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冰冷的触感从身下硬板床的金属表面渗上来,钻进我的脊梁骨。书名:《完美不在场证明?窃梦》本书主角有陈垣秦墨,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噩梦貘”之手,本书精彩章节:冰冷的触感从身下硬板床的金属表面渗上来,钻进我的脊梁骨。不是家里那张定制羽绒枕的柔软,也不是真丝床单的滑腻。是粗粝的、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气味的坚硬。我猛地睁开眼。黑暗。不是卧室里那种被厚重窗帘过滤后、属于夜晚的醇厚黑暗。这是一种黏稠的、压抑的、几乎能摸到边缘的黑暗。只有高处,一扇狭小的、装着铁栅的窗户,透进来一点城市霓虹灯病态的、扭曲的微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栏杆交错的黑影,像囚笼的印记。心脏骤然停跳了...
不是家里那张定制羽绒枕的柔软,也不是真丝床单的滑腻。
是粗粝的、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气味的坚硬。
我猛地睁开眼。
黑暗。
不是卧室里那种被厚重窗帘过滤后、属于夜晚的醇厚黑暗。
这是一种黏稠的、压抑的、几乎能摸到边缘的黑暗。
只有高处,一扇狭小的、装着铁栅的窗户,透进来一点城市霓虹灯病态的、扭曲的微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栏杆交错的黑影,像囚笼的印记。
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发疯般擂鼓。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试图坐起,却引发了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
我的手腕,被一副沉重的手铐锁在床沿。
冰冷的金属圈勒得皮肤生疼。
这不是梦。
梦里不会有这么真实的、刺骨的寒意。
“不……”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喉咙,连我自己都认不出。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带着昨夜“工作”后的疲惫和一丝熟悉的亢奋。
城北那家私人珠宝库,空气里弥漫着昂贵木料和金属冷却剂的味道。
激光切割钻石时细微的嘶嘶声,指尖抚过天鹅绒上那些冰凉战利品时的颤栗。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保安,阴影里惊愕的脸,我下意识肘击他喉结时那声沉闷的呜咽,以及身体软倒的触感。
细节清晰得令人作呕,甚至能回忆起保险柜密码盘转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那声决定性的“咔哒”。
然后,是意识交换器启动时那熟悉的眩晕感,视野边缘泛起幽蓝色的光晕,灵魂被抽离的失重感……一切都很“标准”。
我应该在我市中心顶层公寓的King Size大床上醒来,落地窗外是初升的朝阳,为城市镀上金边。
床头柜上会有一杯醒好的勃艮第,让我可以悠闲地回味又一次天衣无缝的犯罪,享受作为“林默”的掌控感。
而不是在这里。
这个只应该在新闻背景里、在我意识另一端存在的——死囚牢房。
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张冷漠的、满是横肉的脸出现在洞口,狱警帽檐下的眼睛像两粒被岁月磨去光泽的玻璃珠。
“4417,醒了?”
狱警的声音毫无波澜,带着一种长期面对绝望而产生的麻木,“动静不小啊,做噩梦了?”
4417。
那是我的“容器”,那个名叫阿鬼的死囚的编号。
一个替我背负所有罪责、即将走向电椅或注射台的影子。
“搞错了!
你们搞错了!”
我挣扎着,手铐与铁床碰撞出激烈的哐当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我是林默!
我不该在这里!
昨晚……昨晚我明明己经交换回去了!”
狱警嗤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得像风吹过破布。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铁门,走了进来,靴子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旷而令人心慌的回响。
他手里拿着一块边缘磨损严重的电子登记板。
“林默?”
他歪着头,用登记板粗糙的塑料边缘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心,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这次的名字倒是挺像回事。
上周你可是坚信自己是来自未来的超级特工,目的是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
他弯下腰,那张带着隔夜油汗和胡茬的脸凑近我,我能闻到他呼吸里廉价的咖啡和烟草混合的酸腐气味:“我说4417,你这套‘记忆错乱’的把戏,玩了有十年了吧?
每次都是行刑日期快到了,就开始编故事。
怎么,指望哪个菩萨心肠的律师会信了你的鬼话,给你申请精神鉴定?”
行刑日期。
这西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一颤。
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刚才因愤怒而沸腾的血液。
“不……你不明白!
意识交换!
是我发明的技术!”
我语无伦次,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哪怕它看起来多么荒谬,“我和阿鬼,对,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我们交换了意识!
他偷了我的人生!
那个在外面享受一切的‘林默’,是假的!”
狱警首起身,用一种混合了厌倦和某种近乎残忍的“看好戏”的眼神俯视着我。
他在登记板上划拉着,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偷了你的人生?
呵。”
他摇了摇头,仿佛在怜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4417,你听好了,也记牢了,因为这是你迟早要面对的现实——”他停顿了一下,确保我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然后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意识交换。
那个你嘴里风光无限的‘林默’,从一开始,就是你。”
牢房里污浊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高窗透入的微光像耗尽了所有能量,骤然熄灭。
世界失去了声音,只剩下我耳膜里血液奔流的轰鸣,以及狱警那句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在死寂中反复回响:“十年了,每次你‘作案’回来,被锁在这里醒来、承受这一切的,从来都是你,陈垣。
而那个在你记忆里替你享受人生的家伙……”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洞悉一切真相的笑容。
“他恐怕正用着你的名字和脸,活得好着呢。
说不定,早就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可怜的影子存在。”
时间,在我周围凝固、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