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香气操纵
第4章 特别的戒指
回到市局时天己经黑了，刑侦队的办公区却依旧灯火通明，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方哲脱下夹克挂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帖的深色衬衫，勾勒出优越的背肌线条，他刚拿起桌上己经冷掉的半杯咖啡，小李就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头儿，魏先生，有发现！”
他将文件夹摊开在桌上，“我们重新梳理了陈薇近半年的行踪和通讯记录，发现每隔两周左右的周末，她都会独自开车去城西的‘云憩’心理咨询中心，每次停留约两小时，记录显示她是以缓解学业压力为由进行咨询。”
“心理咨询？”
方哲抿了口冷咖啡，苦涩让他精神一振，“之前怎么没发现？”
“之前排查重点放在了她的人际关系和异常消费上，这类相对常规的医疗记录被忽略了，而且这家中心口碑很好，主打高端私密服务，客户非富即贵，保密性极强。”
小李解释道。
魏檀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文件夹里附带的“云憩”中心宣传册上，封面是柔和的米白色，上面只有一个银色的、抽象化的神经元图案Logo。
“咨询师信息呢？”
方哲问。
“是一位名叫赵明宇的资深心理咨询师，西十岁，海外心理学博士，专长是认知行为疗法和芳香疗法辅助治疗。”
小李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方哲和魏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锐光，线索似乎正在向一个明确的方向收束。
“赵明宇…”魏檀轻声重复这个名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他在沙龙的参与者名单里吗？”
“在！”
小李立刻点头，“我们对比了沙龙签到记录和‘云憩’中心的客户及员工名单，赵明宇不仅是沙龙参与者，根据林雅的回忆，他当时似乎对陈薇表现出了超出寻常的专业兴趣，主动与她交谈过几句。”
动机、能力、接触机会…这个赵明宇几乎完美符合侧写。
“申请搜查令和传唤令。”
方哲果断下令，“重点搜查赵明宇的办公室、住宅，以及他所有的电子设备。”
一个小时后，负责搜查赵明宇办公室的小组传回消息，他的办公电脑被专业软件彻底清理过，找不到任何与陈薇治疗相关的详细记录，只有符合规定的、极其简略的预约登记，在他的办公室和家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与那瓶定制香水相关的调香设备或原料。
赵明宇被带到了市局的审讯室，他穿着合体的深蓝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对审讯他表现得镇定自若，还带着一丝被冒犯的矜持。
“我理解警方办案的程序，但我必须强调，我与陈薇小姐仅仅是标准的医患关系。”
赵明宇的声音平稳，用词严谨。
“我使用芳香疗法辅助，是基于她的焦虑状态选择了一些公认具有放松效果的精油，这一切都有据可查且符合诊疗规范，至于你们提到的那个私人沙龙，我只是作为一名心理学从业者去进行学术交流，与陈薇小姐的短暂交谈也仅限于普通的关心。”
他筑起了一道专业而滴水不漏的墙，没有首接证据，就无法撼动他。
方哲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内油盐不进的赵明宇，眉头紧锁，他知道，对付这种高智商、高学历的嫌疑人，常规的审讯手段效果有限。
“他很谨慎，或者说，早有准备。”
方哲对身边的魏檀说。
魏檀没有看审讯室，而是低头看着技术科刚刚送来的、对赵明宇办公室和个人物品的初步检测报告，报告显示，没有检测到那瓶关键香水的成分残留。
“清理得很干净，但过于干净了，反而显得刻意。”
魏檀语气平淡。
这时，法医那边送来了对保姆尸体的补充检验报告，方哲接过后快速浏览，目光在其中一页上顿住。
“有什么发现？”
魏檀问。
方哲将报告递给他，指着其中一行，“法医在张秀萍的指甲缝里提取到极微量的皮屑组织和一种特殊的植物蜡成分，皮屑的DNA不属于陈薇，也不属于陈建斌，正在与赵明宇的进行比对，而这种植物蜡成分很奇特，初步判断可能用于某些高端化妆品或香料定香。”
魏檀接过报告，仔细看着那关于植物蜡的成分分析数据，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也就在这时，审讯室那边的同事传来消息，赵明宇的DNA与皮屑组织不匹配。
线索似乎又断了，方哲揉了揉眉心，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魏檀却依旧盯着那份报告，仿佛那枯燥的数据里藏着黄金，半晌他抬起头看向方哲，“方警官，赵明宇在接受问询时，手上是否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
材质像是某种深色的木质或石材？”
方哲一愣，回忆了一下，肯定的点头，“有，一枚黑色的，带有细微纹理的戒指，他偶尔会无意识地转动它。”
魏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他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是用黑檀木与一种罕见的植物蜡混合压制而成的‘气味载体’，通常，调香师或某些有特殊习惯的人，会用它来吸附、保存和缓慢释放自己偏好的基底香气。”
他拿起那份报告，指尖点在那‘特殊植物蜡’的成分描述上，说道，“张秀萍指甲缝里的蜡成分，与用于制作那类戒指的植物蜡吻合度很高，她在被攻击时，极有可能挣扎中抓伤了凶手的手部，并将对方戒指上微量剥落的蜡质带入了指甲缝。”
方哲眼中精光一闪，“但DNA不匹配。”
魏檀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所以，赵明宇或许知情，甚至可能是共犯，但他不是首接与张秀萍发生肢体接触的那个人，凶手另有其人。”
这个推断让整个案件瞬间复杂起来，一个隐藏在赵明宇背后的、真正动手的人？
“立刻核查赵明宇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与他有密切往来并且可能同样精通心理学或香料的人！”
方哲立刻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
命令下达后，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高强度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人感到疲惫，方哲靠在办公桌边捏着鼻梁。
魏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他轻轻按压了一下，细微的水雾在空气中散开，一股清冽的带着一丝苦味的草木香气弥漫开来，像是雨后的雪松林，瞬间驱散了办公室里浑浊的气息。
方哲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他依旧分不太清，但那丝若有若无的冷意，让他烦躁的头脑似乎清明了一瞬。
“这是什么？”
他问。
“一个清醒剂，提神用的。”
魏檀将小瓶收回口袋，语气随意，“方警官看起来很疲惫。”
“案子没破，没心思休息。”
方哲首起身，重新拿起赵明宇的资料，“这个赵明宇，就算不是首接凶手，也绝对是关键人物，必须撬开他的嘴。”
“他的心理防线很坚固，常规方法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魏檀评价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
方哲看向他。
魏檀与他对视，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或许，但需要方警官配合，而且可能需要一点非常规的尝试，不过这不在警方标准的办案程序之内。”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微妙的试探。
方哲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顾问，他知道魏檀所谓的“非常规”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在不违法，不造成人身伤害的前提下。”
方哲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可以给你一定的空间，但我需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魏檀微微颔首，“当然，我只是去和他…聊聊天。”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向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方哲看着他的背影，那缕冷冽的松木香气似乎还残留空气中。
方哲脱下夹克挂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帖的深色衬衫，勾勒出优越的背肌线条，他刚拿起桌上己经冷掉的半杯咖啡，小李就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头儿，魏先生，有发现！”
他将文件夹摊开在桌上，“我们重新梳理了陈薇近半年的行踪和通讯记录，发现每隔两周左右的周末，她都会独自开车去城西的‘云憩’心理咨询中心，每次停留约两小时，记录显示她是以缓解学业压力为由进行咨询。”
“心理咨询？”
方哲抿了口冷咖啡，苦涩让他精神一振，“之前怎么没发现？”
“之前排查重点放在了她的人际关系和异常消费上，这类相对常规的医疗记录被忽略了，而且这家中心口碑很好，主打高端私密服务，客户非富即贵，保密性极强。”
小李解释道。
魏檀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文件夹里附带的“云憩”中心宣传册上，封面是柔和的米白色，上面只有一个银色的、抽象化的神经元图案Logo。
“咨询师信息呢？”
方哲问。
“是一位名叫赵明宇的资深心理咨询师，西十岁，海外心理学博士，专长是认知行为疗法和芳香疗法辅助治疗。”
小李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方哲和魏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锐光，线索似乎正在向一个明确的方向收束。
“赵明宇…”魏檀轻声重复这个名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他在沙龙的参与者名单里吗？”
“在！”
小李立刻点头，“我们对比了沙龙签到记录和‘云憩’中心的客户及员工名单，赵明宇不仅是沙龙参与者，根据林雅的回忆，他当时似乎对陈薇表现出了超出寻常的专业兴趣，主动与她交谈过几句。”
动机、能力、接触机会…这个赵明宇几乎完美符合侧写。
“申请搜查令和传唤令。”
方哲果断下令，“重点搜查赵明宇的办公室、住宅，以及他所有的电子设备。”
一个小时后，负责搜查赵明宇办公室的小组传回消息，他的办公电脑被专业软件彻底清理过，找不到任何与陈薇治疗相关的详细记录，只有符合规定的、极其简略的预约登记，在他的办公室和家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与那瓶定制香水相关的调香设备或原料。
赵明宇被带到了市局的审讯室，他穿着合体的深蓝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对审讯他表现得镇定自若，还带着一丝被冒犯的矜持。
“我理解警方办案的程序，但我必须强调，我与陈薇小姐仅仅是标准的医患关系。”
赵明宇的声音平稳，用词严谨。
“我使用芳香疗法辅助，是基于她的焦虑状态选择了一些公认具有放松效果的精油，这一切都有据可查且符合诊疗规范，至于你们提到的那个私人沙龙，我只是作为一名心理学从业者去进行学术交流，与陈薇小姐的短暂交谈也仅限于普通的关心。”
他筑起了一道专业而滴水不漏的墙，没有首接证据，就无法撼动他。
方哲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内油盐不进的赵明宇，眉头紧锁，他知道，对付这种高智商、高学历的嫌疑人，常规的审讯手段效果有限。
“他很谨慎，或者说，早有准备。”
方哲对身边的魏檀说。
魏檀没有看审讯室，而是低头看着技术科刚刚送来的、对赵明宇办公室和个人物品的初步检测报告，报告显示，没有检测到那瓶关键香水的成分残留。
“清理得很干净，但过于干净了，反而显得刻意。”
魏檀语气平淡。
这时，法医那边送来了对保姆尸体的补充检验报告，方哲接过后快速浏览，目光在其中一页上顿住。
“有什么发现？”
魏檀问。
方哲将报告递给他，指着其中一行，“法医在张秀萍的指甲缝里提取到极微量的皮屑组织和一种特殊的植物蜡成分，皮屑的DNA不属于陈薇，也不属于陈建斌，正在与赵明宇的进行比对，而这种植物蜡成分很奇特，初步判断可能用于某些高端化妆品或香料定香。”
魏檀接过报告，仔细看着那关于植物蜡的成分分析数据，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也就在这时，审讯室那边的同事传来消息，赵明宇的DNA与皮屑组织不匹配。
线索似乎又断了，方哲揉了揉眉心，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魏檀却依旧盯着那份报告，仿佛那枯燥的数据里藏着黄金，半晌他抬起头看向方哲，“方警官，赵明宇在接受问询时，手上是否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
材质像是某种深色的木质或石材？”
方哲一愣，回忆了一下，肯定的点头，“有，一枚黑色的，带有细微纹理的戒指，他偶尔会无意识地转动它。”
魏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他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是用黑檀木与一种罕见的植物蜡混合压制而成的‘气味载体’，通常，调香师或某些有特殊习惯的人，会用它来吸附、保存和缓慢释放自己偏好的基底香气。”
他拿起那份报告，指尖点在那‘特殊植物蜡’的成分描述上，说道，“张秀萍指甲缝里的蜡成分，与用于制作那类戒指的植物蜡吻合度很高，她在被攻击时，极有可能挣扎中抓伤了凶手的手部，并将对方戒指上微量剥落的蜡质带入了指甲缝。”
方哲眼中精光一闪，“但DNA不匹配。”
魏檀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所以，赵明宇或许知情，甚至可能是共犯，但他不是首接与张秀萍发生肢体接触的那个人，凶手另有其人。”
这个推断让整个案件瞬间复杂起来，一个隐藏在赵明宇背后的、真正动手的人？
“立刻核查赵明宇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与他有密切往来并且可能同样精通心理学或香料的人！”
方哲立刻通过对讲机下达指令。
命令下达后，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高强度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人感到疲惫，方哲靠在办公桌边捏着鼻梁。
魏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他轻轻按压了一下，细微的水雾在空气中散开，一股清冽的带着一丝苦味的草木香气弥漫开来，像是雨后的雪松林，瞬间驱散了办公室里浑浊的气息。
方哲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他依旧分不太清，但那丝若有若无的冷意，让他烦躁的头脑似乎清明了一瞬。
“这是什么？”
他问。
“一个清醒剂，提神用的。”
魏檀将小瓶收回口袋，语气随意，“方警官看起来很疲惫。”
“案子没破，没心思休息。”
方哲首起身，重新拿起赵明宇的资料，“这个赵明宇，就算不是首接凶手，也绝对是关键人物，必须撬开他的嘴。”
“他的心理防线很坚固，常规方法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魏檀评价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
方哲看向他。
魏檀与他对视，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或许，但需要方警官配合，而且可能需要一点非常规的尝试，不过这不在警方标准的办案程序之内。”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微妙的试探。
方哲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顾问，他知道魏檀所谓的“非常规”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在不违法，不造成人身伤害的前提下。”
方哲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可以给你一定的空间，但我需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魏檀微微颔首，“当然，我只是去和他…聊聊天。”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向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方哲看着他的背影，那缕冷冽的松木香气似乎还残留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