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变身次数已用尽
第2章 全完了
冰冷的绝望感还死死攫着喉咙，陈曜（或者说此刻被困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瘫坐在地毯上，胸口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枚晶片依旧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23:58:12，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神经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因为胸前陌生的累赘和重心改变而显得有些笨拙踉跄。
冲进浴室，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这张触感细腻光滑、属于那位“老师”的脸。
水珠顺着尖俏的下巴滴落，镜子里那双氤氲着风情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惊惶与不甘。
他尝试去撕扯那件连体衣，指尖用力到发白，但衣服如同长在了皮肤上，纹丝不动，纳米纤维紧密贴合，连个着力点都找不到。
他又试着在手机APP上寻找任何可能的“紧急解除”或“客服”选项，界面一片死寂的灰，除了那个冷酷的倒计时，什么都没有。
“妈的！”
一声低骂脱口而出，却是娇柔婉转的女声，带着点气急败坏的颤抖，这让他更加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家族聚餐像一道催命符。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必须做点什么来掩盖，或者说，来“解释”他现在的状态。
首先，衣服。
他不可能穿着这身勾勒出每一寸曲线的黑色连体衣出门。
打开衣柜，翻出自己最宽松的一套运动服——深灰色的。
套上裤子，腰身松垮得厉害，他用抽绳死死勒住。
上衣穿上，胸前的壮观景象依然无法完全掩盖，运动服被撑起明显的弧度，好在深色系在视觉上略有收敛。
然后是脸。
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是最大难题。
他找到一顶以前心血来潮买的黑色棒球帽，压低帽檐，能遮住小半张脸。
又翻出一个废弃的黑色口罩戴上。
眼镜呢？
他没有近视，只好找出以前拍照用的平光黑框眼镜架上。
镜子里出现一个穿着不合身运动服、遮遮掩掩、气质诡异的“女性”，虽然古怪，但只要不盯着细看，暂时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但这声音……他清了清嗓子，试着用本来的声音说句话，出来的还是娇滴滴的女声。
他憋着气，压低喉咙，试图发出粗哑的声音，结果却变成一种更难听的、像是感冒严重的破锣嗓，而且极其费力，说不了完整句子就得喘气。
完了，声音伪装失败。
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老妈”两个字。
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深吸一口气，他掐着脖子，用那种憋出来的、怪异的沙哑声音接起：“……喂，妈？”
“小曜啊，你出门没？
都六点多了，路上堵，别让爷爷奶奶等啊！”
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
“呃……出、出门了，有点堵……咳咳……”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我、我嗓子不太舒服，可能感冒了。”
“感冒了？
严不严重啊？
吃药没？”
母亲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关切。
“没、没事，小感冒。
我快到了，先挂了啊。”
他不敢多说，慌忙挂了电话。
手心全是冷汗。
没有退路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不伦不类的形象，咬咬牙，抓起手机和钥匙，走出了家门。
打车软件叫的车很快到了。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但没说什么。
陈曜紧紧靠着车窗，压低帽檐，内心祈祷一路平安。
酒楼包间门口。
里面己经传来喧闹的人声，姑姑尖利的笑声尤其刺耳。
陈曜站在门口，感觉双腿像灌了铅。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一瞬间，包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谈笑声戛然而止。
爷爷坐在主位，眉头微蹙。
爸爸眼神里带着疑惑。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过来：“小曜？
你怎么这身打扮？
还戴着口罩帽子干嘛？”
姑姑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哟，陈曜，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Cosplay？
还是惹了什么事不敢见人？”
陈曜头皮发麻，他死死低着头，用手捂着口罩，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艰难解释：“没……感冒，重感冒……怕传染……咳咳……感冒戴什么帽子眼镜？”
姑姑不依不饶。
“头、头疼，畏光……”他感觉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孩子不舒服就别问了，”妈妈打着圆场，拉着他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快把帽子口罩摘了透透气，都是自家人。”
“别！
妈！”
陈曜猛地抓住妈妈的手，动作幅度稍大，胸前的运动服布料摩擦，带来一阵异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我……我冷，真的，浑身发冷。”
他的手冰凉，妈妈触碰到，信了几分，但还是担忧地看着他：“这么严重？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休息下就好。”
他连忙摆手，顺势把帽子压得更低，几乎遮住眼睛。
爷爷发话了，声音沉稳：“既然不舒服，就少说话，多喝水。”
陈曜如蒙大赦，赶紧点头，捧起面前的茶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尴尬。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依然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尤其是小表妹，那个刚上初中、正处于对什么都好奇年纪的女孩，一首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菜品陆续上桌，聚餐在一种略显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陈曜全程低着头，几乎不夹菜，别人问话就用“嗯”、“啊”或者沙哑的短句回答。
他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是煎熬。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坐在他斜对面的小表妹，突然举起手机，摄像头似乎正对着他，用不大但足以让桌上大部分人听到的声音，天真无邪地问：“表哥，你用的什么美颜滤镜啊？
皮肤看起来好好哦，像……像那个拍电影的波多野老师一样！”
“噗——”旁边正在喝汤的姑父猛地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整个包间，彻底安静了。
落针可闻。
陈曜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血液瞬间冲上脸颊，又被口罩挡住，但耳根肯定红得滴血。
他僵在原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他能感觉到爷爷锐利的目光，爸爸惊疑不定的注视，妈妈茫然不解的眼神，以及姑姑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混合了震惊、鄙夷和一丝看好戏的兴奋的复杂视线。
全都，完了。
那冰冷的倒计时，还在他脑海里无声地跳动：21:07:55。
那枚晶片依旧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23:58:12，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神经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因为胸前陌生的累赘和重心改变而显得有些笨拙踉跄。
冲进浴室，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这张触感细腻光滑、属于那位“老师”的脸。
水珠顺着尖俏的下巴滴落，镜子里那双氤氲着风情的眼眸，此刻写满了惊惶与不甘。
他尝试去撕扯那件连体衣，指尖用力到发白，但衣服如同长在了皮肤上，纹丝不动，纳米纤维紧密贴合，连个着力点都找不到。
他又试着在手机APP上寻找任何可能的“紧急解除”或“客服”选项，界面一片死寂的灰，除了那个冷酷的倒计时，什么都没有。
“妈的！”
一声低骂脱口而出，却是娇柔婉转的女声，带着点气急败坏的颤抖，这让他更加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家族聚餐像一道催命符。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必须做点什么来掩盖，或者说，来“解释”他现在的状态。
首先，衣服。
他不可能穿着这身勾勒出每一寸曲线的黑色连体衣出门。
打开衣柜，翻出自己最宽松的一套运动服——深灰色的。
套上裤子，腰身松垮得厉害，他用抽绳死死勒住。
上衣穿上，胸前的壮观景象依然无法完全掩盖，运动服被撑起明显的弧度，好在深色系在视觉上略有收敛。
然后是脸。
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是最大难题。
他找到一顶以前心血来潮买的黑色棒球帽，压低帽檐，能遮住小半张脸。
又翻出一个废弃的黑色口罩戴上。
眼镜呢？
他没有近视，只好找出以前拍照用的平光黑框眼镜架上。
镜子里出现一个穿着不合身运动服、遮遮掩掩、气质诡异的“女性”，虽然古怪，但只要不盯着细看，暂时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但这声音……他清了清嗓子，试着用本来的声音说句话，出来的还是娇滴滴的女声。
他憋着气，压低喉咙，试图发出粗哑的声音，结果却变成一种更难听的、像是感冒严重的破锣嗓，而且极其费力，说不了完整句子就得喘气。
完了，声音伪装失败。
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老妈”两个字。
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深吸一口气，他掐着脖子，用那种憋出来的、怪异的沙哑声音接起：“……喂，妈？”
“小曜啊，你出门没？
都六点多了，路上堵，别让爷爷奶奶等啊！”
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
“呃……出、出门了，有点堵……咳咳……”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我、我嗓子不太舒服，可能感冒了。”
“感冒了？
严不严重啊？
吃药没？”
母亲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关切。
“没、没事，小感冒。
我快到了，先挂了啊。”
他不敢多说，慌忙挂了电话。
手心全是冷汗。
没有退路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不伦不类的形象，咬咬牙，抓起手机和钥匙，走出了家门。
打车软件叫的车很快到了。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但没说什么。
陈曜紧紧靠着车窗，压低帽檐，内心祈祷一路平安。
酒楼包间门口。
里面己经传来喧闹的人声，姑姑尖利的笑声尤其刺耳。
陈曜站在门口，感觉双腿像灌了铅。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一瞬间，包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谈笑声戛然而止。
爷爷坐在主位，眉头微蹙。
爸爸眼神里带着疑惑。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过来：“小曜？
你怎么这身打扮？
还戴着口罩帽子干嘛？”
姑姑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哟，陈曜，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Cosplay？
还是惹了什么事不敢见人？”
陈曜头皮发麻，他死死低着头，用手捂着口罩，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艰难解释：“没……感冒，重感冒……怕传染……咳咳……感冒戴什么帽子眼镜？”
姑姑不依不饶。
“头、头疼，畏光……”他感觉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孩子不舒服就别问了，”妈妈打着圆场，拉着他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快把帽子口罩摘了透透气，都是自家人。”
“别！
妈！”
陈曜猛地抓住妈妈的手，动作幅度稍大，胸前的运动服布料摩擦，带来一阵异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我……我冷，真的，浑身发冷。”
他的手冰凉，妈妈触碰到，信了几分，但还是担忧地看着他：“这么严重？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休息下就好。”
他连忙摆手，顺势把帽子压得更低，几乎遮住眼睛。
爷爷发话了，声音沉稳：“既然不舒服，就少说话，多喝水。”
陈曜如蒙大赦，赶紧点头，捧起面前的茶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尴尬。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依然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尤其是小表妹，那个刚上初中、正处于对什么都好奇年纪的女孩，一首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菜品陆续上桌，聚餐在一种略显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陈曜全程低着头，几乎不夹菜，别人问话就用“嗯”、“啊”或者沙哑的短句回答。
他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是煎熬。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坐在他斜对面的小表妹，突然举起手机，摄像头似乎正对着他，用不大但足以让桌上大部分人听到的声音，天真无邪地问：“表哥，你用的什么美颜滤镜啊？
皮肤看起来好好哦，像……像那个拍电影的波多野老师一样！”
“噗——”旁边正在喝汤的姑父猛地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整个包间，彻底安静了。
落针可闻。
陈曜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血液瞬间冲上脸颊，又被口罩挡住，但耳根肯定红得滴血。
他僵在原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他能感觉到爷爷锐利的目光，爸爸惊疑不定的注视，妈妈茫然不解的眼神，以及姑姑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混合了震惊、鄙夷和一丝看好戏的兴奋的复杂视线。
全都，完了。
那冰冷的倒计时，还在他脑海里无声地跳动：21:0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