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回溯：斩天逆命
第5章 ：冰河漂木
天边刚透出一点灰白，林无涯还站在空地中央，冰刃插在雪里。
她没动，耳朵却竖着——远处雪原的尽头，那头瘸腿的灰狼己经消失，可风里传来一种声音，不是脚步，也不是嚎叫，是某种低沉的、整齐的震动，像大地在呼吸。
她低头看了眼狼王尸体额心的疤痕，手指刚触到那道烙印般的痕迹，脑子里又闪出那句话：“西漠……巫族……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地面震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
东面雪线裂开，黑影涌出；北面山坳转角，狼群成列推进；南面林子边缘，数十双绿眼同步亮起。
它们不冲，不吼，只是稳步压近，动作一致得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五百头，或许更多。
陈老爹这时也从破庙门口探出身，手里拎着烧火棍，喘着粗气跑过来：“丫头，这不对劲……它们不是来吃人的。”
林无涯没答，右手拔起冰刃，左手将铁链缠紧手腕。
残碑贴在胸口，温温地跳着，像是吃饱了，又像是在预警。
第一波狼撞上冰墙时，她正把寒流往掌心压。
冰墙三丈高，坚如玄铁，可这些狼不硬闯，而是分作数队，从不同方向同时扑击，撞击声连成一片，震得冰层嗡嗡作响。
她咬破舌尖，血味冲脑，精神一振。
左臂灵纹发烫，她把残碑里存的那丝灵机全抽出来，反手拍进地面。
冰墙“咔”地一声暴涨，顶部裂出九道分支，形成环形屏障，将整个村子围住。
就在最后一头狼撞上冰面的瞬间，残碑忽然自主震动。
所有倒毙在冰墙前的狼尸猛地一颤，体内残余的灵力被抽出，化作细流钻入冰墙。
墙面上浮出九朵冰莲，花瓣透明，脉络清晰，每开一朵，周围十步内的空气骤降，霜气炸开，七八头狼当场冻僵，关节崩裂，倒地不起。
第九朵花开完，整道冰墙泛起冷光，像夜里突然点起的灯。
狼群终于乱了阵型。
林无涯却单膝跪地，喘得厉害。
她撑着冰刃才没倒下，左臂灵纹由蓝转暗，像是烧过头的炭。
残碑安静下来，但胸口那一块，隐隐发麻，像是吸得太猛，撑着了。
她抬头看，剩下的狼退到了百步外，围成一圈，不动了。
可就在这时，那头瘸腿的灰狼不知何时绕到了破庙后方，低伏着身子，爪子踩在雪上没声，首扑门口。
陈老爹正回头招呼村民关屋门，根本没察觉。
林无涯想冲过去，可脚下刚动，命枢毫无反应——那危险不在她身上。
她眼睁睁看着灰狼跃起，利爪横扫。
陈老爹侧身挡在门框前，烧火棍砸下去，打偏了狼头，却被一爪撕开胸口。
血喷出来，溅在门槛上，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嘴里咳出一口血沫。
“丫头……快走……”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它们不是冲村子来的……是冲你……”林无涯冲到他身边时，他己经滑坐在地，眼睛半睁，手还抓着那根烧火棍。
她伸手去探他鼻息，没有。
心跳也没了。
她把他抱起来，老人身体还热，血顺着她手臂往下淌，滴在雪上，很快结成红冰。
她没哭，也没喊，只是把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用铁链接住两人的腰，绑紧。
远处，狼群开始移动。
这一次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列成三列纵队，齐步向前，蹄声踏雪，震得地面轻颤。
它们的目标明确——破庙，还有她。
她站起身，背上陈老爹的遗体，一步步往后退。
退到村口，面前是断崖，崖下是东荒最深的冰河。
河面常年封冻，但此处有一道裂口，宽逾十丈，黑水奔涌，冒着寒气，底下是暗流和漩涡，掉下去的人从没上来过。
身后蹄声越来越近。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破庙。
火塘早灭了，门半开着，地上还留着昨晚烤狼腿的油渍。
那半块没吃完的肉，还在角落的破碗里。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什么都没了。
纵身一跃。
寒水像刀子一样割进骨头，她瞬间失温，西肢僵住。
陈老爹的身体往下沉，她死死抱住。
水流卷着人往下游扯，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快要松手的时候，河底一道幽蓝符文亮起，像是被人从下面点燃。
接着，一块木筏破冰而出，表面刻满扭曲的西漠图腾，边缘镶着骨钉，中央有个凹槽，形状跟她胸前的残碑一模一样。
木筏自动滑到她身下，把她和陈老爹托住。
残碑突然发烫，自行脱离衣内，飞向凹槽，“咔”地嵌进去。
木筏微微一震，底部符文流转，开始顺流疾行。
她趴在木筏前端，牙齿打颤，手指抠着边缘的骨钉，才没滑下去。
残玉贴在胸口，冷得发痛。
她低头看，玉面朝上，凤凰纹静静躺着，可刚才那一瞬，她分明看见它翅膀动了一下。
木筏穿行在冰雾之间，两岸是万年不化的雪壁。
她没回头，只盯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渐缓。
前方雾气稀薄了些，隐约能看到一片绿意——沙漠边缘的绿洲，棕榈树影摇晃，水声潺潺。
木筏速度慢了下来，靠近岸边。
突然，残碑从凹槽弹出，落回她怀里。
木筏失去动力，随波打转。
前方绿洲的水边，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河，手里拿着一根骨笛，正在吹。
笛声很轻，调子古怪，像是在召唤什么。
林无涯撑起身子，一手按住残碑，一手握紧铁链。
她没动，耳朵却竖着——远处雪原的尽头，那头瘸腿的灰狼己经消失，可风里传来一种声音，不是脚步，也不是嚎叫，是某种低沉的、整齐的震动，像大地在呼吸。
她低头看了眼狼王尸体额心的疤痕，手指刚触到那道烙印般的痕迹，脑子里又闪出那句话：“西漠……巫族……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地面震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
东面雪线裂开，黑影涌出；北面山坳转角，狼群成列推进；南面林子边缘，数十双绿眼同步亮起。
它们不冲，不吼，只是稳步压近，动作一致得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五百头，或许更多。
陈老爹这时也从破庙门口探出身，手里拎着烧火棍，喘着粗气跑过来：“丫头，这不对劲……它们不是来吃人的。”
林无涯没答，右手拔起冰刃，左手将铁链缠紧手腕。
残碑贴在胸口，温温地跳着，像是吃饱了，又像是在预警。
第一波狼撞上冰墙时，她正把寒流往掌心压。
冰墙三丈高，坚如玄铁，可这些狼不硬闯，而是分作数队，从不同方向同时扑击，撞击声连成一片，震得冰层嗡嗡作响。
她咬破舌尖，血味冲脑，精神一振。
左臂灵纹发烫，她把残碑里存的那丝灵机全抽出来，反手拍进地面。
冰墙“咔”地一声暴涨，顶部裂出九道分支，形成环形屏障，将整个村子围住。
就在最后一头狼撞上冰面的瞬间，残碑忽然自主震动。
所有倒毙在冰墙前的狼尸猛地一颤，体内残余的灵力被抽出，化作细流钻入冰墙。
墙面上浮出九朵冰莲，花瓣透明，脉络清晰，每开一朵，周围十步内的空气骤降，霜气炸开，七八头狼当场冻僵，关节崩裂，倒地不起。
第九朵花开完，整道冰墙泛起冷光，像夜里突然点起的灯。
狼群终于乱了阵型。
林无涯却单膝跪地，喘得厉害。
她撑着冰刃才没倒下，左臂灵纹由蓝转暗，像是烧过头的炭。
残碑安静下来，但胸口那一块，隐隐发麻，像是吸得太猛，撑着了。
她抬头看，剩下的狼退到了百步外，围成一圈，不动了。
可就在这时，那头瘸腿的灰狼不知何时绕到了破庙后方，低伏着身子，爪子踩在雪上没声，首扑门口。
陈老爹正回头招呼村民关屋门，根本没察觉。
林无涯想冲过去，可脚下刚动，命枢毫无反应——那危险不在她身上。
她眼睁睁看着灰狼跃起，利爪横扫。
陈老爹侧身挡在门框前，烧火棍砸下去，打偏了狼头，却被一爪撕开胸口。
血喷出来，溅在门槛上，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嘴里咳出一口血沫。
“丫头……快走……”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它们不是冲村子来的……是冲你……”林无涯冲到他身边时，他己经滑坐在地，眼睛半睁，手还抓着那根烧火棍。
她伸手去探他鼻息，没有。
心跳也没了。
她把他抱起来，老人身体还热，血顺着她手臂往下淌，滴在雪上，很快结成红冰。
她没哭，也没喊，只是把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用铁链接住两人的腰，绑紧。
远处，狼群开始移动。
这一次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列成三列纵队，齐步向前，蹄声踏雪，震得地面轻颤。
它们的目标明确——破庙，还有她。
她站起身，背上陈老爹的遗体，一步步往后退。
退到村口，面前是断崖，崖下是东荒最深的冰河。
河面常年封冻，但此处有一道裂口，宽逾十丈，黑水奔涌，冒着寒气，底下是暗流和漩涡，掉下去的人从没上来过。
身后蹄声越来越近。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破庙。
火塘早灭了，门半开着，地上还留着昨晚烤狼腿的油渍。
那半块没吃完的肉，还在角落的破碗里。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什么都没了。
纵身一跃。
寒水像刀子一样割进骨头，她瞬间失温，西肢僵住。
陈老爹的身体往下沉，她死死抱住。
水流卷着人往下游扯，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快要松手的时候，河底一道幽蓝符文亮起，像是被人从下面点燃。
接着，一块木筏破冰而出，表面刻满扭曲的西漠图腾，边缘镶着骨钉，中央有个凹槽，形状跟她胸前的残碑一模一样。
木筏自动滑到她身下，把她和陈老爹托住。
残碑突然发烫，自行脱离衣内，飞向凹槽，“咔”地嵌进去。
木筏微微一震，底部符文流转，开始顺流疾行。
她趴在木筏前端，牙齿打颤，手指抠着边缘的骨钉，才没滑下去。
残玉贴在胸口，冷得发痛。
她低头看，玉面朝上，凤凰纹静静躺着，可刚才那一瞬，她分明看见它翅膀动了一下。
木筏穿行在冰雾之间，两岸是万年不化的雪壁。
她没回头，只盯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渐缓。
前方雾气稀薄了些，隐约能看到一片绿意——沙漠边缘的绿洲，棕榈树影摇晃，水声潺潺。
木筏速度慢了下来，靠近岸边。
突然，残碑从凹槽弹出，落回她怀里。
木筏失去动力，随波打转。
前方绿洲的水边，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河，手里拿着一根骨笛，正在吹。
笛声很轻，调子古怪，像是在召唤什么。
林无涯撑起身子，一手按住残碑，一手握紧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