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快递员与他的不可名状客户
第4章 肥宅同事与他的文明VII
吴懈推着电驴回到“和谐路十三号半”那扇破旧的玻璃门前时，天色己近黄昏。
他熟练地推门而入，内部依然是那个宽敞明亮、充满未来感的空间。
全息屏幕上的信息流依旧滚动着各种匪夷所思的订单。
前台后面，苏糖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试图把一根彩虹色的发卡别在头发上，那发卡的颜色和她桌上那盆叫“小彩虹”的多肉一样变幻不定。
看到吴懈进来，她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吴懈哥哥回来啦！
影妖宝宝的单子顺利吗？
好评拿到了吧？”
“嗯，送到了，五星。”
吴懈把电驴停好，走到前台，有些犹豫地开口，“苏糖，回来的时候，影妖妈妈问了个事儿……”他把关于“大家伙”抢夺影子零食、吓唬小孩的委托说了一遍。
“哦！
你说‘暗影掠夺者’啊！”
苏糖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放下小镜子，“那片区域最近是有报告说不太平。
不过这种‘区域安保’或者‘社区调解’类的业务，得看具体情况，也得李经理批条子才行。
通常得评估威胁等级和……报价。”
苏糖说到“报价”时，调皮地眨了眨眼。
“报价？”
“对呀，这种额外服务可不是基础配送费能涵盖的。”
苏糖压低声音，像分享小秘密一样，“得加钱！
不过呢，李经理最近在抓KPI，特别是关于‘社区和谐度’和‘潜在客户开发’的指标，如果你能促成这笔单子，说不定绩效奖金能多一点哦！”
吴懈对绩效奖金产生了兴趣，但一想到可能要面对一个能抢夺影子的“大家伙”，又有点发怵。
他决定先去探探经理老李的口风。
他走向老李那间挂着“经理室”牌子的办公室。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一阵激昂的背景音乐和一个熟悉的、略带激动的男声：“……甘地这老小子不对劲啊！
他怎么又攒了这么多核弹？！
我就知道这代不能让他发育起来！
我的棒子文明还没出骑士呢……”吴懈疑惑地推开门。
只见区域经理老李，那个端着枸杞保温杯、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办公椅里，双脚翘在桌上，面前的全息投影屏上显示的并非什么多元宇宙物流数据，而是……一款画面极其精美的策略游戏！
吴懈认出来，那是大名鼎鼎的《文明VII》。
老李操控的似乎是某个使用长矛兵的文明，正被屏幕角落里一个笑眯眯的、戴着眼镜的光头领袖（甘地）的核弹威胁指数吓得手忙脚乱。
“李……李经理？”
吴懈有点懵。
老李头也没回，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操作：“哦，小吴啊，回来啦？
任务报告放桌上，待会儿看。
妈的，这甘地也太离谱了，我这把要是黄了，这个月的‘最佳战略规划奖’又没了……”吴懈：“……” 最佳战略规划奖？
您指的是在游戏里吗？
他默默地把影妖妈妈委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李一边紧张地应对着游戏里的外交危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暗影界……掠夺者？
哦，那个啊……小问题，评级顶多算N级别（Nuisance，讨厌鬼）。
这样，你先跟王胖子聊聊，他负责那片区域的客户关系维护，熟。
这种小事，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能搞定就报个价，搞不定……等我打完这把‘神级难度’再说！”
说完，老李全身心投入到了与核平使者甘地的斗争中，不再理会吴懈。
吴懈心情复杂地退出了经理办公室。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李经理在非“拯救世界”的日常状态下，基本就是个沉迷《文明》系列的普通中年大叔。
“王胖子？”
吴懈回到前台，问苏糖。
“哦，王哥啊！”
苏糖指了指仓库区方向，“他应该在整理货物，或者……摸鱼。
你去那边找找看，他最显眼了！”
吴懈走向仓库区。
这里比前台区域更加庞大，货架高耸入云，上面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包裹：有被符文禁锢、还在微微颤动的盒子；有散发着冰冷寒气的玉匣；甚至还有一个用黄金打造、不断传出轻微圣歌的鸟笼。
在一个堆满了二次元手办盒子和各种零食包装的角落，吴懈找到了“王胖子”。
人如其名，这是个身材圆润、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穿着印有萌系角色的T恤，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对着一个平板电脑眉头紧锁，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嘴里念念有词：“……所以说，给‘深渊炎魔’配送‘极地冰泉’的时候，一定要用三重隔热符咒，而且不能提‘灭火’这两个字，要说是‘为您带来清爽体验’……对，客户心理学很重要……”他似乎是在撰写什么指南。
“请问……是王哥吗？”
吴懈出声打招呼。
王胖子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到吴懈的工牌，圆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哦！
你就是新来的250号？
吴懈？
我叫王凯，叫我胖子就行。
怎么样，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是不是三观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吴懈苦笑着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是有点……超乎想象。
李经理让我来找你，说暗影界那边有个什么‘掠夺者’的事情，你比较熟。”
“暗影掠夺者？
哦，知道知道！”
王胖子一拍大腿，“一个从灵界缝隙溜过来的‘暗光兽’，专吃微弱的光源和影子能量，对于影妖来说，就像抢小孩棒棒糖的恶霸。
实力不算强，就是有点滑溜，喜欢躲在阴影里。”
“李经理说让我们看着办……”王胖子眼睛一亮：“有外快？
好事啊！
这种区域小boss，搞定之后不仅能收委托费，还能提升我们在暗影界的声望，以后开拓业务方便多了。
不过就咱俩可能有点悬，那家伙跑得快……诶，你玩过《怪物猎人》没？”
吴懈：“……啊？”
“就跟打游戏差不多！”
王胖子兴奋地比划着，“得先准备点‘道具’。
我仓库里好像还有点‘强光震撼弹’（用圣光粉和镁粉做的）和‘阴影束缚网’……咱们制定个战术，找个它经常出没的时间点，蹲它一波！”
看着王胖子摩拳擦掌、仿佛要去下副本般的热情，吴懈突然觉得，这份工作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同事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对了，”王胖子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先别急，等我写完这份《多元宇宙客户投诉应对手册（第三版）》的最后一个案例。
搞定之后，我请你吃楼下新开的炸鸡，咱们边吃边制定‘屠龙’……哦不，‘抓兽’计划！”
就在这时，吴懈口袋里的“万界通”手机又“叮”地响了一声。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是苏糖发来的内部消息：吴懈哥哥，有个你的新订单，看起来有点麻烦哦……是从‘侏儒奇迹工匠协会’寄往‘天界第三作战军团后勤处’的，物品是……‘试验型第七代神圣手榴弹（拉环灵敏度疑似过高）’……备注是：小心轻放，切勿颠簸。
任务等级评估：B+（有一定风险）请问是否接单？
吴懈看着屏幕上“神圣手榴弹”和“拉环灵敏度过高”这几个字，刚刚因为王胖子的热情而升起的一点轻松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头看了看还在奋笔疾书的王胖子，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个烫手山芋般的新订单，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班，真是上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熟练地推门而入，内部依然是那个宽敞明亮、充满未来感的空间。
全息屏幕上的信息流依旧滚动着各种匪夷所思的订单。
前台后面，苏糖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试图把一根彩虹色的发卡别在头发上，那发卡的颜色和她桌上那盆叫“小彩虹”的多肉一样变幻不定。
看到吴懈进来，她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吴懈哥哥回来啦！
影妖宝宝的单子顺利吗？
好评拿到了吧？”
“嗯，送到了，五星。”
吴懈把电驴停好，走到前台，有些犹豫地开口，“苏糖，回来的时候，影妖妈妈问了个事儿……”他把关于“大家伙”抢夺影子零食、吓唬小孩的委托说了一遍。
“哦！
你说‘暗影掠夺者’啊！”
苏糖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放下小镜子，“那片区域最近是有报告说不太平。
不过这种‘区域安保’或者‘社区调解’类的业务，得看具体情况，也得李经理批条子才行。
通常得评估威胁等级和……报价。”
苏糖说到“报价”时，调皮地眨了眨眼。
“报价？”
“对呀，这种额外服务可不是基础配送费能涵盖的。”
苏糖压低声音，像分享小秘密一样，“得加钱！
不过呢，李经理最近在抓KPI，特别是关于‘社区和谐度’和‘潜在客户开发’的指标，如果你能促成这笔单子，说不定绩效奖金能多一点哦！”
吴懈对绩效奖金产生了兴趣，但一想到可能要面对一个能抢夺影子的“大家伙”，又有点发怵。
他决定先去探探经理老李的口风。
他走向老李那间挂着“经理室”牌子的办公室。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一阵激昂的背景音乐和一个熟悉的、略带激动的男声：“……甘地这老小子不对劲啊！
他怎么又攒了这么多核弹？！
我就知道这代不能让他发育起来！
我的棒子文明还没出骑士呢……”吴懈疑惑地推开门。
只见区域经理老李，那个端着枸杞保温杯、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办公椅里，双脚翘在桌上，面前的全息投影屏上显示的并非什么多元宇宙物流数据，而是……一款画面极其精美的策略游戏！
吴懈认出来，那是大名鼎鼎的《文明VII》。
老李操控的似乎是某个使用长矛兵的文明，正被屏幕角落里一个笑眯眯的、戴着眼镜的光头领袖（甘地）的核弹威胁指数吓得手忙脚乱。
“李……李经理？”
吴懈有点懵。
老李头也没回，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操作：“哦，小吴啊，回来啦？
任务报告放桌上，待会儿看。
妈的，这甘地也太离谱了，我这把要是黄了，这个月的‘最佳战略规划奖’又没了……”吴懈：“……” 最佳战略规划奖？
您指的是在游戏里吗？
他默默地把影妖妈妈委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李一边紧张地应对着游戏里的外交危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暗影界……掠夺者？
哦，那个啊……小问题，评级顶多算N级别（Nuisance，讨厌鬼）。
这样，你先跟王胖子聊聊，他负责那片区域的客户关系维护，熟。
这种小事，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能搞定就报个价，搞不定……等我打完这把‘神级难度’再说！”
说完，老李全身心投入到了与核平使者甘地的斗争中，不再理会吴懈。
吴懈心情复杂地退出了经理办公室。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李经理在非“拯救世界”的日常状态下，基本就是个沉迷《文明》系列的普通中年大叔。
“王胖子？”
吴懈回到前台，问苏糖。
“哦，王哥啊！”
苏糖指了指仓库区方向，“他应该在整理货物，或者……摸鱼。
你去那边找找看，他最显眼了！”
吴懈走向仓库区。
这里比前台区域更加庞大，货架高耸入云，上面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包裹：有被符文禁锢、还在微微颤动的盒子；有散发着冰冷寒气的玉匣；甚至还有一个用黄金打造、不断传出轻微圣歌的鸟笼。
在一个堆满了二次元手办盒子和各种零食包装的角落，吴懈找到了“王胖子”。
人如其名，这是个身材圆润、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穿着印有萌系角色的T恤，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对着一个平板电脑眉头紧锁，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嘴里念念有词：“……所以说，给‘深渊炎魔’配送‘极地冰泉’的时候，一定要用三重隔热符咒，而且不能提‘灭火’这两个字，要说是‘为您带来清爽体验’……对，客户心理学很重要……”他似乎是在撰写什么指南。
“请问……是王哥吗？”
吴懈出声打招呼。
王胖子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到吴懈的工牌，圆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哦！
你就是新来的250号？
吴懈？
我叫王凯，叫我胖子就行。
怎么样，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是不是三观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吴懈苦笑着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是有点……超乎想象。
李经理让我来找你，说暗影界那边有个什么‘掠夺者’的事情，你比较熟。”
“暗影掠夺者？
哦，知道知道！”
王胖子一拍大腿，“一个从灵界缝隙溜过来的‘暗光兽’，专吃微弱的光源和影子能量，对于影妖来说，就像抢小孩棒棒糖的恶霸。
实力不算强，就是有点滑溜，喜欢躲在阴影里。”
“李经理说让我们看着办……”王胖子眼睛一亮：“有外快？
好事啊！
这种区域小boss，搞定之后不仅能收委托费，还能提升我们在暗影界的声望，以后开拓业务方便多了。
不过就咱俩可能有点悬，那家伙跑得快……诶，你玩过《怪物猎人》没？”
吴懈：“……啊？”
“就跟打游戏差不多！”
王胖子兴奋地比划着，“得先准备点‘道具’。
我仓库里好像还有点‘强光震撼弹’（用圣光粉和镁粉做的）和‘阴影束缚网’……咱们制定个战术，找个它经常出没的时间点，蹲它一波！”
看着王胖子摩拳擦掌、仿佛要去下副本般的热情，吴懈突然觉得，这份工作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同事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对了，”王胖子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先别急，等我写完这份《多元宇宙客户投诉应对手册（第三版）》的最后一个案例。
搞定之后，我请你吃楼下新开的炸鸡，咱们边吃边制定‘屠龙’……哦不，‘抓兽’计划！”
就在这时，吴懈口袋里的“万界通”手机又“叮”地响了一声。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是苏糖发来的内部消息：吴懈哥哥，有个你的新订单，看起来有点麻烦哦……是从‘侏儒奇迹工匠协会’寄往‘天界第三作战军团后勤处’的，物品是……‘试验型第七代神圣手榴弹（拉环灵敏度疑似过高）’……备注是：小心轻放，切勿颠簸。
任务等级评估：B+（有一定风险）请问是否接单？
吴懈看着屏幕上“神圣手榴弹”和“拉环灵敏度过高”这几个字，刚刚因为王胖子的热情而升起的一点轻松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头看了看还在奋笔疾书的王胖子，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个烫手山芋般的新订单，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班，真是上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