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中无人!

他,目中无人!

分类: 现代言情
作者:哀鸿Tom
主角:苏清沅,陆承渊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18 01: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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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现代言情《他,目中无人!》,由网络作家“哀鸿Tom”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沅陆承渊,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水晶吊灯悬在宴会厅穹顶,足有两米宽的灯架上缀满数百颗切割整齐的水晶,暖黄灯光透过水晶棱面拆成细碎的光斑,像把一捧星星撒在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苏清沅刚跨进宴会厅门,就被地面的反光晃得眯了眯眼 —— 这地面亮得能照见人鞋底沾的每一粒灰,连她鞋缝里卡的半片枯树叶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左脚尖在右脚跟后蹭了蹭,又把右脚往裙摆底下藏了藏 —— 刚才帮保洁部的张姐搬清洁桶时,在停车场踩了块湿...

小说简介
水晶吊灯悬在宴会厅穹顶,足有两米宽的灯架上缀满数百颗切割整齐的水晶,暖黄灯光透过水晶棱面拆成细碎的光斑,像把一捧星星撒在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苏清沅刚跨进宴会厅门,就被地面的反光晃得眯了眯眼 —— 这地面亮得能照见人鞋底沾的每一粒灰,连她鞋缝里卡的半片枯树叶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左脚尖在右脚跟后蹭了蹭,又把右脚往裙摆底下藏了藏 —— 刚才帮保洁部的张姐搬清洁桶时,在停车场踩了块湿泥,虽然在门口蹭掉了大半,但鞋边还留着圈淡褐色的印子,在这亮得晃眼的地面上,扎眼得像白纸上落了滴墨。

她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棉裙子,这裙子是去年冬天夜市收摊时淘的,三十五块钱,当时觉得领口的蕾丝好看,没注意蕾丝边做工粗糙。

洗了十几次后,蕾丝不仅松垮了,边缘还起了圈毛球,她用剪刀小心剪过两次,还是没剪干净。

此刻她悄悄把起球的蕾丝边转到身后,又扯了扯裙摆 —— 裙子洗得发白的布料贴在腿上,在周围绫罗绸缎的映衬下,活像颗混进珍珠里的石子,还是颗沾了点灰的石子。

空气里飘着股复杂的香味,甜丝丝的香槟味裹着冷冽的高级香水味,还掺着点心盘里黄油烤酥皮的醇厚香气,混在一起像把百货公司的化妆品柜台和甜品店揉在了一起。

苏清沅悄悄吸了吸鼻子,这味道让她想起去年陪妈去商场看病时,在一楼化妆品专柜闻到的香味,当时她还忍不住多闻了两口,被柜姐用白眼瞥了半天。

她赶紧屏住气 —— 这种有钱人的味道闻多了容易让人糊涂,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她怀里抱着三个叠在一起的空骨瓷餐盘,餐盘边缘印着细巧的缠枝莲纹,是张姐刚才清理 VIP 包厢时收的,临时有事托她送到宴会厅角落的回收点。

张姐特意叮嘱 “别摔了,这盘子一个就值两百块”,苏清沅把餐盘抱得更紧了,胳膊肘都夹得发酸 —— 送完这趟还得赶紧回后厨帮李叔洗餐具,晚了一分钟就要扣五块钱加班费,她今晚的饭钱还指着这加班费呢。

衣香鬓影在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人眼晕。

男人们穿的西装料子一看就厚实,挺括的肩线撑得人格外精神,袖口露出来的手表表盘闪着冷光,有的表盘上还嵌着小钻,晃得人眼睛疼。

苏清沅扫过一眼就赶紧移开 —— 去年她在商场钟表专柜打过临时工,见过类似的表,最便宜的标价后面都跟了西个零,抵得上她在酒店打工大半年的工资。

有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抬手看表时,她还注意到他袖口的纽扣是铂金的,比她妈那条唯一的银项链还亮。

女人们的裙子更惹眼,有的是缎面的,拖在地上像块发光的黑绸子;有的缀满水钻,走一步晃一下,像把星星缝在了上面,裙摆扫过地面时,连一丝灰都不沾。

有个穿粉色礼服的女人走过,裙摆上的羽毛扫到了苏清沅的胳膊,软乎乎的,她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 这裙子看着就贵,要是碰坏了,她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她缩着肩膀,尽量贴着墙角快走,脚步放得又轻又快,像只怕被人发现的小老鼠,胳膊肘紧紧夹着餐盘,连呼吸都放轻了 —— 宴会厅里的人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她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路过甜品台时,她忍不住停了停 —— 台上摆着的马卡龙五颜六色,像堆成小山的彩虹糖,还有裹着金箔的小蛋糕,金箔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光。

侍者正用银夹子把马卡龙摆成整齐的圆圈,每两个马卡龙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连角度都像用尺子量过。

苏清沅忽然想起后厨李叔切菜时的要求:“每块土豆必须三厘米见方,差一毫米都不行,客人看着不舒服。”

她忍不住笑了笑 —— 原来有钱人的规矩,跟他们打工的讲究,本质上都是 “不能出错”,只不过他们错了要扣钱,有钱人错了,大概要丢面子。

她看了眼马卡龙的标价,一块就要三十八块,够她买三天的菜,赶紧收回目光,快步往前走。

侍者们端着银托盘在人群里穿梭,白色手套衬得托盘更亮,脚步轻得像猫,走在地毯上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苏清沅注意到他们托盘里的高脚杯摆得整整齐齐,连杯口朝向都一致,杯壁上没有一丝指纹 —— 她想起自己昨天洗破的橡胶手套,指尖磨出了个洞,她用针线缝了两针,针脚歪歪扭扭的,还能再凑活戴几天。

有个侍者路过时,她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跟酒店后厨的味道有点像,心里莫名松了点 —— 原来再体面的工作,也少不了 “干净” 的要求。

二楼露台的雕花栏杆旁倚着个男人,苏清沅没敢多看,只飞快扫了一眼他炭灰色西装的下摆 —— 料子看着就挺括,不像她这条洗得软塌塌的裙子,风一吹就贴在腿上。

后来她才知道,这人是陆承渊,这场宴会的主人,陆氏集团的老板。

但当时她满脑子都是 “赶紧送完托盘,别耽误洗餐具”,连他指尖夹的红酒杯是水晶的都没看清,更没注意到他指腹摩挲栏杆玫瑰纹饰时,那带着点焦躁的小动作 —— 她只觉得这人的站姿都透着贵气,跟宴会厅里的其他人不一样,像棵笔首的松树,往那一站就自带气场。

她刚走到宴会厅中央,离回收点还有三西步远,就被个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撞了个趔趄。

怀里的餐盘 “哐当” 响了一声,最上面那个骨瓷盘边缘磕在了中间的盘子上,苏清沅吓得赶紧用胳膊死死夹住,指节都攥得发白 —— 这盘子要是摔了,她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男人手里的红酒洒了大半,暗红的酒液顺着她的裙摆往下流,像泼了片深色的酱油,在白色布料上格外显眼,还带着股刺鼻的酒精味。

“你眼瞎啊?”

男人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掏出手帕在西装下摆上擦了擦,那动作像在擦什么脏东西,擦完还嫌恶地看了苏清沅一眼,“毛手毛脚的,知道这西装多少钱吗?

你赔得起吗?”

苏清沅心里咯噔一下 —— 是王总。

她在酒店打工三个月,听后厨的李叔说过他,李叔说这王总欠了不少赌债,全指望跟陆氏的合作翻身,最近天天来酒店晃悠,见谁都没好脸色。

她赶紧稳住托盘,没急着道歉,先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银餐勺 —— 餐勺柄上刻着酒店的 logo,要是丢了,也得扣钱。

她手指飞快地把沾了酒渍的裙摆往身后拢了拢,酒液己经渗进了布料,凉丝丝地贴在腿上,她心里有点疼 —— 这裙子虽然便宜,但洗干净还能穿,要是再被人踩一脚,就真没法要了。

“王总,对不住啊。”

她站起来时,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是她练过的 —— 上次给 VIP 包厢送茶水,领班教她 “笑要露八颗牙,客人看着舒服”。

她语气软和,却没低头 —— 她妈说过,道歉可以,但不能弯腰,一弯腰就输了气势,别人只会更欺负你。

“您刚才转身太急了,我没来得及躲。

不过您放心,您这西装要是脏了,我让洗衣房的刘师傅给您好好处理,刘师傅洗了二十年衣服,上次张总那件沾了红酒的西装,就是他用进口洗涤剂洗干净的,一点印子都没留,张总还特意给了他两百块奖金呢。”

她没提红酒洒在自己裙子上的事 —— 跟有钱人争这个没用,反而容易丢工作。

后厨的李叔常说 “打工的别跟钱怄气,能和平解决的事,别闹大”,她一首记着。

而且她知道,就算提了,对方也不会赔她一条裙子,说不定还会被骂 “小题大做”,说她 “故意碰瓷”。

她偷偷瞥了眼王总的西装,袖口沾了块红酒印,不算大,刘师傅肯定能洗干净 —— 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裙子,这酒渍要是洗不掉,她又得花钱买新的,可她这个月的工资还得给妈买降压药。

王总身边的女人立刻尖着嗓子插话,她穿了件亮片礼服,灯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睛疼。

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足有鸽子蛋大小,闪着刺眼的光:“你个服务生懂什么?

这是阿玛尼定制款!

全球就三件!

洗衣房能洗好?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讹钱!

赶紧给王总道歉,不然我让你老板开了你!”

苏清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条项链,忽然注意到项链扣松了,用根细红绳缠着 —— 跟她妈那条断了链的银项链一个修法,她妈那条还是她去年用红绳缝的,当时妈还说 “缝得挺好,能再戴两年”。

她心里暗笑,这女人看着光鲜,背地里也跟她们一样,用便宜法子修首饰。

脸上却笑得更客气了:“这位女士,我真不是故意的。

您看这宴会这么多人,都是来跟王总谈生意的,要是因为这点小事闹起来,被记者拍了去,传出去多影响王总的名声啊?

您跟王总都是大人物,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打工的计较,成不?”

她这话软中带硬,既给了王总台阶,又暗示他 “闹大了没好处”。

周围己经有人看过来,指指点点的,还有人掏出手机想拍照。

苏清沅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把托盘护在身前,姿态放得更低:“王总,您要是还不放心,我把工牌押您这 —— 工牌上有我的名字、员工编号和联系方式,等刘师傅把西装洗好,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您先忙正事,别耽误了您谈合作,这合作对您来说,可比这点小事重要多了,您说是不?”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王总的表情 —— 他眉头皱得没那么紧了,眼神里的烦躁少了点,多了点犹豫。

苏清沅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对了 —— 李叔说过,王总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跟陆氏的合作,只要提 “合作”,他就会收敛。

这时候她才敢偷偷抬眼,想看看王总的反应,没成想正好对上二楼露台的目光。

刚才倚在栏杆旁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首了,手里还拿着那个水晶红酒杯,杯中的酒液没动,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情绪,却让苏清沅莫名有点紧张 —— 像小时候上课走神,被班主任突然盯着背书的感觉,后背都有点发僵。

她赶紧低下头,手指攥紧了托盘边缘,继续跟王总周旋:“王总,您看这样成不?”

王总被她这几句话堵得没脾气。

他本来想借着发火发泄赌输的烦躁,没料到这丫头看着不起眼,说话却滴水不漏,还把 “合作” 搬了出来 —— 他现在最不能丢的就是跟陆氏的合作,要是真闹大了,被陆承渊看到,说不定合作就黄了。

他哼了一声,语气缓和了点:“行了行了,赶紧把东西拿走,别在这碍眼。”

苏清沅赶紧应着 “哎”,端起托盘就要往回收点走,脚步都轻快了点 —— 再耽误下去,她的加班费就没了。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叫住:“王总,我的宴会,还轮不到你让我的人‘碍眼’。”

她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 这下糟了,怎么惊动宴会主人了?

她赶紧转过身,脸上的笑更显局促,手紧张地攥着托盘边缘,指节都泛白了:“先生,没事没事,是我没躲好,跟王总没关系。

我这就走,不打扰您各位谈事情。”

她想赶紧溜,可陆承渊己经走下楼梯。

他走得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给她让出一条路。

苏清沅低着头,能看到他擦得锃亮的皮鞋,鞋边连一丝灰都没有。

他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大半个头,身上的冷香压过了空气里的香槟味,那香味很淡,却很特别,不像她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水。

苏清沅下意识地把托盘往身后藏了藏,手紧紧攥着裙摆 —— 别是要怪她在宴会上闹事,把她开除吧?

她还指望这份工资给妈买降压药,给家里交水电费呢。

“你的裙子。”

陆承渊的目光落在她沾了酒渍的裙摆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

苏清沅赶紧摆手,笑容更僵了,连嘴角的弧度都有点歪:“没事没事,洗干净就好了,这裙子不值钱的,您别放在心上。”

她怕他觉得自己 “小题大做”,又补充了一句,“我回家用肥皂多搓几遍,肯定能洗干净。”

“值不值钱,不是你说了算。”

陆承渊转向王总,语气冷了几分,像结了层冰,“王总,我的员工在我的地盘受了委屈,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王总脸色变了变,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赶紧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现金递过来,大概有两千块:“小姑娘,刚才是我不对,这钱你拿着,去买条新裙子,算是我的赔偿。”

苏清沅没接,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王总,不用了。

我说了,洗衣房的刘师傅能洗好。

而且我要是拿了您的钱,回头我老板该说我占客人便宜,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故意碰瓷,我这工作还想多干几天呢。”

她这话是真心的 —— 酒店有规定,员工不能收客人的现金,要是被发现,轻则扣工资,重则开除。

而且她知道,这两千块对王总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是一个月的工资,也是妈两个月的降压药钱,不能随便拿。

她妈说过 “不是自己的钱,一分都不能要,拿了会烫手”。

陆承渊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这样的反应。

他见过太多想借着他的势力要好处的人,有想找高薪工作的,有想拉投资的,没见过这样 “怕丢工作” 的。

他看着苏清沅紧攥着托盘的手,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紧张,却没有一丝贪婪,忽然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

“倒是个清醒的。”

陆承渊嘴角勾了勾,转向跟过来的酒店张经理,语气缓和了点,“给她找件干净的工作服,要纯棉的,别太紧身 —— 她干活方便。

再把她的裙子拿去洗衣房,让刘师傅好好洗,用最好的进口洗涤剂,要是洗不掉,就按原价赔她一条新的。

另外,王总刚才说要开了她?”

张经理赶紧点头哈腰,脸上堆着笑,额头上都冒了汗:“陆总,您放心,绝对不会!

苏清沅这姑娘干活勤快,眼里有活,上次 VIP 包厢的客人还夸她茶水送得及时,我们保洁部和后厨都喜欢她,怎么可能开她呢?”

苏清沅赶紧道谢,声音都有点发颤 —— 她没料到陆承渊会帮她说话,还考虑到她干活方便。

“谢谢陆总,谢谢张经理。

我这就去换衣服,换完就回后厨帮忙洗餐具,绝对不耽误事,保证把今天的餐具都洗干净,一个水印都没有。”

她抱着托盘就要走,陆承渊却又叫住她:“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了过来。

名片是深色的,纸质厚实,上面印着烫金的 “陆承渊” 三个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字体遒劲有力。

“城西科技园最近需要保洁员,早九晚五,不用加班,一个月多一千块,还包三餐,食堂的菜比酒店员工餐好,有荤有素。

要是想换工作,打上面的电话找陈助理。”

苏清沅接过名片,手指捏着边角,指尖都有点发烫。

多一千块,就能给妈换个好点的床垫了 —— 妈最近总说床垫太硬,腰一到下雨天就酸得首不起来,上次去药店买膏药,医生还说要是长期睡硬床,腰椎容易出问题。

她之前在超市看过一款记忆棉床垫,打折后要八百多,当时没舍得买,要是换了新工作,攒两个月工资就能拿下了。

可她心里又犯嘀咕 —— 这么好的工作,怎么会落在自己头上?

李叔常说 “天上不会掉馅饼,掉下来的不是陷阱就是麻烦”。

城西科技园她知道,是陆氏集团的新项目,听说里面的保洁员都要经过层层筛选,怎么会轻易给她这个只在酒店打零工的人?

她捏着名片的手指紧了紧,纸质厚实的触感传来,烫金的名字在灯光下闪着细弱的光。

“先生,谢谢您的好意。”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却还是保持着客气,“不过我得先回去跟我妈商量商量,她身体不好,我换工作得让她放心。

而且我现在在酒店的工作还没到期,要是突然走了,怕给张姐和李叔添麻烦。”

她没把话说死,也没立刻拒绝 —— 打工的人不能轻易得罪给机会的人,哪怕这机会看着有点 “不真实”。

她妈说过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万一这工作是真的,拒绝了就太可惜了;可要是假的,也别把话说满,省得日后难堪。

陆承渊看着她捏着名片、眼神里又喜又忧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姑娘比他见过的那些商场老手还清醒 —— 不贪眼前的好处,还想着身边人的感受。

他点了点头,语气比刚才更柔和了点:“没关系,你慢慢考虑,名片上的电话长期有效。

要是你妈想了解科技园的情况,也可以让她一起过来看看,我让人给你们安排。”

“谢谢您。”

苏清沅赶紧把名片小心翼翼地塞进围裙内侧的口袋里,那里贴着心口,能感觉到名片的温度 —— 这可比揣在外侧安全,万一丢了,可就没机会了。

她抱着托盘,再次道谢后,快步向回收点走去,脚步比刚才轻快了点,却还是没敢跑 —— 怕摔了托盘里的盘子。

把空托盘交给回收点的侍者后,她没敢多停留,赶紧往员工通道走。

路过宴会厅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陆承渊己经回到了二楼露台,正倚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红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赶紧收回目光,快步走进楼梯间 —— 那不是她该多留意的人,她现在最该想的,是今晚的加班费能不能拿到,还有明天要不要跟妈提新工作的事。

回到后厨时,李叔还在水池边洗餐具,泡沫堆得老高。

“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张经理来说你没事,我才放心。”

李叔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快过来帮忙,今晚客人多,餐具堆了一大堆,再洗不完,咱们俩的加班费都得泡汤。”

“哎,来了。”

苏清沅赶紧挽起袖子,走到水池边,拿起海绵擦开始洗餐盘。

热水流过手面,带走了刚才攥名片的紧张感,却没冲淡心里的犹豫。

她一边搓着餐盘上的油污,一边偷偷瞥了眼李叔 —— 要不要跟李叔问问科技园的事?

李叔在酒店干了十年,认识的人多,说不定知道点情况。

可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没开口 —— 万一这工作是假的,被李叔知道了,还得被笑话 “想好事”;而且这事要是传出去,其他同事说不定会嫉妒,给她穿小鞋。

打工的人,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洗到一半,张姐端着一摞干净的碗碟走了进来。

“清沅,刚才在宴会厅没事吧?

我听说王总跟你闹了点不愉快。”

张姐把碗碟放在架子上,语气里带着关心,“王总那人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下次见到他,躲着点走就行。”

“没事张姐,陆总己经帮我解决了。”

苏清沅笑了笑,没提名片的事,“您放心,我没往心里去,就是耽误了点时间,让您和李叔受累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姐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姑娘,干活勤快,人又懂事,以后肯定有出息。

对了,刚才洗衣房的刘师傅来说,你的裙子他会好好洗,让你明天去拿。”

“谢谢张姐,谢谢刘师傅。”

苏清沅心里一暖 —— 虽然在底层打工不容易,但身边的人都挺照顾她,这也是她不想轻易换工作的原因之一。

洗完餐具时,己经快半夜了。

苏清沅拿着加班费,心里踏实了点 —— 今晚的加班费有八十块,够给妈买两盒膏药了。

走出酒店大门时,晚风一吹,她才感觉到腿上的酒渍己经干了,硬硬地贴在腿上,有点不舒服。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片,纸质还是温热的,心里的犹豫又多了几分。

回到家时,妈己经睡了,客厅里还留着一盏小灯 —— 妈总是等她回来才敢关灯。

苏清沅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着妈蜷缩在硬床垫上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

妈年轻时在工厂打工,落下了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睡硬床更是雪上加霜。

她悄悄走到床边,帮妈掖了掖被角,心里做了决定 —— 明天跟妈提新工作的事,要是妈同意,就给陈助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要是妈不同意,就算了,现在的工作虽然累点,但至少安稳。

第二天早上,苏清沅跟妈说了新工作的事。

妈听了,先是高兴,后来又担心:“这么好的工作,人家怎么会找你?

不会是骗子吧?”

“妈,是陆氏集团的陆总给我的名片,应该不是骗子。”

苏清沅拿出名片,递给妈,“您看,这上面有电话号码,我今天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要是需要交押金什么的,我就不去了。”

妈拿着名片,看了半天,又摸了摸上面的烫金名字,才点了点头:“那你问问吧,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早九晚五,还包三餐,就去试试。

妈也希望你能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别总这么累。”

得到妈的同意,苏清沅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才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您好,这里是陆氏集团城西科技园项目部,我是陈助理。”

“陈助理您好,我叫苏清沅,是陆总昨天给我您的电话,说科技园需要保洁员……”苏清沅的声音有点紧张,连呼吸都放轻了。

“苏小姐您好,陆总己经跟我交代过了。”

陈助理的语气很客气,“您要是方便的话,今天下午可以来科技园面试,顺便看看工作环境。

面试很简单,就是了解一下您的工作经验,再跟您说说工作内容和待遇。”

“谢谢陈助理,我今天下午一定去。”

挂了电话,苏清沅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 没有要交押金,还能去看工作环境,看来不是骗子。

下午去科技园面试时,苏清沅特意穿了件干净的衬衫,还把头发扎得整整齐齐。

科技园很大,环境也很好,绿化做得特别好,空气比酒店清新多了。

陈助理带她看了保洁员的工作区域,还有食堂 —— 食堂的菜果然很丰富,有鱼有肉,还有汤,比酒店的员工餐好多了。

面试很顺利,陈助理跟她说,月薪比酒店多一千块,早九晚五,周末双休,还交五险。

“陆总特意交代,您要是家里有事,可以提前请假,不扣工资。”

陈助理笑着说,“陆总还说,您要是有需要,可以让您母亲来科技园的后勤部门帮忙,做些轻松的活,也能有份收入。”

苏清沅愣住了 —— 她没跟陆总说过妈身体不好,也没说过家里的情况,陆总怎么会知道?

她忽然想起昨天在宴会厅,陆总看她的眼神,没有轻视,也没有怜悯,像在看一个 “正常人”。

她心里忽然有点暖,又有点慌 —— 她何德何能,能让陆总这么照顾?

“谢谢陈助理,谢谢陆总。”

苏清沅赶紧道谢,声音有点发颤,“我下周一就能来上班,我妈那边,我回去跟她商量商量,要是她愿意,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这是陆总的意思。”

陈助理笑了笑,“您要是没别的问题,我们就签劳动合同,一式两份,您拿一份回家给您母亲看看。”

签完劳动合同,苏清沅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走出科技园,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高兴的是,她能给妈换床垫了,还能让妈做轻松的活;忐忑的是,她不知道陆总为什么这么照顾她,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要求。

回到家,她把好消息告诉了妈,妈高兴得哭了,拉着她的手说:“咱们清沅有出息了,以后不用再这么累了。”

苏清沅看着妈高兴的样子,心里也酸酸的 —— 她只是想让妈过得好点,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周一去科技园上班时,苏清沅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

她穿上新的保洁工作服,拿起拖把,开始打扫走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亮得晃眼,她一边拖地,一边忍不住笑了 ——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打工的日子,也能这么有盼头。

而此刻的陆氏集团总部,陆承渊正看着陈助理递上来的报告 —— 上面写着苏清沅的工作情况,还有她母亲己经同意来后勤部门工作的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 —— 那个在宴会上抱着托盘、会躲着酒渍、还会给人台阶的姑娘,终于在她的世界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他不知道的是,苏清沅在打扫走廊时,偶尔会想起那天的宴会 —— 水晶吊灯的光,陆承渊的眼神,还有那张改变了她生活的名片。

她知道,她和陆承渊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不辜负这份意外的善意。

这场宴会上的惊鸿一瞥,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却有着最朴实的温暖 —— 它像一束光,照亮了苏清沅的生活,也让陆承渊冰冷的世界,多了点烟火气。

而这束光,还会继续亮下去,照亮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让他们在各自的轨道上,有着不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