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末年当锦衣卫
第4章 暗涌
南城的书肆，名曰“墨香斋”，门脸不大，藏在一条相对清净的辅街里。
掌柜姓张，是个西十出头、面容清癯的中年人，眼神里透着读书人的精明与商人的谨慎。
自从林羽“照看”这里后，附近的地痞流氓确实收敛了许多，张掌柜对这位年轻却沉稳的锦衣卫总旗，也从最初的敬畏戒备，多了几分真实的感激。
这日午后，林羽换了身半旧的青布首身，如同寻常读书人般踱进墨香斋。
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寒酸士子在书架前翻阅，张掌柜正拿着鸡毛掸子，小心地拂去线装书上的灰尘。
“林大人来了。”
张掌柜见到林羽，连忙放下掸子，拱手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注意到林羽今日未着官服，便改了口风，“今日得闲，可是要寻些新到的时文选本？”
林羽摆摆手，目光扫过书架，语气随意：“随便看看。
张掌柜近来生意如何？
这兵荒马乱的年景，读书买书的人怕是少了吧？”
张掌柜叹了口气，引着林羽到里间茶桌旁坐下，一边沏茶一边低声道：“不瞒林大人，确实大不如前了。
纸张、墨锭都在涨价，刻板工钱也贵了。
买书的多是些准备科考的士子，手头也紧巴巴的，赊账的越来越多。”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听说北边……又不甚太平？
往来商旅都少了些，消息也闭塞了许多。”
林羽心中一动，端起粗糙的茶杯，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的茶汤。
这张掌柜消息倒是灵通，不愧是开书肆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接触到。
“北边？”
林羽故作不知，“不过是些蒙古部落抢掠边镇，年年如此，朝廷自有大军镇守，张掌柜不必过虑。”
张掌柜却摇了摇头，脸上忧色更重：“怕是不止如此。
前几日有个相熟的宣府行商来店里，说边墙外蒙古人的动静比往年大，还有些生面孔的女真人混杂其中，瞧着不像善类。
那行商送了货就匆匆南返了，说是心里不踏实。”
女真人！
林羽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心中却是一凛。
看来，皇太极联合蒙古、绕道破关的迹象，己经隐隐被一些敏感的边民和商贾察觉了。
只是这消息传到京城，在这醉生梦死的氛围里，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激不起多少涟漪。
“哦？
竟有此事？”
林羽放下茶杯，神色略显“凝重”，“那张掌柜可要多留心了。
若再有此类消息，不妨告知林某。
你我相识一场，林某虽位卑言轻，但在这南城地面，总还能护得朋友周全。”
张掌柜闻言，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林大人关照！
小老儿定当留意。”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林大人，说起来，小老儿近日盘账，发现库房里还积压了些往年印制的《武经总要》、《纪效新书》之类的兵书，本是打算卖给些武弁子弟，如今也无人问津了。
放着也是占地方，大人若有用处，不妨……拿去？”
林羽眼中精光一闪。
兵书？
在这承平日久、武备废弛的京城，确实无人问津。
但乱世将至，这些书籍的价值就不同了。
他正愁如何不着痕迹地为自己和手下人储备些实用的知识。
“张掌柜好意，林某心领了。”
林羽没有立刻接受，反而问道，“只是这些兵书，掌柜的为何不设法运往边镇？
或许还能卖些价钱。”
张掌柜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往边镇运货，关卡盘剥甚重，且路途不靖，风险太大。
小老儿本小利薄，实在折腾不起。”
林羽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这进一步印证了边关局势的紧张和朝廷行政效率的低下的腐败。
他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这些兵书便暂存于林某处吧。
林某手下也有些粗通文字的兄弟，闲暇时翻看，或能增长些见识，总比闲置强。
至于银钱……哎呀，大人说哪里话！”
张掌柜连忙摆手，“些微旧书，值不得几个钱，权当是小老儿答谢大人平日照拂之情！”
林羽不再推辞，他知道这是张掌柜进一步示好和寻求庇护的表示。
他需要这份关系，也需要这些兵书。
“那就多谢张掌柜了。
日后若有事，可随时到北镇抚司寻我。”
离开墨香斋时，林羽让王五带人悄悄将那一摞旧兵书搬回了他们在南城临时租赁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这小院，是林羽用书商给的例钱和部分俸禄私下租下的，位置隐蔽，只有他和王五等两三个心腹知晓，算是一个备用的落脚点和物资储存点。
看着那堆落满灰尘的兵书，林羽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丝微光。
知识，尤其是实用的军事知识，在乱世中就是力量。
他或许无法立刻改变大局，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夜色渐深，北京城依旧沉浸在一片虚假的宁静之中。
只有林羽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涌己经越来越急。
来自北方的威胁，市井之间的流言，以及他内心深处越来越强烈的紧迫感，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织就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安全网。
掌柜姓张，是个西十出头、面容清癯的中年人，眼神里透着读书人的精明与商人的谨慎。
自从林羽“照看”这里后，附近的地痞流氓确实收敛了许多，张掌柜对这位年轻却沉稳的锦衣卫总旗，也从最初的敬畏戒备，多了几分真实的感激。
这日午后，林羽换了身半旧的青布首身，如同寻常读书人般踱进墨香斋。
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寒酸士子在书架前翻阅，张掌柜正拿着鸡毛掸子，小心地拂去线装书上的灰尘。
“林大人来了。”
张掌柜见到林羽，连忙放下掸子，拱手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注意到林羽今日未着官服，便改了口风，“今日得闲，可是要寻些新到的时文选本？”
林羽摆摆手，目光扫过书架，语气随意：“随便看看。
张掌柜近来生意如何？
这兵荒马乱的年景，读书买书的人怕是少了吧？”
张掌柜叹了口气，引着林羽到里间茶桌旁坐下，一边沏茶一边低声道：“不瞒林大人，确实大不如前了。
纸张、墨锭都在涨价，刻板工钱也贵了。
买书的多是些准备科考的士子，手头也紧巴巴的，赊账的越来越多。”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听说北边……又不甚太平？
往来商旅都少了些，消息也闭塞了许多。”
林羽心中一动，端起粗糙的茶杯，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的茶汤。
这张掌柜消息倒是灵通，不愧是开书肆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接触到。
“北边？”
林羽故作不知，“不过是些蒙古部落抢掠边镇，年年如此，朝廷自有大军镇守，张掌柜不必过虑。”
张掌柜却摇了摇头，脸上忧色更重：“怕是不止如此。
前几日有个相熟的宣府行商来店里，说边墙外蒙古人的动静比往年大，还有些生面孔的女真人混杂其中，瞧着不像善类。
那行商送了货就匆匆南返了，说是心里不踏实。”
女真人！
林羽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心中却是一凛。
看来，皇太极联合蒙古、绕道破关的迹象，己经隐隐被一些敏感的边民和商贾察觉了。
只是这消息传到京城，在这醉生梦死的氛围里，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激不起多少涟漪。
“哦？
竟有此事？”
林羽放下茶杯，神色略显“凝重”，“那张掌柜可要多留心了。
若再有此类消息，不妨告知林某。
你我相识一场，林某虽位卑言轻，但在这南城地面，总还能护得朋友周全。”
张掌柜闻言，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林大人关照！
小老儿定当留意。”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林大人，说起来，小老儿近日盘账，发现库房里还积压了些往年印制的《武经总要》、《纪效新书》之类的兵书，本是打算卖给些武弁子弟，如今也无人问津了。
放着也是占地方，大人若有用处，不妨……拿去？”
林羽眼中精光一闪。
兵书？
在这承平日久、武备废弛的京城，确实无人问津。
但乱世将至，这些书籍的价值就不同了。
他正愁如何不着痕迹地为自己和手下人储备些实用的知识。
“张掌柜好意，林某心领了。”
林羽没有立刻接受，反而问道，“只是这些兵书，掌柜的为何不设法运往边镇？
或许还能卖些价钱。”
张掌柜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往边镇运货，关卡盘剥甚重，且路途不靖，风险太大。
小老儿本小利薄，实在折腾不起。”
林羽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这进一步印证了边关局势的紧张和朝廷行政效率的低下的腐败。
他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这些兵书便暂存于林某处吧。
林某手下也有些粗通文字的兄弟，闲暇时翻看，或能增长些见识，总比闲置强。
至于银钱……哎呀，大人说哪里话！”
张掌柜连忙摆手，“些微旧书，值不得几个钱，权当是小老儿答谢大人平日照拂之情！”
林羽不再推辞，他知道这是张掌柜进一步示好和寻求庇护的表示。
他需要这份关系，也需要这些兵书。
“那就多谢张掌柜了。
日后若有事，可随时到北镇抚司寻我。”
离开墨香斋时，林羽让王五带人悄悄将那一摞旧兵书搬回了他们在南城临时租赁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这小院，是林羽用书商给的例钱和部分俸禄私下租下的，位置隐蔽，只有他和王五等两三个心腹知晓，算是一个备用的落脚点和物资储存点。
看着那堆落满灰尘的兵书，林羽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丝微光。
知识，尤其是实用的军事知识，在乱世中就是力量。
他或许无法立刻改变大局，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夜色渐深，北京城依旧沉浸在一片虚假的宁静之中。
只有林羽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涌己经越来越急。
来自北方的威胁，市井之间的流言，以及他内心深处越来越强烈的紧迫感，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织就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安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