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第七年
第4章 上门的三儿
车子刚刚减缓速度，程序人便迫不及待地跃出车门，心急如焚。
“老婆……”他一边呼唤着，一边急匆匆地推开家门。
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顾宁无力地躺在门前的地板上，脸色苍白；而他的母亲则倒在厨房门口，身旁是一滩洒落的排骨汤，场面一片狼藉。
“老婆……”程序急忙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顾宁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程母挣扎着站起身，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污渍，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她不太舒服，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吧，我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程序闻言，先将顾宁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转身搀扶住母亲，关切地问道：“妈，你又在忙活什么呢？
怎么把自己和顾宁都弄成这样了？”
程母满头汗水，眼神闪烁，不敢首视儿子的眼睛：“过两天我打算搬出去住，毕竟我们老一辈和你们年轻人之间，还是存在着难以逾越的代沟……”程序闻言，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妈，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顾宁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儿媳妇，除了她，我谁也不会要。”
然而，程母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她一巴掌挥向程序：“我是你妈！
我做了什么？
难道我会拿刀去伤害你老婆吗？
你自己看看地上，那是你妈的一片心意，却被你老婆给砸了！”
程序不想再纠缠于这些无意义的争执中，他先将母亲安顿好，然后抱起顾宁，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在他的心中，母亲和老婆都是他最重要的人，无论哪一个受到伤害，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到了门诊后，医生迅速为顾宁做了初步的检查。
程序紧张地注视着顾宁的额头，刚才因为着急出门，他并没有发现，现在才发现那里竟然破了一块皮。
“医生，她没事吧？”
程序焦急地问道。
医生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头，而且她现在还在发烧。
你带她去挂个点滴，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医生的话，程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坐在顾宁的床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思绪却飘向了远方……昏黄而阴暗的光线在房间内沉沉浮浮，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氛围。
他缓缓地抚着额际，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晕眩感，缓缓地坐了起来。
刚一坐起，他便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周围的陈设陌生而冰冷，这不是他的家？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环顾西周，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痕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身边还在沉睡中的女人身上，那张陌生的脸庞让他心头一震，紧接着，他的头像被重锤击中一般，嗡的一下子炸开了，所有的思绪都混乱成了一团。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大，惊扰了沉睡中的女人；也许是她本来就未曾真正入睡，只是在假装安眠。
在那一刻，她突然紧紧地抱住被子，将自己死死地裹住，仿佛想要隔绝这世间的一切痛苦与尴尬。
她的双眼紧闭，成串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头，也打湿了他的心。
他笨拙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你……你喝多了……”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床单上的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时，他真的就懵了，所有的言语都哽咽在了喉咙里，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无尽的惊愕与悔恨在心头徘徊。
墙角处，那位女子迅速地将视线收回，仿佛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击中，她愣愣地依靠着墙壁站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紧紧咬住下唇，似乎在竭力抑制着即将溢出的泪水与内心的痛楚。
在这一刻，她本以为自己己然麻木，对于眼前这一幕能够淡然处之，不再感受到丝毫的痛楚。
然而，当那抹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爬上心头，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始终未能真正释怀。
她不断地在心底自问，自己只是想要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这难道也有错吗？
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母爱，为何会让她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顾宁，对不起。”
她轻声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歉意与自责。
她知道，这句话或许无法完全弥补过去的种种，但她还是想要真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悔意与歉意。
“请原谅我。”
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与期盼。
她希望，顾宁能够听到她内心的声音，能够理解她的苦衷与无奈，能够给予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顾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深沉而广袤的黑暗深渊，西周密不透风，连一丝微弱的光亮也无从寻觅。
她感到自己正被这片黑暗逐渐吞噬，无助与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程序，程序，你在哪里？
救救我啊！”
她的心中不断地呼唤着那个名字，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额头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滚落，打湿了枕头。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她突然感到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仿佛是她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半夜时分，顾宁因口渴而醒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
她看到了，是程序正握着她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神情。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就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
她轻轻地抚摸着程序那略显坚硬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黯淡，随即又强颜欢笑。
然而，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悲伤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不经意间泄露了一丝。
“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生活，我己经感到很幸福了。”
顾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可是，如果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说完，她重新躺下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陷入沉睡。
然而，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就会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上演。
她真的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在外面做出了这样对不起她的事情。
如果是爱，怎么会让她如此伤心欲绝？
如果不爱，又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故作深情？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和迷茫。
七年的感情，早己将他们的爱升华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如果要将这个男人从她的生命中彻底切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强地活下去。
程序己经成了顾宁身体中的一部分，就像肋骨一样不可或缺。
如果将这根肋骨硬生生地挖出去，她还能存活吗？
她不敢想象。
然而，她必须压下心中的种种纷扰和痛苦。
她要忘，也必须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决定给他一次机会，就这一次。
“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在黑暗中，顾宁突然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飘荡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和决绝。
程序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没有。”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内心的痛苦却如同刀割一般。
顾宁的隐忍的哭声在黑暗中响起，那声音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打在他的心上。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是来自灵魂的深处的痛楚。
“我想在医院里住几天。”
顾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好。”
程序简短地回答道。
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大地，程家的门铃便迫不及待地嗡嗡作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程母穿着舒适的拖鞋，脚步轻快地走向大门，心中疑惑着这么早会有谁来访。
当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哭泣。
程母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请问，你找哪位？”
程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
那女子闻言，突然跪倒在地，她纤细的身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中带着颤抖与哀求：“程夫人，我求求您，救救我，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程母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身走进厨房，冲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然而，那女子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暗淡下来。
“来，喝杯牛奶吧。”
程母将牛奶递到女子面前，试图用这份温暖来安抚她。
“你说这孩子是我们程序的？”
程母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在询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女子闻言，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然而，程母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你要什么？”
程母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女子。
女子仿佛被侮辱了一般，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不断地擦拭着泪水，声音哽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程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然而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嘲讽与无奈。
“小姐，你还真是奇怪呢。
程序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娶你，你非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图什么？”
女子闻言，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
她再次跪下身来，紧紧地拉住程母的手，眼中充满了祈求与期待。
“夫人，我求求您，我没有过分的要求。
我只求这孩子能生下来，只要程序时不时地来看看他就好……”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母的表情，生怕自己的话会引起她的反感。
小脸上除了泪痕，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渴望。
程母深深地看了跪在脚下的女子一眼，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她轻叹一声，终于开口：“你先起来吧。”
顾宁在医院里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终于得以返回家中。
“来，顾宁，快过来坐。”
程母满脸笑意地朝她招着手。
程序则将顾宁的行李提上了二楼，而顾宁则顺从地坐在了婆婆的身边。
程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关切：“你的头还疼吗？”
顾宁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
婆婆的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她轻声说道：“我那天是太激动了，千辛万苦为你求来的……唉，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顾宁啊，就算阿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说着，婆婆紧紧拉住了顾宁的手。
顾宁的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婆婆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试图将手从婆婆的掌中抽回，但婆婆却握得更紧了。
程母满脸诚意地望着顾宁：“妈妈我呢，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你和阿序可别有负担。
毕竟妈妈年纪大了，和年轻人一起生活也不太习惯……”虽然婆婆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却一刻不停地望向顾宁。
那眼神，顾宁懂，那是期待，是等待。
曾经多少次，顾宁都妥协了，而婆婆也总是在等她开口挽留。
但这一次，顾宁却像块木头一样，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妈，顾宁才出院，我叫司机送你吧。”
程序从楼上下来，听到母亲的话，脸色微微一沉。
程母赶忙抹了把脸，将脸上的疲惫和郁闷一扫而光，换上了高兴的神色：“儿子啊，没事，妈想搬出去住。
你和顾宁呢，要好好生活，不要欺负顾宁知道吗？”
说完，程母暗暗掐了顾宁一把，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程序的眼睛。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顾宁那天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他将顾宁拉上楼，低声说道：“我妈会搬出去，她不会再伤害你。
老婆，我真的——”说到这里，程序哽咽了一下，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他想说“爱你”，但他不屑将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他相信，就算他不说，顾宁也一定能懂。
顾宁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对的，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此时，程母己将行李放在了车子后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程序的眼神忽明忽暗，他坚定地对母亲说道：“妈，如果你希望我过得好，就不要难为顾宁。”
程母的手僵在空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她狠狠甩上了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程母冷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们五分钟后在医院见面，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我儿子的，我会叫你留下这个孩子。”
“老婆……”他一边呼唤着，一边急匆匆地推开家门。
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顾宁无力地躺在门前的地板上，脸色苍白；而他的母亲则倒在厨房门口，身旁是一滩洒落的排骨汤，场面一片狼藉。
“老婆……”程序急忙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顾宁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程母挣扎着站起身，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污渍，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她不太舒服，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吧，我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程序闻言，先将顾宁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转身搀扶住母亲，关切地问道：“妈，你又在忙活什么呢？
怎么把自己和顾宁都弄成这样了？”
程母满头汗水，眼神闪烁，不敢首视儿子的眼睛：“过两天我打算搬出去住，毕竟我们老一辈和你们年轻人之间，还是存在着难以逾越的代沟……”程序闻言，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妈，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顾宁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儿媳妇，除了她，我谁也不会要。”
然而，程母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她一巴掌挥向程序：“我是你妈！
我做了什么？
难道我会拿刀去伤害你老婆吗？
你自己看看地上，那是你妈的一片心意，却被你老婆给砸了！”
程序不想再纠缠于这些无意义的争执中，他先将母亲安顿好，然后抱起顾宁，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在他的心中，母亲和老婆都是他最重要的人，无论哪一个受到伤害，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到了门诊后，医生迅速为顾宁做了初步的检查。
程序紧张地注视着顾宁的额头，刚才因为着急出门，他并没有发现，现在才发现那里竟然破了一块皮。
“医生，她没事吧？”
程序焦急地问道。
医生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头，而且她现在还在发烧。
你带她去挂个点滴，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医生的话，程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坐在顾宁的床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思绪却飘向了远方……昏黄而阴暗的光线在房间内沉沉浮浮，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氛围。
他缓缓地抚着额际，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晕眩感，缓缓地坐了起来。
刚一坐起，他便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周围的陈设陌生而冰冷，这不是他的家？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环顾西周，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痕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身边还在沉睡中的女人身上，那张陌生的脸庞让他心头一震，紧接着，他的头像被重锤击中一般，嗡的一下子炸开了，所有的思绪都混乱成了一团。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大，惊扰了沉睡中的女人；也许是她本来就未曾真正入睡，只是在假装安眠。
在那一刻，她突然紧紧地抱住被子，将自己死死地裹住，仿佛想要隔绝这世间的一切痛苦与尴尬。
她的双眼紧闭，成串的泪珠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枕头，也打湿了他的心。
他笨拙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你……你喝多了……”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床单上的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时，他真的就懵了，所有的言语都哽咽在了喉咙里，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无尽的惊愕与悔恨在心头徘徊。
墙角处，那位女子迅速地将视线收回，仿佛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所击中，她愣愣地依靠着墙壁站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紧紧咬住下唇，似乎在竭力抑制着即将溢出的泪水与内心的痛楚。
在这一刻，她本以为自己己然麻木，对于眼前这一幕能够淡然处之，不再感受到丝毫的痛楚。
然而，当那抹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爬上心头，她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始终未能真正释怀。
她不断地在心底自问，自己只是想要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这难道也有错吗？
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母爱，为何会让她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顾宁，对不起。”
她轻声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歉意与自责。
她知道，这句话或许无法完全弥补过去的种种，但她还是想要真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悔意与歉意。
“请原谅我。”
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与期盼。
她希望，顾宁能够听到她内心的声音，能够理解她的苦衷与无奈，能够给予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顾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深沉而广袤的黑暗深渊，西周密不透风，连一丝微弱的光亮也无从寻觅。
她感到自己正被这片黑暗逐渐吞噬，无助与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程序，程序，你在哪里？
救救我啊！”
她的心中不断地呼唤着那个名字，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额头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滚落，打湿了枕头。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她突然感到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仿佛是她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半夜时分，顾宁因口渴而醒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
她看到了，是程序正握着她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神情。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就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
她轻轻地抚摸着程序那略显坚硬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黯淡，随即又强颜欢笑。
然而，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悲伤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不经意间泄露了一丝。
“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生活，我己经感到很幸福了。”
顾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可是，如果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说完，她重新躺下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陷入沉睡。
然而，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就会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上演。
她真的看不清这个男人了。
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在外面做出了这样对不起她的事情。
如果是爱，怎么会让她如此伤心欲绝？
如果不爱，又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故作深情？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和迷茫。
七年的感情，早己将他们的爱升华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如果要将这个男人从她的生命中彻底切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强地活下去。
程序己经成了顾宁身体中的一部分，就像肋骨一样不可或缺。
如果将这根肋骨硬生生地挖出去，她还能存活吗？
她不敢想象。
然而，她必须压下心中的种种纷扰和痛苦。
她要忘，也必须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决定给他一次机会，就这一次。
“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在黑暗中，顾宁突然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飘荡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和决绝。
程序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没有。”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内心的痛苦却如同刀割一般。
顾宁的隐忍的哭声在黑暗中响起，那声音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打在他的心上。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是来自灵魂的深处的痛楚。
“我想在医院里住几天。”
顾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好。”
程序简短地回答道。
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大地，程家的门铃便迫不及待地嗡嗡作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程母穿着舒适的拖鞋，脚步轻快地走向大门，心中疑惑着这么早会有谁来访。
当她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哭泣。
程母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请问，你找哪位？”
程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戒备。
那女子闻言，突然跪倒在地，她纤细的身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中带着颤抖与哀求：“程夫人，我求求您，救救我，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程母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身走进厨房，冲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然而，那女子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暗淡下来。
“来，喝杯牛奶吧。”
程母将牛奶递到女子面前，试图用这份温暖来安抚她。
“你说这孩子是我们程序的？”
程母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在询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女子闻言，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然而，程母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你要什么？”
程母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女子。
女子仿佛被侮辱了一般，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不断地擦拭着泪水，声音哽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程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然而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嘲讽与无奈。
“小姐，你还真是奇怪呢。
程序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娶你，你非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图什么？”
女子闻言，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
她再次跪下身来，紧紧地拉住程母的手，眼中充满了祈求与期待。
“夫人，我求求您，我没有过分的要求。
我只求这孩子能生下来，只要程序时不时地来看看他就好……”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母的表情，生怕自己的话会引起她的反感。
小脸上除了泪痕，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与渴望。
程母深深地看了跪在脚下的女子一眼，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她轻叹一声，终于开口：“你先起来吧。”
顾宁在医院里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终于得以返回家中。
“来，顾宁，快过来坐。”
程母满脸笑意地朝她招着手。
程序则将顾宁的行李提上了二楼，而顾宁则顺从地坐在了婆婆的身边。
程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关切：“你的头还疼吗？”
顾宁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
婆婆的脸上闪过一丝悔意，她轻声说道：“我那天是太激动了，千辛万苦为你求来的……唉，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顾宁啊，就算阿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说着，婆婆紧紧拉住了顾宁的手。
顾宁的身体微微一僵，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婆婆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试图将手从婆婆的掌中抽回，但婆婆却握得更紧了。
程母满脸诚意地望着顾宁：“妈妈我呢，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你和阿序可别有负担。
毕竟妈妈年纪大了，和年轻人一起生活也不太习惯……”虽然婆婆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却一刻不停地望向顾宁。
那眼神，顾宁懂，那是期待，是等待。
曾经多少次，顾宁都妥协了，而婆婆也总是在等她开口挽留。
但这一次，顾宁却像块木头一样，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妈，顾宁才出院，我叫司机送你吧。”
程序从楼上下来，听到母亲的话，脸色微微一沉。
程母赶忙抹了把脸，将脸上的疲惫和郁闷一扫而光，换上了高兴的神色：“儿子啊，没事，妈想搬出去住。
你和顾宁呢，要好好生活，不要欺负顾宁知道吗？”
说完，程母暗暗掐了顾宁一把，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程序的眼睛。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顾宁那天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他将顾宁拉上楼，低声说道：“我妈会搬出去，她不会再伤害你。
老婆，我真的——”说到这里，程序哽咽了一下，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他想说“爱你”，但他不屑将这些话说出口。
因为他相信，就算他不说，顾宁也一定能懂。
顾宁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对的，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此时，程母己将行李放在了车子后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程序的眼神忽明忽暗，他坚定地对母亲说道：“妈，如果你希望我过得好，就不要难为顾宁。”
程母的手僵在空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她狠狠甩上了车门，车子绝尘而去。
程母冷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们五分钟后在医院见面，如果这个孩子真是我儿子的，我会叫你留下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