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造型
第3章 画笔下的轮廓
王琳再次踏入“理想造型顺眼美发”沙龙时，手里多了一个画筒。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暖金，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柑橘香，比上次来时更添了几分松弛。
“秦师傅在吗？”
她走到吧台前，轻声问道。
小陈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吹头发，抬头看见她，笑着指了指里间：“秦哥刚忙完，在里面整理工具呢。”
话音刚落，秦赵强就走了出来。
他换了件深灰色的长袖T恤，袖口依旧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看到王琳，他停下脚步，目光在她手里的画筒上顿了顿：“来了。”
“嗯。”
王琳点点头，把画筒递过去，“上次说要给您画张肖像，这是初稿，您看看合不合适。”
秦赵强接过画筒，抽出里面的画纸。
是张素描，画的是他站在理发椅旁的侧影，手里握着剪刀，眼神专注地落在发丝上。
王琳的笔触很细腻，把他下颌线的弧度、睫毛的阴影都勾勒得恰到好处，尤其是握剪刀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的细节里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
“画得很像。”
他看着画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王琳心里一喜，像得到了肯定的学生：“我那天看您给那位小姐剪头发，觉得您专注的样子特别……有感觉，就凭着记忆画了。
如果您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可以再改。”
“不用改。”
秦赵强把画纸卷好，放回画筒里递还给她，“挺好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挂在哪里？”
王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
您想挂起来吗？
我还以为……”她本来只是想送给他留作纪念，没想到他会想挂在店里。
“店里正好缺幅画。”
秦赵强指了指墙上一块空着的地方，那里原本挂着一幅抽象画，前几天被朋友取走了，“尺寸挺合适的。”
王琳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点头：“那我回去装个框，下次给您送过来？”
“好。”
秦赵强应着，转身去消毒柜拿了个杯子，“还是柠檬水？”
“嗯，谢谢。”
王琳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心里暖融融的。
她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秦赵强整理工作台。
他的动作不快，却有条不紊，剪刀、梳子、发卷被分门别类地放进抽屉，每一个工具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透着一股近乎刻板的认真。
“秦哥对工具可宝贝了。”
小陈吹完头发，走过来擦桌子，笑着跟王琳搭话，“上次有个学徒随便乱放剪刀，被他说了半天。”
秦赵强没回头，只是淡淡道：“工具是吃饭的家伙，得惜着用。”
王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句话里藏着一种朴素的道理。
就像她对待画笔一样，每次用完都会仔细清洗，晾干了再放进笔袋，仿佛这样，笔尖才能一首保持敏锐的触感。
正想着，门口的风铃响了，走进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她走到吧台前，有些局促地说：“请问……能帮我剪个短发吗？”
“想剪到哪里？”
秦赵强问。
女生指了指下巴的位置：“大概这么短。”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换个发型，从头开始。”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秦赵强打量了她一眼，女生的头发很长，几乎及腰，只是发质有些干枯，发尾微微泛黄。
他点点头：“坐吧。”
女生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秦赵强拿起围布，刚要围上去，女生忽然说：“等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指尖轻轻划过发尾，像是在跟过去做告别。
秦赵强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
王琳坐在旁边，看着女生眼里复杂的情绪，忽然想起自己刚回这座城市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想把所有的过去都打包丢弃，却又总在某个瞬间，被回忆绊住脚步。
“剪吧。”
女生终于放下手，闭上了眼睛。
秦赵强的剪刀落了下去，“咔嚓”一声，一缕长发飘落在围布上。
女生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王琳下意识地拿出速写本，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
她没画秦赵强，也没画女生，只是画了那缕落在围布上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段被剪断的时光。
剪刀开合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吹风机偶尔的嗡鸣。
没过多久，女生的短发剪好了，齐肩的长度，发尾微微内扣，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你看看。”
秦赵强关掉吹风机。
女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
过了几秒，她忽然捂住脸，肩膀轻轻耸动起来。
王琳吓了一跳，以为她不满意，刚想开口安慰，就见女生放下手，眼睛红红的，却笑着说：“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刚才清亮了许多，“谢谢你。”
秦赵强点点头，摘下围布：“吹干就好了。”
女生付了钱，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镜子，像是在确认那个崭新的自己。
她推开门时，阳光正好落在她的短发上，泛着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这姑娘怕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陈感慨道，“每次有人想剪短发，十有八九是心里有事。”
秦赵强没说话，拿起毛巾擦着剪刀。
王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他手里的剪刀不仅能改变发型，似乎还能剪断一些缠绕在人心里的东西。
“我该走了。”
王琳站起身，拿起画筒，“框弄好就给您送过来。”
“嗯。”
秦赵强抬头看了她一眼，“路上小心。”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王琳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点头：“好，再见。”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秦赵强己经重新拿起了那把剪刀，对着光仔细检查刀刃，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王琳握紧手里的画筒，脚步轻快地走进阳光里。
她忽然很期待，当这幅画挂在沙龙的墙上时，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在那些来来往往的顾客眼里，不仅能看到发型的改变，还能看到一个认真生活的人，藏在剪刀与光影里的温度。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暖金，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柑橘香，比上次来时更添了几分松弛。
“秦师傅在吗？”
她走到吧台前，轻声问道。
小陈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吹头发，抬头看见她，笑着指了指里间：“秦哥刚忙完，在里面整理工具呢。”
话音刚落，秦赵强就走了出来。
他换了件深灰色的长袖T恤，袖口依旧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看到王琳，他停下脚步，目光在她手里的画筒上顿了顿：“来了。”
“嗯。”
王琳点点头，把画筒递过去，“上次说要给您画张肖像，这是初稿，您看看合不合适。”
秦赵强接过画筒，抽出里面的画纸。
是张素描，画的是他站在理发椅旁的侧影，手里握着剪刀，眼神专注地落在发丝上。
王琳的笔触很细腻，把他下颌线的弧度、睫毛的阴影都勾勒得恰到好处，尤其是握剪刀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的细节里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
“画得很像。”
他看着画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王琳心里一喜，像得到了肯定的学生：“我那天看您给那位小姐剪头发，觉得您专注的样子特别……有感觉，就凭着记忆画了。
如果您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可以再改。”
“不用改。”
秦赵强把画纸卷好，放回画筒里递还给她，“挺好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挂在哪里？”
王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
您想挂起来吗？
我还以为……”她本来只是想送给他留作纪念，没想到他会想挂在店里。
“店里正好缺幅画。”
秦赵强指了指墙上一块空着的地方，那里原本挂着一幅抽象画，前几天被朋友取走了，“尺寸挺合适的。”
王琳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点头：“那我回去装个框，下次给您送过来？”
“好。”
秦赵强应着，转身去消毒柜拿了个杯子，“还是柠檬水？”
“嗯，谢谢。”
王琳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心里暖融融的。
她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秦赵强整理工作台。
他的动作不快，却有条不紊，剪刀、梳子、发卷被分门别类地放进抽屉，每一个工具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透着一股近乎刻板的认真。
“秦哥对工具可宝贝了。”
小陈吹完头发，走过来擦桌子，笑着跟王琳搭话，“上次有个学徒随便乱放剪刀，被他说了半天。”
秦赵强没回头，只是淡淡道：“工具是吃饭的家伙，得惜着用。”
王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句话里藏着一种朴素的道理。
就像她对待画笔一样，每次用完都会仔细清洗，晾干了再放进笔袋，仿佛这样，笔尖才能一首保持敏锐的触感。
正想着，门口的风铃响了，走进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她走到吧台前，有些局促地说：“请问……能帮我剪个短发吗？”
“想剪到哪里？”
秦赵强问。
女生指了指下巴的位置：“大概这么短。”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换个发型，从头开始。”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秦赵强打量了她一眼，女生的头发很长，几乎及腰，只是发质有些干枯，发尾微微泛黄。
他点点头：“坐吧。”
女生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秦赵强拿起围布，刚要围上去，女生忽然说：“等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指尖轻轻划过发尾，像是在跟过去做告别。
秦赵强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
王琳坐在旁边，看着女生眼里复杂的情绪，忽然想起自己刚回这座城市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想把所有的过去都打包丢弃，却又总在某个瞬间，被回忆绊住脚步。
“剪吧。”
女生终于放下手，闭上了眼睛。
秦赵强的剪刀落了下去，“咔嚓”一声，一缕长发飘落在围布上。
女生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王琳下意识地拿出速写本，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
她没画秦赵强，也没画女生，只是画了那缕落在围布上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段被剪断的时光。
剪刀开合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吹风机偶尔的嗡鸣。
没过多久，女生的短发剪好了，齐肩的长度，发尾微微内扣，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你看看。”
秦赵强关掉吹风机。
女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
过了几秒，她忽然捂住脸，肩膀轻轻耸动起来。
王琳吓了一跳，以为她不满意，刚想开口安慰，就见女生放下手，眼睛红红的，却笑着说：“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刚才清亮了许多，“谢谢你。”
秦赵强点点头，摘下围布：“吹干就好了。”
女生付了钱，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镜子，像是在确认那个崭新的自己。
她推开门时，阳光正好落在她的短发上，泛着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这姑娘怕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陈感慨道，“每次有人想剪短发，十有八九是心里有事。”
秦赵强没说话，拿起毛巾擦着剪刀。
王琳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他手里的剪刀不仅能改变发型，似乎还能剪断一些缠绕在人心里的东西。
“我该走了。”
王琳站起身，拿起画筒，“框弄好就给您送过来。”
“嗯。”
秦赵强抬头看了她一眼，“路上小心。”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王琳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点头：“好，再见。”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秦赵强己经重新拿起了那把剪刀，对着光仔细检查刀刃，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王琳握紧手里的画筒，脚步轻快地走进阳光里。
她忽然很期待，当这幅画挂在沙龙的墙上时，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在那些来来往往的顾客眼里，不仅能看到发型的改变，还能看到一个认真生活的人，藏在剪刀与光影里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