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个仵作又被指挥使看上了

第四章 看戏

纸钱在严陌手中揉碎成纸屑,见他凛了神色。

“宁阕,胡闹了。”

排成长龙的殡仪队从朱雀街踏过,气势汹汹,为首之人,骑高头大马,身着锦衣华裳,没一点儿殡葬的敬畏。

纷飞的黄色纸钱飘进了各家院子,朱雀街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一个不敢冒头,生怕触了这位小公爷的霉头。

魏莱小心翼翼地问着:“大人?

可否要属下找人。”

这次本来是临时出的任务,杨虎己经带其他锦衣卫回去了。

这么多人在朱雀街闹事的话,得摇人。

“不用,看戏。”

严陌己然知道他们目的为何,便揪着魏莱衣领上了房檐。

魏莱摇摇晃晃站稳,就听见严陌吩咐道:“看完这场戏,再抓吧。”

严陌摸了摸身侧的佩刀:“能做出这种事,估计是是大狱没有蹲够。”

魏莱神色复杂:“……”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不抓人是为了先看戏!

她不李姐!

“不过,你所担心的世子妃,有人救了。”

或许是那目光过于刺眼,严陌还是多提了一句。

他早知道世子妃,死不了的,有宣国公府作为世子妃的娘家,这就是她在世子府的底气。

魏莱听见那句话,怔愣片刻,严陌,早就注意到了!

是在安慰她?

但她不是担心,只是觉得,事情没有查清楚,世子妃不该无端受了诬陷,她想为亡者发声,最恨真凶逍遥法外。

高高耸立的朱红院墙,己经将女子死死关在其中,殡仪队的素白,却如同一只白色的船帆,破开了那冰冷的红砖,染上自由的色彩。

世子府门口,骏马在门口转了转,打了个响鼻,宁阕用手指梳了梳马鬃,懒懒散散地开口:“叫门!”

就有人高声喊着:“宣国公府为世子府出殡!”

“宣国公府为世子府出殡!”

一声盖过一声,在街道里响彻,惊跑了树上的飞鸟。

大门轰然打开,如同朱红大门被白色冲垮,“宁阕!

你要做什么!”

谢宿业猛地一拂袖,满面怒气地出来。

宁阕微微俯身瞧来:“呀,是妹夫呀?

我听说我家妹妹闹出了点儿事,被你送宗人府了?”

“宁氏善妒,残害人命。”

谢宿业面色僵硬了一瞬,却又很快挺起胸膛,“不过是送到宗人府管教,又没要她的命!”

世子妃被送进宗人府?

魏莱忽然吃惊地吸了一口凉气,世子下手了?

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世子府前的情景,是要打起来了吗?

宗人府是专门处理皇家内务的机构,权力不大,却首属皇家,进去了就是入了皇家的一言堂,即便是国公府也插不进手。

难怪宣国公府小公爷来世子府闹事,显然是没办法了呀,而且哥哥手撕妹夫,这不比八点档精彩?

“……”严陌回看了他一眼,个头小小的少年,短短一段时间,面色几经变化,仿佛在看戏的一般盯着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像,适应性挺强。

“我家妹妹,心地良善,你有什么证据说她善妒?”

宁阕冷笑一声。

“我世子府所有家丁都可以证明,宁玥心思恶毒,动辄打骂。”

谢宿业梗着脖子,本就单薄的身体在松松垮垮的外袍下显得弱不禁风,“前些日子,更是害死本世子侧妃!”

“侧妃?

算什么?

那世子可记得,你是如何口口承诺求娶家妹,但娶进门之后,你宠妾灭妻,家中便奴仆奴大欺主,我宣国公府呵护长大的女娇娘,尔等,敢辱?”

他不是不知道妹妹的处境,但她不说,他就不提。

如今,谢宿业如此对她,即便是拆了世子府,他也要将她带回。

他从马腹上取出悬挂之剑,横劈而来,长剑刺入地砖,铮鸣阵阵,吓得谢宿业脸色泛白。

“上当了。”

严陌冷笑一声。

小公爷冲冠一怒呀,魏莱摸着下巴,眼底闪过深思,但这句话,却有毛病。

“那小公爷是承认世子妃谋害我家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