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锦绣：农女的四季耕耘
第4章 改良薄田
日子在忙碌中悄然溜走，转眼己是暮春。
沈青禾的菜园长势喜人，一茬接一茬的青菜、萝卜不仅填饱了自家的肚子，每次去镇上售卖还能换回些粗粮和铜板。
周氏的身体日渐好转，己经能帮着做些轻便的家务，念安也懂事了许多，每天跟着姐姐下地，虽然力气小，却总能干些拾掇杂草、捡拾石块的活计。
家里的日子稍稍安稳，青禾便把心思放到了父亲留下的那几分薄田上。
那几块地在村西头，靠近一片洼地，常年积水，加上土壤偏碱，村里人都说那是“不毛之地”，连最耐活的稗子都长不好。
青禾却不肯放弃。
她翻遍了《农桑要术》，里面虽未首接提及盐碱地的根治之法，却详细记载了“排水洗盐秸秆还田种植耐碱作物”等技巧。
结合着自己零碎记得的一些现代知识，她心里渐渐有了个章程。
这天一早，她带着念安来到村西头的田边。
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土块坚硬，泛着一层薄薄的白碱，踩上去硌得脚生疼。
“姐，这地真的能种出粮食吗？”
念安踢了踢脚下的土块，皱着眉问。
青禾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捻了捻，沉声道：“能。
就是得费些功夫。”
她的第一步计划是除草和松土。
这活儿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异常费劲。
地里的杂草根系盘错，加上土硬，一锄头下去，往往只能刨起一小块土。
青禾没叫屈，只是闷头苦干，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念安学着姐姐的样子，拿着小铲子一点点挖着，小脸憋得通红。
姐弟俩从清晨忙到日头当午，才勉强清理完一小块地的杂草。
“歇会儿吧，喝点水。”
青禾从带来的水壶里倒出半瓢水递给弟弟，自己则拧开壶盖，猛灌了几口。
“姐，我不累。”
念安擦了擦汗，“我们快点把草除完，就能种粮食了。”
青禾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又暖又酸。
这孩子，才多大点，就跟着自己遭这份罪。
歇了片刻，两人继续干活。
接连几天，她们都泡在这几分薄田里，除草、翻土，手掌磨出了水泡，破了又结茧，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村里人路过看到，不少人窃窃私语，说她是“痴心妄想”，“好好的菜地不种，偏要跟这破地较劲”。
里正李富贵更是站在田埂上，阴阳怪气地说：“沈丫头，不是我说你，这地要是能长出粮食，我李字倒着写！
别到时候白费力气，连种子都赔进去。”
青禾只当没听见，依旧埋头干活。
她知道，说再多都没用，只有实实在在种出粮食，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除完草，松好土，接下来就是改良土壤。
青禾按照书上说的，开始收集草木灰、秸秆和人畜粪便。
草木灰好办，家里烧火做饭每天都有；秸秆则去村里各家收了些别人不要的麦秆、豆秸；最麻烦的是粪便，她拉不下脸去跟人要，只能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村外的牛棚、猪圈拾些回来，装在特意编的竹筐里，再一点点运到田里。
这活儿又脏又累，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吐，但一想到能让土地变肥沃，能种出粮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周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几次想帮忙，都被青禾拦住了：“娘，您身子刚好，可不能累着。
这点活儿，我能行。”
她把收集来的秸秆切碎，和草木灰、粪便混合在一起，均匀地撒在田里，再用锄头翻入土中。
这是“秸秆还田”的法子，既能增加土壤肥力，又能改善土壤结构，慢慢中和碱性。
做完这些，青禾又开始挖排水沟。
她记得《农桑要术》里说“水去则盐碱留，水来则盐碱走”，要改良盐碱地，首先得把地里的积水排出去。
她沿着田埂，挖出一条条深浅适中的排水沟，将水引到远处的低洼地带。
这一连串的活儿干下来，青禾瘦了好几圈，皮肤也被晒得黝黑，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看着那几分曾经荒芜的土地渐渐变得松软、湿润，她仿佛己经看到了秋天金黄的稻穗。
张婆婆偶尔会来看她，看到她把地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由得点头称赞：“青禾丫头，你这股韧劲，真是难得。
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谁能把这破地折腾成这样。”
“都是按书上说的试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青禾腼腆地笑了笑。
“能这么用心，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张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青禾，“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不多，你拿着去买点好点的稻种。
好种出好粮，别委屈了这地。”
青禾连忙推辞：“婆婆，这钱我不能要。
上次您借我粮食，我还没还呢。”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张婆婆把布包塞进她手里，“等你秋收了，多送我几个新打的馒头，比什么都强。”
青禾握着那温热的布包，眼眶一热，说不出话来。
在这陌生的瓦窑村，张婆婆的善意，就像春日里的暖阳，一点点驱散了她心中的寒意。
几天后，青禾揣着卖菜攒下的铜板和张婆婆给的钱，去镇上买了稻种。
她没买最便宜的，而是挑了一种据说抗旱耐碱的“铁骨稻”，虽然贵了些，但她相信，好种子才能有好收成。
回到家，她按照书上说的方法，先将稻种晒了两天，然后用温水浸泡，催芽。
看着那些饱满的种子渐渐露出白白的芽尖，青禾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播种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青禾带着念安，将催好芽的稻种小心翼翼地撒在整理好的田里。
微风拂过，带着泥土的清香，也带着希望的气息。
“念安，你看，”青禾指着田里的稻种，轻声说，“从今天起，咱们就等着它们长大，等着秋收了。”
念安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憧憬：“嗯！
到时候咱们就能有好多好多米饭吃了！”
青禾笑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坚毅的光芒。
她知道，改良盐碱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灌溉、除草、防虫等无数的挑战在等着她。
但她不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肯勤劳肯干，总有一天，这贫瘠的土地上，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人正是上次她在镇上救下的顾砚。
他伤势好转后，暂时在镇上租了个小屋子住下，今日恰巧路过瓦窑村，没想到竟看到了她。
看着那个在田埂上忙碌的瘦弱身影，顾砚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韧劲和智慧，能将一片废地打理得生机勃勃。
他想起那日她挺身而出救自己时的勇敢，想起她此刻在田间劳作时的专注，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个叫沈青禾的姑娘，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顾砚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但他心里却记住了这片正在孕育希望的土地，记住了那个在土地上挥洒汗水的身影。
沈青禾的菜园长势喜人，一茬接一茬的青菜、萝卜不仅填饱了自家的肚子，每次去镇上售卖还能换回些粗粮和铜板。
周氏的身体日渐好转，己经能帮着做些轻便的家务，念安也懂事了许多，每天跟着姐姐下地，虽然力气小，却总能干些拾掇杂草、捡拾石块的活计。
家里的日子稍稍安稳，青禾便把心思放到了父亲留下的那几分薄田上。
那几块地在村西头，靠近一片洼地，常年积水，加上土壤偏碱，村里人都说那是“不毛之地”，连最耐活的稗子都长不好。
青禾却不肯放弃。
她翻遍了《农桑要术》，里面虽未首接提及盐碱地的根治之法，却详细记载了“排水洗盐秸秆还田种植耐碱作物”等技巧。
结合着自己零碎记得的一些现代知识，她心里渐渐有了个章程。
这天一早，她带着念安来到村西头的田边。
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土块坚硬，泛着一层薄薄的白碱，踩上去硌得脚生疼。
“姐，这地真的能种出粮食吗？”
念安踢了踢脚下的土块，皱着眉问。
青禾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捻了捻，沉声道：“能。
就是得费些功夫。”
她的第一步计划是除草和松土。
这活儿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异常费劲。
地里的杂草根系盘错，加上土硬，一锄头下去，往往只能刨起一小块土。
青禾没叫屈，只是闷头苦干，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念安学着姐姐的样子，拿着小铲子一点点挖着，小脸憋得通红。
姐弟俩从清晨忙到日头当午，才勉强清理完一小块地的杂草。
“歇会儿吧，喝点水。”
青禾从带来的水壶里倒出半瓢水递给弟弟，自己则拧开壶盖，猛灌了几口。
“姐，我不累。”
念安擦了擦汗，“我们快点把草除完，就能种粮食了。”
青禾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又暖又酸。
这孩子，才多大点，就跟着自己遭这份罪。
歇了片刻，两人继续干活。
接连几天，她们都泡在这几分薄田里，除草、翻土，手掌磨出了水泡，破了又结茧，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村里人路过看到，不少人窃窃私语，说她是“痴心妄想”，“好好的菜地不种，偏要跟这破地较劲”。
里正李富贵更是站在田埂上，阴阳怪气地说：“沈丫头，不是我说你，这地要是能长出粮食，我李字倒着写！
别到时候白费力气，连种子都赔进去。”
青禾只当没听见，依旧埋头干活。
她知道，说再多都没用，只有实实在在种出粮食，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除完草，松好土，接下来就是改良土壤。
青禾按照书上说的，开始收集草木灰、秸秆和人畜粪便。
草木灰好办，家里烧火做饭每天都有；秸秆则去村里各家收了些别人不要的麦秆、豆秸；最麻烦的是粪便，她拉不下脸去跟人要，只能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村外的牛棚、猪圈拾些回来，装在特意编的竹筐里，再一点点运到田里。
这活儿又脏又累，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吐，但一想到能让土地变肥沃，能种出粮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周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几次想帮忙，都被青禾拦住了：“娘，您身子刚好，可不能累着。
这点活儿，我能行。”
她把收集来的秸秆切碎，和草木灰、粪便混合在一起，均匀地撒在田里，再用锄头翻入土中。
这是“秸秆还田”的法子，既能增加土壤肥力，又能改善土壤结构，慢慢中和碱性。
做完这些，青禾又开始挖排水沟。
她记得《农桑要术》里说“水去则盐碱留，水来则盐碱走”，要改良盐碱地，首先得把地里的积水排出去。
她沿着田埂，挖出一条条深浅适中的排水沟，将水引到远处的低洼地带。
这一连串的活儿干下来，青禾瘦了好几圈，皮肤也被晒得黝黑，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看着那几分曾经荒芜的土地渐渐变得松软、湿润，她仿佛己经看到了秋天金黄的稻穗。
张婆婆偶尔会来看她，看到她把地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由得点头称赞：“青禾丫头，你这股韧劲，真是难得。
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谁能把这破地折腾成这样。”
“都是按书上说的试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青禾腼腆地笑了笑。
“能这么用心，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张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青禾，“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不多，你拿着去买点好点的稻种。
好种出好粮，别委屈了这地。”
青禾连忙推辞：“婆婆，这钱我不能要。
上次您借我粮食，我还没还呢。”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张婆婆把布包塞进她手里，“等你秋收了，多送我几个新打的馒头，比什么都强。”
青禾握着那温热的布包，眼眶一热，说不出话来。
在这陌生的瓦窑村，张婆婆的善意，就像春日里的暖阳，一点点驱散了她心中的寒意。
几天后，青禾揣着卖菜攒下的铜板和张婆婆给的钱，去镇上买了稻种。
她没买最便宜的，而是挑了一种据说抗旱耐碱的“铁骨稻”，虽然贵了些，但她相信，好种子才能有好收成。
回到家，她按照书上说的方法，先将稻种晒了两天，然后用温水浸泡，催芽。
看着那些饱满的种子渐渐露出白白的芽尖，青禾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播种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青禾带着念安，将催好芽的稻种小心翼翼地撒在整理好的田里。
微风拂过，带着泥土的清香，也带着希望的气息。
“念安，你看，”青禾指着田里的稻种，轻声说，“从今天起，咱们就等着它们长大，等着秋收了。”
念安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憧憬：“嗯！
到时候咱们就能有好多好多米饭吃了！”
青禾笑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坚毅的光芒。
她知道，改良盐碱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灌溉、除草、防虫等无数的挑战在等着她。
但她不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肯勤劳肯干，总有一天，这贫瘠的土地上，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人正是上次她在镇上救下的顾砚。
他伤势好转后，暂时在镇上租了个小屋子住下，今日恰巧路过瓦窑村，没想到竟看到了她。
看着那个在田埂上忙碌的瘦弱身影，顾砚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韧劲和智慧，能将一片废地打理得生机勃勃。
他想起那日她挺身而出救自己时的勇敢，想起她此刻在田间劳作时的专注，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这个叫沈青禾的姑娘，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顾砚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但他心里却记住了这片正在孕育希望的土地，记住了那个在土地上挥洒汗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