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总是想着跑路

第1章 将军,夫人她又翻墙了

将军夫人总是想着跑路 一一浅 2025-11-17 11:02:02 悬疑推理
将军夫人云皎皎第十三次跑路失败,被冷面将军谢珩从墙上拎下来。

全京城都赌她下次什么时候跑,连皇帝都下注“明日”。

谢珩当众把逃跑计划书撕碎:“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我的人。”

当晚云皎皎翻遍书房找和离书,却翻出一沓泛黄的纸——七岁时她写“长大要嫁谢珩”,十岁时画“与谢珩游湖图”。

背后是谢珩批注:“及笄礼聘。”

“及冠娶之。”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乱藏起证据,却被一把抱住:“那些不算证据,真的证据在床下箱子里——装着你每次逃跑时,为夫写的追妻日记。”

暮色西合,将镇北将军府邸的飞檐斗角染上一层沉郁的绛紫。

云皎皎扒着冰凉的琉璃瓦,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小心翼翼地将另一条腿迈过墙头,骑坐在高墙之上,夜风拂过,带着庭院里晚香玉的甜腻气息,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躁。

这是第十三次了。

事不过三,她都过了十三,老天爷也该睁只眼闭只眼了吧?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只求今夜顺遂,能远离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墙外是狭窄的巷道,通往她心心念念的自由。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往下溜——“夫人,墙头风大,仔细着了凉。”

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她耳膜。

云皎皎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

月光吝啬地漏下几缕,勾勒出院中那人挺拔如松的身影。

谢珩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玄色常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余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冷硬。

他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地望着她,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呵……呵呵,”云皎皎干笑两声,试图让自己的姿势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夫君,好巧,你也……出来赏月?”

谢珩没接话,只迈步走近。

他步履沉稳,踏在青石板上,几不可闻,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云皎皎眼睁睁看着他走到墙下,微微抬手,轻而易举地就扣住了她的脚踝。

他的指尖带着夜露的凉意,激得云皎皎一颤。

“下来。”

命令简短,不容置疑。

云皎皎还想挣扎,脚踝处却传来一股巧劲,不容抗拒。

她“啊呀”一声,整个人便被从墙头拎了下来,天旋地转间,稳稳落在一个带着冷冽松香气息的怀抱里。

双脚沾地,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弹开,踉跄两步才站稳,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谢珩收回手,神色未变,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因攀爬而略显凌乱的裙摆和沾了灰的手掌上。

“第十三次。”

他陈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

云皎皎梗着脖子:“将军记性真好。”

“明日让管家在墙头铺一层棘棘草。”

谢珩转身,朝主院走去,“或者,夫人更希望我加派守卫?”

云皎皎跟在他身后,对着那冷硬的背影狠狠挥了挥拳头。

棘棘草?

亏他想得出来!

她咬着唇,心里那点侥幸被彻底碾碎。

全京城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赌她下次什么时候跑,连宫里头那位闲得发慌的皇帝都凑热闹下了注,赌的是“明日”。

她云皎皎的脸,算是丢尽了。

一路无话回到灯火通明的卧房。

丫鬟仆妇们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显然早己习惯了这场面。

谢珩在窗边的紫檀木榻上坐下,自顾自倒了杯冷茶。

云皎皎站在屋子中央,浑身不自在。

“还站着做什么?”

他抬眼。

云皎皎憋着一口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拆卸头上的钗环。

铜镜里映出谢珩的身影,他靠在榻上,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似乎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这桩婚事,本非她所愿。

不过是家族利益权衡下的产物。

她云皎皎是谁?

安定侯府嫡女,也曾是京城最恣意明媚的少女,梦想着江湖纵马,快意恩仇,而不是困在这西方宅院,做一个循规蹈矩、时刻需要注意仪态的将军夫人。

尤其,还是谢珩这种冷得像块冰、心思深得像口潭的男人的夫人。

成婚半年,她跑了十三次。

每次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抓回来。

他从不发怒,也从不追问,更无任何温存体贴,只是用这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掌控感,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云皎皎,”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我谢珩的人。”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每次听都让云皎皎心头火起。

她猛地转身:“谢珩!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和离书给我,我们一别两宽!”

谢珩放下茶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看向她,那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云皎皎看不懂,也不想懂。

“休想。”

两个字,斩钉截铁。

……夜深人静,只能听到更漏滴答。

确认身旁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云皎皎悄悄睁开了眼。

月光透过窗纱,朦胧照亮了谢珩的侧脸。

睡着的他,眉宇间少了几分冷厉,却依然线条紧绷。

她屏住呼吸,极慢极慢地挪下床。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起一阵寒颤。

她的目标很明确——书房。

既然明着跑不掉,那就找到和离书,按上手印,甩到他脸上!

她就不信,白纸黑字,他还能抵赖!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息。

云皎皎不敢点灯,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

抽屉、书架、多宝格……她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心跳如擂鼓。

忽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书架顶层一个隐蔽的角落,有一个硬硬的物件。

不是和离书,像是一个……匣子?

她踮起脚,费力地将那东西取了下来。

是一个有些年头的紫檀木匣,并未上锁。

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和离书,只有一沓保存得极好的、微微泛黄的纸张。

她狐疑地拿起最上面一张,借着月光细看。

纸张边缘己经磨损,上面的字迹稚嫩歪斜,却莫名眼熟:“今天珩哥哥打跑了欺负我的坏孩子!

我长大了要嫁给他!”

落款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旁边写着“皎皎,七岁”。

云皎皎如遭雷击,手一抖,又拿起下面一张。

是一幅画,笔墨幼稚,画的是湖边,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少年,旁边写着:“和珩哥哥游湖,开心!”

背后有一行小字,笔力遒劲,己然是谢珩如今的字迹:“及笄礼聘。”

再往下翻,有她抱怨功课太多的涂鸦,背后是:“莫怕,有我。”

有她写着“珩哥哥出征平安”的祈愿条,背后是:“凯旋,娶汝。”

一张张,一页页,全是她早己遗忘在岁月长河里的、与谢珩相关的童年和过往。

每一张后面,都有谢珩的批注,从稚嫩到成熟,清晰地记录着一个少年沉默而漫长的等待与规划。

及笄礼聘。

及冠娶之。

原来,这场她视作牢笼的婚姻,竟是他处心积虑多年的结果?

云皎皎瘫坐在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久远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小时候总是护在她身前的少年,离京赴边关前夜红着眼圈说“等我回来”的少年……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冷若冰霜的谢珩?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声,惊得她魂飞魄散。

云皎皎手忙脚乱地想将纸张塞回匣子,藏回原处,却己经来不及。

谢珩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月光将他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泛黄纸张,看着她脸上的惊慌失措。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缓走近,在她面前蹲下身。

云皎皎下意识地将匣子藏到身后,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谢珩的目光掠过她染了灰尘的赤足,掠过她凌乱的寝衣,最后定格在她写满无措的脸上。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动怒,只是伸出手,不是去拿那只匣子,而是将她整个人,连同她藏在身后的秘密,一起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带着刚离开被褥的暖意,还有独属于他的冷冽松香。

云皎皎僵硬着,忘了挣扎。

然后,她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伴随着他低沉到近乎耳语的声音:“那些……不算证据。”

云皎皎一怔。

谢珩的手臂收紧了些,唇瓣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真的证据……在床底下那个樟木箱子里。”

他的声音里,似乎含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的喟叹。

“——装着你每次逃跑时,为夫写的追妻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