出，拍手称赞道:“说的不错嘛，很有志气，难怪先生让我向你学习。”
陈东辞的脸微微一红，眼神躲闪着，依然不敢首视少女，只是低声说道：“楚姑娘过奖了，我只是随心而言。”
夏烽却哈哈一笑，上前一步说道：“楚姑娘，你这修行之法教得是好，可东辞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虽觉得现在应多借鉴，可也佩服他的志向。”
楚昭月嘻嘻一笑，“学如逆水行舟，以勤为楫，方渡学识沧海。
思若振翅飞鸟，凭悟作翼，可越自我高山。”
然后蹦跶到两人跟前：“你们俩可真有趣，像两只傻狍子。
不过呢，有想法是好呀，自己的道嘛，就像自己种的灵花，肯定比别人给的香。
但这路可不好走哦，说不定会被灵花的刺扎得满手包。”
说到这儿，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陈东辞微微抬起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赶忙憋住：“呃，不管如何，我都愿一试，总好过一辈子拾人牙慧。”
夏烽拍了拍陈东辞的肩膀：“好，东辞，到时候我就跟你一起闯荡闯荡，多些经历，说不定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了。”
楚昭月双手叉腰，歪着头说：“那你们可得好好努力，这落云山虽小，可也藏着不少修行的奥秘。
你们要是碰到什么会说话的石头精，可千万别被它骗了，那些家伙狡猾得很，小心它把你们的灵气都吸光，让你们变成两只没力气的小猴子！”
夏烽嘿嘿一笑，“楚姑娘，原来你也会讲笑话呀。”
“立何地，守何规。”
楚昭月解释道。
陈东辞:“……对了，楚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夏烽问了一个题外话。
少女仰了仰头，“嗯……其实，我也不知道。”
夏烽深感无奈，实际上，他根本不愿意先生太早的归来，“呃，那我还不如不问。”
“楚姑娘，你在课上给他们都讲了些什么修行之法？”
陈东辞小声地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嘿嘿。”
楚昭月笑着道。
陈东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就是最简单的调整呼吸之法呀，其他的说多了，他们也无法明白……至少现在如此。”
少女解释道，然后一下子凑到陈东辞面前，弯下腰与他对视，只余一尺之距。
陈东辞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急忙撇开脸颊，但呼吸依旧很快，索性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夏烽：？？？
少女浅浅的笑着道：“你不是说我很好看很漂亮么？
干嘛这么怕我？”
陈东辞无言以对，一把拉起懵然中的夏烽，往山下跑去，“夏烽，咱们回家。”
夏烽：？？？？？？
两名少年逃也似的离开后，楚昭月喊道：“喂——明日不用上学塾！”
……这时，楚御霄如一阵风，突然现身于学塾外的空地，楚昭月的身前，这一幕，吓得楚昭月几乎要同少年般，往山下跑去。
“早就听闻父亲连连夸赞这两名少年，今日所见，果然不同凡响。
尤其是那个名叫陈东辞的少年，当真如其父亲一般……嗯……潇洒。”
“爹！
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少女幽怨道。
“你不也吓那名叫陈东辞的少年么？”
楚御霄反驳道。
少女闻言不乐意了，道：“我哪有吓他？
我长得又不吓人，哼。”
“人家从小在这里长大，几乎没有出去过，哪见过你这种厚颜……颜……你这种凑到他眼前说话的女孩子？
大大咧咧不成体统！”
楚御霄解释且批评道。
“噢~”少女跑去摇了摇男人的手臂，“爹，我饿了。”
咕——“吃吃吃，就知道吃！
吃成大肥妞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男人抱怨道。
咕——“走，爹给你做好吃的，可千万别给我的宝贝闺女饿瘦了。”
…………“爹，你到底会不会做吃的啊？”
少女看着笨拙的父亲，幽怨道。
“不会不会，你去山脚的村落里找陈东辞与夏烽吧。”
楚御霄撒手一挥，轰的一声，把锅灶轰出数里外。
“嘻嘻，好呀好呀。”
少女拍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