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卧底竟是我自己
第四章 五经博士周克己
叶家本是江南巨商，而叶向高的父亲叶朝荣是家中独子，故此家中并不想让叶朝荣应举，但叶朝荣却是顶住重重压力，整整考了三十年，前后八次名落孙山。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才弄到个江州通判。
时过境迁，又二十年过去了，今天这还是父子两代人头一次见到回头钱……“韩愈师说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己！”
“你与周老先生的言辞固然激烈了一点。”
“但这也恰恰说明你做学问做的深！”
“正是因为沉浸其中，才会忘乎所以，失了礼数，周老先生有你这样的学生，他应该高兴才是！”
叶向高大义凛然的站在书案前，看都不看那八锭金子一眼。
捻着胡须思忖片刻后又道：“这样吧，周老先生那边，你不用管，今岁我再给你一个上上的批语，大胆去考，尽情施展你的才华！”
刘路闻言一愣。
批语是什么意思？
要另加钱？
“那这银子……银子……够，够？”
“什么金子、银子？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我身为你的师长，公正处事，居中调和，正是分内之职！”
刘路松了口气，连忙作揖道：“先生栽培之德，学生没齿难忘！”
“说这些就见外了！”
“留下吃口茶吗？”
说着，叶向高便要招呼刘路喝茶。
端茶送客的道理，刘路太过清楚不过，连连拱手道：“先生不必，学生还要备考，就不叨扰先生了。”
叶向高点了点头，满脸堆笑道：“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你了。”
“把心放在肚子里，多大点事！”
刘路离开值房，隔着窗户亲眼看到叶向高从书案下面取出了一把戥子。
叶向高发现刘路在外面看他，讪笑两下这才将桌上的包袱皮收了起来。
刘路也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国子监门口的对联早己破旧不清，唯有牌匾之上‘因材施教’西字于月下生辉。
……次日清晨时分。
天刚蒙蒙亮，刘路的宿舍便被人在外面敲响。
“来了！”
刘路应了一声，敲门声这才停下。
及至刘路换好衣裳，这才见到在宿舍外面站着一个身穿从八品袍服，瘦骨嶙峋、双眼内凹，脸上满是褶皱的小老头。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刘路，这老头就是那日与他口角的周克己。
“一日之计在于晨，都己经这个时辰了，为何还不起床？”
刚一见面，周克己便忍不住训斥起来，说完便背着手自顾自的走进了刘路宿舍。
“周先生……”刘路作了一揖。
周克己不耐烦的摆摆手，板着脸在宿舍里坐下。
“行了，不用费这个事了。”
说到这里，周克己话音一顿，脸色稍稍缓和，道：“那天老夫说的话，确实重了些。”
刘路愣了下。
“您不想开革我了？
是不是……”刘路还以为是叶向高把周克己摆平了。
还没等问出口，便见周克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你我师徒一场，你的性子，我明白。”
“你读书素来只知道下苦功夫，又善于逢迎，我相信，只要你考下去，早晚能考中，但我还是觉得你并不适合做官。”
“你既做不到像海忠介公那般两袖清风，又做不到像张江陵那般敢为天下所不敢为。”
“你应该去经商。”
及至万历朝。
明初的形势己经发生了逆转，尤其是在士大夫们堂而皇之的搬出《崇奢论》之后，商人早己登堂入室，算是正经营生。
刘路这才想起来，那日他们正是因为张居正变法的事情争吵了起来，原主像往常那般跟同窗一起痛批张居正变法，被周克己听到，迎头盖脸便是一通臭骂。
原主没忍住，还了几句嘴。
见这老头这么说话，刘路的脸色也不由得难看起来。
刚想问问这老头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便见周克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盘的发亮的包袱皮，里面全是散碎银两，约么有个五十两银子上下。
“归根到底，错还是在为师，革了你的监生，误了你的前程。”
“这点银子你拿着，路上做盘缠也好，做本钱弄个小买卖也好，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周克己脸上露出笑意，说着便要把手上银子塞给刘路。
这下轮到刘路不好意思了。
从八品官月俸不过五两，刨去吃喝，这五十两银子，老头得攒两三年。
“先生，不是，我有钱。”
周克己见刘路不收，板着脸道：“怎么，嫌少？”
“长者赐，弗敢辞！”
“你有银子，那是你的，这是为师的一份心意，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拿着！”
说着，门外便传来了同窗们的声音。
“祭酒在那边放批语了，咱们看看今年什么批语啊。”
“不去不去，三鼎甲也就是能在墙上挂两天，其余的更没什么用，你们想去自己去，我再睡会。”
“……”秋闱将近，国子监也应当给在监生批语了，虽然这东西现在没什么用，但终究是算个名声。
听到这个声音。
周克己顿时面露不悦，将银子拍在书案上，便起身朝外走去。
“方才那话是谁说的？”
“尔等读圣人经典，不要名声，难不成要当那沿街叫卖的娼伶戏子不成？！”
“虞道同是吧？！
待会若是我见你批语在中下之列，秋闱之前你就不要再想回寝睡觉了，今科若是不中，明年你也滚回家去！”
“先生，学生知错了，您别……”一个只穿了中衣的书生连忙跑了出来。
周克己却是不管不顾的朝远站着的两名书吏走了过去。
“查查虞道同今年批语为何？”
“喏。”
书吏躬身作揖，很快便从档案上找到了虞道同的名字。
“禀周先生，监生虞道同列在中下，无批语。”
“虞道同，听见了吧？！
今晚老夫在值房等着你！
这等考语若张江陵在阁，一次京察就要将你革官罢职，还有脸睡觉。”
周克己气的胡须翩翩，最后将目光看向了考语三鼎甲的榜文。
“都是在监里读书，你看看人家刘子平，如何能得上上考语？！
定然是人家……嗯？”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才弄到个江州通判。
时过境迁，又二十年过去了，今天这还是父子两代人头一次见到回头钱……“韩愈师说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己！”
“你与周老先生的言辞固然激烈了一点。”
“但这也恰恰说明你做学问做的深！”
“正是因为沉浸其中，才会忘乎所以，失了礼数，周老先生有你这样的学生，他应该高兴才是！”
叶向高大义凛然的站在书案前，看都不看那八锭金子一眼。
捻着胡须思忖片刻后又道：“这样吧，周老先生那边，你不用管，今岁我再给你一个上上的批语，大胆去考，尽情施展你的才华！”
刘路闻言一愣。
批语是什么意思？
要另加钱？
“那这银子……银子……够，够？”
“什么金子、银子？
这本就是你该得的！
我身为你的师长，公正处事，居中调和，正是分内之职！”
刘路松了口气，连忙作揖道：“先生栽培之德，学生没齿难忘！”
“说这些就见外了！”
“留下吃口茶吗？”
说着，叶向高便要招呼刘路喝茶。
端茶送客的道理，刘路太过清楚不过，连连拱手道：“先生不必，学生还要备考，就不叨扰先生了。”
叶向高点了点头，满脸堆笑道：“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你了。”
“把心放在肚子里，多大点事！”
刘路离开值房，隔着窗户亲眼看到叶向高从书案下面取出了一把戥子。
叶向高发现刘路在外面看他，讪笑两下这才将桌上的包袱皮收了起来。
刘路也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国子监门口的对联早己破旧不清，唯有牌匾之上‘因材施教’西字于月下生辉。
……次日清晨时分。
天刚蒙蒙亮，刘路的宿舍便被人在外面敲响。
“来了！”
刘路应了一声，敲门声这才停下。
及至刘路换好衣裳，这才见到在宿舍外面站着一个身穿从八品袍服，瘦骨嶙峋、双眼内凹，脸上满是褶皱的小老头。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刘路，这老头就是那日与他口角的周克己。
“一日之计在于晨，都己经这个时辰了，为何还不起床？”
刚一见面，周克己便忍不住训斥起来，说完便背着手自顾自的走进了刘路宿舍。
“周先生……”刘路作了一揖。
周克己不耐烦的摆摆手，板着脸在宿舍里坐下。
“行了，不用费这个事了。”
说到这里，周克己话音一顿，脸色稍稍缓和，道：“那天老夫说的话，确实重了些。”
刘路愣了下。
“您不想开革我了？
是不是……”刘路还以为是叶向高把周克己摆平了。
还没等问出口，便见周克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
“你我师徒一场，你的性子，我明白。”
“你读书素来只知道下苦功夫，又善于逢迎，我相信，只要你考下去，早晚能考中，但我还是觉得你并不适合做官。”
“你既做不到像海忠介公那般两袖清风，又做不到像张江陵那般敢为天下所不敢为。”
“你应该去经商。”
及至万历朝。
明初的形势己经发生了逆转，尤其是在士大夫们堂而皇之的搬出《崇奢论》之后，商人早己登堂入室，算是正经营生。
刘路这才想起来，那日他们正是因为张居正变法的事情争吵了起来，原主像往常那般跟同窗一起痛批张居正变法，被周克己听到，迎头盖脸便是一通臭骂。
原主没忍住，还了几句嘴。
见这老头这么说话，刘路的脸色也不由得难看起来。
刚想问问这老头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便见周克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盘的发亮的包袱皮，里面全是散碎银两，约么有个五十两银子上下。
“归根到底，错还是在为师，革了你的监生，误了你的前程。”
“这点银子你拿着，路上做盘缠也好，做本钱弄个小买卖也好，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周克己脸上露出笑意，说着便要把手上银子塞给刘路。
这下轮到刘路不好意思了。
从八品官月俸不过五两，刨去吃喝，这五十两银子，老头得攒两三年。
“先生，不是，我有钱。”
周克己见刘路不收，板着脸道：“怎么，嫌少？”
“长者赐，弗敢辞！”
“你有银子，那是你的，这是为师的一份心意，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拿着！”
说着，门外便传来了同窗们的声音。
“祭酒在那边放批语了，咱们看看今年什么批语啊。”
“不去不去，三鼎甲也就是能在墙上挂两天，其余的更没什么用，你们想去自己去，我再睡会。”
“……”秋闱将近，国子监也应当给在监生批语了，虽然这东西现在没什么用，但终究是算个名声。
听到这个声音。
周克己顿时面露不悦，将银子拍在书案上，便起身朝外走去。
“方才那话是谁说的？”
“尔等读圣人经典，不要名声，难不成要当那沿街叫卖的娼伶戏子不成？！”
“虞道同是吧？！
待会若是我见你批语在中下之列，秋闱之前你就不要再想回寝睡觉了，今科若是不中，明年你也滚回家去！”
“先生，学生知错了，您别……”一个只穿了中衣的书生连忙跑了出来。
周克己却是不管不顾的朝远站着的两名书吏走了过去。
“查查虞道同今年批语为何？”
“喏。”
书吏躬身作揖，很快便从档案上找到了虞道同的名字。
“禀周先生，监生虞道同列在中下，无批语。”
“虞道同，听见了吧？！
今晚老夫在值房等着你！
这等考语若张江陵在阁，一次京察就要将你革官罢职，还有脸睡觉。”
周克己气的胡须翩翩，最后将目光看向了考语三鼎甲的榜文。
“都是在监里读书，你看看人家刘子平，如何能得上上考语？！
定然是人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