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第4章 第一个“信号”
适应新能力的过程既奇妙又令人不安。
陆止发现自己不再需要睡眠——至少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长时间的睡眠。
短暂的休息就足以让她恢复精力，而大部分夜晚，她都在阅读、实验和思考中度过。
她的感官继续增强。
现在她能够“听”到墙壁内电线中微弱的电流声——尽管所有电器都失效了，但某种残余的能量仍在流淌；能够“看”到空气中细微的粒子运动，如同观察布朗运动；甚至能“感觉”到空间中不可见的力场和波动。
这种全方位的感知扩张起初是 overwhelming 的，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呈指数级增长。
但她很快学会了过滤和聚焦，像调节显微镜一样选择自己需要关注的层面。
在探索城市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空洞”——区域性的感知盲点。
在这些区域，她的增强感官会突然失效，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更奇怪的是，这些“空洞”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它们会缓慢移动，像是活物一样在城市中游荡。
首觉告诉她，这些“空洞”很重要。
她决定系统地追踪一个“空洞”。
选择了离公寓最近的一个，它正在向西移动，速度大约为每小时三公里。
跟踪的过程很困难。
一旦靠近“空洞”，她的所有感官都会变得模糊不清，方向感混乱，甚至连父亲的腕表都会开始走时不准。
她必须保持一定距离，依靠在周围建筑物上做标记来间接推断它的位置和移动轨迹。
经过几个小时的跟踪，她发现这个“空洞”最终停在了城市科技馆前。
科技馆的建筑造型像一个巨大的金属贝壳，在永恒的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冷光。
平日里这里是科普教育和科技展览的场所，但陆止知道，它的地下部分是一个高度机密的研究设施，进行着一些前沿的物理实验。
“空洞”在科技馆入口处停留了片刻，然后——令人震惊地——穿过了紧闭的合金大门，如同幽灵般消失了。
陆止站在原地，思考着下一步。
科技馆的安全系统是全市最先进的之一，即使在正常时期，想要进入地下研究设施也需要最高级别的授权。
但现在，规则己经改变了。
她绕到建筑侧面，找到了一扇不起眼的维修通道门。
锁是电子感应的，当然己经失效。
但门本身是机械结构的，她用自己的工具花了些时间才打开。
科技馆内部比外面更加黑暗。
她的增强视觉在这里也受到了限制，仿佛黑暗本身具有某种密度，阻挡了光线的传播——或者阻挡了她对光线的感知。
她凭着记忆向地下设施的入口走去。
走廊里的展品都凝固在某种永恒的状态中：一个傅科摆悬停在最高点，静电发生器上的电荷如紫色的蛛网般凝固在空中，等离子球体内的闪电纹丝不动。
地下设施的入口是一道厚重的防爆门，正常情况下需要虹膜扫描和声纹认证才能开启。
此刻门紧闭着，控制面板一片漆黑。
她正准备尝试强行打开，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然后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寒意沿着她的脊椎爬升。
这不是巧合。
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邀请她进入。
通道内的应急灯亮着，发出幽幽的蓝光。
她谨慎地走进去，门在身后无声地关闭。
地下设施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她沿着螺旋向下的楼梯走了至少十层，才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放置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设备——一个由无数晶体管道和金属线圈组成的复杂结构，约有三人高，正在发出柔和的脉动光芒。
更令人惊讶的是，设备周围站着几个人影。
他们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姿态自然，像是在进行日常工作。
但当陆止靠近时，发现他们和外面的小白鼠一样，动作极其缓慢，一个抬手的动作可能需要数分钟才能完成。
这些是设施的研究人员，他们被困在了自己的时间流中。
陆止绕过他们，走向那个发光设备。
越是靠近，她越是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这种波动与她在城市中感知到的“背景辐射”相似，但强度要高得多。
设备中央有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化的紫色光晕。
光晕内部似乎有无数微小的几何图形在生成、碰撞、湮灭，周而复始。
当她距离设备只有几步之遥时，一个声音首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你来了。
“陆止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西周。
大厅里除了那些动作缓慢的研究人员，没有其他人。”
我在这里。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确定了来源——是那团紫色光晕。
“你是什么？”
她出声问道，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用你的术语来说，我是一个信使。
“声音没有性别，没有年龄特征，平静而客观，”更准确地说，是一段被编码的信息，等待着合适的接收者。
““什么样的信息？”
”关于转变的信息。
关于新现实的信息。
“光晕内部的几何图形开始加速运动，组合成复杂的立体结构。”
你们的世界正在经历一次相变，从一种存在状态切换到另一种。
大多数人无法适应这种转变，他们的意识被困在了过渡状态中。
““像他们一样？”
陆指指那些动作缓慢的研究人员。”
是的。
他们的身体还在，但意识的大部分己经...离线了。
在适应过程中。
““为什么我不同？
为什么我能保持正常？”
”因为你是觉醒者。
“光晕的脉动频率似乎加快了，”在每次相变中，总会有少数个体能够立即适应新的现实规则。
你们是变化的先驱，是新世界的种子。
“陆止消化着这个信息。
这与她先前的猜测相符。
“这种转变是什么引起的？
是人为的吗？
还是自然现象？”
”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
“光晕中的几何图形重新排列，”相变是宇宙的常态，就像水结冰、冰融化一样自然。
不同的是，这次是意识的相变，而非物质的。
““目的是什么？
这种转变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你们自己赋予的概念。
转变就是转变，它本身没有目的，只是发生。
“陆止思考了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你是什么？
你在这个转变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是上一个相变的遗留物。
“光晕的亮度微微增强，”或者说，上一个周期的觉醒者。
我的任务是指引新生的觉醒者，帮助他们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
帮助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只有必要性。
觉醒者太少，而理解转变的过程太重要。
如果无人指引，大多数觉醒者会在孤独和困惑中迷失。
“光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什么。”
你己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能力增强。
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适应的深入，你会发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远远超乎想象。
““比如？”
”比如感知其他现实层面，比如影响物质的本质，比如...穿越不同的时间流。
“陆止回想起那些移动的“空洞”，那些感知盲点。
“那些‘空洞’是什么？”
”现实结构中的薄弱点。
在相变期间，不同现实层面之间的边界会变得模糊。
那些‘空洞’是通往其他可能性的窗口。
““我可以穿过它们吗？”
”可以，但很危险。
在没有足够理解的情况下穿越现实层面，可能会导致...认知解体。
“陆止静静地站着，思考着刚刚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她的世界观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彻底颠覆，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震惊或恐惧，反而有一种“终于明白了”的释然。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学习。
“光晕简单地说，”理解新现实的规则，掌握你的能力，为即将到来的一切做好准备。
““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更多的转变，更多的可能性，更多的...挑战。
“光晕开始逐渐暗淡，其中的几何图形运动也慢了下来。”
我的信息传递即将完成。
记住，陆止，你不是孤独的。
还有其他觉醒者，总有一天你们会相遇。
““在哪里？
什么时候？”
”在现实的交汇处，在时间的裂缝中。
当那一刻到来时，你会知道的。
“光晕最终完全熄灭，设备停止了脉动。
大厅里只剩下幽蓝的应急灯和那些永远缓慢移动的研究人员。
陆止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信使消失了，但它的信息改变了一切。
她不是灾难的幸存者，而是新世界的先驱。
这个认知赋予了她的存在以全新的意义。
走出科技馆时，外面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令人压抑。
它隐藏着秘密，也隐藏着可能性。
回到公寓，她在“星期十”的台历上只写了一句话：“我不是幸存者，我是觉醒者。”
从今天起，她的任务不再是弄清发生了什么，而是学习如何在这个新现实中生存、成长，最终——或许——引领。
星期十，是结束，也是开始。
而她的旅程，才刚刚起步。
陆止发现自己不再需要睡眠——至少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长时间的睡眠。
短暂的休息就足以让她恢复精力，而大部分夜晚，她都在阅读、实验和思考中度过。
她的感官继续增强。
现在她能够“听”到墙壁内电线中微弱的电流声——尽管所有电器都失效了，但某种残余的能量仍在流淌；能够“看”到空气中细微的粒子运动，如同观察布朗运动；甚至能“感觉”到空间中不可见的力场和波动。
这种全方位的感知扩张起初是 overwhelming 的，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呈指数级增长。
但她很快学会了过滤和聚焦，像调节显微镜一样选择自己需要关注的层面。
在探索城市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空洞”——区域性的感知盲点。
在这些区域，她的增强感官会突然失效，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更奇怪的是，这些“空洞”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它们会缓慢移动，像是活物一样在城市中游荡。
首觉告诉她，这些“空洞”很重要。
她决定系统地追踪一个“空洞”。
选择了离公寓最近的一个，它正在向西移动，速度大约为每小时三公里。
跟踪的过程很困难。
一旦靠近“空洞”，她的所有感官都会变得模糊不清，方向感混乱，甚至连父亲的腕表都会开始走时不准。
她必须保持一定距离，依靠在周围建筑物上做标记来间接推断它的位置和移动轨迹。
经过几个小时的跟踪，她发现这个“空洞”最终停在了城市科技馆前。
科技馆的建筑造型像一个巨大的金属贝壳，在永恒的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冷光。
平日里这里是科普教育和科技展览的场所，但陆止知道，它的地下部分是一个高度机密的研究设施，进行着一些前沿的物理实验。
“空洞”在科技馆入口处停留了片刻，然后——令人震惊地——穿过了紧闭的合金大门，如同幽灵般消失了。
陆止站在原地，思考着下一步。
科技馆的安全系统是全市最先进的之一，即使在正常时期，想要进入地下研究设施也需要最高级别的授权。
但现在，规则己经改变了。
她绕到建筑侧面，找到了一扇不起眼的维修通道门。
锁是电子感应的，当然己经失效。
但门本身是机械结构的，她用自己的工具花了些时间才打开。
科技馆内部比外面更加黑暗。
她的增强视觉在这里也受到了限制，仿佛黑暗本身具有某种密度，阻挡了光线的传播——或者阻挡了她对光线的感知。
她凭着记忆向地下设施的入口走去。
走廊里的展品都凝固在某种永恒的状态中：一个傅科摆悬停在最高点，静电发生器上的电荷如紫色的蛛网般凝固在空中，等离子球体内的闪电纹丝不动。
地下设施的入口是一道厚重的防爆门，正常情况下需要虹膜扫描和声纹认证才能开启。
此刻门紧闭着，控制面板一片漆黑。
她正准备尝试强行打开，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然后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寒意沿着她的脊椎爬升。
这不是巧合。
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邀请她进入。
通道内的应急灯亮着，发出幽幽的蓝光。
她谨慎地走进去，门在身后无声地关闭。
地下设施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她沿着螺旋向下的楼梯走了至少十层，才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放置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设备——一个由无数晶体管道和金属线圈组成的复杂结构，约有三人高，正在发出柔和的脉动光芒。
更令人惊讶的是，设备周围站着几个人影。
他们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姿态自然，像是在进行日常工作。
但当陆止靠近时，发现他们和外面的小白鼠一样，动作极其缓慢，一个抬手的动作可能需要数分钟才能完成。
这些是设施的研究人员，他们被困在了自己的时间流中。
陆止绕过他们，走向那个发光设备。
越是靠近，她越是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这种波动与她在城市中感知到的“背景辐射”相似，但强度要高得多。
设备中央有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化的紫色光晕。
光晕内部似乎有无数微小的几何图形在生成、碰撞、湮灭，周而复始。
当她距离设备只有几步之遥时，一个声音首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你来了。
“陆止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西周。
大厅里除了那些动作缓慢的研究人员，没有其他人。”
我在这里。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确定了来源——是那团紫色光晕。
“你是什么？”
她出声问道，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用你的术语来说，我是一个信使。
“声音没有性别，没有年龄特征，平静而客观，”更准确地说，是一段被编码的信息，等待着合适的接收者。
““什么样的信息？”
”关于转变的信息。
关于新现实的信息。
“光晕内部的几何图形开始加速运动，组合成复杂的立体结构。”
你们的世界正在经历一次相变，从一种存在状态切换到另一种。
大多数人无法适应这种转变，他们的意识被困在了过渡状态中。
““像他们一样？”
陆指指那些动作缓慢的研究人员。”
是的。
他们的身体还在，但意识的大部分己经...离线了。
在适应过程中。
““为什么我不同？
为什么我能保持正常？”
”因为你是觉醒者。
“光晕的脉动频率似乎加快了，”在每次相变中，总会有少数个体能够立即适应新的现实规则。
你们是变化的先驱，是新世界的种子。
“陆止消化着这个信息。
这与她先前的猜测相符。
“这种转变是什么引起的？
是人为的吗？
还是自然现象？”
”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
“光晕中的几何图形重新排列，”相变是宇宙的常态，就像水结冰、冰融化一样自然。
不同的是，这次是意识的相变，而非物质的。
““目的是什么？
这种转变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你们自己赋予的概念。
转变就是转变，它本身没有目的，只是发生。
“陆止思考了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你是什么？
你在这个转变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是上一个相变的遗留物。
“光晕的亮度微微增强，”或者说，上一个周期的觉醒者。
我的任务是指引新生的觉醒者，帮助他们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
帮助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只有必要性。
觉醒者太少，而理解转变的过程太重要。
如果无人指引，大多数觉醒者会在孤独和困惑中迷失。
“光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什么。”
你己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能力增强。
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适应的深入，你会发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远远超乎想象。
““比如？”
”比如感知其他现实层面，比如影响物质的本质，比如...穿越不同的时间流。
“陆止回想起那些移动的“空洞”，那些感知盲点。
“那些‘空洞’是什么？”
”现实结构中的薄弱点。
在相变期间，不同现实层面之间的边界会变得模糊。
那些‘空洞’是通往其他可能性的窗口。
““我可以穿过它们吗？”
”可以，但很危险。
在没有足够理解的情况下穿越现实层面，可能会导致...认知解体。
“陆止静静地站着，思考着刚刚接收到的所有信息。
她的世界观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彻底颠覆，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震惊或恐惧，反而有一种“终于明白了”的释然。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学习。
“光晕简单地说，”理解新现实的规则，掌握你的能力，为即将到来的一切做好准备。
““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更多的转变，更多的可能性，更多的...挑战。
“光晕开始逐渐暗淡，其中的几何图形运动也慢了下来。”
我的信息传递即将完成。
记住，陆止，你不是孤独的。
还有其他觉醒者，总有一天你们会相遇。
““在哪里？
什么时候？”
”在现实的交汇处，在时间的裂缝中。
当那一刻到来时，你会知道的。
“光晕最终完全熄灭，设备停止了脉动。
大厅里只剩下幽蓝的应急灯和那些永远缓慢移动的研究人员。
陆止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信使消失了，但它的信息改变了一切。
她不是灾难的幸存者，而是新世界的先驱。
这个认知赋予了她的存在以全新的意义。
走出科技馆时，外面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令人压抑。
它隐藏着秘密，也隐藏着可能性。
回到公寓，她在“星期十”的台历上只写了一句话：“我不是幸存者，我是觉醒者。”
从今天起，她的任务不再是弄清发生了什么，而是学习如何在这个新现实中生存、成长，最终——或许——引领。
星期十，是结束，也是开始。
而她的旅程，才刚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